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研究概述] 國內外研究現(xiàn)狀模板
發(fā)布時間:2020-03-03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摘要 Flow是一種重要的積極情緒,它是指人們對某一活動或事物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并推動個體完全投入某項活動或事物的一種情緒體驗。Flow體驗具有九個特征,即所感知到的活動挑戰(zhàn)性與技能水平相平衡、行動與意識相融合、明確的活動目的、清晰的即刻反饋、對當前活動的高度投入、控制感、喪失自我意識、活動的內在獎勵以及時間體驗失真。心理學界的Flow研究已主要在Flow自身屬性和應用兩個領域展開,而對Flow的測量主要有面談、問卷調查和ESM等三種方法。
關鍵詞 Flow;心理機制;通道模型:ESM。
分類號 R395
Flow是一種積極情緒,目前我國心理學界對Flow這一概念還沒有統(tǒng)一的譯法,主要有福樂、沉浸、心流和流暢感等多種譯法(任俊,2006:Carr2004/2008;陳彥瑋,1995;曹新美等,2007)。Flow概念最早由Csikszentimihalyi于上世紀60年代在其做博士論文時提出,當時他對數(shù)百名攀巖愛好者、國際象棋選手、運動員和藝術家進行了訪談,這些不同的受訪者報告自己在從事活動時都獲得了一種非常相似的、令他們十分興奮的情緒體驗,以致他們很愿意多次去持續(xù)地體驗這種狀態(tài);特別是當他們從事的活動能順利進行時,一些受訪者借用隱喻“水流”(Flow)來描述他們當時的情緒感受,聲稱這種情緒狀態(tài)能毫不費力并且源源不斷地出現(xiàn)(Nakamura,2002)。Csikszentimihalyi把這種情緒體驗命名為Flow并對其加以了定義,即Flow是指人們對某一活動或事物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并能推動個體完全投入某項活動或事物的一種情緒體驗,同時認為Flow一般是個體從當前所從事的活動中直接獲得的,回憶或想象等則不能產生這種體驗(Carr2004)。從內涵來看,F(xiàn)low概念的來源實際上可以追溯至人本主義學家馬斯洛的“高峰體驗”(Finneran- 2005)。
1 Flow產生的心理機制分析
發(fā)展心理學的研究表明,盡管自我是在意識的逐步發(fā)展過程中形成的,但自我一旦形成,它就會表現(xiàn)出兩個特性,即存在性和自由性。所謂存在性,就是指自我要極力保持自己的存在并使自己得到延續(xù),自我本身就是自我的目的;而自由性則是指自我雖然是在個體生理遺傳基礎上產生的,但獨立后,它對個體的影響會越來越不受個體原有的生理遺傳因素的影響。
人們去做什么事常常依賴于一個人的需要系統(tǒng),即一個人是根據(jù)其內在驅力所發(fā)出的指令來行動。如果把內在驅力分為遺傳(具有先天特性)和文化(具有后天特性)兩個部分(Nakamura,2002),那自我就自動充當調解遺傳指令和文化指令間沖突的中介(因為個體的每個指令都想即刻支配行動,而人又不可能同時采取多個行動,且某些行動又可能和社會價值觀相矛盾,因而先天和后天的各種指令間就必然存在沖突)。自我會依據(jù)價值(包括社會和個體自身)的大小不同設定各指令的優(yōu)先次序,然后根據(jù)這個次序來選擇指令并采取行動。具體來說,自我主要是通過意識覺知來調解這些相沖突的指令,意識覺知主要由三個子系統(tǒng)組成:注意(確保信息在意識中出現(xiàn))、知覺(解釋和加工信息)、記憶(儲存信息)。自我在維持自身存在的過程中會將注意、知覺和記憶集中起來,使那些利于自我存在的意識狀態(tài)得到保持,并排除那些威脅到自身存在的意識狀態(tài)。自我的這一意識過程,實際上是將自己的行動目標按照價值的大小而排列成~個目標梯度,組成自我的結構(Carl.n.d)。
