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個名詞散文
發(fā)布時間:2021-06-01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他的一生沒向子女提過什么特別要求。為此,我們當子女的常常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忽略了父親,忽略了以一種心底的微簿之力,去按摩父親的心靈。蒲公英文摘網(wǎng)小編整理了父親是個名詞散文,歡迎查閱。
父親八十九歲,走路只能推著助行器滑動移行。我在《山里的孩子山里的根》里,用三四千字記錄我的父親,卻依舊揮之不盡——父子相守的無聲交流,以及留存內(nèi)心的種種默契。
是的,父親老了。
他的一生沒向子女提過什么特別要求。為此,我們當子女的常常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忽略了父親,忽略了以一種心底的微簿之力,去按摩父親的心靈。忽略了更多平凡日子里,陪他坐坐,拉幾句家長里短,在眉宇間溫存于父親,給他一份類似于母親生前的那種淺淺的關懷和愛。
母親已故兩年,我與父親聊天,父親時常提起母親。上周,父親又說起,母親為我測算八字一事。八字先生說,我命運坎坷,需要寄拜一人認作干爹避邪。我不愿意稱呼他人叫爹,所以不讓母親辦成這事。
后來成了家,正該稱妻子的父親作“爹”了吧?墒遣磺,妻子的父親英年早逝。近二十年的時間里,只是在中元或除夕之期,燒紙錢祭祀時,伏紙面上寫作岳父,從未把父親一詞脫口叫出。
兩年前,母親去世以后,我更加敬重類似于父親、母親那樣的農(nóng)村老人。我耳聞目睹他們那一代人,太多吃苦耐勞的經(jīng)歷,總想找個機會陪他們說說話,給他們削一個蘋果,給他們沏一杯茶。
直到去年,我才鼓起勇氣,翻山越嶺,幾經(jīng)打聽,兜兜轉轉上百里路。終于找到當年我管他叫“伯父”的那個農(nóng)村老人。其實他比我父親小十一歲,按年齡應稱呼叔叔,之所以喊他伯父,是我覺得伯父的稱謂,更接近父親。
初識伯父,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插秧時節(jié)。
我去女友家,拜見伯母、伯父。那天快吃午飯時,我見到了他:一個英俊瀟灑,個子高高的男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讓人可親可近。他一舉一動,一張一弛,總是那么文質彬彬,風趣詼諧。他要不是腿腳帶泥,簡直看不出是農(nóng)村男人。他有別于我的農(nóng)民父親,讓我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敬意。也許是他身上的文化氣質,也許因為他女兒是我女友。
由于距離吃午飯還有一段時間,伯父脫下長筒靴,正要修剪腳趾甲。我啥也沒想,上前一步,蹲在他身旁說:“伯父,你干活太累了,歇會兒吧,我給你剪。我接過指甲刀,小心翼翼地為伯父修剪腳趾甲。剪完了,再用帶刻紋的頁面細磨修剪后的趾甲尖頭。直到全都磨好,我用指頭摸試,圓滑而又不傷皮膚時,我對伯父說:“伯父,指甲修剪完了,洗手吃飯吧。”
這事一轉眼,過去二十多年了。我給男人修剪腳趾甲的經(jīng)歷僅有過兩人。為伯父修腳的確早于我的父親。這二十多年里,時光把無情的歲月走成生離死別的故事。我母親離世那年,女友的母親也走了。我心里更樂意敬重的人,僅存伯父與父親了。
那次寒潮,伯父差點別離人世。還好,在醫(yī)院我再次見到了他。他也許不記得我是誰,但是那份樸素的情感里一點也不影響我知道他是誰。幾天后,伯父身體好轉出院,回到鄉(xiāng)下老家,正好趕上他的生日。那天早上,我想起給他過生日的事,心情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年前初識伯父的情景。我也是啥都不想,就忙著去訂做生日蛋糕,希望盡早送到伯父跟前。其實,我只是把生日蛋糕送到伯父家中,對著伯父說上一句:“伯父,生日快樂”就匆匆離開。
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一個與伯父年紀相近的男人招車。我隨即停車,叫他不用著急,慢慢坐上來,特別提醒要他注意安全。車開到鎮(zhèn)上,那個自稱是伯父兄弟的男人下車。我忍不住對他說了一句:“叔叔,不忙,不忙,你慢慢走。”我不知道,當時是不是把他想成伯父,還是因為他是伯父的堂弟,我就順其自然地把他當成了愿意親近的人。
他拄著拐杖離開的背影,讓我聯(lián)想到我的父親,自然又聯(lián)想到我的伯父。其實,他們都是吃了太多苦頭,經(jīng)歷過太多艱難曲折的農(nóng)村男人。也許那時,我真實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覺得,父親只是一個名詞。不管是父親,還是伯父,或是伯父的堂弟。他們都是農(nóng)村中特別辛苦的男人,都配得上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一份樸素而又簡單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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