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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我不恥笑自己的選擇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憑借電影《第四張畫》獲47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時,郝蕾正在《柔軟》的話劇舞臺上演出。謝幕時,導演孟京輝在一千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從舞臺左側俯身將長長的紅毯一直鋪到舞臺中央的郝蕾的腳下,而后,鄭重公布了這個喜訊,并帶她走過紅毯,以彌補她未去金馬獎頒獎禮現(xiàn)場的遺憾。
  得知郝蕾獲金馬獎提名時,孟京輝表示,可以重新調整《柔軟》的演出時間,以方便她出席金馬獎頒獎禮,她拒絕了!拔也荒苋酉掠^眾不管,畢竟,演員最重要的工作還是表演!
  這是郝蕾獲得的第一個表演上的獎項,也是迄今為止獲得的惟一獎項,但這并不妨礙她為自己設立的目標――讓名字出現(xiàn)在表演教科書上。
  這之前,她剛在微博上怒罵河南網(wǎng)友,令眾人嘩然。
  她表達憤怒的方式不是在下面搞幾個小動作,耍些小陰謀,這會讓她覺得浪費時間!澳悴皇且鎯簡,我會直接扔顆原子彈,來吧。”原子彈當然不是隨便扔扔就算了的,第二天,新聞鋪天蓋地,到處都是“郝蕾罵河南人”之類的大標題。
  這個社會不能談論的事情太多,只有娛樂百無禁忌,人們需要大量這類話題填滿被限制的口舌。面對這種情境,郝蕾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拔液荛_心,我自由了,讓我浪跡天涯吧,我不干這一行了!北硌荼凰暈樯且豢,她決定放棄這個生命。
  郝蕾就沒長著一副任人蹂躪的小女人樣兒,微翹的上唇,不笑的時候上面似乎寫著:誰怕誰?
  特立獨行、叛逆是人們形容她最方便的詞匯,她每一次不合傳統(tǒng)的舉動都會刺激到衛(wèi)道士的神經(jīng)。
  她的人生仿若電影,每一個包袱都超出人們的意料。她活得極為盡興,甚至“波瀾壯闊”,讓圍觀者的心跟著起起伏伏,看得既疲憊,又不甘就此屏蔽。
  
  是不是演完這部戲,我就嫁不出去了?
  
  郝蕾說自己算是童星。
  這個童星幼年就確定了自己今后的職業(yè)方向。從剛會說話起,她就指著電視告訴奶奶,“我以后一定要進到這里去!敝袑W時,她勸同學,“你趕快買個本子,我給你簽個名,以后就不容易找我簽了!蓖瑢W都當她是神經(jīng)病。
  “我一直有個強大的意念,我一定要做成這件事!
  在這個意念的驅動下,15歲考上長春電影制片廠演員劇團,后到北京學表演,1996年考取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紅,是演完《十七歲不哭》,走在街上別人喊她,她不知道怎么反應,“非常反感”。19歲就出名了,同學覺得她跟他們不一樣,“本來開開心心,突然間就變了,你被孤立起來。很難過,很煩,為什么我要紅?!”
  25歲,她挑戰(zhàn)傳統(tǒng)價值觀的極限,全裸演出電影《頤和園》。
  《頤和園》被禁映,導演被禁拍,她和男友也分了手。
  拍攝期間,郝蕾曾問過婁燁:“是不是我演了這個電影就沒人要我了,我就嫁不出去了?”婁燁說:“怎么會?排隊還來不及呢!”
   “我活到80歲,就演到80歲,如果把這個時間段拉得特別長,就不會在乎一朝一夕間發(fā)生的事情!
  郝蕾說,每個人來這世上都有自己的任務,她的任務就是演戲。“除了演戲,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的工作。包括接受采訪。”
  “你覺得跟所有的記者關系好重要,還是大家走到電影院看到你的表演重要?”她不覺得作為一個演員需要跟記者搞好關系,“這有什么意義呢?”這是采訪中郝蕾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有意義”是她生命中重要的課題。
  為了意義,她不假裝、不示弱、不回避、不妥協(xié)地活著。
  她說自己是個不合時宜的人!盁o論在哪個朝代都會屬于不是生早了、就是生晚了的人。我應該是李清照轉世,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寫成了詩詞,我把所有的情感都演成了戲。”
  
