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濟與法

　 探析聲音商標的

　顯著性認定標準

　——以首例經司法確認的聲音商標案為視角

　袁海梅

　 2019 ? 2（上）

　摘

　要

　根據中國商標網最新數據得出，自 2014年新修改的《商標法》實施以來，我國的聲音商標申請量已達六百余個，已 注冊的聲音商標已達十多個。而在最近的騰訊 QQ提示音申請注冊聲音商標司法案件已塵埃落定，成為我國首例經司法認 可的聲音商標案，這體現(xiàn)出我國聲音商標又有了標志性的發(fā)展。本文以首例經司法確認的聲音商標的騰訊 QQ提示音商標 申請行政糾紛案為契機，探討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標準，提出可采納性的建議。

　關鍵詞 聲音商標 顯著性 認定標準 作者簡介：袁海梅，沈陽工業(yè)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知識產權法。

　中圖分類號：D923.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2.038

　我國對聲音商標的承認和保護的起點比較晚，2013 年修改 《商標法》才把聲音商標加入保護范圍，2014 年才正式實施。從 一定程度上來講，對聲音商標的承認和保護反映了國家的經濟發(fā) 展程度和市場經濟的活躍度。最近的騰訊公司訴商標評審委員 會關于 QQ 提示音聲音商標申請注冊一案已終審判決，是我國首 例經司法程序確認的聲音商標，對我國的影響是不可否認的。

　一、案例導入 （一）案件事實 2014 年《商標法》正式實施的第三天，騰訊公司以 QQ 應用 程序提示音 6 個“嘀”的連續(xù)聲向工商管理總局提出聲音商標的 注冊申請，在 15 個月之后被商標評審委員會駁回。隨即騰訊公 司又提出復審請求，緊接著 8 個月后又被駁回，騰訊公司未來自 己的品牌利益沒有放棄該聲音商標的注冊，在法定期限內向法院 提起了行政訴訟，今年 4 月法院做了一審判決，支持了騰訊公司 的訴訟請求，認定騰訊公司的

　QQ 應用程序提示音

　6 個 “ 嘀 ” 的連

　續(xù)聲為可申請注冊的具有顯著性和區(qū)別性的聲音商標，但是商標 評審委員會不服一審判決，向北京高法提起上訴，最終在今年 10 月北京高法駁回商標評審委員會的訴訟請求，維持一審判決，騰 訊公司可謂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終于將該聲音商標注冊成功。

�。ǘ�）案例分析 該案的主要爭議焦點就是 QQ 應用程序提示音 6 個“嘀”的 連續(xù)聲是否具有聲音商標認定標準中的顯著性要求。商標評審 委員會認為申請商標過為單一，普通的 “ 嘀 ” 聲、簡單的旋律，缺乏

　商標顯著性要求，很難讓人們可以識別品牌的服務來源，不具備 商標注冊的要求。但在騰訊公司提供的證據中，我認為 QQ 應用 程序提示音 6 個“嘀”的連續(xù)聲在滿足其他條件下的同時是具備 顯著性要求的，理由有兩點：一是符合本有性顯著特征，QQ 應用 程序提示音 6 個“嘀”的連續(xù)聲具有非功能性的且可識別性的特 定音效、節(jié)奏和旋律；二是符合獲取性顯著特征，QQ 提示音是八

　零九零的童年中美好的回憶，用了將近二十年，至今也還在使用， 在全國范圍內的得到各類互聯(lián)網用戶的支持，并且占據了較大的 市場份額。因此，以此來識別該服務來源無可厚非的。

