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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智健 榮智。撼梢操Y本,敗也資本

發(fā)布時間:2020-03-17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榮氏祖上有遺訓(xùn):固若金湯守穩(wěn)健、謹慎行事、決不投機。但中信泰富巨虧東窗事發(fā)后,一位與榮家兩代走得都很近的高干子弟告訴記者:“他(榮智健)其實酷愛投機,只是一直沒有出什么大事,所以公眾毫不知情。”
  
  打造一個百年家族傳奇,需要幾代人的努力;而要將這根基毀于一旦,則只需一個足夠嚴重的錯誤決策。
  2009年4月8日下午6時20分,甫辭去中信泰富董事長一職的榮智健從香港中信大廈黯然離去,67歲老人強作平靜的外表無法掩飾內(nèi)心的百味雜陳。
  因為,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離場。
  中信泰富巨虧丑聞的引爆,使榮智健十數(shù)年來苦心營造的睿智企業(yè)家形象一朝坍塌。顯然,無論他與長子榮明杰最終是否能在香港警方的調(diào)查中安然脫身,中信泰富的榮氏時代都注定結(jié)束了。
  
  巨虧漩渦
  
  將意氣風發(fā)的榮氏兩代同時卷入巨虧漩渦的,是一份被市場人士斥為極不合理的外匯杠桿交易合約。
  2007年,中信泰富與包括渣打銀行、花旗銀行等在內(nèi)的13家銀行簽下了24款外匯累計期權(quán)合約。然而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fā),澳元大跌,2008年10月20日,中信泰富發(fā)布公告稱,公司因此產(chǎn)生了147億港元虧損,
  一時間,外界對榮智健的失望和質(zhì)疑排山倒海而至。
  曾連續(xù)6年雄踞胡潤百富榜首富席位的榮智健,一度被外界視為既善審時度勢,又勇于拼搏進取的商界奇才。他1978年只身南下香港打拼出千萬身家;加人中信香港后,親自運作收購國泰航空、香港電訊、恒昌行等項目,使中信香港在短短幾年內(nèi)增值數(shù)十倍,并成功借殼泰富成為上市集團。中信香港收購國泰航空及恒昌行的資本運作,更一度被投資界奉為經(jīng)典案例。
  亦正因如此,中信泰富這次涉險外匯杠桿交易顯得更為不可思議。
  據(jù)中信泰富稱,進行外匯杠桿交易的原因是為了降低其西澳洲鐵礦投資項目面對的貨幣風險。但香港分析師馬上駁斥:澳洲鐵礦項目涉及金額僅為16億澳元,引致巨虧的外匯衍生投資卻高達90億澳元,比實際礦業(yè)投資額高出4倍多。這實際是做空美元、做多澳元的炒匯行為。
  而且,中信泰富簽訂的每份澳元合約都有最高利潤上限,達到這一利潤水平時,合約自動終止。也就是說,即使澳元匯率持續(xù)走高,可以賺取的差價也不過是5000萬美元,但一旦匯率走低,虧損可以是無限大。
  這明顯是一份風險極不對稱的不平等合約,無怪乎事發(fā)后有人懷疑:榮智健作為一位投資經(jīng)驗豐富的實戰(zhàn)派企業(yè)家,何以突然涉此大險,內(nèi)里是否另有別情?
  
  紅頂傳人
  
  香港多誕生華人企業(yè)家傳奇,生于紅色家族的榮智健是其中之一。他的伯祖父榮宗敬、祖父榮德生是中國民族工商業(yè)的奠基人,父親是前任國家副主席,紅色資本家榮毅仁。
  榮智健一直相信自己遺傳了祖父及乃父的經(jīng)商天分!拔母铩焙,他只身闖蕩香江,利用榮家在香港碩果僅存的一些資產(chǎn),與堂弟榮智金、榮智謙合資在新界大埔開辦了愛卡電子廠。他前后在愛卡投資了100多萬港元,最后出售公司時卻獲得了720萬美元的回報。1982年,他又用從愛卡賺的錢在美國創(chuàng)辦加州自動設(shè)計公司,最終獲得40倍回報。短短數(shù)年就積累了數(shù)千萬港元身家。
  