外在的實際活動通常是一個綜合的信息體,它在進入人的意識時既可能有與自我結構中的目標梯度相一致的地方,也有與目標梯度相矛盾的地方,這種相矛盾的狀態(tài)被稱之為“精神熵”(psychicentropy)(Carl,n.d.)。精神熵主要指個體在信息加工過程中與自我目標梯度不匹配的“噪音”程度,它常常表現(xiàn)為恐懼、厭惡、冷漠、焦慮、妒忌、慌亂等一些消極體驗。精神熵值的大小,取決于外界信息體與自我目標梯度相沖突的程度。這種精神熵理論看起來與費斯庭格的認知失調理論相類似,但費斯庭格的認知失調沒有涉及自我,僅涉及個體的認知方面,因而二者間是有差異的。與精神熵相反的狀態(tài),即進入意識的外在實際活動與自我的目標梯度相協(xié)調的狀態(tài),Csikszentimihalyi稱之為精神負熵(psychic negentropy),這種精神負熵也就是Flow(Carl,n.d.)。Flow的表現(xiàn)有愉快、幸福、滿意和愉快等主觀體驗。因此,F(xiàn)low狀態(tài)是人意識中一種自帶目的的內在動機活動方式,是意識內容與自我結構相協(xié)調的狀態(tài),它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體驗行為本身而不是想獲得行為所帶來的任何外在獎勵或其他好處。
2 Flow理論模型的演進
Csikszentimihalyi上世紀60年代提出Flow概念之后,又于1975年系統(tǒng)地構建了Flow理論模型(Novak。1997),他指出個體所感知到的自己已有的技能水平與外在活動的挑戰(zhàn)性相符合是引發(fā)Flow體驗的關鍵,即只有技能和挑戰(zhàn)性呈平衡狀態(tài)時,個體才可能完全融入活動,并從中獲得Flow體驗。由于外在活動是不斷變化發(fā)展的,也即個體所從事活動的復雜度會不斷增加,因此,為了維持Flow體驗,個體就必須不斷發(fā)展出新的技巧來應對新挑戰(zhàn),這也導致個體的身心得到不斷的發(fā)展。為此,Csikszenfimihalyi提出了Flow通道分割模型(Flow channel segmentation models),F(xiàn)low通道分割模型試圖說明技能和挑戰(zhàn)間的所有可能性關系,在通道分割模型中起中心作用的是技能和挑戰(zhàn)間的適合度。
2.1三通道模型
早期的三通道模型(圖1)將個體所感知的技能和挑戰(zhàn)水平相適配時所產生的情緒體驗看作是Flow體驗,因此高技能和高挑戰(zhàn)、低技能和低挑戰(zhàn)水平相適配時都會產生Flow體驗(Novak,1997)。而當外在挑戰(zhàn)要求很高,個體的技能水平較低時會出現(xiàn)焦慮感;反之,技能水平較高而活動本身挑戰(zhàn)性很低時,個體則會出現(xiàn)厭倦感。然而,Massimini和Carli(Rupayana,2008)卻發(fā)現(xiàn),低技能與低挑戰(zhàn)性所呈現(xiàn)的平衡狀態(tài)不僅無法讓個體獲得Flow體驗,反而會使個體產生無興趣感。所以Csikszentimihalyi等人又將原始理論修正為“Flow狀態(tài)僅發(fā)生于高技能與高挑戰(zhàn)性二者呈現(xiàn)和諧狀態(tài)之時”(Pearee,2004),并在此基礎上修訂了原來的三通道模型而提出四通道模型。
2.2四通道模型
四通道模型(圖2)是后來心理學界運用最廣的Flow理論模型,它是在早期三通道模型基礎上分離出第四種狀態(tài)而得到(Fearce,2004)。依據(jù)這一理論模型,Csikszentimihalyi認為個體所感知的活 動挑戰(zhàn)水平雖然很高,但如果仍在個體的技能所能控制的范圍之內時,個體便會產生Flow狀態(tài)。也就是說,四通道模型存在四種可能性:外在的高水平挑戰(zhàn)和個體的高技能水平相結合時會使個體產生Flow體驗;外在的低挑戰(zhàn)水平和個體的低技能水平相結合時則會出現(xiàn)冷漠(apathy)體驗;外在低挑戰(zhàn)水平和個體的高技能水平相結合時會感到厭煩(boredom);外在的高挑戰(zhàn)水平和個體的低技能水平相結合時會產生焦慮(anxiety)。不過這一模型仍然存在一些缺點:如它沒有說明如何評估挑戰(zhàn)和技能,也沒有對所謂的高挑戰(zhàn)水平和高技能水平進行明確定義,另外挑戰(zhàn)與技能的平衡到底如何操作,這些都需要進一步明確。
2.3八通道模型
