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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東:論尚武精神

發(fā)布時間:2020-05-24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當代中國國民精神的矮化,是許多尚且留有自尊心的中國人所痛感到的。如果中國的國民精神永遠保持這種矮化的狀態(tài),我們中國人不僅不能在這個世界上有尊嚴地生存,恐怕僅僅是生存都難。由于痛感到這樣一種恥辱、這樣一種危險,一些年輕人,如文成等人,在網(wǎng)上提出了振興尚武精神的吶喊。

要振興中國的民族精神,提尚武精神是否全面?坦率地說,我不知道。對于許多東西,如果求全責備,那我們就什么也別干了。實際上,求全責備往往是敵人用來打你,不讓你說話的一根棒子,他對于自己的觀點,則決不會求全責備的。我認為,在目前這種民族精神極度矮化的情況下,提振興尚武精神,雖然不一定全面,卻是切中要害的。因此,我準備說一說我對于這個問題的看法。

  

  從人類歷史看,能過上好日子的民族都是尚武的民族

  

  雖然我認為應當從廣義去理解尚武精神(這我在后面還要談),但是,談尚武精神,首先當然還要從它的原始含義去談。尚武精神的原始含義,當然是指人類在武力沖突中戰(zhàn)勝敵人所需要的種種精神品質;
而尚武精神的重要性當然也和武力對于人類的重要性密不可分。

  

  我在前面已經說過,一個民族是否能過上好日子,與其所占有的生存空間和自然資源直接有關。而這個世界上生存空間和自然資源的占有,則是由戰(zhàn)爭決定的,F(xiàn)今的西方列強幾乎都是在戰(zhàn)爭中搶到自然資源或生存空間的國家和民族。白種人今天在世界上仍舊占有的至高無上的地位,完全是因為在近代擴展至全球范圍的爭奪生存空間的戰(zhàn)爭中,他們打了勝仗。有些在列強自己互相之間的戰(zhàn)爭中落敗因而喪失了搶奪來的生存空間和自然資源的國家,如德國人,仍舊靠在戰(zhàn)爭中的優(yōu)秀表現(xiàn)過上好日子的。首先,作為白種人的一部分,德國人分享了白種人在戰(zhàn)爭中奪得的生存空間和自然資源(例如,德國人曾大量移民美國,可美國并沒有類似于“排華法案”的“排德法案”);
其次,德國雖然在兩次大戰(zhàn)中戰(zhàn)敗,但其在戰(zhàn)爭中及戰(zhàn)后的優(yōu)秀表現(xiàn)卻有目共睹(一戰(zhàn)后梁啟超曾說過:“我在歐洲看見德奧兩國戰(zhàn)敗國人民,德國人還是個個站起了,奧國人已經個個躺下去,那兩國前途的結果,不問可知了!保,因此,取得勝利的西方列強不得不考慮要對其安撫,以免將其再次逼上戰(zhàn)爭之路。

  

  日本也不是一個例外,關于這一點,我在前面已經有所論述,在這里,我想進一步說一說。在甲午戰(zhàn)爭中,中國打敗了,敗得很慘。這一仗決定了日本進入列強俱樂部,而中國成了一個更加任人宰割的可憐蟲,空前龐大的戰(zhàn)爭賠款的領土割讓,幾乎鐵定了中國后來貧窮落后的命運。這一結果直到今天也沒有出現(xiàn)根本性的改變。中國為什么打敗了?原因有很多很多,這方面的議論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我想從一個更直接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就是如果那時的中國人愿意在武器上多花一點錢,情況會怎么樣。大家知道,在中日甲午戰(zhàn)爭那個時候,要論科技,論軍事科技,中日兩國是半斤八兩,都不怎么樣,都得從外國買。這買就要花錢。那么,那時的中國是否花不起日本那么多錢買軍艦呢?絕對不是這樣。別的不說,《馬關條約》(1895年)我們就賠了2億3千萬兩(其中3千萬兩是“三國干涉還遼”時用于贖回遼東半島的),6年之后的《辛丑條約》(1901年),我們又賠了4億5千萬兩,合計,7年之內一下便賠掉6億8千萬兩 ——我們有這么多錢去付“賠款”,能沒錢買軍艦?但當時中國的錢不花在武備上,而花在皇室的窮奢極欲上。據(jù)著名歷史學家唐德剛先生說,當時宮廷半月之費,就可買吉野級巡洋艦一艘,兩月之費,可購一超級主力艦,一年之費,至少可以裝備一支高踞全球六七位的海軍艦隊;
而一個頤和園改建的初期預算是白銀1億兩,可用以增建10支“北洋艦隊”而有余。有這么多錢,中國海軍卻自光緒十四年(1888年)以后,正當日本海軍全力向前推進之時,竟然“未購一艦”!不僅如此,就在中日雙方都己箭在弦上,戶部卻取得海軍衙門的同意,于1892年正式宣布以太后萬壽需款,海軍停購艦艇二年!快艦買不成了,至少快炮也該多買幾尊嗎?朝鮮局勢吃緊,李鴻章循部下之請,要海軍衙門撥款60萬兩,購快炮20尊,以替代各主要艦艇上之慢炮,而戶海兩處,竟一毛不拔。李氏不得已,乃自海軍日常糧餉給養(yǎng)之中,擠出20萬兩,聊購次等快炮12尊,以平艦上官兵之積憤。而日本則傾全國之力,克勤克儉,來打這一場戰(zhàn)爭,據(jù)說連皇娘的脂粉錢都捐出來了。

