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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民企迷局]紅廷別墅十年迷局

發(fā)布時間:2020-03-29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兩起并購案      2006年,中國企業(yè)界是在一片喧囂聲中度過的。這一年,有兩起并購案引發(fā)了強烈地、持續(xù)地關注。其中之一,是凱雷收購徐工案,另一起則是洛陽軸承重組案。
  這兩起案例,都是待字閨中的老牌國企如何改嫁的故事,表面上看與民企似乎沒有太大關系,但整個故事的演進卻已昭示了民企在國民經濟中那尷尬卻又真實的地位。
  以洛陽軸承為例,這家昔日的行業(yè)龍頭,因為激勵和約束制度的匱乏,最終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千瘡百孔。盡管產權關系對這家企業(yè)的沒落有著重大的影響,但是在尋找重組者的曲折道路上,民企的身影只是倏忽一閃,河南本省的國企才是見諸媒體最頻繁的候選者。最終的結果也并不讓人奇怪,一家河南的國企明星――永煤集團――在政府的牽頭下入主洛陽軸承。
  
  盡管這是一場公司并購案,但我們仍需注意政府這只“有形之手”。大部分報道都提到了是“政府在主導這場重組”,然而,政府主導是否必然意味著外地民企必須被排斥?若無必然聯(lián)系,則只能說明地方政府對民企不無“歧視”,也許是因為這種歧視在很多地方都廣泛存在著,見者早已麻木。但對民企來說,想通過并購做大自己的美好愿望,基本都要落空。
  其實凱雷收購徐工的案例已經暗示了同樣的道理。民企老總向文波之所以沖冠一怒向徐工發(fā)飆,其中固然有利益的因素,但多半也隱藏著某種被輕侮后的不快情緒――因為從一開始,三一重工就被排斥在徐工收購案之外――哪怕三一重工已是這個行業(yè)的民營老大。這就好像你出得起錢,但人家就是不睬你,買主不窩火才怪。
  窩火的向文波后來選擇在博客上向徐工發(fā)難。博客被贊譽為一種草根媒體,人人皆有說話的權利,向文波最終通過博客為自己挽回了一點面子。博客也許是他唯一的途徑,難道向文波和三一重工也是弱勢群體?
  不管怎么說,向文波與徐工集團的博客大戰(zhàn)最終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凱雷收購徐工被迫拖延,而且外資凱雷將胃口降低到只要徐工50%的股份。
  然而一個不無諷刺的事實是,向文波最先發(fā)難是因為民企遭受了不公的待遇,但輿論最關注的卻是應對外資設限。
  只有少數(shù)人保持著清醒的態(tài)度,他們說“關鍵問題并不是要對外資設限,而是要對民資開放”。但無論是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政府,顯然更重視前者而后者。
  
  一群企業(yè)家
  
  現(xiàn)在可以回顧一下民企在2006年的普遍遭遇了。人物是敘事的線索,民營企業(yè)家的命運也昭示著企業(yè)的命運。最典型的人物,往往能夠勾勒出這個大時代下的民企圖景。
  那些風華正茂的企業(yè)家,張海、顧雛軍、嚴介和、嚴曉群、孫宏斌、張文中、龔家龍、唐萬新,他們都曾是各自行業(yè)的領軍人物,在飲料、家電、零售、基建、地產、石油、金融等領域風云一時,但在2006年前后,他們遭遇了同樣的問題,被迫收縮戰(zhàn)線,有些甚至遭遇了牢獄之災。
  嚴介和,一位能言善辯的民營企業(yè)家在這一年遭遇了空前的麻煩。嚴介和以收購國企聞名,但銀行并不是十分支持這位看似雄才大略的企業(yè)家,他們選擇了群起逼債。
  嚴介和想了很多辦法來解決這一系列問題,比如建立新的公司發(fā)展新的業(yè)務。但銀行和法院都不支持他,他被法院限制出境,導致他必須一次又一次現(xiàn)身媒體做解釋。
  嚴介和再狼狽也比他的老鄉(xiāng)嚴曉群要好一點。嚴曉群創(chuàng)辦的斯威特系,也在這一年遭遇了逼債風波,費盡心機弄到手的“小天鵝”也被賣掉償還債務。甚至有報紙報道了他被抓的消息,而那時候,嚴曉群的狀態(tài)也不比失去自由強多少――他在北京活動籌錢還債。
  唯一能令江蘇二嚴聊以自慰的是,他們畢竟還沒有被抓。在他們之前,“產業(yè)整合者”如張海、顧雛軍、唐萬新們如今都一一進入了監(jiān)獄,成為民企“先烈”。
  民企的壞消息并沒有停止。直到2006年的12月末,消息傳來,天發(fā)石油董事長龔家龍被湖北公安廳帶走。曾經躊躇滿志的天發(fā)集團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之中。
  自2004年鐵本事件遭遇宏觀調控“斬首”之后,一大批民企陷入了困境,而在2006年,距離十六大4年之后,民企的接連出事出現(xiàn)了一個不小的高潮,誰在給民企念緊箍咒?
  
  誰決定他們的命運?
  
