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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峰,閆作雷,謝瓊,曉南,陳新榜:北大評刊

發(fā)布時間:2020-06-12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主持人邵燕君】

  《人民文學》第4期刊登了阿來《空山》的終結(jié)篇(第六卷),作為《空山》的收官之作,阿來將氣韻貫徹至終,使《空山》成為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當代文學最重要的收獲之一,在整個當代文學史上也是不得忽視的長篇巨制。然而,出于不同的文學觀念和思想立場,本論壇對該作品思想藝術(shù)價值的評價出現(xiàn)明顯分歧,在此特輯兩篇觀點各異的文章,引發(fā)“爭鳴”!渡虾N膶W》近一年來海派風格漸淡而新風格未見成型,刊發(fā)新近兩期點評,以窺其貌。其余諸篇,或異或偏,各有“看點”。

  

  【爭鳴】

  阿來:《空山》(第六卷),《人民文學》2008年第4期。

  

  當代創(chuàng)作精神向度和藝術(shù)水準的測算參照——評阿來的《空山》

  魏冬峰

  

  阿來《空山》第六卷的發(fā)表不僅意味著長篇史詩性小說《空山》的寫作終于告一段落,更可能意味著自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的當代文壇對中國當代史的書寫終于有了一個相對完美的收獲,或許在今后相當一段時期內(nèi)、在處理類似的題材領(lǐng)域時,《空山》都會成為測算當代作家精神向度和當代創(chuàng)作藝術(shù)水準的一個參照物。之前問世的五卷《空山》雖然已經(jīng)顯示了作者對當代歷史深度把握的功夫和對當代生活謹慎描摹的定力,但最近十余年來當下文壇的寫作現(xiàn)狀總是令人在閱讀太多成名作家的新作時懷有一種隱憂,這樣的心理在閱讀《空山》時便總是讓人一邊嘆服一邊擔心,擔心小說的未完成部分會有這樣那樣的遺憾或瑕疵。然而,閱讀完第六卷,相信讀者們始終懸著的心可以安定下來了:《空山》有始有終地以作者在中國當代史的大背景下對藏族山村生活的歷史呈現(xiàn)和對藏族人心靈和信仰的恒定觀照而卓絕于近年來的大多數(shù)當代長篇創(chuàng)作之上,這一方面是作者藝術(shù)探索的成就,另一方面則是作品所依托的得天獨厚的地域及相關(guān)的地域文化——藏區(qū)生活傳統(tǒng)和當?shù)孛耖g信仰的力量。

  《空山》(第六卷)不像此前五卷那樣以人物和事件為主線,某種意義上,它更像是在對此前的“歷史問題”一一做出解答,雖然所有的解答也都是通過具體的人物和事件解決的,依然葆有小說一直保持的豐富性和層次感。在此前五卷中歷經(jīng)滄桑的主人公基本上都匯聚到了第六卷。他們或者依然延續(xù)或者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為方式,支撐這種延續(xù)和反思的自然是作者對歷史和現(xiàn)實的思考和應對。于是,我們看到在第五卷中為賺大錢瘋狂砍樹的拉加澤里出獄后開辦了植樹公司認認真真地栽樹;
第三卷中積極響應“政策”緊跟“指示”令獵人達戈慘死于熊的懷里的索波“同志”也覺得自己“年輕時,跟著上面的號召,干了那么多對不起人的糊涂事”,以至于在達戈的好朋友達瑟面前“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像前五卷一樣,第六卷依然延續(xù)了作者寫作觀念中“變”與“不變”的辯證統(tǒng)一。它不缺乏極具“當下”特色的符號和對雖“負面”卻也不失可愛的社會現(xiàn)象的呈現(xiàn),比如風景旅游區(qū)、做文化考察的女博士和她的助手、古歌三人組、盜割電纜的兩兄弟、為獲更多的賠償款而在傳說中的水電站施工前家家戶戶加蓋房屋的機村人;
但與之對應的是,以拉加澤里為首的一批機村人所做的一系列恢復樹林和湖泊的工作,達瑟之死以及他留下的那些歌詞對呈現(xiàn)機村人真實內(nèi)心的作用,以及一個極可能是機村祖先的古代村莊的發(fā)掘在機村人心里引起的震蕩。而后者,才是機村乃至《空山》不致在中國進入市場經(jīng)濟時代后被種種商品大潮裹挾和摧垮的安身立命之本。在近年來涉及當代生活的寫作中,我們讀到過太多缺乏把持和堅守、順勢而下、流于喧囂和嘈雜的“變”的小說,有鑒于此,《空山》的這點“不變”才尤為難能可貴。此外,像那個始終低調(diào)謙和的敘述者一樣,《空山》不同于另一類高舉神性旗幟、張揚理想風帆的當代創(chuàng)作的是,《空山》里的神性更為生活化,它多的是人性。即使渾身缺點卻仍然可愛可敬的人們,他們的理想和信仰不是先驗的,而是歷經(jīng)生活磨礪后才漸漸散發(fā)出璞玉般的光芒,不耀眼,卻也能令人賞心悅目。

