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喀喇昆侖山,我無怨無悔] 喀喇昆侖山
發(fā)布時間:2020-03-22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我叫姜云燕,1993年12月入伍,現(xiàn)任新疆軍區(qū)某醫(yī)院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內(nèi)科護士長。14年來,我始終把維護高原官兵身心健康作為神圣職責,與高寒缺氧抗爭,挑戰(zhàn)生理極限,傾心服務官兵,在平凡的護理崗位上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榮獲第三十九屆“南丁格爾獎”,是目前該獎項最年輕的獲得者,被表彰為“全國三八紅旗手標兵”,蘭州軍區(qū)授予我“雪域高原模范護士長”榮譽稱號,榮立一等功、二等功各一次,當選為第十屆全國青聯(lián)委員、第十七屆“中國十大杰出青年”,曾三次受到胡錦濤主席親切接見。
1976年3月,我出生在河北省定興縣的一個農(nóng)民家庭,不滿1歲,母親就不幸去世,5歲又失去了父親,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是堂姐和鄉(xiāng)親們主動承擔起養(yǎng)育我的責任。在黨和政府的關(guān)懷下,7歲那年,我和其他同齡孩子一樣走進了課堂,一直讀到初中畢業(yè)。童年的我雖然缺少父愛和母愛,但在這個充滿和諧關(guān)愛的社會大家庭里,卻時刻享受著黨的溫暖和親人的關(guān)懷。我暗暗想:長大后,我一定要報答黨、報答親人。在這種信念的驅(qū)使下,我萌生了從軍報國的念頭,非常崇拜雷鋒、黃繼光、邱少云、劉胡蘭,喜歡看戰(zhàn)斗影片,聽解放軍征戰(zhàn)疆場的故事。隨著年齡的增長,參軍報國的愿望愈加強烈。1993年6月30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報道了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英雄群體的感人事跡,白衣天使犧牲奉獻的精神,給我的心靈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沒有想到,在那么高、那么苦、那么遠的地方還有一群女軍人戍邊守防、奉獻愛心。我下定決心:做人就應該像她們那樣立志邊關(guān),報效祖國,我一定要加入到那個英雄的群體中去。當時我牢牢記下了“三十里營房”這個地名,心里盤算著怎樣才能找到這個地方,當一名光榮的“白衣戰(zhàn)士”。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堂姐后,她驚訝地對我說:“你太天真了,你知道昆侖山在哪里?再說,兵不是誰想當就能當?shù),一個姑娘家,從未出過遠門,你走了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呀?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蔽野筇媒悖骸拔乙呀(jīng)長大了,你就讓我去試試吧!”堂姐還是不同意。我不顧親人的勸說,1993年8月18日,帶上政府救助和幫別人織毛衣掙的500元錢、5包方便面和5個雞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毅然登上了西行的列車。在我的印象中,昆侖山在青藏高原,于是就一路打聽來到青海格爾木。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找到了西藏軍區(qū)駐格爾木辦事處,才知道這里的昆侖山根本沒有什么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我的心一下涼了半截。回去吧,總覺得不甘心,就這樣漫無目標地找下去,無異于大海撈針。我不知所措地徘徊在街頭,心中反復地問自己,“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你究竟在哪里呀?……”那時,我一天的伙食就是兩包方便面和一個涼饅頭,眼看路費就要用完了,正當我一籌莫展、走投無路的時候,碰到了一位從青藏線上下來的汽車兵,他告訴我,“喀喇昆侖山在新疆,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應該也在新疆,你去哪里找找吧!”他的一番話好像一劑強心針,給了我重新振作的力量。我想,不管有多遠,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去試一試,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又經(jīng)過9天的輾轉(zhuǎn)顛簸,終于找到了直接管三十里營房醫(yī)療站的十八醫(yī)院。我就像一個失散多年的孩子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僧斘覒阎拥男那橄蜥t(yī)院領(lǐng)導說明來意時,他們卻犯難了,讓我走吧不忍心,留下我吧又不符合規(guī)定。醫(yī)院先后3次買好車票、備好路費勸我回家?晌蚁,自己費盡周折跑到這么遠的地方,既然來了,就決不回去,只要能為高原官兵服務,哪怕當一名“編外軍人”也行。于是,我不講任何待遇,堅持每天起早貪黑打掃衛(wèi)生,到食堂幫廚,為病人送飯,臟活累活搶著干。院領(lǐng)導終于被我的執(zhí)著和真誠所打動,1993年12月,經(jīng)報請上級特批,我終于成為二十里營房醫(yī)療站的一名女兵。