  雖然第一桶金的發(fā)掘始于電子產(chǎn)品生產(chǎn),但這種資產(chǎn)一見增值就脫手套現(xiàn)的風格,反映了榮智健內(nèi)心其實早就不安于實業(yè)。
  顯赫的家世對榮智健來說有雙重意義。一方面,他善于抓住家族背景帶給他的一切機會:1986年,已在香港打拼出一定名氣的他適時加入父親榮毅仁掌舵的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成為中信香港的副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在北京、香港,他與王震之子王軍,葉劍英侄子葉選基等眾多掌握關(guān)系和實權(quán)的高干子弟都過從甚密……
  是以中信集團的眾多子公司里,唯中信香港(如今的中信泰富)的開拓擴張總是能得到集團甚至國務(wù)院的破格支持,而每當其遭逢危機,母公司也必然毫無懸念地伸出援手。
  但另一方面,他總是在努力扭轉(zhuǎn)外界對自己“倚仗父蔭”的觀感。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公開場合表示:“我是沒有想靠父親來做些什么,靠別人的名望來做事,長不了,也許一時一事可以,但并不能解決自己的根本問題!
  故而甫進入中信香港,他的風格就來了一次徹底的轉(zhuǎn)型。很長一段時間里,在他領(lǐng)航下的中信香港只重資本運作而輕實業(yè),如同猛禽般在資本市場左沖右突,短短數(shù)年來就完成了多個重大收購。這背后既有利益驅(qū)動,也是其急于證明個人能力的一種表現(xiàn)。
  
  但盡管如此,在香港工商界始終不曾把榮智健與李嘉誠等白手興家的富豪歸為一類。風光的時候,他也許不曾想到有政商界人士是如此評論他素日的低調(diào)作風的:“他(榮智健)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太子爺,依靠父蔭積累財富,當然不像我們這些白手興家的人一樣,可以坦然面對媒體的刨根究底。”
  
  務(wù)實者還是冒險家?
  
  確然,這些年來榮智健面對公眾時一向低調(diào),平日深居簡出的他幾乎從不接受媒體訪問,即使每年公司發(fā)布業(yè)績時稍作露面,也總是冷顏謝絕記者追訪。
  多年來,公眾對榮智健的了解僅局限于他愿意公開表述的那幾次成功商業(yè)運作過程,但對其個人、性格及更多的投資管理風格,其實不甚了了,將其描述成一個務(wù)實、睿智和滿懷社會責任感的完美企業(yè)家,更多是出于一廂情愿的想象。
  榮氏祖上有遺訓(xùn):固守穩(wěn)健、謹慎行事、決不投機。但中信泰富巨虧東窗事發(fā)后,一位與榮家兩代都走得很近的高干子弟告訴記者:“他(榮智健)其實酷愛投機,只是一直沒有出什么大事,所以公眾毫不知情!
  另一位對中信泰富素有關(guān)注的市場分析人士則表示:“榮素喜追漲殺跌,后知后覺,在資本市場早已出了名!
  這樣的評價并非空穴來風。外間大多只知榮智健收購國泰航空以及中信泰富年年盈利的風光,但細看中信泰富年報,這些年來其實有很多投資項目都沒有賺到錢!暗湫偷氖瞧2006年決定重同內(nèi)地樓市,在上海等地大量購地,而當時上海樓市已達到相當價位。事后看來中信泰富并沒有在房地產(chǎn)項目上虧錢,既有僥幸因素,也與其家族背景,及與相關(guān)利益集團的‘守望相助’有關(guān)!鄙鲜鍪袌龇治鋈耸空f。
  一個細節(jié)是,榮智健平日最喜好兩樣娛樂:一是賽馬,二是高爾夫球。對博彩近乎執(zhí)著的偏好已滲入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賽馬自不待言,甚至在高爾夫球場上,他也愛賭上兩把。他說:“若不設(shè)注,打球就平淡無味,毫無刺激可言。就算少至10港元一個球洞,畢竟也有真正目標!
  即使是一直為榮氏所津津樂道的那幾次成功收購案例,也沒有一次不是以小博大,風險極高,其間卻又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
  
  說不盡的“父蔭”
  