　二、聲音商標概述及境外發(fā)展情況 （一）聲音商標概述 聲音商標是指僅從聽覺來感知商品或服務來源的音響構成 的標志。聲音商標可以由音樂屬性的聲音構成，比如一段樂曲； 可以由非音樂屬性的聲音構成，比如自然界和生物的聲音；或者 由音樂屬性和非音樂屬性兼有的聲音構成。聲音商標與傳統(tǒng)商 標有一定的區(qū)別，具有非形象的特點。聲音商標必須滿足四性， 合法性、非功能性、顯著性、在先性，其中，顯著性是聲音商標申請 注冊比較關注的一個認定標準。在我國，聲音商標申請注冊要進 行三項審查，禁用條款審查、顯著特征審查和相同近似審查：一是 絕對禁止使用與我國或外國國歌、軍歌或國際歌等旋律相同或近 似的聲音，以及有關宗教或恐怖暴力等具有不良影響的聲音；二 是僅直接表示特定商品或服務內容、消費對象等聲音，缺乏顯著 特征不能申請；三是其他缺乏顯著特征的聲音也不能申請注冊聲 音商標，例如：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完整或冗長的歌曲或樂 曲；以常聞語調直接唱呼標語或口號；通用的音樂或聲音。一般 的，聲音商標以聽取聲音樣本為主進行相同近似審查。

　（二）境外發(fā)展情況 美國是世界上第一個承認聲音商標的國家，1927 年，美國“全 國廣播公司” NBC）就其廣播服務所注冊的三聲鐘聲自已經在使 用，于 1950 年，NBC 編鐘的三個音符成為正式注冊的服務商標， NBC 音階鐘聲成為美國專利商標局授予的第一個“純音頻”服務 商標。當前，全球有超過 40 個商標主管部門承認音樂聲音作為 可識別的商標注冊，超過 30 個商標主管部門承認非音樂聲音作 為商標注冊。歐盟的人民法院在 2003 年個案中明確了聲音商標 可以作為商標注冊。印度、土耳其、智利、法國、泰國、新加坡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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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我國的香港和臺灣地區(qū)的商標法對聲音商標給予承認和保護 也相對比較早。影響力比較大的聲音商標還有蘋果公司其電腦 的開機聲，諾基亞之歌，米高梅公司“獅子吼”聲音等等。

　三、顯著性認定標準 （一）本有性顯著性 本有，顧名思義即固有，夸張來說就是與生俱來的，申請注冊 的聲音商標在形成時就具有要求的本有性顯著特征。在滿足本 有性顯著特征前提是該聲音必須是非通用性聲音、非功能性聲音 和未違反公序良俗的聲音。通用性聲音可以理解為是一類為人 們知悉且較為常見的聲音 ，如寵物店的常見動物叫聲、鞭炮店的 常見鞭炮聲等跟商品本身發(fā)出聲音相像的為通用性聲音，一般不 能識別商品或服務來源。功能性是指該聲音的特性是由商品自 身的性質產生、為獲得技術效果而需要或者使商品具有實質性價 值而必不可少的，例如，女人穿的高跟鞋走在大理石瓷磚上的“嗒 塔塔”聲，這種聲音就屬于功能性聲音，也就不能作為某公司某高 跟鞋品牌的商標。無論再特別的聲音，倘若不具有一定美好的聽 覺感受，甚至該聲音是刺耳的、有違公序良俗的或者可能造成公 眾聽力受損等類型的聲音，就可以直接駁回注冊申請 。

　具備本有性顯著特征的聲音商標有以下幾個要求：在聲音長 度上必須是短促的，過長的聲音應屬著作權保護范圍；提供光譜 表、頻譜表、波形圖能夠證明在聽覺感知上具有可起到識別作用 的特定節(jié)奏、旋律、音效。聲音由樂器或其他工具創(chuàng)作出來且沒 有出現(xiàn)過的且達到審美等其他要求的聲音更容易達到本有性顯 著特別的要求。QQ 提示音商標案中， 申請商標包含六聲“嘀” 音，且每個 “ 嘀 ” 音音調較高、各 “ 嘀 ” 音之間的間隔時間短且呈連

