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希望之光原文 [大江的希望之光]
發(fā)布時間:2020-03-14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1963年6月13日,廣島一個漆黑的夜晚。按照當(dāng)?shù)亓?xí)俗,人們正為死去的親人放河燈。一個年輕的父親站在江邊,他的兒子剛剛出生,可是醫(yī)生告訴他,孩子患有先天智障,喪失了語言能力。他在河燈上寫下孩子的名字“大江光”,心里默念:就讓孩子安息吧。然而很快,這個念頭被打消。那一晚,他在江邊發(fā)誓:要和大江光一起活下去。
43年后的今天,當(dāng)年那個年輕的父親已成為71歲的老人,他來到了中國,在北京他演講的題目是《始自于絕望的希望》。這個勇敢的父親,就是日本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xué)獎獲得者大江健三郎。
回首往事,他為自己的成功感到驕傲,但這種驕傲并不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成為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作家之一。而是因為他終于能夠和兒子大江光一起活到了今天。給他力量的正是那道始于絕望的希望之光。2006年9月12日,距離九一八事變紀(jì)念日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來到中國的大江又做了一件勇敢而值得驕傲的事情。
大江來到南京,參觀了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jì)念館。南京大屠殺發(fā)生時,他只有兩歲。從門口的“和平鐘”到陳列館門口的張純?nèi)缦,從遇難者“300000”的數(shù)字到“萬人坑”……大江神色凝重,一言不發(fā)。在到達用銅澆鑄的大屠殺幸存者腳印旁時,大江走得特別小心,惟恐踩著那些腳印。
為無言者傾訴,替受害者代言,不管加害者來自于權(quán)力、社會還是命運本身,這一直是大江作品的主題。他總是謙虛地把自己列在日本那些最為自覺和誠實的“戰(zhàn)后文學(xué)家”的最末尾。他經(jīng)常這樣問自己:你體驗過被山羊啃食的圓白菜的痛苦嗎?他最著名的作品《個人體驗》就是從一個受害者的視角,體驗命運的艱辛,體驗從絕望中孕育的希望。這種“個人體驗”實際上早就超越了個人的范疇。
人們很難把美妙的音樂與一個腦癱、癲癇、弱視、只有四歲兒童的語言能力的人聯(lián)系起來。然而,大江健三?和他的兒子大江光卻創(chuàng)造了奇跡。光五歲的時候開始對鳥叫聲感興趣,大江便買了所有鳥叫的唱片和兒子一起聽。光六歲那年夏天,大江帶兒子去度假。在湖邊,鳥兒開始鳴叫。突然間,一個清晰、平靜的聲音說:“那是一只秧雞!
這是奇跡的開始。隨后,大江夫婦請來老師教兒子音樂。16歲時,大江光雙目幾乎完全失明,但在母親的指導(dǎo)下,他學(xué)會了作曲。20歲時,大江光出版了兩張自己的原創(chuàng)古典音樂唱片,世界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對唱片贊不絕口。1994年。大江獲得諾貝爾文學(xué)獎時,帶著光到瑞典參加授獎儀式。一家報紙在他們身著燕尾服的照片下方寫著:“大江健三郎和他的天才兒子!
兒子是大江生命的延續(xù),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而從某種意義上講,寫作不僅是大江給自己兒子的療傷藥,更是對他本人和日本社會的療傷藥。2006年9月9日,大江在北京演講時專門談到了魯迅!拔曳浅O矚g《故鄉(xiāng)》結(jié)尾處的那句話――‘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业南M褪俏磥,就是新人,也就是弦子們!辈贿^,在他看來,新人并不一定指年輕人,也包括脫掉舊外套的老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大江的“新人觀”形成于上世紀(jì)90年代。他在哈佛大學(xué)演講時,一個日本留學(xué)生提問:為什么戰(zhàn)后出生的日本人必須從戰(zhàn)爭的失敗中吸取教訓(xùn),現(xiàn)在日本新的繁榮不是把戰(zhàn)敗的痕跡一掃而光了嘛。大江回答說:“你還年輕,你的歷史中還沒有失敗的經(jīng)驗吧?但是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我知道,除了失敗的教訓(xùn)之外不想學(xué)別的了。我附帶說一句,日本乃至整個世界,不是已經(jīng)并不年輕了嗎?”
大江這次來中國曾幾次提起“自己已經(jīng)是一位71歲的老人。在不久的將來即將離開這個世界”,這聽起來讓人難免有些惆悵。但正如大江本人所說,為了那個能夠體現(xiàn)出人的尊嚴(yán)的未來,為了把對未來的憧憬和確信告訴北京和東京的年輕人,他便把他那尊老邁之軀運到了北京。他說在有生之年,希望向魯迅先生靠近,哪怕只能挨近一點點。
在演講中,這位追求希望之光的老人說:“我們要改變現(xiàn)在這種毫無反省的狀態(tài)。我要把它作為自己晚年的工作,加入到保衛(wèi)憲法第九條、保衛(wèi)教育基本法的運動中。已經(jīng)有老年、壯年、青年和婦女等有覺悟的日本人走在了這條道路上。誠然,我們所面對的是猛烈的逆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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