為了進一步增加自己理論的科學性,Csikszentimihalyi和他的研究小組在1997年又進一步把四通道模型中的四種心理狀態(tài)細分為八種不同的心理狀態(tài)(圖3),并用同心圓對他們各自的程度進行了區(qū)分。這一模型在保留了技能水平和挑戰(zhàn)水平相適配這一中心觀點之外,又確定了四個額外通道:覺醒、控制、放松和擔憂(Nakamura,2002)。按照Csikszentimihalyi研究小組的最新觀點,當外在挑戰(zhàn)過高時,它有可能不會對個體造成焦慮,個體反而會出現(xiàn)一種無所謂的覺醒狀態(tài);同樣當外在挑戰(zhàn)只是稍大于個體的能力時,個體也可能不會產生焦慮體驗,只是出現(xiàn)擔憂等心理體驗:當個體的能力遠遠高于他所面臨的挑戰(zhàn)時,個體能毫不費力地應對挑戰(zhàn),就可能不會產生厭煩體驗,而是產生輕松感和控制感等心理體驗。因此,八通道模型在某種程度上比前面的兩種模型更科學,也更符合人的實際狀況。
以上是Flow結構的一般理論模型,目前隨著對Flow研究的進一步深入,某些應用領域也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結構模型,如人機交互中的Flow因果結構模型等(Novak,1997)。
3 Flow的特征和產生條件
研究表明,F(xiàn)low心理體驗的產生具有跨階層性、跨性別性、跨年齡性、跨活動性和一定的跨文化性‘Sedig,2007)。處于Flow狀態(tài)中的個體幾乎都有以下幾個共同特征:(1)體驗活動本身成為活動的內在動機;(2)個體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于當前所從事的活動,任何其他的外在引誘最多也只可能使個體出現(xiàn)暫時的分心;(3)自我意識的暫時喪失,如忘記了自己的社會身份、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饑餓、疲勞)等;(4)行動與意識相融合:(5)出現(xiàn)暫時性體驗失真,較典型的如覺得時間過得比平常要快;(6)對當前的活動具有較好的控制感,即一個人能大致認識到自己能應對即將出現(xiàn)的后續(xù)行為并能對它做出適當?shù)姆磻?7)具有直接的即時反饋,活動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是對上一活動環(huán)節(jié)的反饋;(8)個體所感知到的活動的挑戰(zhàn)性和自身的技能水平間具有平衡性;(9)有明確的活動目標(Csikszentmihalyi,Abuhamdeh,&Jeanne,2005)。
盡管日常生活中的Flow體驗相對較少,但是倘若滿足了一定條件,幾乎每一種活動――工作、學習或宗教禮儀等――都能產生Flow體驗。我們把Flow產生的條件概括為三個方面(任俊,2006)。第一,個體所從事的活動要有一定的結構性特征。所謂結構性特征就是指一個活動應該具有確定的目標、明確的規(guī)則和相應可操作的評價標準。在結構性活動中,參與者要明確自己所要達到的目標,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同時活動本身可以給活動者提供足夠的直接的即時反饋,使他了解自己已經取得了哪些進步,需要做哪些調整,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么。第二,所感知的挑戰(zhàn)和技能水平間必須建立平衡,當然,這種平衡是相對的。如果感知到的挑戰(zhàn)水平開始超過所感知到的自身的技能水平,個體就會變得很焦慮;如果技能水平開始超過挑戰(zhàn)水平,個體就會放松,然后變得厭煩。這些不同的狀態(tài)提供了這種平衡關系對環(huán)境的反饋結果,并迫使個體調整行為來逃避更令人厭惡的主觀體驗,使自己重新進入Flow狀態(tài)。第三,F(xiàn)low的產生還取決于主體自身的特點。每個個體都擁有Flow體驗的能力,但是人們體驗Flow的次數(shù)和所報告的Flow體驗的質量還是存在個體差異的。也就是說,個體本身的特點(主要是人格方面的特征)對Flow狀態(tài)的產生起著一定的影響作用。Csikszentimihalyi將那種更易產生flow體驗的人格成為“自帶目的性人格”(autotelie personality)(Cart,2004)。擁有這種人格特質的人喜歡享受生活,他們只是為了自身的內在目的做事,而不是受外在目標的驅使。此外,個體注意力集中方面的品質對Flow體驗也有很大的影響,有著不同注意力品質的個體在Flow體驗的質量和數(shù)量上會有差別。
