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那盞“明燈”,那支鐵筆,還有那個通知
發(fā)布時間:2020-05-26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中阿兩國遠隔千山萬水,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我們之間的革命的戰(zhàn)斗的友誼,經歷過急風暴雨的考驗!薄
1966年10月,阿爾巴尼亞勞動黨召開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毛同志為此向恩維爾霍查同志發(fā)去了賀電,上面摘錄的最高指示,就是這個賀電里的一段話。賀電高度贊揚了霍查同志領導的阿爾巴尼亞勞動黨,稱它是“歐洲的一盞社會主義明燈”。
這份賀電里的話,被譜了曲在全國傳唱,出現(xiàn)在報紙上的時候,要用黑體字突出顯示(這是當時“最高指示”的標志)?墒牵@個賀電并不是毛同志自己寫的,而是由著名筆桿子、文革干將王力同志代筆的。
中阿友誼的歌聲未停,中國卻已經在暗暗地努力,使中美關系逐漸緩和,使得本來就形單影只的阿爾巴尼亞同志感到更加孤單。他們指責中國“右傾”。對此,毛同志嘲諷地回答說:“世界上唯一的馬克思、一盞明燈是在歐洲”。“‘明燈’(文章)是用我的名義寫的,我就沒有看。凡是這類屁文件,我就照例不看!
當毛同志說這話的時候,王力同志早已失去了起草“屁文件”的資格,正在秦城監(jiān)獄里反省呢。王力同志曾經是中共中央文革小組的重要成員。他曾經參與或主筆起草的文章和重要“屁文件”非常多,例如:
中蘇論戰(zhàn)中的《九評》;
林彪同志署名發(fā)表的《人民戰(zhàn)爭勝利萬歲》;
《五一六通知》;
全國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的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歡呼北大的一張大字報》;
《關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即十六條);
等等等等。
不過,最終使他倒霉的,還是他那支筆。一九六七年七月,武漢發(fā)生了“保守派”群眾扣押和毆打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王力的“七二零事件”。王力受了傷,被“營救”回北京后,像凱旋的英雄一般受到熱烈的歡迎?墒,還不到二十天,王力同志就從“文革英雄”的寶座上栽了下來,栽進了秦城監(jiān)獄。其原因呢,據(jù)說是因為王力同志那支鐵筆主持起草的《紅旗雜志》八一社論。在那篇社論里,提出了要與“帶槍的走資派”作斗爭。據(jù)說老人家看了這個社論后非常生氣,在上面寫下了“大毒草”和“還我長城”的批示,還對前來匯報的楊成武說:“你回去告訴總理,王、關、戚破壞文化大革命,不是好人。你單獨當面向總理報告,把他們抓起來!
從這件事上看,老人家似乎是不想亂我長城的,而王力之流不識趣,揪走資派揪到軍隊里來了。但是,俺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條最高指示,覺得此事又頗有值得玩味之處。
軍內有沒有“一小撮”?有!一九六六年發(fā)出的《五一六通知》,也是王力同志主筆。那個時候,王力同志的膽子還不夠大,他起草的那個通知,毛同志看了以后就覺得不大滿意,于是乎,毛同志親自加進去一段話:“混進黨里、政府里、軍隊里和各種文化界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闭堊⒁,“軍隊里”!“一批”!可見,老人家并非認為解放軍是純潔無瑕,相反,軍隊里面也是有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的。老人家還說過“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這樣的話。
可見,王力同志并沒有錯,一九六七年的八一社論里,提出“帶槍的走資派”,并不是什么創(chuàng)造發(fā)明,而是拾了毛同志在一年多以前才吐出來的余唾而已。更何況,根據(jù)后來人們的回憶,那篇所謂“反軍亂軍”的八一社論,并不是鐵筆王力同志所寫,他只不過是中央文革亂了陣腳之后,江青、康生、陳伯達等人迫不得已,使出丟卒保車的戰(zhàn)術,隆重推出的替罪羊而已。
那么,在這樣一場波瀾壯闊的文革中,毛同志明知軍內確實有那么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為什么卻又不允許把他們揪出來呢?其中奧妙,難以盡言,毛同志的偉大戰(zhàn)略部署,歷來是出其不意,出爾反爾,能夠緊跟著他始終不掉隊的,除了他的夫人以外,寥寥無幾也。
以中央文革為代表的“筆桿子”們,憑著手中那支殺人不見血的鐵筆,在文革的浴血奮戰(zhàn)中,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可謂紅極一時。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如今,中央文革的全部“鐵筆”,都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留給后來人們的,仍然是無數(shù)的難解之謎,和無盡的思索。
今天是五月十六日,這篇舊文算是一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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