剛上山時,我被嚴重的高山反應折磨得頭痛、惡心、嘔吐,眼圈紅腫、嘴唇發(fā)紫,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但看到哨卡上那些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戰(zhàn)友,每天身負重荷,在缺氧、陡峭的山地跋涉,在風雪中巡邏,這些都給我平添了許多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和力量。當我第一次到海拔5300多米的天文點哨卡接一名病號時,昏迷中的戰(zhàn)友還在噫語不斷,“我不下山,我要回天文點,我要回天文點……”剎那間,我的熱淚止不住往下流,內(nèi)心受到強烈的震撼,心想:戰(zhàn)友們在生命垂危的時候,還念念不忘他守衛(wèi)的邊防哨卡,世上還有誰比這些高原官兵更可敬可愛呢?我一定要用滿腔熱血和真情摯愛,精心呵護他們的身體健康。為了使戰(zhàn)友的頭部減輕震動,避免碰傷,我顧不得男女之嫌,緊緊將戰(zhàn)友的頭摟在懷里,一抱就是9個多小時,到醫(yī)療站時,我的雙腿已麻木得不能動彈。
一些在山下很容易治愈的疾病,在高原上卻是一個很大的難題。1995年11月26日,是一個我永遠難忘的日子。那一天,紅柳灘兵站送來一名消化道出血的病人,我和其他醫(yī)護人員,不間斷地為病人量血壓、測體溫、數(shù)脈搏,把所有能用的設備和藥品都用上了,甚至用民間流傳的土辦法,把頭發(fā)燒成灰給病人喝,仍然止不住血,整整忙了一天一夜,可還是沒能挽回他的生命。我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年輕的戰(zhàn)友就這樣被高原病魔無情地奪走了生命。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看到在雪域高原,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同時也看到了醫(yī)護人員所肩負的重任。1997年6月的一個深夜,我隨救護組到神仙灣哨卡搶救突發(fā)高原心臟病的司務長,在下送途中,病人停止了呼吸,可我看著他熟悉的面孔,怎么都不相信他已經(jīng)離我們而去,160多公里的路程,我仍然把他輕輕地抱在懷里,生怕離去的戰(zhàn)友受到顛簸。一次,我為一名因高山反應引起精神紊亂的武警戰(zhàn)士送飯,推門一看,只見他赤條條地躺在床上,見我進來,他突然跳下床來,光著身子就往外跑。這么冷的天,跑出去會凍壞的!情急之下,我一把將他抱住,不知哪來這么大的勁,硬是把高出我一頭的他按倒在病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細心照料他,當我覺察到病人看見紅色時情緒比較穩(wěn)定,就有意穿上紅毛衣護理他。他病愈后,得知自己患病時的冒失行為,拉著我的手愧疚地說:“好姐姐,請你諒解,非常感謝你的精心照顧,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護士。”1999年7月的一天,從紅柳灘送來一個深度昏迷的民工,病人患的是高原肺水腫并發(fā)腦水腫,左心室已失去功能,粉紅色的泡沫樣痰,從口鼻中直往外冒。我意識到,如果不及時吸痰,病人就有生命危險?僧敃r發(fā)電來不及,吸痰器用不上,為了爭取時間,我毫不猶豫地用嘴把病人口中的痰,一口一口地往外吸,經(jīng)過緊張的搶救,病人終于轉(zhuǎn)危為安。10多年來,我走遍了喀喇昆侖山的每個哨卡,為官兵巡診4萬多人次,護理病人2100多名,參與搶救危重病人130多人, 累計行程8萬余公里。
在喀喇昆侖山上工作和生活,最難耐的莫過于孤獨和寂寞。1996年春節(jié)前的一個晚上,神仙灣哨卡一名戰(zhàn)士打來電話說,他們好多戰(zhàn)友都病了。我焦急地問:“得了什么病?病情怎么樣?”對方遲疑地說:“快過春節(jié)了,大家都非常想家,心里憋得慌,想和你們聊聊天,聽你們唱唱歌!甭犞犞,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是啊,我們的高原官兵都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可為了祖國的安寧,大家只能在這里空守寂寞、犧牲奉獻。雖然我沒有一副好嗓音,但還是喘著粗氣為他們唱起了《說句心里話》、《想家的時候》,唱著唱著,電話里的抽泣聲連成一片!從這以后,我開始有意識地學唱歌、跳舞,同姐妹們一起編排文藝節(jié)目,利用巡診的機會,為邊防官兵表演節(jié)目120多場(次),縫補衣物300多件,織手套90多副,做鞋墊500多雙。官兵們自豪地說“戴上你們織的手套,手中的鋼槍握得更緊了;墊上你們做的鞋墊,巡邏的步子邁得更穩(wěn)了!