4 Flow的研究方法
Flow是一種積極的情緒體驗,其在不同時間、地點以及個體之間有著一定的差異性,這就需要通過測量來評估這些差異性。但是由于Flow如其它主觀體驗一樣不太穩(wěn)定,同時又具有無自我意識性特點,因此,對Flow的測量就變得很復雜且具有挑戰(zhàn)性。不過,研究者還是發(fā)展出了多種評估Flow體驗的方法(包括定性的和定量的),到目前為止,心理學對Flow的測量方法主要有三種。
4.1面談
面談是Flow測量的一種最常用方法,這是一種比較傳統(tǒng)的方法,同時也是一種直接、簡單而易行的測量方法。盡管這種方法的實質最早是來自于心理學的內省,但誰能比一個人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感受呢?Csikszentimihalyi最初就是通過訪談許多有相似體驗的人而提出Flow概念的。Flow研究主要采用半結構式面談(Nakamura,2002),即研究者在與被試進行面談時預先做好一定的準備,但在實際過程中又會根據(jù)具體情況而有一定的靈活變化。這種面談的最大特點是可以在真實的生活場景中對被試的Flow體驗進行具體而細致的了解,可以確定Flow的動力學特征和大致范圍。但這種方法也有一些顯而易見的缺點:首先是一個人的自我感覺常常不準確,人們經常會混淆自己的感覺或被自己的感覺所蒙蔽。其次,一個人的自我報告容易出現(xiàn)“實驗者效應”。這容易導致面談結果的信、效度出現(xiàn)問題。再次,面談比較費時間。不過,隨著人們對訪談的形式、語言要求等進行不斷的規(guī)范,面談方法正在得到不斷改善,目前正朝著能更豐富、更完整、更客觀地描述Flow體驗的方向發(fā)展。
4.2問卷調查
問卷調查也是一種較常用的Flow測量方法,研究者常常用它來測量Flow體驗的維度、情境和個體間的差異(Nakamttra,2002)。Flow問卷一般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1)是否有過Flow體驗;(2)Flow體驗的頻次;(3)在什么活動或情景中能體驗到Flow。問卷調查的最重要的特點是一次可以 調查許多被試,而且被試的反應可以按照主試的要求來進行,便于研究者獲得想要的信息。目前使用最廣泛的Flow量表主要有Jackson和其同事共同編制的Flow狀態(tài)量表(Flow State Scale,F(xiàn)SS)和傾向性Flow量表(Dispositional Flow Scale,DFS),這兩個量表都是以上文所講到的九個Flow特征為基礎而發(fā)展出來的(Kawabata,2008)。FFS主要用來測量個體產生的Flow狀態(tài)的連續(xù)統(tǒng)一性而非片段性,F(xiàn)SS最初被用來研究各種體育運動中個體所體驗到的Flow,現(xiàn)在其它領域的Flow研究也常采用此量表。DFS則是對Flow的傾向性進行測量,是用來評估個體參與某項活動時產生flow體驗的可能性及其具體的體驗程度,F(xiàn)在這兩個量表已在原有基礎上得到了進一步的修訂。此外還有Flow特質量表(FlowTrait Sere)等測量工具,其主要用來測量Flow體驗產生的個體間差異(Koelm,2007)。
問卷調查雖然可以大大節(jié)約研究時間,看起來似乎比面談具有更好的科學性,但其實質和面談一樣――也主要依賴個體的內省,因而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著和面談同樣的缺陷(Koelm,2007)。也就是說,面談和問卷都比較依賴于被試對過去體驗的回憶。但是回憶存在著一個精確性問題,回憶的內容或多或少會與當時真實的情景內容存在一定偏差。所以這兩種方法收集到的資料信息不能確保真實性,這也就影響了測量本身的信度。不僅如此,面談和問卷調查還要求被試將那些分散的畫面組織成一幅完整的畫面呈現(xiàn)出來,呈現(xiàn)的結果將受到個體的組織能力和言語表達能力的影響,這也會影響測量結果的精確性。此外,面談和問卷調查受被試當時的情景條件的影響很大,即被試提供的內容也許更多包含了他當時的即時心理體驗成分;谶@些缺陷,研究者們通過實踐又發(fā)展出了一種新的研究方法一心理體驗抽樣方法。