我要再次強調的是,當時中國絕對是不肯花錢,而不是沒有這個財力,這一點從當時大多數(shù)西方觀察家都判定中國的國力遠超出日本之上也可以看出,他們認為,即使出一些差錯,“歸根到底,毫無疑問的是日本必然最后被徹底粉碎”。

然而,由于日本肯在武備上花錢而中國不肯,導致了中國海軍的武器裝備大大不如日本海軍:中國海軍的艦只的噸位雖然不低,但航速大大低于日本(以時速15海里的慢船,對抗時速23海里的快船),火炮的發(fā)射速度大大低于日本(以五分鐘打一炮,對抗一分鐘打五炮)。就算中國海軍官兵的人員素質比不上日本,憑當時中國的經濟力量,也完全可以購買更好的裝備,憑借裝備的優(yōu)勢打敗日本。結果卻是被日本的優(yōu)勢裝備打敗,為什么?有人說是因為清朝政權是一個專制政權?呻y道當時的日本人民有多少政治權力嗎?有人說是因為日本比中國西化,中國西化不夠?扇毡镜奈骰木璧降自谀?有很多種說法,但我認為可以把原因歸結到尚武精神上來:日本民族當時的尚武精神極強,而且是舉國上下都強,無論貴族與平民,因此,日本皇室的追求也在于武備而不在于花園(日本皇室的這種追求恐怕并非是因為民主制的制衡。我再聲明一遍,我支持民主制,但歷史就是歷史);
另一方面,中國則普遍的缺乏尚武精神,腐敗的滿清貴族階層更是早已忘了武備為何物。缺乏尚武精神的結果是有錢也不行,最后被人家搶個精光。缺乏尚武精神,使得中國舍不得花小錢去買軍艦,最后只得花大錢去賠款。從投資的角度說,如果當時那筆錢不是投在頤和園上面,而是投在軍艦上面,則我們現(xiàn)在可以利用這筆錢的回報輕而易舉地建一萬個頤和園,這就是尚武的經濟學。當我們到頤和園散步時,我們不要忘記,如果當時不造這個園子而去買軍艦,我們今天很可能已是世界上最富最強的國家,而南京大屠殺什么的多半不會有。

  

  從某種意義上說,在這個地球上現(xiàn)在還幸存的人,幾乎都是在戰(zhàn)爭中有優(yōu)秀表現(xiàn)的種族的后代,在戰(zhàn)爭中表現(xiàn)過于拙劣的種族,很難留下后代。這種說法似乎有點違反“政治正確性”,但卻是人類社會的一個事實,自然界的一個事實。

  

  現(xiàn)在西方人往往強調貿易的重要性,強調是貿易,是商船走在了向外擴展的最前列。

是的,我承認,一開始也許是商船走在前面,但接踵而來的是炮艦,而商船必須跟在炮艦后面才能有大出息。想想鴉片戰(zhàn)爭吧!難道英國的商船不是跟在了炮艦后面才賺了中國人的大錢?才能把賣鴉片賺來的黑錢安安穩(wěn)穩(wěn)的拿回去?難道美國的商船沒有跟在英國的炮艦后面沾光?這里的道理是如此之淺顯,可有那么一些所謂的“學者”、“理性者”就是在那里攪和,就是不承認這個事實。西方人不承認這個事實是想蒙我們,中國那些“學者”、“理性者”不承認則是……算了,我不說了。舉個粗鄙的例子吧:你就是當妓女,靠賣身賺錢,也需要黑社會保護,否則人家嫖了可以不給錢,甚至把你原來掙的錢搶走。當我看到那些大談“江南民氣柔弱”的好處,講柔弱和順從賺大錢的談論, 在覺得也很有道理的同時,我不禁要想到妓女和黑社會這個例子。

  

  那部在80年代末風靡一時的《河殤》,也觸及到了中國目前生存空間狹小的問題。但它講所謂的“蔚藍色”,講海洋文明,開了個大藥方,說了半天只是個經商、外貿。它也責備了中國明朝時尚武精神不夠等等,但最后卻是要求我們對于西方人更恭順,只談做妓女可以賺錢,卻忘了妓女也需要黑社會保護。它忘了,1840年前后中國外貿獨步世界,最后卻讓西方列強和日本人搶光了。我認為,《河殤》極端崇拜西方文明,卻對于西方文明的真諦毫無感覺,說了許多氣勢磅礴的話,到頭來還是幾句“閹者的夢囈” 而已。

  

  日本的靖國神社里有山本五十六寫在兩個螺旋槳葉上的對子:“不自惜身命,龍鮫躍四溟”。這個對子的文學水平很一般,但我認為,同樣是講“蔚藍色”,山本五十六的這個對子遠比《河殤》更接近西方文明的真諦。