　續(xù)狀態(tài)，申請商標整體在聽覺感知上形成比較明快、連續(xù)、短促的 效果，具有特定的節(jié)奏、音效，且并非生活中所常見，因此，其并不

　屬于被訴決定所認定的聲音整體較為簡單的情形。

�。ǘ�）獲取性顯著性 獲取即獲得，聲音商標是由于商品或服務在長時間、一定范 圍使用，使用該類商品或服務的公眾認識并得到認可才具有的顯 著性特征。在公眾傳統(tǒng)的認知中，通常沒有將聲音作為商標識別 的經驗和習慣。因此不會自然的將聲音作為商標看待并加以識 別。在我國，由于聲音商標是 2014 年 5 月實施修改后《商標法》 規(guī)定的新商標類型，缺乏已有的社會認知基礎。除非特定聲音經 過長期廣泛使用，否則公眾尚難以將聲音與某個特定的產源相聯(lián) 系。一般情況下，聲音商標需要長期使用才具有顯著性，在足夠 長的時間內，加上商家的宣傳和公眾的使用，使公眾對這家的商 品或服務養(yǎng)成習慣性的認知，就算閉著眼睛，甚至只剩下聽覺的 時候也能識別出其來源。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天生就不具備非常 強的辨識度，多數是由單一的音調或已為公眾所熟悉的旋律組 成，QQ 提示音之所以能成功申請為聲音商標很大原因是因為其 具有較明顯的獲取性顯著特征，QQ 軟件在市場中具有很高的知 名度，其作為提示的聲音也具有較大的熟悉度，并且該聲音活躍 的時間也較長。

　◆經濟與法

　四、完善我國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標準的建議 （一）完善“獲取性顯著性”的認定標準 獲得顯著性由聲音標志經過長期使用后天形成，相對靈活抽 象，更難判斷其是否在消費者心中形成與商品或服務的連結。

　筆者認為，有些簡單的聲音或通用性、功能性的聲音，只要經過足 夠長的時間和一定的范圍、領域且在該類商品或服務，一直以來 只有一家在使用，公眾聽到該聲音就能判斷該商品或服務的來源 就可認為具有顯著性，也可滿足聲音商標申請注冊的條件。在認 定聲音商標是否具有獲取性顯著特征，應當從相關公眾的認知情 況，使用標志的特定商品或服務的銷售量、營業(yè)額、市場占有率， 及廣告的宣傳、覆蓋范圍等方面綜合考慮，其中國內相關公眾的 認知為核心證明標準。

�。ǘ�）完善認定聲音商標顯著特征的技術條件 認定對聲音商標的特殊性，必須依靠一定的物質和技術條件 取決于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和進步 ，而我國現(xiàn)行的聲音商標申請注 冊的審查制度基本停留在紙上審查。審查申請注冊的聲音要進 行實質性的審查，在技術方面應該建立一個聲音的數據庫，或是 借助一定的設備來檢驗該聲音是否屬于禁止性、通用性和功能性 的商標，還有聲音的節(jié)奏、旋律、音效也可以借助一定的設備來確 定其是否具有特別性、復雜性，這也間接促進了專利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 的積極性，有助于我國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同時還要加強人才培 養(yǎng)，建立一支在聲音商標審核方面具有較強的專業(yè)與技術水平人 才隊伍。

�。ㄈ�）制定聲音商標顯著特征認定的原則性規(guī)定 不僅要對聲音商標具備顯著性特征規(guī)定有一定的認定標準， 而且還要為了適用市場發(fā)展的不確定性變化和調解法律的滯后 性特征，來制定一些對聲音商標顯著特征認定的原則性規(guī)定來滿 足商標保護和糾紛解決的需要。具體的法律規(guī)定不能解決所有 的個案，而法官具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當沒有具體的規(guī)定和標 準來認定某類聲音商標是否具有顯著性特征的時候，法官就可以 運用一定的原則性規(guī)定來判斷。所以筆者認為，申請注冊的聲音 商標的本有性顯著性與獲取性顯著性應同時具備，本有性顯著性 優(yōu)先；聲音商標無本有性顯著性，獲取性顯著性足夠證明具有識 別性也可申請注冊。

　注釋：

　張立峰．淺析聲音商標注冊的法律問題．知與行．2018(5)．81-85． 于海龍．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判斷標準研究——以騰訊聲音商標駁回復審行政糾紛案 為例．廣東開放大學學報．2018,27(4)．42-46． 吳穎．我國聲音商標注冊中顯著性審查的困境及改善．法制博覽．2017(19)．243． 楊晗露．聲音商標顯著性的比較研究及啟示——以騰訊聲音商標行政駁回復審案為 視角．浙江萬里學院學報．2018,31(5)．44-48． 劉洋．聲音商標的顯著性研究．當代經濟．2018(4)．12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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