  或許可以用小說中的話形容一下《空山》:“結(jié)實勻稱的身板,挺直的腰身,青乎乎的腮幫,沉靜的面容,堅定而略帶憂郁的眼神”,這是《空山》的面孔;
“什么新鮮的東西都能趕上,卻像是什么新鮮的東西都不盼望”,“就像是那些新東西是自己非要找他不可”,這是《空山》的狀態(tài)!胺路鹛斓刂g,從來如此!

  

  代被劫持的西藏——評阿來《空山》

  閆作雷

  

  阿來“六個花瓣”組成的長篇巨制《空山》終于“塵埃落定”(終結(jié)卷《空山》刊在2008年《人民文學》第4期上),這是阿來繼《塵埃落定》之后的又一長篇!犊丈健坊旧鲜乾F(xiàn)實主義的寫實路數(shù),雖然里面也有魔幻色彩,但只是零星閃現(xiàn)。《空山》據(jù)作者說是回到了作者的故鄉(xiāng),“機村”是以作者的家鄉(xiāng)為原型的,并且有著作者深度的感情投入。但這種情感的深度也讓他不能遠距離地反觀和審視,而是采用了很普遍的詩意化的挽歌方式,以妖魔化另一方來反襯一方的美好,通過回憶中的詩化烏托邦達到精神還鄉(xiāng)的目的。歷史和小說都是被書寫出來的,寫歷史的小說更是被雙重書寫雙重建構(gòu)的。阿來筆下的機村在建國前仿佛是自足自樂的,村民過著“敬天畏地”、幸福美滿的生活,保持著健全的人性和宗教上的神性信仰,但是“你們國家”一來,這些都被破壞了,村民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靈與肉遭受煎熬,反正小說給我的印象是機村一下子從天堂墮入了地獄。小說中的機村處于川藏邊區(qū),然而除了有著藏族文化/歷史的蹤跡之外,這個小村的“崩潰史”也和其他作家描寫的千千萬萬的鄉(xiāng)村沒有什么兩樣。

  作者雖然出生于川藏邊界,有著藏族的血統(tǒng),但從小就接受漢化教育,導致其身份也是相當模糊曖昧的,阿來實際上并沒有精神文化上的歸屬感,只是對藏族宗教/文化保持敬畏、同情,具有宗教“感”,這樣,他筆下的西藏就不能不被“劫持”,他的小說也就具有了文化擦邊球的性質(zhì),西藏(文化)也與作家表達其理念的工具同構(gòu)為一。而且,表達藏區(qū)鄉(xiāng)村在激進革命、商業(yè)浪潮沖擊下的“崩潰史”在當今的知識界具有很大的合法性,可以說是特別主流意識形態(tài)。阿來在反思/批判中國式現(xiàn)代性進程的同時,也以決絕的姿態(tài)拒絕了現(xiàn)代性;
作者挽歌式的美化寫作,只是作者美學的一廂情愿,這或許與作者當下的身份境遇有關(guān),因為只有離開了昔日的生活/文化/信仰,才能如此詩意、輕飄、虛靈地回憶過往,然而真正的機村或機村人可能并不是如他描寫的那樣,就是說機村過去的幸福和美好可能完全是作者根據(jù)自己盧梭式的“自然主義”、華茲華斯式的“田園主義”構(gòu)想出來的(華茲華斯筆下美麗的田園實際上餓殍遍野),所以“挽歌”式的寫作只是向自己的美學敞開的封閉式寫作。