  在別人眼里,我什么時候都是瘋狂的
  
  人物周刊:你曾經(jīng)說,要讓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表演教科書里,這是你作為一名演員的野心嗎?
  郝蕾:這跟野心沒什么關系,是一種熱愛吧。在我看來,最大的殊榮就是我的名字出現(xiàn)在表演教科書上,我成為后輩演員心里的楷模。如果說演演戲高興高興,差不多就行了,那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的選擇,那不是我。
  人物周刊:有人說,你是公認的演技派女演員,卻收獲不到相應的掌聲和榮譽,這會讓你內心不平衡嗎?
  郝蕾:無所謂吧,比如大家都喜歡吃麥當勞,但是麥當勞不一定有營養(yǎng)。
  人物周刊:你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被低估了?
  郝蕾:我不低估我自己就好了。你也不是阮玲玉,人言可畏就自殺。我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只在乎我對自己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至于別人對我的認知,我不是特別在意。
  人物周刊:可是那個自稱河南籍的網(wǎng)友在微博上辱罵你時,你也激烈地回應。沒想過這樣做可能導致的后果嗎?
  郝蕾:我可以承擔,因為這背后有非常多的事情。我在《天下女人》里談過這件事,結果還是有很多記者來問我,我不想多說,我覺得他們不做功課。我不是祥林嫂,說來說去有什么意義呢?
  人物周刊:聽你的意思,你知道在微博上罵你的那個網(wǎng)友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誰?
  郝蕾:當然,他這么做不只一次了,千萬不要把誰當傻子。
  人物周刊:你在這個事件中受傷了嗎?
  郝蕾:沒有,有什么可受到傷害的?我站在哪都敢說我是個好演員。所以“你”不用弄這些東西,有空去想一想怎么能把戲演好了,拿出善意去對待對你有善意的人就行了。我當時就跟新浪說我不要這個微博了,讓他們關掉。我現(xiàn)在只寫博客。我覺得微博不是很好,因為沒有人敢看真實的東西。博客可以。
  人物周刊:你寫的微博都真實嗎?
  郝蕾:當然,所以大家瘋了,因為大家不能接受真實的東西呀。
  人物周刊:有些人可能以為是你瘋了?
  郝蕾:所有的藝術家在當時都被認為是瘋子,正常人不會思考生存還是死亡的問題,正常人想這頓飯吃了我下頓飯吃什么。在別人眼里,我什么時候都是瘋狂的,但是在我自己的感受里,我做什么都是正常的、舒服的。我自己跟自己從來不擰巴,但是所有人都說你很擰巴。
  人物周刊:你覺得你是藝術家?
  郝蕾:我不敢說我是個藝術家,只是我愿意朝這個方向努力。
  
  我不想趨炎附勢地活著
  
  人物周刊:你說你可以承擔在微博上對網(wǎng)友反擊的后果,比如呢?
  郝蕾:我可以不當明星,演一輩子的話劇才高興才單純呢。比如得了金馬獎,記者問,“你怎么想?”我能怎么想呢?我的結點就在這了嗎?我得奧斯卡也得繼續(xù)演下去呀。我不知道大家在關注些什么,我也很著急,我不斷地寫博客,把我的理念寫成文章、歌曲,或者將來拍成電影,我就是希望大家活得有點兒質量。
  人物周刊:相對于影視劇,話劇是清貧的?
  郝蕾:如果你要的不多,就不覺得清貧。當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吃的東西都超級便宜后,就覺得沒有什么可考慮的了。演話劇是賺得不多,但最起碼有一個白領的收入,那不是已經(jīng)很好了嗎?
  人物周刊:事實上你演的話劇并不多,《戀愛的犀!、《柔軟》,就兩部,導演都是孟京輝。
  郝蕾:我演的是不多,話劇也有很多爛的,我需要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才能完全地釋放。我只敢跟孟京輝合作。在《柔軟》之前,我有一次去找孟京輝,當時正在彩排,他跟以前一樣,從觀眾席小跑到舞臺上,看到他的背影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我認識他十幾年了,他從來沒變過,他對戲劇的熱愛、對藝術的熱情單純得像一個孩子。我不想每天趨炎附勢地活著,我的能量是要用在演出當中的。如果我能夠把人際關系搞得非常好,那我是外交官或者商人,沒有必要去做演員了。我不想那樣活著。
  人物周刊:你這么堅持內心,會給自己帶來很多損失吧?
  郝蕾:勇敢地放棄錯的,對的就會向你走過來。如果你選擇大眾審美,就永遠不可能是一個有獨立審美趨向的人。
  