  

  說到這里,我已經能夠想到那些“聰明人”又會提出一些什么問題來駁斥我。比如說,近、現(xiàn)代西方在軍事上的強大不是因而是果,是西方文明“開放”、“自由”、“科技發(fā)達”,乃至“人道”、“尊重生命”的結果。

是的,是的,這些話也許都對。果有因,因還有因,但這些因,最后還是可以歸結到軍事強大,從而為本民族、本種族謀得好的生存條件。況且這里還有兩點:第一,這些“聰明人”總是閉口不提一個非常重要的因,那就是尚武精神,沒有尚武精神的民族對自己的要求很低,能混日子就行,很難在科技、經濟,乃至政治制度方面對自己提出高的要求,而沒有高的要求,又何能實現(xiàn)高的目標呢?第二,果也可以倒過來為因:譬如近、現(xiàn)代以來,科技發(fā)達對于軍事強大極為重要,但另一方面,充分利用科技于軍事,以強大的軍事來奪取資源,再回過頭用于科技,則可是科技進一步發(fā)達,這時我們未嘗不可以說軍事強大是科技發(fā)達之因。

  

  尚武并不是拿著大刀片子瞎掄

  

  我在說了前面這些話之后,已經可以想到會有什么樣的臟水會潑過來了:軍國主義、法西斯主義,或者更聰明、更訴諸人們切身利益的攻擊:說是要把老百姓吃飯的錢糟踐在沒用的大炮上(其實,就算是糟踐在大炮上,也比讓中國的暴富階層糟踐在美國拉斯維加斯的賭場里要強),等等。這些帽子很大,我說不怕是假的,我實在是怕這些帽子的。然而,對于那些如此仇恨和害怕中國人保存任何剛毅精神,企圖把每一個中國人都弱化到柔媚至骨的人,我想來想去,實在是無法令他們不潑臟水,令他們滿意。因此,就讓他們罵去好了。還有一些人則說,中國目前打不過人家,你要想清楚。記得大約七年前(1993年),在一次會上,我和其他一些人表露了一點民族主義(僅僅是一點點,而且那時中國似乎還沒有什么人自認是民族主義者,我也沒有),李慎之先生便教訓我們說:“你們這些娃娃要想跟美國人動拳頭胳膊可不夠粗。”我當時笑道:“我們不是娃娃,我們沒想主動和美國人動拳頭!逼鋵,我沒有什么想不清楚的。這些人老是把別人想的那么傻(但這些人比前一種人好一些)。我講生存空間問題是客觀地分析中國所面臨的一個相當根本的困難,并沒有主張我們現(xiàn)在就用武力打出去擴展生存空間。我講列強因尚武而過上了好日子,中國因不尚武而落到后來倍受欺凌的地步,是在總結歷史的經驗(于是有人又說這種“歷史長河觀,對于解決中國目前的問題沒什么作用” ,但這真是奇怪了:那些向西方人獻媚的人罵中國人可以罵到原始村落時代,好一幫人都說好得很,意義大得很,我總結一下這么晚近的歷史教訓就“對于解決中國目前的問題沒什么作用”了),總結歷史經驗不等于簡單地去把歷史上的事再補回來,再重新打一仗,事過境遷,很多事情是補不回來的,這些人大可不必著急。但分析中國實際面臨的一個相當根本的困難,總結中國不尚武的歷史教訓,當然是有用的。只有認識清楚了問題和教訓,在風云變幻的歷史長河中,我們中國人才有可能避免進一步喪失生存空間(不是有很多外國人和中國人急著進一步剝奪中國人的生存空間嗎?不是有許許多多的“N塊論”出現(xiàn)嗎?),才有可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新機會。除此之外,尚武是為了振興中國目前確實十分矮化的國民精神。

  

  一位網(wǎng)上作者文成認為,尚武是意志平臺,他寫道:

  

  “尚武能解決中國目前的問題嗎?(甚至尚武能當鈑吃嗎?)這是尚武質疑者的典型詰難。

  “如果尚武僅僅要求每個人左手拿刀,右手持棍“雄糾糾,氣昂昂”地耍弄一番,大概除了熱鬧之外,唯一的正面功能也許是能強身健體,如果我們提倡的尚武是這個樣子、這個層次、這個水準,那尚武不提也罷。

  “尚武是精神指向,它是文化的內核,至少是內核之一,或者說尚武為精神、文化提供了一個平臺——意志平臺——它是基礎,它是底蘊,它是器更是道。

  “尚武是必要條件,而非充要條件。正如只有航母平臺沒有飛機,那平臺又有何用?反過來,光有飛機,沒有平臺,飛機何以立足?

