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名山大川上都體驗過“會當凌絕頂”的快感,卻沒有這么直直地坐在懸崖上那么刺激。坐在那里,吹著風,曬著不熱的太陽,路上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挪威峽灣
　　
　　峽灣源于挪威語“Fjord”,據(jù)說那是在百萬年前的冰川時期,被覆蓋在歐洲大陸北部的上千米厚的巨大冰川,在上萬年的時間里,以每1000年半米的速度侵蝕,然后就有了一條條深深的峽灣和高高的山脊。
　　604米高的布道臺是一塊直插入峽灣的懸崖斷壁,先到的游客已經(jīng)迫不及待擺出各種姿勢留影。
　　Agnes明黃色的小屋在藍天映襯下特別漂亮。
　　藝術家Agnes家窗臺上的一盤蚊香。
　　釣魚是很多挪威人最喜歡的休閑活動,逮到一個湖,他們就要釣起來。
　　渡輪路過一個小碼頭,等待船靠岸的游客簡直就像是等待我們的救援。
　　在Bokn半島的某個海灣,我們與挪威朋友點起篝火,吃燒烤喝啤酒,這是挪威人每年仲夏夜的傳統(tǒng)項目。
　　但凡聽聞我要去挪威,朋友的反應大多很一致:噢,森林。的確,從奧斯陸Rygge機場開往市區(qū)的路上,兩邊都是翠綠,不過,對挪威人來說,最值得驕傲的自然景觀,非峽灣莫屬。
　　
　　第一次,風景都在路上
　　
　　翻開挪威游客中心的宣傳手冊,關于峽灣的圖片總是群山倒影在幽藍而平靜的水面上,于是心里便也有了這樣的預期。與峽灣的第一次接觸我選擇了被稱為“挪威縮影(Norway in a Nutshell)”的旅行方式,這種結合火車、游船加汽車的方式,理論上應當是讓游客在最短時間里看到峽灣最美的一面。但是理論和實踐總有差距。坐在游船上頂著大風看青山綠水,怎么也沒覺得有何特別,很心疼那650克朗的費用。心里嘀咕,這不就是比長江三峽的水清澈一些嘛,哪有他們說的人間仙境。倒是看游客各出奇招給一路尾隨的海鷗喂食的場景,更有趣。
　　在挪威安家落戶的朋友聽我這么說頗為不屑,“‘挪威縮影’只是一條熱門旅游線路而已,你還能指望什么?”后來我坐大巴從卑爾根南下至斯塔萬格,朋友指示我在中途的Arsvagen渡口下車與她匯合,這天正好是6月23日,日照最長的一天,挪威傳統(tǒng)的仲夏夜節(jié)。她與老公Erik要去位于海邊的度假屋聚會,她決定借機“帶我見識真正的挪威風光”。雖然這天不是法定假日,但很多挪威家庭還是會與親友們一起到自己海邊的度假屋點起篝火,共度良宵。
　　輪渡口Arsvagen位于一個叫做Bokn的小小半島上,對面就是挪威的第四大城市斯塔萬格。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藏在某個海灣里面。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面前是一片小海灣,兩邊的山勢不算高,但都是巖石和灌木,沒有路的痕跡;后面則是樹林。我們點起篝火,燒烤、聊天直到午夜。
　　午夜時分,太陽剛剛隱去,月亮已經(jīng)升起,天色讓人分不清是黃昏還是清晨。沒有風了,水面光滑如鏡,原來最美的風景是在路上。
　　我們在返家中途的一個湖邊停了下來――Erik對釣魚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不管目的地是哪里,他總要省出一些時間找一個湖釣魚。在車上并不覺得,其實室外的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個位數(shù),一下車就感覺到了真切的冷。這個時候路上沒有別的車輛,周圍像真空一樣安靜。但這種真空持續(xù)得不久,很快我就開始留意到自然界各種微小的聲音,比如湖水輕輕地拍打岸邊的石頭;風再起時,水面一片銀光閃閃……
　　
　　第二次,艱苦又壯美
　　
　　之后我又去了一處峽灣,但這次不是輕松的游船,而是要爬山,目的地是被稱為“布道臺”的一塊大巖石。這個地方挪威文叫Preikestolen,英文叫Pulpit Rock,它是一個和峽灣水面垂直落差604米的平臺。
　　作為一個熱門的旅行目的地,這塊布道臺雖隱居深山,交通卻也方便。從斯塔萬格坐一小時的輪渡再換大巴,就到山腳下了。上山前有塊牌子,寫了“從此處到布道臺,來回需四個小時”。曾經(jīng)有過在黃山西海大峽谷徒步六個小時的經(jīng)歷,看到這四小時頗有些輕心。
　　開始是一段平緩的坡道,兩邊是樹林,傳說中“挪威的森林”。很快路變得艱難起來,常常要手腳并用,有那么一段,溪流直接從石階上面流下來,看得我有些傻眼。一路上有很多紅色T字標記,那是挪威徒步聯(lián)盟(Den Norske Turistforening)的路標,在我看來,那也不是“路”――只是山野中稍微還能插腳的地方。
　　12點剛過,太陽露臉了,一回頭,發(fā)現(xiàn)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以及那一邊的斯塔萬格市,隱隱約約像海市蜃樓。到布道臺的時候上面已經(jīng)有不少游客,604米的高度聽起來不怎么樣,但站在邊緣看著筆直的巖石插入底下的峽灣,還是讓人有些暈眩。膽小一些的,則匍匐到巨石的邊緣,也要看一眼下面碧綠的Lysefjord峽灣。而我則坐在懸崖邊上,還把腳吊在外面。以前雖然在國內(nèi)的眾多名山大川都體驗過“會當凌絕頂”的快感,卻沒有這么直直地看到下方海水的刺激。坐在那里,曬著不熱的太陽,吹著風,路上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能來此一坐真不枉人生一場!
