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時代的性與文化解構]網(wǎng)絡時代獨有的文化
發(fā)布時間:2020-03-16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沒有誰會懷疑,這是一個解構的時代,一個驚心動魄的時代。 主義與順口溜、真理與潛規(guī)則、虛擬與現(xiàn)實、正人君子與情色錄相帶、獎賞與屈辱、希冀與失落、各種觀念、思想與情緒相互糾葛,各種道德、名分和利益充分博弈。
當下中國,盡管公民尚未獲得現(xiàn)代意義上的完整的表達自由,但不可否認的是,網(wǎng)絡忽如一夜春風來,為中國人的社會表達與個體創(chuàng)造,吹開花千樹。
饅頭血案
憑借鋪天蓋地的廣告,跨國明星陣容,數(shù)億元制作成本,2005年歲尾年關,陳凱歌和陳紅兩口子將眾多影迷勸進影院。然而,影迷們多半失望了,他們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子虛烏有的饅頭、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和她近乎無厘頭的詛咒。
顯然,正是這個劇情“馬腳”給年輕人胡戈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兑粋饅頭引發(fā)的血案》的視頻剪輯迅速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這是2006年伊始中國人公共生活中第一樁轟動性的事件。一時間,“惡搞”大行其道,而陳凱歌在機場的一句“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也迅速成為網(wǎng)絡流行語,就像幾個月后黃健翔的尖叫,繁殖出各式各樣的版本。
《無極》并非一無是處,其之所以成為人們泄“公憤”的一個通道,首先歸咎于陳凱歌對這個“驚世饅頭”的過激反應。對一個脫穎而出的年輕人進行道德上的苛責與興訟的恐嚇暴露了陳凱歌在觀念上已經(jīng)落后于這個網(wǎng)絡時代。顯然,這是一場平民對精英的較量。在平民未長成精英之前,絕大多數(shù)人將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手無寸金的胡戈。
另一方面,對《無極》的“落井下石”,更意味著公眾對穿著古裝風花雪月卻又碌碌無為的中國導演進行的一次集體聲討。不幸的是,箭鏃紛紛落在了陳凱歌夫婦的身上。
陳凱歌的遭遇,正如爺爺抱起小孫子,語重心長地給他講了個故事,教他如何做人,教他“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見的,就像風起云涌,日升月落,就像你不知道樹葉什么時候變黃,不知道嬰兒什么時候長出第一顆牙,不知道你會什么時候愛上一個人……”沒想到小孫子注意到的卻是爺爺有口臭,并且把它說了出來。此時,身為爺爺,他應該如何抉擇?是因了自己虛妄的尊嚴為孫子的屁股找個雞毛撣子,還是虛心接受批評,為自己的口腔找個牙刷?
梨花派
2006年,“文學死了!”在詩人嘴里,而且死得很難看。詩人葉匡政在《文學死了!一個互動的文本時代來了!》一文中斷言“憋在很多人心里的這句話,終于可以說出來了”。
“有一些人不會答應,正是他們構成了今天的文學利益集團。他們也許是詩人、作家,也許是文學教授、批評家、文學編輯,或者就是那些依然懷有夢想的文學愛好者。但無論他們是否答應,文學,這只舊時代的恐龍,這個曾經(jīng)傲視其他文字的龐然大物,它已經(jīng)死了,它的軀體正在腐爛……文學就像1919年以后的文言文和古體詩,就像我們今天的郵票,它似乎還活在一些人中間,但已喪失了任何存在的意義。文學,它是我們對一個舊時代的記憶,它是一只古董,我們要把它供奉在博物館的紅絲絨上供人瞻仰。文學,不再有現(xiàn)在,也不再有將來!
詩人的言語總是這樣澎湃而缺少邏輯。葉匡政想要表達的顯然是傳統(tǒng)的被制度或作家們壟斷的那種文學死了,而不是文學死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綁匪被網(wǎng)絡擊斃,而作為人質(zhì)的文學還要繼續(xù)。
就在文學向死而生之際,“國家級詩人”卻在“噓”聲中倒掉。“國家級女詩人”趙麗華的“梨花派”詩歌受到眾人的嘲弄。人們不明白,為什么那一句句了無意義的大白話,諸如“我堅決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場所/的衛(wèi)生間/大便后/不沖涮/便池/的人”,只是因為被“國家級女詩人”的纖手按了幾次回車鍵,便成了“國家級”的詩歌!皬拿魈炱,做一個寫詩的人,敲字,回行,一句一段……”有人說,海子之后,中國不再有詩人,而當“我/終于/會/寫詩/了”成為流行于網(wǎng)上的“寫詩秘笈”,每個中國人都變成了詩人。我的標準我做主,至于是不是“國家級”,見鬼去吧!