  我們今天提倡尚武,意在構建意志平臺。作為具有強大歷史慣性的理學,不僅摧毀了器,更閹割了中國人先秦,漢唐的雄風,——我認為它摧毀了中國人的意志平臺。

  ……

  “如果尚武只與戰(zhàn)爭有關那是軍人們的事,(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我們大可不必瞎操心,但軍隊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社會風氣如何,或早或晚,或多或少會影響到軍隊,很難想象在一個頹廢糜爛,腐敗成風的社會的基礎上,會產生一支雄風銳意如鋼似鐵的軍隊。”

  另一位網(wǎng)上作者風滿樓則有如下認識。

  “重復一萬句尚武不是拿著大刀片子瞎掄,可為什么還是有人要把它說成說是拿著大刀片子瞎掄呢?

  “首先,尚武一說跟中國民族的危機意識是一體的。一些知識分子清靜慣了,對于這個危機意識根本不愛聽!麄兣律形洌褪桥侣犖kU,就是怕這些危機的信息破滅了他們的清夢。

  ……

  “其次,尚武是跟權貴階層過不去。部分原因與上述相同,但最重要的是,尚武是對這些人既得利益的最大破壞。這些人有個毛病,就是王小東說的,“數(shù)小錢的習慣”,且數(shù)的還是個人的小錢。一提尚武,因為過于留心自己的利益,他便極端了,根本不管你的用意,就認為是要搞軍備,就認為是要和人家打仗,他能樂意嗎?……要是讓這國家尚了武,萬一刀兵動起來,還不得捐個十萬百萬的,還不一定能贏,真因此把美國人惹火嘍,連鍋端,他的辛苦不都白費了嗎?所以,尚什么武呀?全國人民沒事就找樂子才好呢。

  “還有,尚武是跟美國過不去。這更不用說了。

  “所以,他們就簡單化,憑你一千張嘴說尚武不是拿著大刀片子瞎掄,他們還是偏要說你就是拿著大刀片子胡掄,就是見外國人就殺,就是以拒敵于千里之外為名行閉關鎖國之實。

  ……

  “那么,尚武可以解決什么問題呢?我認為它可能什么都解決不了,但它是現(xiàn)實之下事關中華民族生存發(fā)展必須具有的能力的不可或缺的條件和精神基礎:是解決民族精神矮化的必要條件,是提高民族競爭力的必要條件,是提高中華民族國際地位的必要條件,是捍衛(wèi)中國人生存空間的必要條件!

  

  我認為這些網(wǎng)上作者對于尚武精神的探討是很有意義的,因而引用于此。除此之外,我還想補充幾點。不過我要事先聲明:一是我也講不全;
二是我不大會編“N字經”,我很羨慕那些會編“N字經”的人,因為這種技巧非常有利于傳播思想,但我不會,故此說出來很可能楞楞坷坷。

  

 。1)一個民族的尚武精神當然要包括這個民族對于武備的重視。我認為這一點在和平時期也是非常重要的。講到對于現(xiàn)實政策的影響,我認為,鑒于現(xiàn)代科技對于國防的重要性,尚武意味重視發(fā)展科學技術,而且是真正的、扎扎實實的科學技術,不是那些搞花架子的什么“知識英雄”之類,因為尚武精神來自戰(zhàn)爭,在戰(zhàn)爭中搞花架子就意味著失敗。

  

 。2)尚武精神意味著不向任何強權低頭,意味著不依附于別人,意味著自尊自強,意味著敢于戰(zhàn)勝困難、敢于戰(zhàn)勝敵人、意味著除強扶弱。我曾經說過,商人也可以尚武:我舉的是索尼的例子。索尼的已故總裁盛田昭夫曾經寫過這樣一段回憶。

  

  “布諾瓦公司的人很喜歡這種收音機,他們的采購經理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真想進點貨。就買十萬臺吧!f臺!我大吃一驚。這個訂貨數(shù)量簡直令人不敢相信,價值是我們公司全部資產的好幾倍。我們開始商談細節(jié),他告訴我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把布諾瓦的名字印在收音機上。我的腦子轉得飛快,絕對不能答應這個條件。

  

  “我曾發(fā)過誓,我們決不當其它公司的原設備制造商。我們要靠自己產品的實力為公司創(chuàng)造自己的名牌。我告訴他,我還要與公司再商量一下。接著我把這筆生意的大致情況發(fā)回東京。答復是:‘接受訂貨!也幌矚g這個主意,也不喜歡這個答復。經過反復思考,我決定拒絕。我們不能用他人的名字生產收音機。當我回到布諾瓦公司再去見那個人時,剛開始他好像并沒有認真地對待我。我怎么可能拒絕這樣的訂貨?他認定我會接受的。但是看到我并不為之所動,他干脆長話短說:

  

  “‘我們公司的牌子是花了五十年功夫才建立起來的名牌,沒有人聽說過你們的名字,為什么不能用我們的呢?’

  

  “我懂得他在說什么,但是我有自己的觀點。我回答說:‘五十年前你們的牌子也和我們今天一樣,不為人知。我把新產品帶到這里來,現(xiàn)在我要為我們的公司將來的五十年邁開第一步。再過五十年,我可以向你許諾,我們的公司將會與你們今天一樣有名。’

  “我對這個拒絕OEM(原設備制造商)訂貨的決定從來就沒有后悔過,因為這個決定給了我更多的信心和自豪,盡管當我回到東京向井深和其他負責人談起此事時,他們中間有些人認為我干了一件傻事。我當時就說過,從那以后也經常說:‘這是我做出的決定中最好的一個!