  這樣的精神原鄉(xiāng)和審美烏托邦僅僅是滿足了作者的文化鄉(xiāng)愁,作者用破碎/零碎的回憶方式,喚起了在城里無法體驗的英雄情懷,加固了先在的文化保守主義。“機村”在藏語里是“根”的意思,在這個意義上,《空山》倒很像二十多年前某些知青的“尋根小說”,在精神和文化上尋找歸屬感。是的,阿來為機村(藏族)的歷史/文化/宗教唱了一出挽歌,只不過在這挽歌聲中尋到的“根”是讓人生疑的。

  阿來在《空山》中扮演的是先知和預言者的角色,且不說對歷史書寫的復制和十足概念化的重復寫作,就是那種真理在握的姿態(tài)就缺乏藏族宗教里的寬容性,這本身就不是謙卑的。作者對那段歷史并沒有作進一步的反思,只是用幾個虛漂的人物驗證了對那段歷史的主流認識!傲鶄花瓣”搭建的“宏大夢魘”,一碰就碎——其本身就是破碎的,用幾個大中篇來結(jié)構(gòu)一段大歷史,不能不說作者的雄心大哉,但是也顯示了作者喪失了把握宏大結(jié)構(gòu)的能力,與其說這是避重就輕,不如說是逃避難度。六個故事剝離其文化語境和西藏外衣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主要人物都是一樣的氣質(zhì),都具有相同的溫暖的神經(jīng)質(zhì)的詩人氣質(zhì),看不到人物性格的復雜性。而且對歷史的書寫基本上是翻案性質(zhì)的,美化一方,然后丑化另一方,對于丑化的另一方只從外部進行描寫(從不涉及心理描寫),采用漫畫化符號化的方法,很概念化和固型化。

  其實,作者對藏民的宗教信仰和革命年代的準宗教狂熱的態(tài)度很矛盾或者說是雙重標準:“他們(信仰這二者的人——筆者注)都是自己相信了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就要天下眾生都來相信。……一前一后,這些人,都要把這個世界變得一模一樣。所以,他們都說毀滅即是新生。”但是,作者在小說中并沒有因此對前者作出理智的反思,而是以對后者的猛烈批判方式肯定了前者。小說中還有很多矛盾之處,比如作者說機村雖然表面上被革命鼓動起來,但在地底下流淌的依舊是舊時代的風俗和人情,但是作者又不斷說機村的文化/信仰被外來的革命/國家等滌蕩無存,于是只能這樣:革命/國家消除了機村人的神性和優(yōu)良秉性,但卻加深了機村/機村人的惡俗/人性惡;
于是革命/國家在機村起到的功能只能是:抑善揚惡。

  總體來說,《空山》以機村的“崩潰史”折射了一個大時代一段大歷史,并在宏大敘事中寄寓了作者的思考、情感,作品具有很強的批判性,反映的很多問題也讓人深思。但是作者的歷史書寫沒有突破當下眾多鄉(xiāng)土/鄉(xiāng)村敘事的局囿,沒有關(guān)于歷史的獨到見解,基本上是1980年代思維的延續(xù),做翻案文章,以固型化思維重復書寫曾經(jīng)的“宏大夢魘”。在詩化的挽歌中建構(gòu)了自己封閉的審美烏托邦,順便(不可避免地)極其簡單化地妖魔了“政治”(“去”一種政治同時也就“建”了另一種政治)。本來,“西藏”這一題材是阿來的優(yōu)勢所在,但不幸得很,西藏也成為了被劫持的西藏。

  

  【刊評】

  

  看《上海文學》(2008年第3-4期)

  謝 瓊

  

