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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下田園之上:在姐姐“懵懂”的歲月里歌唱

發(fā)布時間:2018-06-23 來源: 散文精選 點(diǎn)擊:


  2018年2月,史琪偉攜姐姐史舟丹登上央視的舞臺,27歲的史舟丹,以5歲孩子的智力,唱出了心底最動聽的歌……
  史琪偉畢業(yè)于大學(xué)音樂系,被著名歌唱家閻維文譽(yù)為“新起之秀”。鮮為人知的是,他和姐姐史舟丹的童年,在“野蠻”的環(huán)境下生長……爸爸去了天國后,媽媽帶著他和傻姐姐在泥濘里掙扎,史舟丹像天上一顆孤獨(dú)的小星星……史琪偉能帶著姐姐一起,在現(xiàn)實(shí)的田園和音樂的王國里飛翔嗎?

田園之上:傻姐姐的世界只有你


  2002年9月初,開學(xué)的第一天,江蘇省揚(yáng)州市一所特殊教育學(xué)校的校門口,8歲的史琪偉和媽媽一起,送11歲的姐姐史舟丹上學(xué)。
  看到姐姐連臺階都不會邁,兩個臺階還要爬上去,史琪偉一邊扶著姐姐,一邊說:“媽媽,姐姐好可憐啊,一個臺階都上不去……”
  媽媽王學(xué)芹說:“兒子,你長大了,要照顧姐姐,一輩子都要愛她!笔风鱾ザ碌攸c(diǎn)點(diǎn)頭……
  1994年,史琪偉出生在江蘇省揚(yáng)州市,那時他已有了3歲的姐姐,她的名字很好聽:史舟丹。
  直到史琪偉上了小學(xué)時,他才知道媽媽和爸爸結(jié)婚后,媽媽曾多次流產(chǎn),1991年成功保胎后生下姐姐史舟丹,但因難產(chǎn)導(dǎo)致姐姐智力殘疾,并有視力障礙,大腦不分泌甲狀腺素,需終身服藥治療。史琪偉的爺爺奶奶到處說:“這日子怎么過?”
  1994年,史琪偉出生,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關(guān)系仍很緊張,一家人搬了出來。爸爸在外面租了個門面房,打上隔斷,一半住,另一半做服裝生意。那時,史舟丹不會走路,說話也不利索。史琪偉很著急,一有空,就用雙手拉著姐姐的兩只小手:“姐姐,你看我怎么走的,先邁這只腳,再邁這只腳。”史舟丹在弟弟的牽引下,慢慢站起來,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摔得“哇哇”大哭。
  史琪偉想抱起姐姐,可他太小了,常折騰好久,都徒勞無功,媽媽回來看到后,卻說:“你別欺負(fù)姐姐,你要保護(hù)她!薄班!笔风鱾ノ貞(yīng)著。
  爸爸媽媽想掙錢蓋房子。他們早上4點(diǎn)出發(fā),騎三輪車到20公里外趕廟會賣服裝,爸爸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喇叭,從早上一直喊到晚上。史琪偉心疼地對爸爸說:“你休息休息,我來喊!彼赖酱罱ǖ呐_子上,拿著喇叭喊:“羊毛衫,20元一件,都快來買哦!币齺聿簧仝s廟會的人。
  史舟丹學(xué)著弟弟,也要拿著喇叭喊,史琪偉教她,她喊不清楚,臉憋得通紅,引來好多人圍觀,史琪偉很不開心。此后,他就留在家?guī)椭疹櫧憬恪?br>  爸爸史同山很喜歡唱歌,家里到處是CD。史琪偉也遺傳了爸爸唱歌的天賦,常學(xué)著爸爸的樣子,把磁帶放進(jìn)錄音機(jī),唱一句,按停,記下歌詞。
  見史琪偉和爸爸老愛唱歌,史舟丹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哼著,史琪偉就牽著她的手,笑:“姐姐,我教你唱《天上的星星亮晶晶》!蓖砩希咽分鄣だ绞彝,指著滿天的繁星,一句句地教她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他一邊教,一邊比劃,教一遍兩遍、十遍二十遍,史舟丹沒一次能唱得準(zhǔn),咬字也不清楚。
  2001年,史同山蓋了三層平房,欠下6萬多元債。這年,史琪偉上了小學(xué)。為了讓女兒也接受教育,王學(xué)芹找老師磨嘴皮子,老師總算答應(yīng)試試。第一天上學(xué),史琪偉牽著走路不穩(wěn)的史舟丹來到學(xué)校。上課時,她因大腦不受控制,亂講話,被老師趕出教室。下課時,她到垃圾桶撿東西,史琪偉看見后,趕緊把她拉回教室。上廁所時,她不提褲子,光著屁股就出來了,史琪偉哭著跑去告訴老師……
  史舟丹最終退學(xué)了,王學(xué)芹不甘心。第二年,她打聽到一所聾啞學(xué)校可以接收史舟丹,但一年學(xué)費(fèi)需一萬多元,還不包括住宿費(fèi)、雜費(fèi)等。
  看到媽媽和弟弟要走,史舟丹突然兩手抓住學(xué)校的大鐵門,透過縫隙看著他們,哭天喊地。王學(xué)芹拉著兒子的手說:“快走,不然她會哭個不停!笔风鱾ゲ桓一仡^,眼淚從臉上無聲地滾落下來。