4.3心理體驗抽樣法(Experience Sampling Method,ESM)
心理體驗抽樣法(ESM)為Flow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ESM的思想核心在于多次重復評估個體在日常行為中對自己和環(huán)境的感受,從而保證結果的準確性和客觀性。這種方法要求被試佩戴一個能發(fā)聲的電子儀器(類似于BP機),當被試收到一個來自主試的聲音信號時,立即完成一份相應的問卷并把它傳給主試。主試呼叫被試的時間及被試完成的問卷等都是預先設計好的,可根據(jù)研究者的具體目的來決定(Smith,2005)。心理體驗抽樣方法的最大特點是可以收集被試當時的認知、情緒和動機狀態(tài)信息,也就是說可以搜集被試的即時活動和即時體驗,清晰地呈現(xiàn)出被試的日常生活狀態(tài),從而幫助研究者了解或獲得個體真實的生活體驗以確保研究的準確性和客觀性。此外,這種方法還可以進行持續(xù)性研究,從而幫助研究者更好地掌握被試總的Flow狀態(tài)。Flow的ESM研究主要關注個體在一些典型時刻的信息資料:如Flow體驗條件出現(xiàn)的具體時間、Flow體驗出現(xiàn)的具體時刻等。研究者通常用一個10點計分量表來測量,將被試的注意力集中程度、參與度和愉悅度三個方面的自我報告水平相加得出測量結果。盡管ESM比前面兩種方法更客觀、更精確,但這種方法存在的一個明顯缺陷便是會妨礙被試的活動表現(xiàn),有研究表明運動情境下此方法會影響到運動員的水平發(fā)揮(Kawabata,2008)。
以上是Flow研究的主要研究方法,不過隨著當代科學技術的不斷發(fā)展,已有研究者開始嘗試運用其它方法來測量Flow狀態(tài),如Kivikangas(2006)就使用心理生理學方法對Flow進行了探索性研究,這種方法將心理指標和生理指標相結合。Kivikanngs認為心理生理學方法可以在被試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對其進行測量,被試因而不會意識到用心理生理學方法評估Flow體驗的過程,而且這種方法還可以持續(xù)地監(jiān)控和記錄被試的生理過程。
5 Flow的主要研究
Flow概念的提出到現(xiàn)在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許多學者在這一過程中對Flow進行了大量研究,如果我們把這些研究進行簡單概括,其主要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關于Flow自身屬性的研究,另一類則是Flow的應用研究。
5.1Flow自身屬性方面的研究
第一類研究主要圍繞Flow的性質、Flow的作用和潛在影響因素進行研究。Flow性質一直是Flow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因為許多人都意識到Flow的存在,但不知道這種情緒體驗和其它情緒體驗到底存在著什么樣的區(qū)別。如Bloch(2000)對Flow體驗進行了實證調查和現(xiàn)象學分析,結果表明Flow具有3個現(xiàn)象學結構,即成就結構(The Structure of Achievement)、聯(lián)合/整體結構(The Structure ofUnity/Totality)和意義結構(Other Spheres of Meaning),而不同的現(xiàn)象學結構或結構綴合揭示了Flow體驗的不同意義。Moneta(2004)采用ESM研究法對香港中文大學的269名大學生和533名美國12年級的學生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揭示了Flow模型存在一定的文化變異性:中國人傾向于在低挑戰(zhàn)、高技能的掌控條件下體驗更高的內在動機水平;而在高挑戰(zhàn)、高技能的Flow條件下體驗到的內在動機水平較低,內在的集體主義價值觀可部分地解釋這種變異。