  我是一只鷹,你不要老讓我排隊
  
  人物周刊:你好像不太喜歡“藝人”這個詞?
  郝蕾:一切皆混淆很可怕。演員跟藝人是不同的,我不是藝人,我是演員。大家都說媒體跟演員是魚和水的關系,但我是一只鷹,你不要老讓我去排隊,大雁才排隊呢。比如偷拍,你老跟著我,弄得我沒有時間和空間去體驗生活,這很可怕,難道要把所有人都變成一個人?那有意思嗎?
  人物周刊:所以有人認為你是異類。
  郝蕾:還有人說我強勢之類的。我只承認我強大。我也沒脅迫你一定要走進影院去看我的電影,你非得把關注點放在我身上,我應該說什么呢?
  人物周刊:你覺得自己一直被圍觀?
  郝蕾:我的人生不一直被圍觀著嗎?我跟我的歷任經(jīng)紀人,合作之初就會說清楚,有作品,我們可以宣傳,沒事的話別瞎弄這些東西。人的腦子就那么大,可能我的腦子更小一點,我想的事是非常單一的,我想不了那么多事,所以說當我們不做、別人又愿意做的時候,大家就會用強勢、異類、叛逆這些詞來形容我了。
  人物周刊:把你給概念化了?
  郝蕾:把我給妖魔化了。比如接受采訪,一些八卦記者會說,你怎么不愛接受采訪?不是我瞧不起誰,他們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有人說我特別自我,自我并不等于不配合,我可以配合,但是我絕不迎合。
  