星空之下:會唱歌的人會少好多痛


  把史舟丹送到學(xué)校后一個星期,史琪偉忍不住問:“媽媽,什么時候把姐姐接回來?”“你姐姐住校,一個月才能接回來!薄芭叮粋月啊!痹谑风鱾サ钠谂沃,終于到了接姐姐的日子,他在路邊采下一朵小花,對媽媽說:“姐姐肯定喜歡!币姷浇憬隳且豢蹋风鱾グ研』ú宓浇憬愕念^上,本以為姐姐會木訥到?jīng)]反應(yīng),沒想到史舟丹卻對他說:“謝謝弟弟!笔风鱾ジ吲d不已。每次去送她,史琪偉都給她買零食:“姐姐,好好學(xué)習(xí),聽老師的話,我下次給你買更多哦!笔分鄣げ皇浅敌,就是說:“謝謝弟弟!
  有一次,王學(xué)芹接女兒,沒帶史琪偉。逛街時,史舟丹哭著要吃糖葫蘆,她買了一串,史舟丹還不滿意,又伸手去拿,王學(xué)芹氣得拍打她的手心:“吃一串還不夠?”“這串是給弟弟吃的!蓖鯇W(xué)芹眼眶濕了,摸著史舟丹的手心,說:“媽媽錯怪你了!
  那天,史琪偉沒忍心吃完那串糖葫蘆,給史舟丹留了一半,撫摸著她的手心說:“姐姐吃,姐姐吃了,想著弟弟。”史舟丹一邊吃掉剩下的半串糖葫蘆,一邊朝他微笑,史琪偉覺得那笑像一朵花。
  2002年底,史同山花四萬五千元勞務(wù)中介費(fèi),要去新加坡務(wù)工。史琪偉舍不得,流著淚說:“三年,三年……”史舟丹跟在他后面,嘴里也念著:“三,三年……”史同山一手抱過兒子,一手摟過女兒,強(qiáng)忍著眼淚,笑道:“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史琪偉想念爸爸時,就把爸爸抄寫的歌本拿出來,把磁帶放進(jìn)錄音機(jī),一遍遍地放,跟著學(xué)。史舟丹只會那首《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晚上,她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唱著唱著問:“弟弟,爸爸去哪了?他怎么不唱歌了?”史琪偉指著星空說:“爸爸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他就像天上那顆最亮最亮的星星,眨著眼睛,看著我們……”“那是爸爸的眼睛呀……”史舟丹久久地看著天上,不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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