  也許是巧合,本次兩期《上海文學》充滿了各種懸疑神秘或故作懸疑神秘的故事,綜合統(tǒng)計共有一處神秘老宅、通靈人和弱智兒各兩個、三位單身媽媽或準媽媽主人公、四起反貪案或兇殺案,以及“一瞬三十秋”或是“男人鉆進女人子宮”等數(shù)個荒誕情節(jié)。

  第3期的中篇有二,范小青的《暗道機關(guān)》和劉建彷的《城市游魚》。前者講了一個房產(chǎn)科科長探尋神秘老宅懷厚堂及其重返故里的女主人懷彩云之身世的故事。他最終探尋出了懷家?guī)资昵暗募易迩槭罚瑓s被自己的老婆誤認為精神失常和有外遇。不過,比懷家舊事本身的神秘更加夸張的,是主人公“我”聽到這些舊事時的咋咋呼呼;
比“我”的咋咋呼呼更夸張的,是“我”老婆疑神疑鬼的大呼小叫。事實上,作者曾寫過不少謎一般的有關(guān)老城故人舊事的短篇小說,但對舊事的探詢最后卻往往消散于作者那素淡的筆觸中,代之以一種或斷線、或錯位、或無解的結(jié)果。這樣看來,這次對懷厚堂的探訪,也多少延續(xù)了作者一貫的風格。不同的是,過去的短篇小說多為第三人稱,充滿懸念的故事情節(jié)引人入勝,作者書寫故事的筆觸卻素淡悠遠;
這一次以探尋者作為第一人稱敘述人,他不斷地設(shè)問、評論加上他和老婆之間的沖突頗為熱鬧,反倒顯得懷厚堂的陳年隱情本身平淡無味了。這種不均衡的對比也許是作者的有意為之,但作為小說表層故事的舊宅尋疑,本該承擔起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和快感的重任,如此一來卻多少有點失色。劉建彷的《城市游魚》,寫“我”、副市長陳風、號稱“女巫”的酒吧女店主、副市長陳風的初戀情人“紅披肩”、我那四處勾引高官的表姐,以及對“我”示愛的男人林男之間的權(quán)、錢、情的糾葛,多角戀愛和多角交易勾勒出一副亂世沒落的圖景,但故作的神秘、繁復的關(guān)系和過分的巧合讓小說就如同小說所描述的那個污濁的世界一樣,反而讓人理不清線索。

  短篇中,劉慶邦的《摸刀》講村人普同慶為協(xié)助警察調(diào)查其同鄉(xiāng)普同生的殺兄案而下河尋找殺人兇器,最后卻又摸出一具無名女尸的故事。就“摸刀”這樣一個農(nóng)村的片段場景而言,作者寫得惟妙惟肖,引人入勝。但是,文章既然以“摸刀”為題目和核心情節(jié),又處處渲染兇器懸念,自然會引起讀者對兇殺的閱讀期待,而殺兄案的講述處理得相對草率,讀者該不會太開心。吳君的《陳俊生大道》寫自視甚高的打工者陳俊生和同宿工友關(guān)系不和,以至于無人愿意在他和探親的老婆做愛時主動回避。他只好四處尋找能夠和老婆做愛的地方,卻屢屢碰壁。這讓他最終放低了心態(tài),愿意和工友和解。于懷岸的《夜游者》寫村人謝家旺的夜游偷情史和偷情泄露遭打史,結(jié)局則是主人公在扒自家排方模擬偷情時墜地身亡。這兩篇小說似乎都是要借性愛來說點什么,但連接性愛敘事和那“點什么”之間的橋梁,卻不夠明確和堅實。吳文君的《微風一息》以基本寫實的筆法寫“我”和弱智兒子木西安的生活片段,片段的結(jié)尾卻是我在與熟人偶遇攀談的一瞬間,人世過去了三十年,木西安臉上生出了皺紋。(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這個結(jié)尾也許自由深意,但讀者接受起來恐怕多少有點困難。除此之外,小說對那個有些自閉的中年女主人公的刻畫還是非常微妙細致的。

