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上電車順多瑙河而行，看看岸邊那些流動的風景，再到古羅馬風格的浴池中停下來，靜靜地接受溫泉滋養(yǎng)時，順便看看當?shù)厝说纳�活。這或許是抵達布達佩斯內(nèi)心世界的捷徑。 　　
　　有軌電車是了解布達佩斯這個城市的最好向?qū)�。它不僅讓我用自由而廉價的方式前往那些有趣地方、知名景點，還使我近距離接觸本地人。在我看來，那些并不擁擠的車廂就像是一個個舞臺，一幕幕布達佩斯生活戲劇，在這里粉墨登場。
　　在1873年以前，布達和佩斯是相鄰的兩個城市，而布達佩斯這個名字，是在它們合并之后才有的。這段歷史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多年，但從地理的概念上講，布達和佩斯依然是兩個相對獨立的區(qū)域，各自行使著它們的功能，布達是城市的文化中心，佩斯是經(jīng)濟中心，將它們分隔開來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多瑙河。大部分公共交通都分別在河兩岸運營，而2路汽車是少有的幾個穿河連接兩邊的公共交通工具。
　　
　　有軌電車開往心深處
　　我住的酒店，就在2路電車一端的起點處，盡管匈牙利語的站牌沒幾個住客看得懂，但還是有不少人會買上一張一日乘車券，然后在車站跳上電車開始一天的旅行。
　　在有頂棚和青銅雕花座椅的站臺上等了不多時，頭頂豎著“長辮子”的電車便順著軌道開來，它遠遠便停止動力供應，以勻速滑行了好長一段，正好停在站臺中央。“撲哧”一聲，車門打開，人們從不同的門有秩序上車，原本空空蕩蕩的車廂中一下多了幾分喧囂，游客好奇地東看西看，與同伴交頭接耳、拍照，本地人則淡定很多。我身旁的白發(fā)老奶奶，從一坐下就掏出一本帶皮外套的精裝本小說，戴上老花鏡讀了起來。射進車窗的光線籠罩在她頭頂，營造出一種舞臺上才有的凝重感。
　　世界各地都在不斷改良公共交通，讓它們看起來更摩登，但布達佩斯沒有跟隨這個潮流。這種樣式復古，甚至可以說有些破落的電車已經(jīng)用了幾十年，但政府絲毫沒有讓它們退出歷史舞臺的意思，無論是外觀還是內(nèi)部功能，基本上從未發(fā)生過改變。車身上幾乎全是方方正正的直角，兩節(jié)車廂內(nèi)部連通，長長的走道在車開起來時常會呈現(xiàn)傾斜的視覺效果，車內(nèi)的裝飾同樣古老：椅子直角硬身，坐起來不怎么舒服，地板和內(nèi)飾都是棕色木頭材質(zhì)，扶手都是結(jié)實的皮條，它們隨著車的運行前后搖晃。駕駛室也同樣簡陋，不足0.5平方米的駕駛室僅能容下那個穿呢子制服、留山羊胡的司機大叔，他正在擺弄的儀表板上，也顯現(xiàn)出歲月滄桑。
　　電車的古舊似乎是刻意配合窗外城市的氣質(zhì)，盡管自古羅馬開始，這里經(jīng)過了奧斯曼、奧匈帝國以及社會主義集權(quán)時期的不同社會形態(tài)，但布達佩斯很多地方幾乎從未改變。在經(jīng)過幾個轉(zhuǎn)彎后，電車開始直直地在多瑙河右岸行駛，清晨的陽光從側(cè)后方打過來，岸邊騎車、跑步、散步、停留的人全變成剪影，對岸那些宏偉雄壯的古建筑，也在光暈中顯出一絲神秘。這樣的效果，讓我想起之前在書店中看到的布達佩斯老照片。
　　
　　享樂始自古羅馬
　　電車不僅帶我看到布達佩斯表面的浮華與美麗，還帶我走入本地人的生活，只要沉住氣，多在車上坐一會，穿過佩斯市中心的喧囂，便可以在空氣清新的郊外，體驗自古羅馬時期延續(xù)至今的享受――溫泉。在匈牙利全國大大小小的一千多個溫泉中，布達佩斯占去十分之一。而位于佩斯城市公園(Varosliget)里的賽切尼 (Széchenyi Thermal Bath)，則是本地人最喜歡的溫泉之一。
　　從公元89年古羅馬在此地建城以來，作為其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溫泉便在布達佩斯一直存在。當年，浴室是社交活動的重要場所，人們在氤氳的霧氣中商討社會公共事務、激烈地辯論哲學問題、進行商業(yè)談判……而近兩千年后的今天，在這里依然可以找到當時的情景。
　　幾個露天溫泉池的水溫都在50℃以上，所以即便是在寒冬，泡一會兒后，我也開始渾身冒汗，要鉆出來到池邊歇上一會。就在周圍走道上，有不少供人休息的桌椅。在太陽下，兩個60歲開外的老爺子已在這里“僵持”了一陣子，他們顧不上下水，因為眼下有比泡溫泉更重要的事――下棋。此時，其中一位叼煙斗的正舉棋不定，他對面的那位顯然棋高一著，在剛完成“王車易位”的開盤階段，他已經(jīng)吃了對手的象。
　　“天氣冷的時候，我們會泡在水中切磋棋藝，那看起來更有意思�！币娢仪皝韲�觀，另一位觀棋的老人小聲跟我說著，他剛剛在上一盤中慘敗，在觀棋的空當，他順手指了指池中一個特別的立柱，那是個固定棋盤的裝置。我突然想起，他描述的水中下棋的畫面，我似乎在某本畫冊上見過。
　　
　　行走者語
　　
　　@ 北京直飛布達佩斯單程約需10小時，從德國、奧地利、捷克等中歐國家，也都可以很方便地乘飛機或火車抵達布達佩斯。
　　@ 布達佩斯的電車都是無人售票的，車上以及大部分車站也沒有售票系統(tǒng)，你需要先在附近的報刊亭或便利店購買車票，然后在上車后在驗票機上打下時間。對于游客，最劃算的是一日乘車券，買上一張，便可以一天內(nèi)無限制乘坐公共汽車。
　　@ 雖然已經(jīng)加入歐盟，但布達佩斯依然使用本國貨幣匈牙利福林(Hungarian Forint 貨幣符號:HUF)，你可以用歐元或美元在當?shù)劂y行兌換，1歐元約兌換250匈牙利福林。
　　@ 布達佩斯的溫泉是要穿泳衣進入的，因此多數(shù)都是男女共用。如果想體驗溫泉，出行前要準備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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