  

  我認為,盛田昭夫在此事上體現(xiàn)的就是一種尚武精神。我很少看到當代中國商人有這種精神(當然不是絕對沒有,有個別當代中國商人似乎有點尚武精神,但還需要觀察。其實清末有些商人倒是有尚武精神的)。這是不是當代中國迄今沒有幾個在世界上值得稱道的商品和品牌的一個原因呢?

  

  (3)尚武精神意味著對于自己人的團結和誠實(雖然對敵人是兵不厭詐),F(xiàn)在這個提法也會招人罵。有些人總是害怕中國人團結起來,說是這樣就會“團結在不得人心的官吏的領導之下”。

我很奇怪,難道這些人從來沒有想過中國人自己可以爭取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做在別人的“領導之下”的奴隸?難道中國人不可以自主的團結起來?其實,我在《信息時代的世界地圖》中就表達過一種想法,海外的中國人應該自己自主的團結起來,以謀求中國人自己的利益,他們又是在什么人的“領導之下”?究竟這些人為什么這么害怕中國人團結起來,以至于要極盡能事給主張中國人團結起來的主張抹黑?還有人又說了,因為我批判過某些中國人的思想(逆向種族主義者),故此我就沒有資格提倡中國人團結了。

這些口稱自己多么正義、多么君子的人太能胡攪蠻纏了。既然如此,我就明說了吧:那些雖然也算是中國人,但就是拒絕中國人應該團結起來的主張的人,以及另外一些人(如堅持逆向種族主義的人),我并不主張團結,沒有什么人值得我們去乞求團結。我主張團結,并以誠意相待的,是拋除這些人在外的中國人。除此之外,我還想補充一點,我在這里所提的團結是建立在這樣兩個原則之上的:首先,個人權利是目的,團結是手段;
其次,團結必須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礎之上的——提倡尚武精神自然也是建立在自愿基礎之上的。我很清楚,一提團結,有些人就擔心起個人權利來,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過去確實發(fā)生過在“團結”或“集體主義”的名義下對于個人權利的壓制,所以,我不得不羅嗦一點,每次都添上那么幾句,省得有些人又大作歪曲性的文章來蒙蔽不明真相的人。

  

  也許還有一些內容需要補充,我希望大家能一起來補充。

  

  即使是爬出去,也應該保持尚武精神

  

  我有時是非常悲觀的。看到中國目前的腐敗、看到中國目前的渙散、懦弱、看到中國目前的科技于世界先進水平越拉越遠,我往往禁不住想:將來的中國人要保生存,可能是不得不爬著出去了。我但愿通過我們每一個有志于民族復興的人今天的微薄的努力,中國不會出現(xiàn)那么一天。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呢?我想,即使真到了那一天,即使中國人真的非得爬著出去不可,也應該保持尚武精神,也應該保持內心的自尊。爬著出去,寄人籬下,自然要忍受屈辱,但內心的自尊、內心的尚武精神則不可沒有。

  

  坦率地說,我確實看不起中國的許多讀書人。一個留學加拿大的女留學生曾給我講過這么一個故事:上課的第一天,老師讓大家報一下出身來歷,外國學生自然報來自哪個國家,加拿大學生自然報來自哪個省份,但有一個中國學生也報自己“來自阿爾伯塔(加拿大的一個。保兹死蠋煼浅1梢牡卣f,你明明來自中國,明明是中國人,報“來自阿爾伯塔”我們就不知道你是中國人了?另一方面,我曾碰上過一些來自廣東、福建的農民,他們沒什么文化,多半是爬著出去的,爬出去的時候多半也不擇手段,但在與他們的談話中,你卻能發(fā)現(xiàn)他們有著強烈的民族主義思想,有時甚至是沙文主義情緒,雖然他們很可能申請過政治避難,但他們內心卻仍以自己是中國人為榮。不僅如此,他們還非常團結,互相幫助。在北美、歐洲,有許多來自中國大陸、香港、臺灣、東南亞各國的華人,跑出去時常常身無分文(特別是那些來自印度支那的,有的人連個手提箱都未能帶出來),但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土地上都生存了下來,有些人確實還發(fā)了財。于是那些中國的讀書人又會說那是西方的制度好,西方的寬容,我不完全否認這些原因,但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些人中國人幫中國人的強烈意識。而我們那些讀書人呢,剛到異國他鄉(xiāng)時,很可能也受過這些人中國人幫中國人的意識的恩惠(別的不說,中國留學生都知道,從華人那里租房住,同樣的房子,租金要比市場價格低得多。因此,許多發(fā)誓一到國外,就要和白人住在一起,學外語、學西方文化的中國留學生,除了在中國已經發(fā)了財?shù),不得不去租華人的房住),但轉過頭,等到在白人那里討到了口飯吃,就開始罵那些幫過他的中國人,罵唐人街。

  