  第4期的《上海文學》要比第3期好看。小說以中篇開卷。凌潔的《水里的月亮在天上》,寫中國南部漁家女蘇拉的情感生活,其間又牽涉到作為難民逃回中國的僑民戚秀蘭、林進,蘇拉的漁警丈夫李偉,以及自稱是越南人的馬格的生活。蘇拉在嫁給李偉之后,不堪李偉的侮辱折磨,帶著女兒和身孕逃回家。與此同時李偉一直在和馬格勾搭,卻又為了能同時掌控馬格和林進兩人而強迫他們成婚。世事滄桑,李偉因受賄淪為階下囚,林進出于報復強奸了蘇拉的女兒,蘇拉在愛情夢再次破滅后,為了兒女的將來,下嫁給了遠方的老男人。北海的女作家凌潔寫過一系列僑港小說,對那個特殊群體的生活困頓、身份迷失和堅韌的生存能力進行了體貼細致的書寫。這一篇也不例外,僑港女人的宿命、悲苦和堅忍躍然紙上。但我個人更重視的是作者對時代背景的暗示——蘇拉的母親戚秀蘭、馬格的丈夫林進,都是1978年中越戰(zhàn)爭前夕被越南當局驅(qū)趕回國的華僑難民。他們的難民身份在某種程度上導致了他們以及他們后代的悲劇命運。僑港的個人恩怨,也就由此得以成為一個戰(zhàn)爭年代的悲劇。但是,作者似乎并沒有要有意識地將二者聯(lián)系在一起,小說中的時代背景暗示模糊不清,全文亦以蘇拉和馬格的愛情悲劇為主。作者當然有權(quán)利選擇如何構(gòu)架自己的作品,但是,我想,對這個特殊時代的產(chǎn)物,這些混雜身份的人們,以及這一切給他們帶來的內(nèi)心矛盾、沖突、混亂,也許可以有更深的揭示。

  海佛的《囈語者的韶光》,以非常傳統(tǒng)的表姐向“我”講述故事的方式,向讀者講述了一個令人發(fā)指的文革武斗和青春感傷的故事。這是一篇令人難以評價的小說。初看表姐的敘述似乎是在以一種直白而樸素的方式講述了一個文革武斗參與者大喜大悲的直接經(jīng)歷,頗能給人帶來一種粗礪的感動。但是細細推敲,卻可看出對當下價值觀和寫作套路的生硬照搬,有簡單套用“革命+性愛”范式發(fā)泄一己情懷之嫌。

  本期的短篇則多有遜色之處。黃土路的《誰在深夜帶著墨鏡》,用警察、小姐、犯下貪污罪的原副市長三個人的視角,分別講述了這個副市長墮落的故事。敘述方式有趣,警察篇和小姐篇的敘述語調(diào)也頗具個人特色,但是三個部分結(jié)合呼應得并不太好,仿佛在講三個故事。此外,貪污副市長在與小姐做愛的過程中,竟一下鉆進了小姐的子宮,然后在母體的溫暖中回顧自己的仕途坎坷。這一荒誕情節(jié)不可謂毫無意義,卻因與全篇其他部分無大呼應而顯得孤立突兀。臺灣作家馬千惠的《雙月城》,寫未央和月季深藏心中卻無以表露的母女情沁人心脾,而未央和月季正是題目所說的“雙月”。司屠的《草叢中》和殷建靈的《山水印》,一個寫一件男人到死也沒搞清強奸了誰的強奸事,一個寫女人在通靈人的啟發(fā)下回憶起過往戀情,都有些故作神秘。

  

  【看點】

  

  陳謙:《特蕾莎的流氓犯》,中篇,(《收獲》2008年第2期)

  點評者:曉南

  