在喀喇昆侖這片人跡罕至、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戰(zhàn)士們非常期盼能看到花草樹木。我和姐妹們每次下山,都要采集一些鮮花和綠葉,拼接成各式各樣的圖案,配上我們編寫的一首首小詩,制作成《綠色暢想》標本集,送到哨卡官兵手中,增添了高原官兵對生活的熱愛和戍邊守防的激情。大家感激地說:你們不僅維護了我們的身體健康,還為雪域高原送來了“春天”,真是我們的“知心天使”。
為了長期在昆侖山上為官兵服務,我選擇嫁給了一名昆侖軍人。2000年初,我懷孕后,院領(lǐng)導考慮到我長期在高原工作,懷上孕不容易,特意安排我休假。但我看到送來的病員很多,在位的醫(yī)護人員少,值班都排不開,便謝絕了領(lǐng)導的好意,繼續(xù)堅守在崗位上。由于過度勞累,小孩比預產(chǎn)期提前一個多月來到人世。作為一名母親,誰不疼愛自己的骨肉?但作為一名軍人,在家庭與事業(yè)發(fā)生矛盾時,就只能選擇事業(yè)。在兒子剛滿百天的那個晚上,我遲疑著對丈夫說:“咱們把孩子送回老家吧,我還是想到昆侖山上去。”丈夫聽了我的話,雖然心里很難受,但同樣作為一名軍人的他,也很理解我的心情,于是我將兒子送回了愛人的陜西老家,公公、婆婆剛開始還有點不理解:“你看你剛生完小孩,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再說,孩子這么小,你丟得下嗎?”通過愛人的反復解釋和開導,兩位善良的老人也終于理解了我們。臨別時,公公、婆婆抱著小孩,送了一程又一程,一再叮囑我:“放心去干你的事吧,孩子由我們帶,常來個電話就行!甭犃死先说脑挘揖拘牡碾y受,兩位老人哪里知道,那時,昆侖山上是沒有直撥電話的,他們這點小小的要求我根本無法滿足。入伍14年,我除了上學、生孩子外,在山上呆了將近10年;結(jié)婚7年,和丈夫在一起的時間不到兩年;一家三口經(jīng)常分居三地,孩子6歲了,團聚的時間還不到1年。長期的高原工作和生活,使我患上了功能性子宮出血,經(jīng)常流血不止。2004年6月,我感到病情不斷加重,本想請假下山檢查,可到了每季一次去哨卡巡診的時間,我又放心不下山上的戰(zhàn)友,堅持隨醫(yī)療組執(zhí)行巡診任務。剛回到醫(yī)療站,又接收一名危重病人,我和戰(zhàn)友們整整搶救了一夜,因身體虛弱、過度勞累,我暈倒在地。各級組織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決定不再安排我上山守防,可一離開喀喇昆侖山,我的心里就覺得空蕩蕩的。因為我知道,是各級組織培養(yǎng)了我,是雪域高原錘煉了我,是邊防官兵成就了我,我的事業(yè)在喀喇昆侖山上,我不能離開這片深深眷戀的土地。我深知,我所做的工作是微不足道的,我只不過是喀喇昆侖英雄群體的一個代表,所取得的榮譽應歸功于大家,所以我獲得“南丁格爾”獎之后,把各級獎勵的1.8萬元和自己的2000元積蓄交到醫(yī)院,設立了護理獎勵基金,用于獎勵在雪域高原護理工作中做出突出成績的優(yōu)秀護士。
曾經(jīng)有人問我,你在喀喇昆侖山上干了10多年,后悔嗎?我說:“在昆侖山上當一名護士,的確很苦、很累,付出的很多。但值得,是昆侖山這片熱土養(yǎng)育了我,沒有昆侖山就沒有我的今天。選擇喀喇昆侖山我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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