  講尚武精神、講內心的自尊,講中國人幫中國人,我認為海外的那些普普通通的質樸的華人那里還是有的。然而,離開了形成一種明確的思想體系的民族主義,這些質樸的情感所能產生的凝聚力難以超過黑社會的水平。因此,即使中國人不得不爬著出去,民族主義(這時就更難使用愛國主義這個概念了)也是他們保持自尊、保持凝聚力,等待機會,實現(xiàn)民族復興的不可或缺的思想。

  

  沒有尚武精神,女人也會沒中國男人的份

  

  而沒有尚武精神,沒有民族主義會怎么樣?我想對中國年輕人說的是,女人也會沒你們的份。衛(wèi)慧的《上海寶貝》出來,按說是一本很平常的書,要說它的性描寫,現(xiàn)在的不少合法出版物比它還要黃色的多,要說它的藝術性,大家都認為很平常。可它為什么那么轟動?首先是有那么多人罵它,然后才有其他人因有那么多人罵它而看它,有另外一些人有因此而捧它。為什么有那么多人罵它?挑明了說吧,絕對是因為這本書集中表達了中國很多女人20年來的一種信念:中國男人廢物、陽痿,不如外國男人好。其實,在《上海寶貝》之前,已經有許多的這種說法,如80年代的“中國沒有男子漢”等等。為什么會這樣?有幾個原因,如我在前面已經說過爬出去爭取生存空間的集體潛意識、金錢、有些人說的中國男人的“妹化”,等等(但有一個原因是西方人和某些中國知識分子刻意渲染卻并非真實的,這就是所謂女性在中國受到歧視。這是胡說,女性在任何國家都是受到歧視的,中國是相對而言對女性歧視最少的國家)。面對這種危及到中國男人最基本的切身利益的危機,我想那些罵衛(wèi)慧的感情 是很真實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中國男人看見漂亮的中國女人都被外國那些老頭搶走,如果不感到悲哀和憤怒,而是高興,那就更不可救藥了——但確實有這種人,《中國可以說不》對此有很好的描述。

然而,怎么辦呢?光罵衛(wèi)慧是不行的(衛(wèi)慧只不過真實地表達了許多中國女人的內心思想),光罵中國女人不喜歡你們是不行的,這樣只會使女人更討厭你們。另一方面,你們在為自己感到悲哀的同時,也應該為我們的中國女人感到悲哀:她們背井離鄉(xiāng),語言不通,沒有愛情,嫁給那些又老、又丑、又蠢(有時還很窮)的外國男人,嫁過去還要受欺辱,受了欺辱還不敢說,還要在娘家人面前打腫了臉充胖子,她們也不容易啊。有本事,有志氣,我們就應該把女人搶回來。

  

  駁“閹者的夢囈”

  

  80年代是整個中國思想界大罵中國傳統(tǒng)文化,到了90年代,又出來了一幫夸中國傳統(tǒng)文化、儒家思想,說“21世紀是中國世紀”的。然而,他們又是怎么夸中國文明的呢?他們說:西方文明的特點是“爭”,中國文明的特點是“和”;

今后,中國還要繼續(xù)發(fā)揚這個“和”,以其來戰(zhàn)勝西方的“社會達爾文主義”,這樣就能“為萬世開太平”了。網(wǎng)上作者文成很恰當?shù)匕堰@套說詞形容為“閹者的夢囈”。但是,這一套說詞還真是頗有支持者,后來又有各式各樣的變種。西方的一些大學者,如羅素和湯因比,也想把我們中國人往這條死路上引(我高度敬仰這兩位學者的智慧和人格,因此我并不懷疑這兩位西方人的良善動機,然而,我還是要指出他們?yōu)橹袊酥傅牡朗清e誤的——他們應該首先設法去說服他們自己的同胞)。

  

  任何一個可以延續(xù)的文明,必然既有“爭”的要素,又有“和”的要素,二者缺一不可,而且應該是平衡的。中國文明之所以能延續(xù)到今天,里面絕對是包含這兩個要素的。今人無知,只擇其一。就憑這還能指望“21世紀是中國世紀”?還能“為萬世開太平”?這里有一個簡單的真理:你必須首先在“社會達爾文主義”式的爭斗中強于對手,你才有資格來批判“社會達爾文主義”;
否則,你的批判僅僅會被人家看作怯懦而已,(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因而到頭來,絕對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戰(zhàn)勝你。形象的說,如果你和一個壯漢打架,你打不過人家,在那里喊“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只是怯懦和滑稽;
你至少要和他打一個平手,你才有資格向他提出文明的規(guī)則。揭露西方國家的“社會達爾文主義”本質是對的,但妄想中國可以以“和”來勸說別人放棄“社會達爾文主義”就全然是夢囈。如此夢囈下去,21世紀非但不會是“中國世紀”,中國人能有多少在21世紀幸存下來都是問題。不管這“萬世”是否“太平”,反正是沒有中國人的份。

  

  抗美援朝給中國帶來了至少50年的和平

  