根據(jù)Flow理論模型,由于Flow體驗與活動本身的內在獎勵相關聯(lián),因此我們可以用Flow來促使個體堅持某項活動或再次回到某項活動中來,從而不斷提高其自身的技能水平來獲得積極的結果。Shin(2006)以Flow理論為基礎而提出了一個有關常規(guī)大學教學情境中虛擬課程(以VOD形式呈現(xiàn)網(wǎng)絡在線講座的課程)的Flow教學模型,這一模型包括Flow前兆、Flow體驗和Flow結果。他們以525名參加23門虛擬課程的本科生為研究對象,檢驗了這一模型。結果顯示:(1)學生所感知到的課程挑戰(zhàn)水平和技能水平是確定他們的Flow水平的一個重要因素;(2)Flow是課程滿意的一個重要預測指標:(3)性別差異對學生的Flow水平無顯著影響;(4)強烈的學習動機對Flow水平有著相當大的影響。Adlai-Gail和Wells(1994)采用ESM法所進行的縱向相關研究證實,F(xiàn)low體驗的時間可以預測個體的自尊水平,他們認為這是Flow體驗使個體的自我得到改善或發(fā)展而導致的結果。Rogatko(2007)設計了一個實驗來探討Flow體驗是否可以增加個體的積極情緒,結果顯示高Flow體驗組被試比低Flow體驗組被試報告了更多的積極情緒。Flow除了可以使個體產生積極的結果之外,縱向研究也顯示其可以防范消極結果的產生。Schmidt(2000) 的研究發(fā)現(xiàn),對在家中或學校里經歷高度不幸事件的美國青少年來說,挑戰(zhàn)活動的有效性、對這些挑戰(zhàn)活動的投入性以及參與這些活動時的成功感都與兩年后不良行為的減少有高度的相關。
心理學在Flow體驗的影響因素方面也已進行了一些研究,如Russell(2001)訪談了42名大學運動員,他們參加各種運動,包括足球、棒球、排球、壘球、游泳、摔跤和三項全能運動,他在訪談影響被試進入Flow狀態(tài)的因素的同時,也讓被試填寫了Flow狀態(tài)問卷(FFS),結果顯示性別、運動類型或交互作用都不顯著。因此,他認為只要活動具有結構性,不論所參加的運動或參加者的性別有沒有差異,參加者都會有相類似的Flow體驗。Lee(2005)以262名韓國的本科生為被試,檢查Flow和延遲反應的相關性,結果表明延遲反應與Flow有顯著的負相關,這說明即時反饋對Flow有影響。Asakawa(2004)將日本大學生被試分為自帶目的人格和非自帶目的人格兩組,結果發(fā)現(xiàn)自帶目的人格組學生所感知到的挑戰(zhàn)和技能水平比非自帶目的人格組學生更平衡,而且自帶目的人格組的學生趨向于將自己置于感知到的挑戰(zhàn)水平比感知到的技能水平更高的狀態(tài),非自帶目的人格組的學生則相反。此外,這一研究還表明日本學生Flow狀態(tài)下的心理幸福感水平很高。
5.2Flow的應用研究
Flow研究的另一個重要方面是應用研究。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一些研究者開始將Flow理論從心理學轉借到其它學科。目前這方面的研究側重于Flow與其它心理特質、計算機網(wǎng)絡應用、學習、運動、工作、藝術創(chuàng)作等領域的相關研究。由于Flow研究特別重視其在學習和人機交互領域中的應用,所以我們在這里主要對學習領域、人機交互(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領域的Flow研究進行介紹。
Flow體驗與學習的關系是一個相當有吸引力的研究課題,這一方面的研究常與網(wǎng)絡學習情境相結合,一些研究者已在這一領域取得了不錯的成果。如Sedig(2007)等人研究了Flow體驗在數(shù)學學習中的應用,提出了一個怎樣設計兒童數(shù)學學習軟件的Flow操作模型。這個模型主要是通過一個被稱為超級七巧板的操作學習軟件來展示,其核心在于以綜合方式來操作數(shù)學學習軟件中所具有的Flow特征,從而增加兒童在數(shù)學學習時的Flow體驗,并最終提高兒童的數(shù)學理解力。評估結果顯示此模型非常有效。Heine(1996)的一項針對有數(shù)學天賦學生的縱向研究發(fā)現(xiàn),在控制了學生原先的能力和分數(shù)水平的情況下(使被試具有同質性),那些在學習數(shù)學課程第一部分有Flow體驗的學生在后半部分學習中的表現(xiàn)要更好一些。Liao(2006)通過建構模型來評估學生在遠程學習中所體驗到的Flow,研究發(fā)現(xiàn)Flow體驗對學生在遠程學習環(huán)境中的學習很重要,可以激發(fā)學生學習的內在動機,體驗到Flow的學生對遠程學習抱以積極的態(tài)度,積極主動地利用遠程學習,同時還指出三種交互作用(學習者與指導者、學習者與學習者、學習者與學習界面)對學習者的Flow體驗有重要影響。