北京大學教授張頤武評價道,“趙麗華是詩人這一點并不保證她是一個優(yōu)秀的詩人,但也未必就像網(wǎng)民們想象的那樣不堪。但現(xiàn)在是趙麗華變成了詩歌界的某種象征性的人物,被拉下了詩壇,變成了違背‘常識’的象征,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詩人’糟糕的標志。本來公眾對于詩歌今天的發(fā)展已經(jīng)非常陌生,但趙麗華意外地給了網(wǎng)絡‘草根’一次對于詩歌發(fā)言的機會!
2006年,無疑是中國文學聲名狼藉的一年。湖南省長沙市文聯(lián)主席、湖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何立偉認為小說《文人秀》有影射自己的地方,帶人直闖辦公室毆打小說作者、湖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王開林。此后不久,沈陽作家洪峰也因為討要不到工資上街乞討。前者令公眾憤怒,以至于有媒體發(fā)出“納稅人養(yǎng)你們不是讓你們打架的”社論;后者則令公眾輕視,更有“因為站著,所以說話不腰疼”的后起之秀將作協(xié)稱為“二奶組織”,將洪峰稱為在大街上不抱行人大腿的文明人,卻在心里抱制度大腿的乞討者。
――可資對照的是:因一首“打油詞”《沁園春?彭水》入獄并最終引發(fā)一場轟動性事件的四川彭水公民秦中飛顯然從另一角度為聲名狼藉的中國文學作了一面鏡子。
性、謊言、錄相帶
心理學家從來不乏詭異的思想,弗洛伊德是當中最為詭異的一個。比如說,談到直立行走及其文明的起源,在弗洛伊德看來,直立行走的真正意義并不在于人們通常理解的解放了人類的“前腿”,而在于淘汰了人的鼻子。
弗洛伊德的理由是,直立行走使人類的主要感觀由嗅覺轉(zhuǎn)向了視覺,當嗅覺作用的價值降低,使刺激物發(fā)生轉(zhuǎn)移,對于雄性來說,那種周期性的發(fā)情期的氣味因此變成了一直看得見的雌性的生殖器。所以,當多數(shù)哺乳動物還停留在排卵期交配時,人類這萬物的靈長卻可以隨時隨地進行性活動。正是因為這種持續(xù)的性活動,鞏固了家庭,并且開創(chuàng)了文明。
盡管弗洛伊德的學說時常被人視為“性方夜譚”,但是,當我們回顧他的這些奇談怪論時,同樣會有所啟發(fā)。至少他的那些理論,為我們指出了性在人類文明進程中的重要作用,就像中國臭名昭著的演藝圈,性不是萬能的,沒有性卻是萬萬不能的。
告別木子美,2006年,是當之無愧的“張鈺年”。幾年前,身為電影演員的張鈺向媒體爆料稱其持有黃健中隱私錄音帶的信息,證明2002年6月1日黃健中在家中當著她的面與她的一個“朋友”小霞發(fā)生了性關系,開始揭露影視圈性交易黑幕。這個被張紀中、于敏與黃健中等人稱為“壞女人”、“很可怕”、“拐走手機”的女人,在輸了一場名譽官司后,終于孤注一擲,開始自己的“一個人的戰(zhàn)爭”。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在“用明擺的無恥對抗?jié)撛诘臒o恥”。
11月14日,張鈺拿出4份“保證書”、20多盤錄像帶和錄音帶,以證實其所說影視圈“黑幕”的真實性。除了導演黃健中,張鈺此次目標所指,涉及眾多影視界人士。之后,開始在網(wǎng)絡上公開性視頻。
女演員在性關系方面本著“發(fā)生然后清算”的原則,雖然為一些道德人士所不齒,卻也部分揭露出中國導演面對女演員時的“性交易”以及女演員想拿到女N號的“不性交難”。
由于權力在某種程度上掌握了性資源的分配,所以性丑聞通常都會起到“扒權力糞”的作用。在安徽曾有官員利用MBA知識管理若干情婦,這個“性界奇才”同樣被他的首席情婦出賣,“臥床的情婦”因此變成了“臥底的情婦”。
盡管在性丑聞出現(xiàn)時,各界名流八仙過!白於纪o的”,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和政治一樣,有關性的話題一直是人們消費最多的“性用品”。很難想象,如果沒有網(wǎng)絡,這個“隨時作好了進監(jiān)獄準備”的女子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將影視圈的污泥濁水如此排山倒海地公之于眾。
標準像
男權社會,美麗猶如馬戲。芙蓉姐姐既出,“白居易后代”再出。“慰藉孔子千年寂寞”的中國戲曲學院女生白鹿鳴自稱“胸大志更大”。當然,若真要重振國學,胸不大志也應該大!皣鴮W辣妹”的閃亮登場,本是一個開放社會的尋常景觀,然而,如此“離經(jīng)叛道”的挺胸而出,著實嚇壞了一些人,他們受《狂人日記》的“救救孩子”的啟發(fā),發(fā)出了“救救祖宗”的吶喊。這種擔心顯然有些多余――“祖宗”若是被一個弱女子跳個“露臍舞”便可以摧毀,豈不是比弱女子還弱?