  今年是義和團運動100周年,抗美援朝50周年紀念。美國人正在準備大張旗鼓地紀念朝鮮戰(zhàn)爭,準備連續(xù)紀念三年。中國也有一些研究文章出現(xiàn),大意是我們不該打這場戰(zhàn)爭,我們是上了斯大林和金日成的當,否則臺灣早拿回來了,跟美國關系早好了,中國早富了。我不反對學者們做這些學術研究,學術研究應該沒有禁區(qū),做各方面的探索都是應該的。但我想告訴大家我從一個留學日本的女留學生那里聽到的她的導師,一個日本教授,是怎么評價中國的抗美援朝的。這位日本教授說:知道嗎,中國進軍朝鮮之后,你們中國人才在國際上有了地位,中國人才在其他國家人們的眼中站了起來。那些學者們所說的也許都對,但我認為都沒有這位日本教授所說的這一點重要。恰恰是因為在朝鮮戰(zhàn)爭中,志愿軍的英雄們表現(xiàn)出了在戰(zhàn)爭中中國人也可以是不好惹的,才給我們帶來了至少50年的和平。我們必須懂得列強是怎么看問題的。

  

  忍辱負重的悖論

  

  記得去年我們的那本《全球化陰影下的中國之路》出版后開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超限戰(zhàn)》的作者喬良先生說了一段批評《中國可以說不》的話。大意是,中國人應該忍辱負重,比如中國的經濟發(fā)展要依靠外資,這外資的引進,忍辱負重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姿態(tài)。我很尊敬喬良先生,他的這種想法在真心熱愛中國的人當中恐怕也很有代表性,但他的這個想法是有一些問題的。事后《中國可以說不》的作者喬邊寫了一篇文章反駁喬良先生的觀點, 我認為非常有道理。

  “……喬良先生這句話大概有這么幾層意思。

  “一是,中國人都在那兒打埋伏,‘說不’的幾個小伙子卻不能像邱少云般烈火燒身永不動,敵人一梭子子彈打過來,還沒怎么著呢,便嗷嗷亂叫,暴露了目標。

  “二是人家有錢,我們就得低頭,罵是罵不過錢來的。

  

  “關于這第一層意思,我的想法是,喬良先生作為一個軍人,長期的紀律約束和國防教育,使他有不同于一般百姓的警惕性,在長期的忍辱負重中不會忘了忍辱負重的目的。而一般人呢?我的看法相當悲觀。越王勾賤尚且要人整天高聲提醒他莫忘雪恥呢,我平頭老百姓,把眼眉前的日子過好已是很不錯了,你讓我‘十年磨一劍’去雪恥,恐怕是劍還沒磨出來,倒磨鈍了我雪恥的意志。……

  

  “個人如此,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又何嘗不是這樣?南宋起初,還不是計劃著如何收復失地?結果,辱是忍了,偏安一隅的心態(tài)也同時養(yǎng)了出來,直至亡了國。

  

  “邱少云之所以能忍,能成為民族英雄,不僅是因為他做為一個軍人有極強的紀律性和責任感,而且因為他做為埋伏的參加者,知道這場埋伏目的和在整個戰(zhàn)役中的關鍵作用,知道自己的部隊的每個戰(zhàn)士都與他一樣有著同樣的報國之志,知道整個部隊會在即將到來的一刻發(fā)起總攻,他的犧牲是整個戰(zhàn)役必須付出的代價。

  

  “而我們常人呢,不知道原來我們的懦弱是在打埋伏,不知道我們的埋伏要打多久?我們看到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民族精神的矮化和失落,聽到的是應該帶領我們走出困境的精英們卻在一個勁地為別人打我們玩我們做著連別人都不能做的辯解,想到的是如何讓自己或自己的子女能學好計算機和英語,能躋身于現(xiàn)代‘買辦’的高人一等的行列!B這個民族較優(yōu)秀的一部分都這樣了,我們平頭老百姓還能記著那么點事兒嗎?更何況有比長期打埋伏更現(xiàn)實更緊迫的生活問題。當然,仍然會有人說那是精英們在忍辱負重,在打埋伏,你們小百姓不懂,也不能告訴你們,免得你們口風不緊泄了密,壞了精英們的大事。但這話我想連說話的人自個都不相信,……。

  

  “至于《中國可以說不》嚇跑了多少外資,忍辱負重又討來了多少錢,我沒有這樣的數(shù)據(jù),我相信也沒有任何一個專家具體研究過。但那帝國主義有最厲害的武器壯膽,有那么多見了國際資本就點頭哈腰的中國精英,斷不會就被幾個小人物的一聲喊就嚇跑了,他們絕沒那么松包。君不見,‘義和團’那么大的陣勢都沒把他們嚇跑,何況一本小書。相反的例子,倒是有一個,比如俄羅斯,沒見她在國際資本的喂養(yǎng)下強大了多少,但國際資本喂她一次,她的利益就少一分,她的姿態(tài)就低一分倒是實實在在的。她前面剛剛出賣了南斯拉夫,這回西方又隔著幾千里緊抓著車臣問題不放了。本來一個昂首闊步的民族,先是低了頭,又是弓了腰,現(xiàn)在是基本趴下了。她的那些精英們,在這期間,‘忍辱負重’的話怕是沒少說吧。