  要解釋這個問題,可能必須考察具體的個案。
  以顧雛軍為例,原罪的緊箍一直盤旋在這位來路不明的大亨頭上,即便他已經通過資本市場將家電產能聚集到一起,這種非議一直沒有停止過。
  一種越來越為人接受的看法是,顧雛軍的第一桶金確實有問題,但是他其后在佛山完成的種種運作并非純粹是一個“騙子”,也確實起到了產能整合的實效。只不過,當年悄然將顧雛軍引進的當?shù)卣c之反目,顧雛軍在資本市場上的種種調度遂成為把柄。
  這位資本市場上曾經的風云人物最終以一種另類的方式宣告他的不滿,他要求媒體旁聽公開審理。這時候,如同向文波在博客上造勢一樣,話語權這一基本權利的爭取也顯得是如此地艱難,無疑折射出民企的弱勢。
  假如民企在融資方面不是如此艱難,也許顧雛軍會選擇一條更為穩(wěn)健的道路,來籌謀他理想中的家電帝國。但顧的擴張顯然有逆勢而動的嫌疑。資料表明,目前我國1200萬家中小企業(yè)獲得的金融資源非常有限。到2005年9月底,全部金融機構貸款余額為20.3萬億元,同比增長13.5%,但非公有制企業(yè)短期貸款較上年同期減少216億元。
  資本的稀缺和資本市場管制的疲軟,造就了一個投機的顧雛軍。類似的疑問也在佛山另一位年輕人張海身上出現(xiàn),事后張海也曾經叫屈。
  只有少數(shù)媒體把疑惑的目光從企業(yè)家身上移開,投射到了他們身后的地方政府身上。在無數(shù)的并購案例中,地方政府主導的痕跡或明顯或淡薄,然而越來越多的證據(jù)表明,是他們而不是那些活躍在前臺的民營企業(yè),才是真正的主角。
  民營企業(yè)家在很多時候都是地方政府的合作者,或者同謀。這種合作在全國各地比比皆是。嚴介和曾經的成功已經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只要讓地方政府滿意,是能夠賺到錢的。他獨特的BT模式就是和地方政府做生意,而且由政府出面解決了貸款的問題,嚴也因此顯得信心十足,面對原罪的風言風語也面不改色。但他忽略了的一點是地方政府能夠與之同享福,但是否愿意共患難呢?
  所以當嚴介和資金鏈上的某一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問題時,他迅即陷入了追債的困境進而蔓延到全局,而他連環(huán)債務的起點,卻源自地方政府的不誠信,但更多人只認嚴介和,而不會向地方政府逼債。同樣,媒體也只能夠大肆鞭撻民營企業(yè)家,很難指名道姓去批評一位政府官員。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不光是民企有原罪,某些地方政府也不無原罪。他們在與民企合作伊始就已經把手伸得過長,從而為日后民企的顛覆埋下了禍根。只是政府的有形之手伸得長且不說,而且理直氣壯很少受法律約束。
  民營企業(yè)家在風生水起時,像孫猴子一樣在前臺演繹著72變不無歡騰,但只要政府念一念緊箍咒,民企立即就頭疼了而且無法反抗。民企和地方政府也許從來沒有獲得過平起平坐的地位,如果有,那也肯定是幻覺,其實你永遠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位已經跑到海外的民營企業(yè)家前不久這樣總結了他自1981年來的創(chuàng)業(yè)經歷,“民企永遠是錯的,政府永遠是對的!
  當信貸、能源等資源依然被政府掌控之時,很難讓政府退出一些“市場化”的交易。尋租在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存在的理由,甚至在重組、清算過程中,政府處置不當?shù)闹缚匾矔r有發(fā)生。民企從頭到尾都被人掐著脖子。
  顯然,因宏觀調控而導致的民企資金斷流,進而暴露出的一系列民企所謂原罪在2006年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曾經因十六大的召開而歡欣鼓舞的民營企業(yè)家們,現(xiàn)在又倒回了幾步,有些甚至跌得更慘。
  盡管改善民企生存環(huán)境的輿論又漸漸高漲,但是民企已經失去了一個本可以潛心發(fā)展的時間差。在民營企業(yè)因為資本、政策等壁壘裹足不前的時候,2006年也是入世過渡期的最后一年,從此之后外資將長驅直入。
  一些民企倒下后的空間已經被國有資本和外資填補。國有企業(yè)在國資委和董事會的改造下,似乎正在鞏固部分壟斷的權益。不論是石油、金融還是醫(yī)藥、零售等行業(yè),國有資本擁有的資本規(guī)模、政策博弈能力都遠非民企可比,同樣外資也具備著上述優(yōu)勢。
  在未來民企的生存空間中,他們注定需要在一些微不足道的行業(yè)中深耕細作,耐心經營而不是盲目進行多元化擴張。這可能令他們與國資和外資的差距更為明顯,卻是最安穩(wěn)的生存之道。
  凱雷收購徐工的案例昭示著某種趨勢,就是在一些事關重大的產業(yè)中,可能將是外資和國資平分秋色,各占50%股份,而民企連縫隙也看不到。
  民營企業(yè)再往前的每一小步都需要十分的謹慎,而外資和國資有望迅速筑起自己的壁壘。
  作為一種以贏利為目的的,但也是非政府性質的組織,民營企業(yè)在如今的規(guī)模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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