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陷入無法擺脫的困境 [NGO有望擺脫身份困境]
發(fā)布時間:2020-03-12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在中國的NGO,無論本土的,還是境外的,最近都齊齊將目光聚集在廣東。 扎根廣東的本土NGO,更是無法忽略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對民間組織管理的一言一行。 今年7月份,汪洋首次在廣東省委十屆九次全會中,提出要放寬民間組織登記注冊門檻;國慶前夕,汪洋更親自替廣東本土公益組織“坤叔助學團隊”撐腰,批示地方主管部門不能對公益組織搞“有罪推定”,“坤叔助學團隊”因此獲得注冊“通行證”。
時間推至11月底,廣東省民政廳負責人就《關于進一步培育發(fā)展和規(guī)范管理社會組織的方案》(下稱“方案”)作了起草說明,明確從2012年7月1日起,除特別規(guī)定、特殊領域外,社會組織可直接向民政部門申請成立。
一紙方案的確定,汪洋的口頭承諾正在做兌現(xiàn)處理,逐步付諸實踐!皣鴥萅GO正在經歷最好的階段。”談及變化中的政策環(huán)境,中山大學公民與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主任曲棟不無感慨。
NGO注冊在工商局
曲棟原來是律師出身,2009年加入中山大學公民與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簡稱ICS)后,就全職做公民教育和NGO發(fā)展的工作。在這個更像是小型社區(qū)圖書室的辦公室里,隨時遇見各民間組織的倡導者是常事。
曾飛洋就是其中之一。作為廣州乃至全國范圍內的第一個勞工NGO,曾飛洋投身公益至今已有13年,稱他為第一代草根NGO,絲毫不為過。他的“番禺打工族文書處理服務部”(下稱“打工族”)成立于1998年,“文書處理服務部”的名字聽起來有點奇怪,注冊在工商局名下,性質也有點“怪怪的”。
眾所周知,珠三角地區(qū)的勞工群體龐大,勞工NGO的出現(xiàn),填補了民間渠道爭取勞工權益的空白,在廣東省內的發(fā)展具典型性和代表性。
“剛開始我們會向工人提供法律咨詢、法律援助,大多是工傷賠償、欠薪的問題!蓖瑯邮锹蓭煶錾淼脑w洋,一開始的構想是想成立一個法律咨詢機構,但被工商局否決了,因為沒有律師證。法律援助的路行不通,曾飛洋只得另辟蹊徑,至今,“打工族”在工商局登記的業(yè)務范圍仍然僅限于“代理文書處理”,后面帶著一個括號,寫著,“不含法律咨詢”。
并不是沒想過在民政局登記注冊為社會組織,但民政局要求他們找一個業(yè)務主管單位。曾飛洋前后找過勞動局、司法局、工會,最后都無功而返,“他們潛意識里害怕承擔風險,成為主管單位,意味著責任!痹w洋說。
更何況,在當時,幫助勞工爭取權益,經常被認為多少有些對抗性質,各單位更是不敢輕易冒險。慢慢地,曾飛洋也不去想登記注冊的事情了,一心專注在更具體的公益工作上。
性質同樣為勞工NGO的映諾社區(qū)發(fā)展機構,其負責人在剛開始接受記者采訪時答道,“我們是有‘身份證’的,但處境仍然很尷尬”。
他們打了個擦邊球,掛靠在廣州市科協(xié)下面,并于2010年3月份,正式登記注冊成立了廣州市社區(qū)衛(wèi)生學會,業(yè)務范圍僅限于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但實際上,類似關注乙肝攜帶者就業(yè)歧視的社區(qū)衛(wèi)生業(yè)務,僅僅是映諾社區(qū)發(fā)展機構的業(yè)務之一,他們更主要的業(yè)務,是幫助工人協(xié)商各種勞工糾紛,其開通的“工人熱線”,除針對勞工糾紛提出建議之外,還同時進行心理輔導,對外來民工當中突出的留守兒童問題,也給予關注。
事實上,映諾社區(qū)發(fā)展機構,仍然只是以商業(yè)公司的身份,完成了工商注冊,需繳納一定的商業(yè)稅。
目標是直接登記
在曲棟看來,NGO的創(chuàng)業(yè)者是理想主義者,同時也是現(xiàn)實主義者,“都有點感性吧!彼f。
因為是學法律出身的,古暢輝懂得如何規(guī)避法規(guī)風險,在處理勞工問題時也盡量采取協(xié)商的方式。機構運作四年以后,終于爭取到廣州市科協(xié)的支持,成立了社區(qū)衛(wèi)生學會,算是有了個“身份證”,日后有個保障。
“現(xiàn)在公益組織的生存環(huán)境確實是比以前好很多了,不管是從政府的支持力度上,還是公眾的逐漸認同程度上。”曲棟說,所以說國內NGO正在經歷最好的階段,并不為過。
“剛開始那會和朋友說我在做公益,沒有多少人理解,解釋了一番以后他們仍然很迷糊,”每到這時候古暢輝就挺無奈的,“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一說公益二字,大家基本都能知道大概在做些什么了!