  

  “有時候,對抗也是為了更平等的對話。不一定就能平等,但我們必須積極地爭取!倘柝撝亍牧己迷竿,在現(xiàn)實中怕是被別人利用的可能性更大,卻只能讓我們這個民族更消極。

  

  “話說回來,你一定認為我們這個民族必須忍辱負重,那也必須有一個前提,就是我們這個民族必須牢記這個‘辱’,牢記這個‘辱’是怎么招來的、忍這個‘辱’是為了什么。這就要這個民族的精英們必須時時向他的大眾敲敲警鐘,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并不那么美好,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并不那么樂觀;
時刻提醒大家,我們民族要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并不那么容易,必須凝聚起來,擰成一股繩,才有可能突出重圍,找到我們自己富國強兵的道路。沒了凝聚力,沒了民族精神,《超限戰(zhàn)》就是把人民戰(zhàn)爭的內涵擴得再大,手段提供得再多,也是白搭,因為一個民族失去了使用這種手段的意志,就是把中子彈給她,她也是個窩囊廢!

  

  我認為這一段話說得非常好。軍隊可以潛伏,作為個人在某一具體事上也可以“忍辱負重”(如勾踐、韓信等,也如我前面所說,到了中國人非爬著出去不可的時候,作為個人或一個小集團也不得不忍受屈辱),但作為中國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個民族的精神,也沒到了非爬著出去的時候,片面地講“忍辱負重”就不一定完全合適了,其結果有可能是并不能消減西方人的防備中國之心,反而成了精英們謀私的托詞,反而頹廢了民眾的志氣。

  

  我經常聽到這樣的言論,說是中國的民族主義聲音使得美國和其他國家感到威脅,如《聯(lián)合早報》上一篇文章聲稱:“……在中國日漸高漲的民族主義和反美情緒中,可能使美國得到中國是其唯一最大威脅的判斷,到時美國可能和俄羅斯達成利益交換,以便騰出主要精力來對付日益壯大和反美的中國。不加遏制或疏導中國民間的反美情緒,將使中國付出較大的代價并出現(xiàn)21世紀最重大的戰(zhàn)略決策失誤”, 云云。然而,放棄自我防衛(wèi)能力,引刀自宮,也許可以換取別人不再把你看作是一種威脅,但這對我們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任人宰割!若如此,我看還是讓美國把中國看成是它的威脅更好些。

  

  更進一步說,把中國的民族主義聲音壓制住,就夠了?美國就不把中國看成是它的威脅了?美國一些戰(zhàn)略家說過,美國是否防備一個國家,并不取決于它的意圖,而是取決于它的力量。例如,基辛格曾經說過:“從地緣政治的角度看,美國是無比遼闊、資源和人口遠遠超過美國的歐亞大板塊海岸之外的一個島嶼。在歐亞大陸的任何一半——歐洲或亞洲——出現(xiàn)一個占據(jù)支配地位的大國是一個構成對美國的戰(zhàn)略威脅的明顯標志,無論有沒有冷戰(zhàn)都是一樣。因為由此而形成的集團將具備在經濟上,而最終是在軍事上,超過美國的能力。美國必須抗擊這種危險,即使這個居于支配地位的大國顯得十分友善;
因為其意圖一旦變化,美國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進行有效抵抗和扭轉事態(tài)的能力大大減弱了! 因此,僅僅把中國的民族主義聲音壓下去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把中國分裂成一個個小國,其中的大部分貧弱到埃塞俄比亞、索馬里的水平,人口餓死個十分之九,美國和其他國家才能放心。我看被別人看成是一種威脅并不一定是一件壞事,有時還是一種能力的體現(xiàn),一種光榮——對別人毫無威脅的只能是廢物。然而,最糟糕的情況是你本沒有任何威脅別人的能力,別人卻依然把你看作是威脅,你還怎么解釋都沒用,因為你雖然本事不濟,塊頭卻太大。與其如此,還不如提升自己的能力,把本事練得和自己的塊頭相符。對于中國而言,這就有必要在中國人中提倡民族主義,提倡尚武精神。

  

  也許戰(zhàn)爭會換形式,但所需的高尚品質不會有任何改變

  

  有人說,現(xiàn)在是全人類合作的新時代,軍事競爭已經讓位給了經濟競爭,要說有戰(zhàn)爭,那也是經濟戰(zhàn)爭了。然而,戰(zhàn)爭也許會換一種形式,但物種競爭的本質不會改變,所需的高尚品質更不會有任何改變。

  

  從根本上說,西方種族主義的陰魂不散,也不可能散,因為這是人的本性。所以,不能用各種形式的武力保衛(wèi)自己的民族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我在這里并沒有否定與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合作,但與其他民族的合作是以你能否保衛(wèi)自己為前提的。你能保衛(wèi)自己,其他民族就會上門來與你合作。你不能保衛(wèi)自己,如果你弱而小,那倒也罷了,暫時可能先容你口飯吃;
但如果你弱而大,本事不大,飯量倒不小,別人豈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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