在人機交互領域里,F(xiàn)low研究旨在改善交互情境或提高工作品質,常與不斷增加的積極情感、探索行為和計算機使用相關。Rheinberg和Vollmeyer(2003)在控制了電腦游戲和情境變量的情況下,以被試所玩游戲的難度水平為自變量,采用簡明Flow量表(Flow Short Scale,F(xiàn)KS)來評估被試的Flow水平。結果顯示,中度或最佳的游戲水平更容易使人產生Flow體驗,而較簡單和較難的游戲水平則較少地使人產生Flow體驗。Skadberg:FIIKimmel(2004)研究了瀏覽網(wǎng)頁時所產生的Flow體驗,認為網(wǎng)站要素(設計的吸引力、速度和使用的難易度)間的相互關系與Flow體驗相關,瀏覽網(wǎng)頁時體驗到Flow的人往往使用網(wǎng)絡的態(tài)度和行為要更積極。側重設計數(shù)字游戲的研究近來也已注意到Flow的潛力。Choi和Kim(2004)的研究發(fā)現(xiàn),如果游戲設計者將Flow原理應用到游戲設計中,其設計的游戲會更迷人。Choi等人(2007)在Flow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數(shù)字化學習(eqearning,也有人稱之為電子學習、網(wǎng)絡學習或在線學習)成功模型,在此模型基礎上的研究表明數(shù)字化學習特征、Flow體驗、學習者對數(shù)字化學習的態(tài)度以及學習結果間有顯著的相關性。這一研究還特別揭示了Flow體驗作為學習過程中的核心因素對學期起著關鍵作用,它對學習結果的多個方面(如質與量)起著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6 總結與展望
Flow是一種重要的積極情緒,它有助于改善人類自身的生活品質,因此心理學界一直沒有放棄對這一主題的研究,特別是隨著當代積極心理學運動的興起,F(xiàn)low正受到各領域研究者越來越多的關注。我國學者對Flow的研究相對較少,主要集中在把Flow和具體活動相結合的應用研究方面,如梁斌(2007)對足球運動員流暢感心理狀態(tài)特點及誘發(fā)心理因素的調查研究,王錚芳(2005)的高中生數(shù)學考試流暢感狀態(tài)研究等。
目前Flow研究主要呈現(xiàn)出三個發(fā)展趨勢:
(1)Flow研究將逐步走入實驗室,尤其是利用ERP、PET、fIVIRI等設備的實驗室研究逐漸開始成為Flow研究的主流。我們認為,過去Flow研究的客觀性可能存在一定問題,如人機交互領域使用最多的Flow研究工具便是FSS,但還沒有數(shù)據(jù)顯示它在數(shù)字游戲或其它人機交互情境中有較高的信度或效度。因此,如何利用當代的最新技術和設備來探討Flow體驗的生理機制和心理機制,從而確保Flow研究更客觀、更科學將是Flow研究的一個主要趨勢。
(2)Flow的跨文化研究。盡管已有學者對Flow進行了一些跨文化研究(見文章5.1部分),但仍然有一些學者認為Flow的主要研究均是在西方,其理論過于西方化,由此擴展到全人類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Moneta,2004)。因此,大力進行跨文化的Flow研究也將是一個很重要的發(fā)展趨勢。
(3)Flow研究將更緊密聯(lián)系人們的日常生活。過去的一些Flow研究常和宗教儀式相關聯(lián),所以有人認為Flow理論太輕浮、神秘,不值得去研究Csikszentmihalyi,Abuhamdeh,&Jeanne,2005)。心理學必須為全人類的生活服務,必須扎根于人類的生活實踐,也就是說,F(xiàn)low終究必須為增進全人類的幸福而提供技術支持。因此,如何提高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的Flow體驗也將是今后研究的一個重要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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