除了社區(qū)衛(wèi)生協(xié)會、以及映諾社區(qū)發(fā)展機構本身,映諾還在香港成立了一個基金會。
但國內的基金會很少眷顧草根NGO,據(jù)曾飛洋自己介紹,“打工族”的資金來源也主要依靠境外的基金會支持。
時代周報記者了解到,此次“方案”的修改,在基金會投資總額、捐款來源比例擬定、基金會對未注冊社會組織“供血”等方面的政策有所收緊。
在這之前,很多民間資金由于難以找到可掛靠的業(yè)務主管單位,只能采取掛靠大型基金會、成立“專項基金”的辦法,譬如,李連杰的“壹基金”。由于雙重管理的各種不便,在經歷了數(shù)次曲折后,今年1月份,“壹基金”在廣東省深圳市成立了公募基金會。
在談及運作狀況時,資金是草根NGO的難題之一。曲棟、曾飛洋、古暢輝三人,在提及基金會支持和公眾支持時,都不約而同提到了今年的“郭美美”事件。國內大大小小的基金會自身的不完善,使其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給草根NGO,公眾對基金會失去信心,草根NGO自身也存在管理不規(guī)范不透明的問題!霸谙鄬捤傻恼攮h(huán)境下,公益組織自身的提高,顯得更為迫切了。”曲棟說。
“只能說連基金會都處于初級階段!边@么多年堅持下來,見過不少公益組織或解散,或分分合合,曾飛洋自己都感覺不易。古暢輝也有同樣的感受。
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副局長李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透露,2010年,全國社會組織的增長率僅為2%-3%,其中社會團體的增長率僅為1%。2009年年底,全國的社會組織總數(shù)為43.1萬個,到2010年年底僅增長到44萬個。2010年全年,社會團體和民辦非企業(yè)單位凈增長僅為5000個,基金會更只是凈增長325個。
因此,此次廣東省在方案中提出了具體的任務要求,至2015年,全省社會組織總量要達到5萬個以上。
寬進,是廣東此次《方案》的關鍵詞!氨敬胃母锏闹攸c在于行業(yè)協(xié)會、群眾生活、公益慈善類、社會服務類、異地商會、城鄉(xiāng)基層社會組織、涉外社會組織、樞紐型社會組織等社會組織,核心是降低登記門檻,簡化登記程序,突出‘寬進’”。廣東省民政廳廳長劉洪如此公開表態(tài)。而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副局長李勇則言簡意賅地直接表態(tài),改革的最終目標是實現(xiàn)所有的社會組織實現(xiàn)直接登記。
民間組織內外有別?
綠色和平入駐中國多年,至今卻仍未獲得“牌照”。在某次食品安全檢測的質疑中,綠色和平的工作人員曾無奈回復媒體,“非常抱歉,作為NGO,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登記。但是我們每年都在努力,北京也有專門的同事來負責這件事!
雍容是綠色和平中國政府與公共事務總監(jiān),她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剛開始,綠色和平確實非常積極聯(lián)系相關部門洽談登記注冊的事宜,但由于綠色和平涉及的公益環(huán)保事項包括氣候、海洋、森林、工業(yè)污染、食品安全多個領域,國內沒有一個相關部門愿意包攬起全部項目責任,登記注冊一事只能擱置。
長期關注民間組織機構的朱健剛教授,是中山大學公益慈善研究中心秘書長,在其個人微博上表示,“涉外組織登記值得關注”。
顯然,綠色和平負責人更擔心的是,內外是否有別?“如果廣東的模式能推廣至全國,對我們當然是個利好消息,但我們也擔心,登記注冊的大門,會不會選擇性開放,對像我們這樣的境外組織,會不會區(qū)別對待?”雍容說道。
不光境外NGO有這樣的擔憂,古暢輝也有。
一直以來,官方對NGO的態(tài)度都是采取“三不原則”,即“不承認、不干預、不取締”,有賴于此,許多名義上所謂的“非法組織”,仍然得以展開工作。然而,一旦民間組織開放登記門檻,納入政府監(jiān)管,一些出于各種原因無法登記備案的NGO,就變?yōu)檎娴摹胺欠ńM織”了。
此次《方案》當中就出現(xiàn)了,“除特別規(guī)定、特殊領域外”,社會組織可直接向民政部門申請成立的字眼。
“特別規(guī)定、特殊領域”到底是什么,并沒有明確指出。古暢輝對映諾能否登記注冊的信心并不是很大,“說實話,也暫時沒有要著手登記注冊的打算,我擔心一注冊,業(yè)務范圍被框定死了,處理一些勞工糾紛的權限反而被限制了。”
而且,古暢輝還擔心,就算能通過注冊,應該也只能注冊為市級組織,如此一來活動范圍就縮小了。“除非有信心可以每個市級都注冊一個,但這不太現(xiàn)實!
曾飛洋卻覺得這種擔憂過慮了,“未來的趨勢必然是放開市場,我們處理勞工糾紛,是社會服務類的一種,和政策精神并沒有沖突!睂ξ粗念檻],曾飛洋一點都不擔心,“到時如果真的因為‘一些原因’不能登記注冊,我想輿論也不會同意!
“如今都有共識了,國內又到了社會改革的階段,這也是政府逐步放開民間組織管理的考慮之一吧!鼻鷹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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