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信忠,我們臺灣的家長里短]廖信忠我們臺灣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我就是要寫有影響力的書,這影響力當然要反映在銷售量上「促進兩岸交流」這帽子太大了,那是出版商加的,我可戴不起 “不得不承認,我跟蕓蕓眾生一樣,一點都不特別!迸_灣新晉杰出青年廖信忠說。他過了30歲,還沒立起來又趴了下去。雖然他是受“拯救水深火熱的大陸同胞”的教育長大,但讓他“水深火熱”的卻是個上海女人。他“為愛走天涯”,屈居在上海青年旅館里。
他記得淮海路上的女孩子打扮頗精致,他也知道全中國沒幾個地方的女孩子是那樣精致的。當然成都的導游女孩也還滿漂亮的,遺憾的是她光顧著和同車的老美說話。后來,讓他水深火熱的人和他分開了。那年12月31日,他又去青年旅館和過去的朋友“跨年聊天”。沒多久,那旅館居然拆了。
老實說,廖信忠最初是因為失業(yè),灰溜溜地回到臺灣,閑著沒事才開始寫作的,也算自娛娛人。但這一系列關于臺灣的文章還在腦子里構想時,他已經(jīng)預知它們肯定會“火爆”。
他畢竟在天涯社區(qū)混了好幾年,知道怎么用輕松俏皮的語氣吸引人。但直到文章上了天涯頭條,他才意識到這有可能改變他的人生。就算他是再懶的人,也不能不寫得越來越認真。
寫到第二個月,開始有出版社找上門來,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竟有30家左右跟他接洽。“一層層送上去審讀幾乎花了一年時間,很折騰人。最后是國臺辦拍板的,”他不免覺得好笑,“這也太看得起本人了!
我的書寫給一般大陸民眾看
不但大陸這些年在“轉型”,臺灣也在“轉型”。
《我們臺灣這些年》以年份為順序,談到了臺灣許多政治大事,自然免不了蔣介石、蔣經(jīng)國、李登輝、美麗島、民主萌芽等關鍵詞,但這本書本質上更是一段段草根個人成長史。
民主萌芽時期他只記得當時烤香腸的小販支持黨外運動,每次黨外人士的場子移到哪里他們就跟到哪里,賣“民主香腸”。他寫到了他們那代臺灣小朋友在幼稚園里“拿爆竹炸大便、掀女生裙子”的趣聞,也提到了“蔣公看小魚逆流而上”的課文。無意中,他解構了政治。
至于某年某月的爆炸、刺殺、綁架等聳人聽聞的大案件,綜藝節(jié)目、流行音樂、電影明星等小話題,這本書里沒有一個深入下去,有浮光掠影的嫌疑。但廖信忠認為他只需點到為止,“再深入就變成寫給知識分子看的書了,雖然我也不是寫不出那樣的文章!
他認為自己的書目標讀者是一般大陸民眾!艾F(xiàn)在很多人都有種誤解,好像只有知識分子才有話語權,搞得這些人在臺灣問題的認識上產(chǎn)生許多驕傲。有些對臺灣了解一點的知識分子對這本書有些抵觸的情緒,這是我意料中的事,畢竟他們過去對臺灣問題有話語權,今天一個號稱臺灣普通百姓的年輕人寫這么一本講述臺灣草根史的書出來,并且火了,好像他們的話語權就有被消解、減弱的危機!
有人批評他“文筆過差”,結構過于“松散”,廖信忠說,“其實,要寫一本文筆好的書對我來說是件很容易的事!钡褪且凹议L里短”的感覺,“好比很久不見的朋友或是離家多年的兄弟,回來之后跟你聊聊這幾十年的見聞”。
廖信忠至今還不敢認為自己是一個“作家”。最近有人喊他“老師”,他感到很心虛,自謙只是一個“二流寫手”。
他無論在哪里照“觀光照”都嬉皮笑臉,可能因為畢業(yè)于東吳大學(周杰倫校友),又經(jīng)常戴一副眼鏡冒充斯文,還引用了蘇珊•桑塔格的一句話,“任何一個對世界有興趣的人都會對中國有興趣!敝辽賹λ麃碚f,大陸到現(xiàn)在都還是個謎,參不透。“中國可能是全世界最難預測未來的地方,作為平民百姓,只好認真地把握現(xiàn)在。”
“在大陸跟在臺灣一樣,我一直在零售業(yè)工作,F(xiàn)在很多臺灣人想到大陸來工作,是體會到了在臺灣的局限性。畢竟大陸光內需市場就很大了,對一般打工者來說,做同樣的工作,在大陸視野能更上一層,薪水增加的幅度也比臺灣更大,還不如到大陸來。但大陸的工作競爭非常激烈,壓力很大,臺籍員工只能不斷提升自己的專業(yè)能力以不斷創(chuàng)造出被利用的價值。我好像也是差點被取代的那群人之一。出版這本書對我來說是人生一個非常大的賭注,我在半年前就把工作辭了!