顯然,這里的“祖宗”指的是孔子。近年來,有關孔子的話題一直是人們爭論的焦點。2006年人們爭論最多的莫過于孔基會在孔子故里山東曲阜向全球正式發(fā)布了孔子標準像定稿。據(jù)孔子像的主創(chuàng)人員說,標準像從形象定位和精神氣質(zhì)等方面作了修改完善,更注重體現(xiàn)孔子“仁”和“禮”的思想內(nèi)涵,表現(xiàn)他的博大儒雅。
孔子教導藝術家,“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币馑际,孔子長什么樣,你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搞標準要誠實。這幅不是由孔子的生身父母而是由中國孔子基金會制造出來的“標準像”立刻受到了民眾的質(zhì)疑。給孔子戴上一個文化面具,便說是孔子的標準模樣,不怪孔基會畫得不像,只怪孔子長得不像了。2006年,也算是“標準像年”。除了孔子,遠有炎黃,近有曹雪芹。
與此相反,由雕塑家金鋒在自己的博客上展示的孔子雕塑作品倒是更接近生活。11月10日,金鋒將自己的雕塑《孔子哭了》展示在博客上,創(chuàng)下了5萬多次的閱讀率和500多條的評論量。經(jīng)過近一周的互動,作品最終完成。 金鋒的解釋是,“歷代帝王拿孔子當牌位,把他弄成了四不像,不像教育家,不像哲人,不像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不像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解構的時代,意味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任何知識,都是后天獲得的財富,而不是先驗的真理。無疑,開放社會是充分激發(fā)人的創(chuàng)造的社會。開放社會的另一個特征是,你必須學會謙卑,不要有一點成績、有一點想象或者有一點權力便可以充當他者的標準――既在形象上強奸了孔子或曹雪芹,又在觀念上強奸了民意。凌駕于公共生活之上,強奸民意是最高境界的色情。
從解構到意義的完成
不久前,在《同文學藝術家談心》的講話中,溫家寶高度評價文藝復興時代是“一個百花競放、碩果累累、群星燦爛、人才輩出的光輝時代”,“經(jīng)濟的大繁榮往往會帶來思想文化的空前活躍”,“我們已經(jīng)具備了繁榮社會主義文藝的良好基礎”,進而指出:“中國要有光明的未來,必須發(fā)揮全體人民追求真理的積極性,讓自然科學家、社會科學家、哲學家、文學家、藝術家在更為自由、民主的學術氣氛中,探索自然界的奧秘、社會的法則和人生的真諦。而究竟誰發(fā)現(xiàn)了真理,最終要靠實踐的檢驗,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應該看到,任何有為的政府,不僅要鼓勵大家勇于追求真理,還要千方百計為社會提供追求真理的環(huán)境。解構主義大行其道,對于今日中國來說,無疑是個積極的信號。
從本質(zhì)上說,它更意味著中國人獲得了自己詮釋生活的角度與權利。過去那種完全是灌輸式的教育與宣傳如今已經(jīng)讓位于人們對自己生活的解釋,一切政治、經(jīng)濟與社會的話題,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nèi)都可以納入自己的價值體系,通過自己的經(jīng)驗與學識,作出自己的判斷。他們不再需要“觀點輔導員”與“意見監(jiān)護人”,每個公民都有自己觀察生活、認識真理的眼睛與心靈,沒有誰再可以強加給他們?nèi)魏嗡麄儾辉傧嘈诺臇|西。而那些貌似強大的說教,同樣失去了動員的能力,反而被人們置之一笑。
當然,從傳播學的角度來說,解構的這種積極意義還在于,言論自由與公共空間的建設,不僅是一種必要,也是一種可能。如斯圖亞特?霍爾所說,受眾是意義完成的關鍵,既然任何信息的發(fā)布,意義的完成最終都是由受眾所決定,那么,聽者有心,言者無罪,任何言論、文學與藝術對于這個社會來說,都不至于形成直接的危害。
進一步說,解構主義的到來,既為中國言論空間再進一步提供了某種可能,同樣為中國的社會覺醒樹立標桿。當人們開始日益注意到當下中國已經(jīng)迎來了“復興文藝”的最好時期,我們更有理由相信,決定中國未來命運的“文藝復興”將肇始于這場解構運動――因為解構正在完成文藝復興的第一步,即讓每一個個體抽身于舊有的儀式,否定權威,服從內(nèi)心,復活或者增加自己的創(chuàng)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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