  我以前對愛情是貪婪的
  
  人物周刊:感情發(fā)生變故后,有過如行尸走肉的階段嗎?
  郝蕾:我那時倒很想“讓我變傻一點吧,給我喝忘情水吧”,但那是不可能的。什么叫看淡,無非是換了個角度去看它,而不是忽視它。
  人物周刊:你有過貪婪的時候嗎?
  郝蕾:我以前對愛情是貪婪的,后來通過學佛知道了我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我就是對愛情執(zhí)著,我貪愛,這是我的功課。當你開始改變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世界萬物沒有一樣東西是不變的,大家沒有那個緣分不用去強求。
  人物周刊:以前會強求?
  郝蕾:當然,因為恐懼失去嘛?赡芤驗槲覐男≡谕饷媾膽颍瑳]有歸屬感,總希望有一個避風港。一旦你把自己完全交出去了,避風港沒了,你就會覺得天塌了。其實天沒塌,人只是屬于自己,這是后來想明白的。比如你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白頭偕老,你們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嗎?如果按我以前那種特別貪愛的狀態(tài),按照我剛才那個順序一直到老,我的另一半突然走了,我估計就崩潰了。這個過程會讓你明白,其實你跟某一個人的緣分就是在這一世,無論是兩個月,兩年,20年,早晚有一天會各走各的路。
  人物周刊:婚姻發(fā)生變故那段時間,是你面臨的最大的心靈困境嗎?
  郝蕾:一個正常人肯定會是這種感受。我比較幸運,平時朋友就很多,我所有的朋友都在幫助我。
  人物周刊:那種狀態(tài)下,可能更需要一些專業(yè)的心理疏導吧,找過心理醫(yī)生嗎?
  郝蕾:我很幸運地碰到了幾位心理輔導師,對我的幫助很大。人一旦經(jīng)歷巨大改變,是容易鉆牛角尖的。當你沉浸在痛苦之中,你什么都看不清了,也無法正確理解問題。如果有人在你旁邊從生活上關懷著你,還能跟你聊天,你會恢復得快一些。
  人物周刊:鉆牛角尖到什么程度?
  郝蕾:非常極端。因為這事兒對我來說太突然了,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我想不通。我的精神領域一直是陽光、海灘的狀態(tài),突然就被重重地敲了一錘,我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站在垃圾場,甚至更惡劣――臭水溝,但是我都沒發(fā)現(xiàn)……失眠、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為沒有渠道去想通這件事。
  人物周刊:心理醫(yī)生在那段時間跟你說過的話,哪句對你觸動最大?
  郝蕾:他說了很多,因為我當時比較懵,所以也很難記得。有一句話是我已經(jīng)在逐漸恢復的時候他說的,我記住了。他說,“你現(xiàn)在好了很多,但是我一定要提前告訴你,你馬上要面臨的階段就是別人會認為你瘋了,因為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恢復得這么快的。”這時距離事情發(fā)生兩個月,我說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果不其然,有人造謠說郝蕾瘋了。
  人物周刊:你是從哪個渠道,以什么樣的方式聽到有人說你瘋了的?
  郝蕾:一個朋友跟另一個朋友說,傳到我這了,他/她還跟我的父母說了這話。我媽媽聽到后,特別淡定地說,“沒關系,我女兒現(xiàn)在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jīng)非常欣慰了。”
  人物周刊:在婚姻中你是什么樣?變得更庸常了嗎?
  郝蕾:一個女藝術家跟賢妻良母是不沖突的,但是你會增加非常多的心理負擔,會想,“求求你們了,別把我拉向菜市場。”我的精神意識不在菜市場,你會覺得生活怎么變成這樣了?
  