傳說首印是30萬。廖信忠確實發(fā)了筆小財,不工作了,坐飛機到處上電視節(jié)目――“只是出版商還沒給我發(fā)錢而已!
“我覺得現(xiàn)在出版界有個怪現(xiàn)象,大家以賣爛書為榮,一本書讀過的人越少越能被拿來吹噓,好像讀這樣的書人的品味就出眾。”廖信忠說,“我就是要寫有影響力的書,這影響力當然要反映在銷售量上!钡至⒖虨樽约浩睬:“‘促進兩岸交流’這帽子太大了,那是出版商自己加的宣傳詞。我可戴不起!
大陸人失去了敦厚的傳統(tǒng)美德
人物周刊:普通臺灣人對大陸有多少了解?
廖信忠:大陸對臺灣好奇,臺灣也對大陸好奇。但畢竟分隔了幾十年,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理所當然”的想象,認為對方就是那個樣子的。
臺灣對大陸的消息是選擇性接受的,有時還說大陸滿大街都是自行車和藍衣服,或者是黑心食品,完全無視這幾年大陸的進步和努力;另一些人則對大陸充滿了幻想,認為大陸進步得不得了,臺灣完全比不上。
人物周刊:現(xiàn)在臺灣人還想反攻大陸嗎?
廖信忠:別開玩笑了,誰吃飽撐著會干這種事?我當兵的時候特別害怕大陸那段時間來“解放”臺灣,因為一旦有戰(zhàn)事我就要上戰(zhàn)場。等當完兵,好像又跟我不相干了。不管什么國家、地區(qū),政治宣傳常常借大義號召人民,反正宣傳者自己家一定沒事,“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
人物周刊:在大陸的臺灣人對人十分禮貌客氣,是不是因為在陌生的土地上淘金有些害怕,所以才這樣?
廖信忠:臺灣人來到大陸,還有些政治顧忌,自然會低調一些,有些客套話聽聽就好。很多臺灣人包括我,很不喜歡大陸朋友才剛認識沒多久,就興高采烈地聊政治,非要跟著他們一起指點江山他們才爽。這對臺灣人來說是很沒禮貌的事,在臺灣大家聊天時對政治性話題越來越克制,免得因立場不同聊著聊著吵起來。這也算是20多年來不斷學習包容與尊重對方的結果。
人物周刊:不少人說,臺灣將傳統(tǒng)文化保存得更完好,大陸則因為歷次政治運動,傳統(tǒng)文化出現(xiàn)了斷層。你覺得呢?
廖信忠:所謂“臺灣將傳統(tǒng)文化保存得更完好”是真的,卻也是許多大陸文化人對臺灣的文化想象,是那種知識分子自以為浪漫的念舊情懷。你要知道所謂“臺灣將傳統(tǒng)文化保存得更完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那時候大陸在搞“文革”,蔣介石為了顯示自己才是中國文化的正統(tǒng),繼承了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一脈的中華道統(tǒng),才開始了“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所以一開始就是帶有政治意味的。
不過雖然起初另有企圖,卻也真使整整兩三代臺灣人受到一些儒家文化的影響。相較之下,大陸經(jīng)歷“文革”那代人,常常給我一種陰沉、不信任人的感覺。大陸一整代人甚至是這代人教育出的下一代,都失去了中國傳統(tǒng)上那種敦厚的美德。當然作為外來者,我沒有什么發(fā)言權啦!
人物周刊:金庸的武俠小說一度在臺灣被禁,什么原因?