　　
　　第三次,峽灣深處的野餐
　　
　　辛苦了一天之后回到朋友家里,她神秘兮兮地說,明天我們再去一個峽灣,那是一般游客去不到的!
　　朋友所說的其實也屬于Lysefjord峽灣,但似乎與我走過的并不是一個方向。我們要去一個叫做Fl?rli的碼頭,那不是一條旅游線路,因此我們不得不驅(qū)車到斯塔萬格邊上的一個小城市,才搭上了進入峽灣的輪渡。坐在船頭上看兩岸的高山和湛藍的峽灣,風大得讓人喘不過氣,卻還是舍不得丟下眼前的美景。輪渡�？康亩际切┬〈a頭――只是山腳下一塊不到五平米的平臺,一條陡直的樓梯通向不知何處。停靠的時候常有些背包客上船,要不是靠岸時他們興高采烈地揮著手,我真以為他們在荒山落難了。挪威的山野里遍布小木屋,它們規(guī)模大小不一,但都屬于挪威徒步聯(lián)盟。屋里有床和基本生活用品,半數(shù)有食物,聯(lián)盟成員在山間徒步時可以隨意居住,只需要在名冊上自覺寫下自己的名字、住址、居住天數(shù)以及消費物品,事后付款即可。
　　Fl?rli比之前那些碼頭大不了多少,它曾經(jīng)是一個發(fā)電站,現(xiàn)在那個舊廠房則成了一個免費的博物館,底層巨大的空間可以讓藝術家作為展示。同船的好幾個人與我們一起下了船,原來都是受到同一個主人的邀請――我們的主人就是這位藝術家Agnes。這位年過半百的法國女人似乎成了挪威峽灣的女兒,她已經(jīng)把家安在這個只能靠渡輪進出的峽彎深處。她居住的房子就在邊上的山坡上,是一個漆成明黃色的木屋。門前一片地勢平緩的草地上,她已經(jīng)擺好了長桌子,就等我們各自帶的美食,加上她的香檳,一干人等便在這里面朝大海,野餐起來!
　　Agnes的作品正在發(fā)電站舊廠房底層展示,在那個偌大的空間里,錯落地立了許多木板刻出的人形側影,Agnes說這個作品的主題與人口流動有關。很久以前,住在峽灣深處的人因為自然環(huán)境艱苦,拼命要往外走,而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人像她一樣,重回自然。這一出一進之間,變化的不僅僅是方向。
　　我們離開時,她指著一條樓梯說,這是發(fā)電廠遺留下來的樓梯,一共有4444級,通向山頂。又要爬山?下次吧。一定要在這里住上幾天,再考慮下走一走這個簡直要通到天上去的階梯。
　　
　　行走者語
　　1.挪威的旅游業(yè)非常發(fā)達,不管是奧斯陸這樣的大城市還是Voss這樣的小鎮(zhèn),都少不了旅游信息中心(Tourism Information Center),里面不僅可以拿到免費地圖,了解各種信息,還可以預定“挪威縮影 Norway in a Nutshell)”的旅行套票。其中最著名的這條線路包括了一條落差極大的富木蘭(Flam)鐵路以及歐洲最長最深的峽灣――桑格納峽灣( Sognefjorden)。現(xiàn)在在Flam鐵路上運行的是設計懷舊的觀光列車,車上的廣播會不停地介紹沿途的風景,并在著名的 Kjosfossen 瀑布停下來讓游客拍照。游客可以選擇從奧斯陸、卑爾根或者小鎮(zhèn)Voss出發(fā),整個行程的時間與價格也相應不同。
　　2.呂瑟峽灣(Lysefjord)位于挪威南部,全長 42 公里,入口是挪威西海岸的斯塔萬格。這條峽灣兩岸巨巖兀立,其中海拔604 米的斷崖布雷凱斯特倫(也翻譯為布道臺,挪威語Preikestolen,英文叫Pulpit Rock)是最值得一看的地方。從斯塔萬格的游客中心可以買到輪渡+汽車的套票,把你送到山腳下的停車場。這條線路得在山里徒步至少四個小時,因此一定要帶好干糧,可千萬別穿涼拖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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