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冬梅:世界冠軍的地攤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
發(fā)布時間:2020-03-20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艾冬梅,26歲,黑龍江省依安縣依安鎮(zhèn)人,1995年11月進入火車頭體工隊,跟隨王德顯訓練,2003年退役。1999年先后奪得北京國際馬拉松賽、大連國際馬拉松賽和日本千葉公路接力賽冠軍。
第一次見艾冬梅是去年冬天,在她北京通州租的房間里,除了床什么都沒有,客廳擺放著不知從哪里搬來的被遺棄的老式辦公桌,充當呀呀學語女兒的“游樂場”,艾冬梅拉開抽屜,把孩子放進抽屜,剛一歲的孩子很高興,使勁拍著桌面,小手伸著去拿撒落在桌上的“旺仔小饅頭”餅干渣子。桌上還擺放著一尊彌勒佛,艾冬梅說希望它可以保佑官司的順利。當時官司已經(jīng)拖了3個月了。
第二次聯(lián)系艾冬梅是今年開春,官司一拖再拖,她只能回老家過年。過年后回北京,她給我發(fā)短信,問給她孩子拍的照片洗好沒有,孩子那么大,都沒有拍過照片給老家的父母看過。再接著,艾冬梅擺攤的消息沸沸揚揚了。
擺攤才是真實生活
早晨五點,艾冬梅就起床開始收拾出攤的東西了。丈夫王啟海把裝小衣服的大包袱扛在肩膀上,艾冬梅抱著亂撲騰的女兒,沒鎖防盜門,關上就走。丈夫把東西搬上三輪車,天還有些冷,艾冬梅在女兒身上蓋了兩件厚衣服,用粗繩子綁住厚衣服,出發(fā)了。
夫妻倆來到通州區(qū)邊緣的武夷花園農(nóng)貿市場,擺攤7天,一共賺了50多塊錢。第一天,賣了100多塊錢,艾冬梅一高興,就拿錢給女兒買魚吃,誰知道人家一看她的錢,是假的一百。艾冬梅忍不住要哭,“怎么還有這樣的人。咳硕际怯辛夹牡,我拖家?guī)Э诙歼@樣了,還拿假錢糊弄我……”
艾冬梅從沒做過生意,也不會賣東西,無論利多利少都想賣,5元錢上的衣服她5元就給賣了,有的20元上的,人家給22元,她也賣。丈夫因為賣東西經(jīng)常和她吵架,“照她這么做買賣,得賠死。”
女兒過完年還沒吃過肉,兩人頂多花5毛錢給女兒買根油條,要不花1塊錢買一堆爛梨子。孩子的外婆說,想給孩子寄錢。艾冬梅說,我們擺攤能掙錢,她不敢說孩子上次感冒了去醫(yī)院,兩個人沒那么多錢,艾冬梅急得直哭。農(nóng)貿市場亂哄哄,兩人擺攤忙,女兒一轉眼不見,別人說,現(xiàn)在人販子多。兩人急瘋了,找了好一會兒,才看見女兒跑到后面理發(fā)店玩去了。
艾冬梅打算賣獎牌,金牌1000塊錢就賣,銀牌500或者300塊錢,銅牌100塊錢就可以了。除了獎牌,她想把獎杯和比賽發(fā)的好的運動服也賣了,后來改變主意,“如果這些都賣了,那我還有什么?”前全國舉重冠軍、退役的鄒春蘭靠搓澡謀生,后受資助開了干洗店,生活好起來,她建議艾冬梅也開個洗衣店,“那就不用走來走去,腳也不疼!
一個院子,一張鐵門,一把鎖
14歲那年,艾冬梅進入火車頭體工隊。這時候開始,艾冬梅就不再上任何文化課,也與外界斷絕了任何聯(lián)系。她們不許看書、不許寫信,不許打電話,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所有外邊發(fā)生的事情她們都不知道。體工隊的集訓地在偏僻的小農(nóng)村,一排平房,一個院子,這是她們全部的生活空間。艾冬梅對院子的記憶是,院子里有很多狗,有大鐵門,還有大鎖頭鎖在大鐵門上。
艾冬梅其實不想進王德顯的體工隊。她還在黑龍江省體隊訓練的時候,就知道王德顯隊里就有不少隊員被王德顯打跑了。有人去單位告了王德顯,拿著隊員挨打后,身體受傷的證據(jù)照片給領導看,領導找了王德顯,王德顯不承認。
艾冬梅在火車頭體工隊感覺特別孤單,雖然和省體隊一起訓練,卻不可以接觸,連說話被發(fā)現(xiàn),都會挨批評。艾冬梅對黑龍江省體隊有感情,就去省體隊屋串門,王德顯發(fā)現(xiàn)后,訓她,讓她不許串門,“沒有理由為什么不能去,不行就是不行!