  如果覺得《頤和園》是三級片,那你太不過癮了
  
  人物周刊:拍《頤和園》時,你心里有障礙嗎?
  郝蕾:有啊,我推掉過《頤和園》。倒不是怕別人會怎么想我,我怕會因此失去愛情?删褪且驗檫@個原因,婁燁就非得要用我。很久后我在一部紀錄片中看到他說,“為什么選擇郝蕾,因為她是四百多演員里惟一拒絕這個角色的,并且她拒絕的理由是會失去愛情。這是余虹能說出來的話,所以我一定要讓她演!
  人物周刊:當時他說服你的理由是什么?
  郝蕾:其實他們也沒怎么說服我,我拒絕了以后,從他辦公室下樓就已經(jīng)掉眼淚了。我覺得我在放棄我一如既往特別熱愛的工作,但是我也不會后悔。兩個小時后,我就接了一個電視劇。婁燁他們就一直等我,損失非常大。本來是劉燁來演這部戲的,因為等我,他沒有檔期了,就放棄了。因為等我,整個場景全部重新做。制片人是個女的,她本來就很瘦,當我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又瘦了兩圈。我當時覺得我看見了一種精神,看見了熱愛這份職業(yè)的一種精神。而且從《蘇州河》開始我就喜歡婁燁,但是我不認識他。
  人物周刊:《頤和園》中的裸體演出,你覺得是一種犧牲嗎?
  郝蕾:當你沒有框的時候,不存在突破的問題。沒有什么可犧牲的。而且作為一個演員,二十幾歲時,可以演一個這么好的電影,那是幸運。從電影本身來講,它可能會是留在中國電影史上的一部電影。你是創(chuàng)作者之一,會感到驕傲和榮幸。而且我很感謝婁燁把我?guī)нM了電影世界。這次沒能去臺灣領金馬獎最大的遺憾是,如果我去了,我會感謝婁燁。我曾經(jīng)跟他說過,我無論得什么獎,但凡是關于表演的,我一定要在最后說一句話,“我要感謝婁燁師傅把我?guī)肓穗娪笆澜!?
  人物周刊:出演《頤和園》,婁燁對你的具體幫助是什么?
  郝蕾:婁燁是一個催眠師,他有自己的方式把你催眠到他想要的狀況。從現(xiàn)實意義上講,如果沒有我跟婁燁的這次合作,我不會一下子踏上國際3大電影節(jié)之一的紅地毯。有一個法國記者寫了一篇文章――《一個感動戛納的中國女孩》,他們說我是中國的伊莎貝拉,那個時候你會覺得很感動,你會覺得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你熱愛的這個事業(yè)被那么多人尊重。
  人物周刊:《頤和園》爭議很大,你有沒有在某個時刻后悔接拍這部戲?
  郝蕾:沒有。我是一個不恥笑自己選擇的人,我一定是想了很多后才去選擇的,所以沒有什么可后悔的!渡洹纺且荒辏胰ソ瘃R獎頒獎,有記者問,“同樣都是演尺度比較大的戲,湯唯得到的要比你多,你是否會不平衡?”我說,“每一個人都付出努力和辛苦在做一件事情,不是因為她脫了,她就比較牛逼。湯唯的表演,你看見她脫了嗎?那是你的問題!蔽以(jīng)跟一個香港記者說,“如果你覺得《頤和園》是一個三級片,那你太不過癮了,你還不如去看蒼井空!
  人物周刊:好多演員會拒絕看自己的戲,你呢?
  郝蕾:我不會,我會從一個特別客觀的角度去看我的戲!额U和園》在剪輯時我就跟郭曉冬在婁燁辦公室看到了。第一遍看完后,跟所有人的狀態(tài)一樣――千言萬語,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一個美國片商看完以后,別人問他覺得怎么樣,他說,“我現(xiàn)在不想說話,我要回酒店給我的初戀情人發(fā)個E-mail!蔽以诓煌臅r間段一共看過4遍這部片子。
  人物周刊:另外3遍在哪兒看的?
  郝蕾:在戛納首映時,還有一次是看法國的正版碟,第4遍是跟當時的男朋友一起看的。那天我們看完《松子被遺棄的一生》后,我就跟我當時的男友說,看《頤和園》吧!耙欢ㄒ磫幔俊彼麊。在我試探性、挑戰(zhàn)性的堅持下,我們默默地看完了這部片子。期間我去了兩次洗手間,看了他兩次,抽了4到5支煙,喝了4罐啤酒,他幾乎沒動?赐旰螅蹨I看著我說:我可以不評價嗎?我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評價。我第一次看完后說法和他一樣。
  人物周刊:《頤和園》沒有得獎,難過嗎?
  郝蕾:沒有,對于我無法控制的東西,我是不思考的。我們惟一能控制的是用什么態(tài)度去對待電影,用什么態(tài)度去對待這個世界。聽到這個消息是在戛納,我正在吹頭發(fā),婁燁敲門說,“我們沒有獎了,還去閉幕式嗎?”我說,“當然要去了,我們又沒做丟人的事情。”我跟婁燁走紅毯,我們去參加Party。除了評委在VIP區(qū),所有的人都在外邊,我們被評委莫尼卡•貝魯奇邀請進入VIP區(qū),她跟我說,“沒得獎不要失望,你看過我演的《不可撤銷》嗎?也沒有得任何獎,好電影跟得獎與否沒有關系!薄逗I箱撉賻煛返哪兄鹘亲哌^來跟婁燁說,“你寫一個劇本,我跟郝蕾演!蹦阍趺磿氲接幸惶炷峥•貝魯奇跟你講話?她是我從大學開始就非常喜歡的女演員。發(fā)完獎后有一個記者會,評委說,“有一個事實是我們不能接受的,就是《頤和園》沒有任何獎。”你還要什么呢?我沒什么可遺憾的,堅信自己的選擇就好了。
  人物周刊:若干年之后,提起郝蕾,你希望大家怎么評價?
  郝蕾:一個值得尊重的女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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