  小說從“青春期”的角度切入,思考“文革”對于“青春”、“愛情”與“性”的扼殺。特蕾莎與王旭東都有一個發(fā)生在1975年的廣西的青春期故事,初戀與性的萌動這些今天看來正常而平凡的事情,在那個年代卻往往演變成決定命運的嚴重“事件”。這經(jīng)歷成了他們一生中各自的隱痛,在“原罪”的躲避與追尋之中,兩人在海外相遇。同樣是回望1975,同樣是廣西,同樣注目于兩性成長,這篇小說自然令我們想起林白去年發(fā)表的長篇小說《致一九七五》。作為中篇,《特蕾莎的流氓犯》顯示出敘述上的精巧:先在特蕾莎的敘述中將讀者“誤導”為王旭東就是特蕾莎的“流氓犯”,再通過王旭東的敘述,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大同小異的故事。最后,才抖出“包袱”:王旭東并不是特蕾莎的、而是另一個女孩的“流氓犯”。這“剝洋蔥式”的復雜紋理不僅令閱讀饒有解秘的興味,也使小說浮現(xiàn)出深厚的意味:那個年代的“青春期”之痛是如何貫穿于所有彼時的成長之中,因而具有怎樣的普遍意義。與特蕾莎的懺悔相比,王旭東的叩問不僅伸向歷史與時代,還透入了自省與人性的刻度,亦令小說升騰到更高處。

  

  周曉楓《墓衣》,“跨文體寫作”,( 《大家》2008年第2期)

  點評者:陳新榜

  

  《墓衣》仍舊延續(xù)作者一貫的在散文中融入虛構(gòu)元素的路數(shù),以一貫精致、通透的筆調(diào)發(fā)掘看似平常事物之下的幽微底蘊,給人不少啟悟。本篇分為三個部分,雖然勾連不多,然而都是在死亡陰影下對生命意義進行苦苦求索,通過主題的聚焦,使幾部分成為一體!督{》講述的是“我”年輕的同事江藍突如其來的死亡和她無疾而終令人悵惘的愛情,“我”則由于為她試穿壽衣而使那個品牌成為自己的禁忌。淡然的筆調(diào)只是描出生命的冰山一角,埋藏其下的冥漠隱約可見。《病榻》中丈夫原本“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在妻子纏綿病榻性情大變的無休止折磨下不斷萎縮終于變質(zhì)。關(guān)于愛情和死亡的思辨,與既定情境之下的人物心理渾然一體,環(huán)環(huán)相扣,充滿了緊張感?上А豆腔摇吩趯懥藘蓚片段后就完全進入了主觀抒發(fā)的軌道,雖然金絲玉屑般的思緒和深刻洞察隨處可見,然而由于抽象得沒有可觸感顯得冗長,從而使第一部分開始的一股勁沒能貫穿到底。

  

  姚偉《血殤》,中篇,(《大家》2008年第2期)

  點評者;
陳新榜

  

  這是一篇機智有趣、結(jié)構(gòu)精巧的小說,充滿智性,頗有博爾赫斯的味道。它熔所多瑪?shù)臍纭⒈壤实刍囊、亞歷山大大帝東征等歷史和傳說于一爐,通過對史料的戲擬,以煞有介事的旁征博引混雜歷史和虛構(gòu),將三個柏拉圖式對話體故事和“人皮遺書”、“懺悔書”、“地獄書”等三篇自傳式偽經(jīng)紐結(jié)編織在一起,講述了一個吸血鬼始祖的奇特故事。播散在故事中的是一系列關(guān)于文明、社會制度、倫理、人神關(guān)系的思辨,引人入勝,發(fā)人深思。三段對話體以奴隸狀告父母、祭司絕育亂倫、貴族狀告巫師獨占水源而巫師反訴貴族占據(jù)財富等三場控辯分別探討了奴隸制的合法性、人倫習俗根基、財富分配制度等問題。由吸血鬼自敘的“人皮遺書”顯示一種強烈的“超人”意識——普通人只是由智者或美少年變成的吸血鬼的食物;
熱愛表演和藝術(shù)、沉湎酒色之歡的比拉皇帝(無疑是影射臭名昭著的古羅馬皇帝尼祿)的“懺悔書”揭示的是專制者的空虛;
所多瑪大祭司在“地獄書”自敘其烏托邦試驗失敗和后來成為吸血鬼始祖的經(jīng)過。作品各個分部具有相當大的開放性,表面上看似散漫,然而實際上作品整體結(jié)構(gòu)卻很嚴整,各個片段的人物互相關(guān)聯(lián)、主題互相指涉,勾連緊密。在這種有機的框架下,作者可以放手施為,集結(jié)所有材料,去營造一個魅惑的虛構(gòu)時空,其才情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展現(xiàn)。本篇討巧的結(jié)構(gòu)使得故事、敘述、思想等諸個層面貼合得相當不錯。然而,攤子鋪得太大,養(yǎng)分便不免稀薄,作者不得不憑借統(tǒng)一的堂皇語調(diào)勉力支撐著敘述,仔細梳耙不難發(fā)現(xiàn)作品的諸多縫隙,苛刻些看,作品還是稍嫌不夠厚重。