艾冬梅和孫英杰、郭萍、李娟同屋,但4個人一天說的話都能數(shù)得出來!巴醯嘛@會挑撥離間,他會找各種理由打、罵孫英杰,然后對孫英杰說是我艾冬梅告了她的狀,孫英杰肯定特恨我,過2天,王德顯又找我,打我罵我一頓,又說是孫英杰說我怎么怎么的。”離隊后大家的關系也不是很好,有一次艾冬梅到北京找王德顯,原來的隊友坐在一起聊,才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都是王德顯瞎編的,“當時大家也都是同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好交流,而且誰都防著誰,就怕誰又打小報告,又挨打!
被拆信的日子
體工隊的飲食很簡單,沒有外界傳言的營養(yǎng)餐,早上吃咸菜、豆?jié){、饅頭、2個雞蛋;中午喝牛肉丸子、紅蘿卜、豆腐、白菜一鍋煮的湯,外炒2個菜,就一直這么吃,吃了8年,一直吃到艾冬梅離隊。她們沒有任何營養(yǎng)品。只是比賽前,王德顯會給她們吃不知道什么摻合成的藥丸給她們吃。艾冬梅說如果有營養(yǎng)品,那就是比賽前打的氨基酸了。
1997年艾冬梅拿到全國第八屆運動會銅牌,當時的她仍拿到每月幾十元的試訓費。直到1999年,艾冬梅才基本上不向家里要錢。她告王德顯的官司曝光后,經(jīng)常在電視上露臉,記者問她為什么老穿這一二套運動服上鏡。她支支吾吾,雖然嘴里說因為她仍覺得自己是運動員,但其實她只有2套質量好的衣服,這還是她代表國家參賽出國,主辦方發(fā)的運動服。
艾冬梅在體工隊生活8年,只回過2次家。她們沒有通信的自由,為和父母聯(lián)系,大家都用假名寫信。王德顯會拆信,看信內容的好壞決定是否把信給收信人,如果信里都是父母鼓勵的話,看過后,王德顯就會把拆了口的信給她;如果父母信里問她這邊的情況,他會把艾冬梅叫到房間,警告她不許再寫信,“沒事老寫什么信?告訴你們家別老給你寫信,你在這邊挺好的。”
王德顯也不允許隊員父母來看望。8年里,艾冬梅的父母沒有來看過她。艾冬梅覺得即便父母來,她也肯定見不到父母。1996年,孫英杰的爸爸來看女兒,到集訓地門口了,王德顯開著車把孫英杰帶走了。
艾冬梅說,大家能夠忍受下來的原因是希望以后有個好工作,好工作的前提是要出好成績,“我們進隊時,王德顯說只要拿了全國前三名,就轉正開工資,離隊后還給分配工作”。
打人打到手軟
馬拉松必須年滿18周歲才能參賽,艾冬梅14歲開始練,15歲就參加比賽,這違反國家規(guī)定。年齡太小練馬拉松,訓練量大,營養(yǎng)根本上,跑步技術有一定錯誤,時間長了,艾冬梅的腳就受傷了。王德顯說她的腳受傷是因為用腳外側跑步,跑步方式不對造成的。艾冬梅哼哼地冷笑,“我腳受傷,他還逼著我跑,我不跑他就打,我只能用腳不同的地方跑,腳能不受傷嗎!
1999年王德顯狠狠地打過艾冬梅一次,“我腰受傷,他給我打了封閉,腰打封閉說明傷勢很嚴重了。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休息了一天一宿,第二天知道自己必須去訓練場,不去肯定挨打,我忍痛到了訓練場,想跑卻根本跑不了,他二話不說拿著皮管子打了我大概幾十下,打到他累。我只能站著一動不動讓他打,腰疼得讓我連躲鞭打的力氣都沒有。打完后我回去休息,第二天照常訓練,慢跑也要跑,跑不了就做技術訓練。”其他隊員看著艾冬梅被打,當作沒看見。隊友來拉架會挨更狠的打,“一次在西寧受訓,一個女孩拉架被打得很慘,打得他出汗,他脫了衣服放在陽臺上繼續(xù)打!
艾冬梅每次回憶都會想,為什么1997年第八屆全運會她要幫隊里拿了獎牌,給了國家這個成績。“如果我不拿成績,我們隊當時就要解散了,我行李都打好包準備回家了。為什么我要拿第三,不拿獎早就沒有今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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