廖信忠:就拿《射雕英雄傳》來說好了。這部書當初在臺灣叫《大漠英雄傳》,原因是“射雕”二字在毛澤東詩詞中出現(xiàn)過。另外,這部書里不是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嘛,問題就在“東邪”住在東方的桃花島上,被懷疑有暗喻臺灣的意思。
周杰倫的歌詞一點靈魂都沒有
人物周刊:你對臺灣的流行文化,比如音樂和電影怎么看?
廖信忠:臺灣相對來說只是一個海島移民社會,沒有什么深厚的文化底蘊,所以文化產(chǎn)業(yè)不是走創(chuàng)意型就是走精致型,你可以看到臺灣藝人都特別會包裝,偶像明星一大堆,卻沒有幾個真材實料的。娛樂就是一種“產(chǎn)業(yè)”,與高度發(fā)達的商業(yè)運作機制相結合。現(xiàn)在周杰倫夠紅吧!很多人贊賞他所謂的“中國風”歌詞。這些歌詞很惟美沒錯,可老實說這些歌詞有意義嗎?我覺得一點靈魂都沒有,只是古典符號的堆砌組合而已――抱歉啦,校友!
而大陸呢?我常常看到大陸某些地方要辦什么創(chuàng)意文化基地,就想,“沒有開放的氣氛,創(chuàng)意個屁!”但是中國文化這個礦脈本身是挖掘不盡的,如果哪天有些領域更加開放,必定會產(chǎn)生更多元的想法。如果說這一代大陸人沒文化,可能是這20年間瘋狂追逐經(jīng)濟成長造成的。
人物周刊:你覺得族群政治在今天的臺灣還是一個突出問題嗎?《海角七號》里,為什么臺灣人對日本殖民那一段歷史抱那樣的態(tài)度?
廖信忠:日本殖民那段歷史當然是臺灣歷史的一部分,無法視而不見,對老一輩的人來說,那是他們的集體回憶。我在書里也提到了,在這50年之間出生的人,老實說對大陸沒有什么感情;可能有一些比較有背景或文化的家庭會讓小孩接受漢學,這些人對大陸、中國有歸屬感,但一般民眾對此是完全陌生的。
很多人無法接受《海角七號》里最后一幕臺灣人在港口歡送日本人的畫面,但這就是當時的真實情況。日本統(tǒng)治臺灣的時候,不僅有官方、軍方人員在臺,也有各層面的平民百姓與臺灣人一起生活,許多日本人一出生就是在臺灣。那些年里臺灣人一出生也理所當然地就是日本國國民,自然會親近日本。
國軍來臺時,臺灣人真的是萬人空巷在歡迎,大家歡欣鼓舞,慶祝終于回到祖國懷抱。但國軍一下船大家就嚇了一跳:怎么他們衣冠不整,穿著草鞋,背著鍋碗瓢盆,跟乞丐一樣;反倒是日本軍,哪怕是投降時也個個儀容整潔精神抖擻。加上來臺官員、軍隊之后的惡行惡狀,臺灣人的失落感和恐懼感可想而知。
至于族群,過去我一直認為我們家毫無疑問是閩南人。但這幾年臺灣歷史的研究慢慢成為顯學后,許多人赫然發(fā)現(xiàn),其實大部分閩南人都多多少少混雜少數(shù)民族血統(tǒng)。
這可能讓許多所謂“漢人沙文主義者”有點沮喪,但其實這就跟臺灣的族群一樣,不斷有新的族群移入,不斷在融合。很多人跟我一樣,本來對自我的身份意識一直很明確,但現(xiàn)在越來越模糊,不再堅持,F(xiàn)在在臺灣,身份認同的最大公約數(shù)就是“我是臺灣人”,但不要上綱上線到政治層面,這只是一種基于土地情感與認同的說法而已。
人物周刊:臺灣的政治娛樂化傾向是不是很嚴重?
廖信忠:臺灣的政治娛樂化,是因為大家都想爭取上新聞的機會以表明自己好像在做什么事,而電視媒體越來越為爭收視率而娛樂化,雙方一拍即合。所以有時你會看到一些很夸張、戲劇性的景象。不過現(xiàn)在還好,這種方法越來越引起一般百姓的反感,所以也越來越收斂。其實這也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吧,畢竟臺灣走民主路線也才20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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