  

  韓松:《地鐵驚變》,科幻小說,(《西部•華語文學》,2008年第4期)

  點評者:謝瓊

  

  《地鐵驚變》是嚴肅文學刊物中不多見的通俗題材,刊物特別在目錄中以“科幻小說”一欄單列,表現(xiàn)出一種打破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界限的嘗試。當然,所謂通俗和嚴肅,本就無明確界限,所選的這篇韓松的作品,又具有相當?shù)膰烂C文學色彩,放在嚴肅文學刊物中也并無多少突兀之感。小說描寫了一輛脫軌而出、以高速奔向宇宙空間的地鐵中各節(jié)封閉車廂的迥異面貌,似乎每一節(jié)車廂都是一個孤島,在展開一場特殊境遇下人性和社會形態(tài)變異的試驗。在科幻小說的序列中,這篇應屬于軟科幻,不著重進行科學推理,而更多以特殊境遇中生發(fā)出的關(guān)于人生和宇宙的哲思打動讀者。但是,這么多車廂中各異的巨變擠在如此短的篇幅中,多少使得每一次、每一種的巨變都缺乏有理有力的過渡、鋪墊和展開,而帶有任意理念化的傾向。

  

  娜彧:《禮物》,短篇,(《當代》2008年第2期)

  點評者:閆作雷

  

  這篇小說將一個傳統(tǒng)的三角婚戀故事翻出一些新意。妻子送給丈夫遲浩的禮物羊毛衫成為二人離婚的催化劑;
而離婚時送給他的留念禮物打火機卻使他念念不忘。“第三者”小魏這個孫柔嘉式的人物苦心經(jīng)營的婚姻圍城,最終還是在前妻的那點“小手段”面前倒塌!岸Y物”(打火機)實際上讓這對夫妻在離婚后達成了更深層次的默契,成為摧毀丈夫和“第三者”將錯就錯婚姻的潛在力量。在人物刻畫上,作者對妻子連念和“第三者”小魏二人的褒貶傾向太明顯,人物性格由作者急不可待地直接交代出來,作者的生硬議論也不時跳出來,這都顯出敘述的急迫。

  

  鐘求是:《一生有你》,中篇,(《當代》2008年第2期)

  點評者:閆作雷

  

  小說呈現(xiàn)了一個很常見的都市欲望主題;剂藘和陋毎Y的兒子在家里和學校的異常行為導致了夫妻的爭吵,丈夫因無法忍受,離家出走。不過,這只是故事的引子,小說其后著重的是對丈夫出走后妻子邱靜的精神、欲望層面的描寫,丈夫出走及因兒子受到的委屈,使她的情感和現(xiàn)實生活面臨雙重危機。小說的敘述在邏輯上雖然做得很嚴密,能讓人信服,然而這種欲望與勾引的模式并沒有因其合理而獲得新意和突破。而且,其后,邱靜與老克不斷發(fā)生關(guān)系是因為他的殘腿,不僅裝神弄鬼,而且牽強。或許兒子的“殘缺”造成的精神失落要通過老克的“殘缺”得到某種安慰和平衡?這種對殘缺偏執(zhí)的愛和近于變態(tài)的迷戀,雖然很現(xiàn)代主義,但也莫名其妙;
雖然將邱靜的復雜情感和微妙心理呈現(xiàn)了出來,但也顯而易見作者“做”的痕跡和一廂情愿。都市欲望也僅僅因為這點有限的超越才沒那么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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