  入主中信香港之后,榮智健的首個大手筆是收購其時香港最大的上市航空公司之一 國泰航空125%的股權(quán)。
  當時,這個收購計劃因“風險太大”,一度被香港中信的董事局否決。而事實上以當時中信香港的實力,也委實無法撬動國泰航空這一龐然大物。
  但他是榮毅仁的兒子。
  被董事局潑了冷水后,榮智健連夜飛往北京,將準備了近半年的收購報告提交給時任中信集團董事長的父親,榮毅仁當即將其直接交予國務(wù)院審批。在榮毅仁的鼎力支持下。國務(wù)院不僅在審批上大亮綠燈,有關(guān)部門還專門借款8億給中信香港完成收購。
  繼國泰航空之后,榮智健又完成了收購香港電訊、恒昌行等以小博大的高風險投資,這幾次操作都被港人稱為“蛇吞象”行為。尤其以當時年營業(yè)額只有2.42億港元的中信香港,要收購實際凈資產(chǎn)77億的恒昌行,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但因每次都得到國務(wù)院的鼎力支持,榮智健在資金籌措和人脈運用上如魚得水,從沒有遇到什么邁不過去的坎。
  在中信香港收購恒昌行的過程中有一個值得回味的細節(jié)。為完成“蛇吞象”,1990年,榮智健聯(lián)合了李嘉誠、鄭裕彤、郭鶴年、何厚鏗等香港富豪組成財團,聯(lián)手收購恒昌行。但收購案進行至尾聲,榮智健突然改變主意,決意獨自吃下恒昌行。
  
  打定獨立收購的主意后,榮智健邀李嘉誠及郭鶴年打高爾夫球,與李嘉誠對桿之際,他突然說:“如果這球進了洞,我就買下恒昌行!
  李嘉誠回應(yīng):“大家還沉浸在收購恒昌行的喜悅之中,如今就要出讓剛剛到手的股份,有些舍不得。”但榮智健很堅持,“老友相求,怎能駁他的面子?”
  最后,李、郭等同意出讓手中股份,中信泰富完成了獨立收購。
  李嘉誠等富豪如此給榮智健“面子”,早已超出了在商言商和友情的范疇。他們都是極有政治頭腦之人,知道中信泰富與中信集團、中南海的關(guān)系,知道榮毅仁非同尋常的身份,方當九七過渡即將來臨,標榜愛國唯恐不及的香港富豪們?nèi)绾螘诖耸律像g榮智健的面子?
  事后證明,榮智健入主中信香港后的幾把火都燒得非常成功,他本人也將此作為自己個人高超資本運作能力展現(xiàn)的一個標志。但從中,也顯見其酷愛高風險、以小博大的投資風格,與榮家祖上的務(wù)實作風相距早已千里。
  
  利益均沾
  
  當然,任何冒險行為背后,必然有利益的驅(qū)動,榮智健如此積極地引領(lǐng)中信泰富進行高風險的迅速擴張,除個性使然,更重要的是與其個人數(shù)十億的利益關(guān)聯(lián)。
  榮智健的首富之路是通過不斷認購、增持中信泰富股份完成的。早在1992年3月“中信泰富”配股時,榮智健就率先認購了3000萬股,到1993年12月31日,他已持有“中信泰富”股份9258.1萬股。
  1993年,時任國家副主席的王震去世,榮毅仁接替其當選國家副主席,并辭任中信董事長;同年,王震之子王軍出任中信總經(jīng)理,兩年后,王軍再次升遷,出任中信集團董事長。與榮家交情匪淺的王軍走馬上任第二年,1996年,榮智健便由香港孤身前往北京拜會他,提出中信泰富管理層持股的建議。
  據(jù)稱,除了看準榮王兩家的交情外,榮智健同時也在京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故雖當時中信集團內(nèi)部高層都不相信剛毅的王軍會同意折價由管理層受讓中信泰富的股份,但最終結(jié)果卻是中信集團將3.2億股份以低于市價25%配售給了中信泰富管理層――其中2.91億股由榮氏獨得。
  此后,榮智健繼續(xù)不斷在二級市場增持公司股份。
  增持股份需要大量資金支持。一方面,榮利用香港有良好的股票抵押融資環(huán)境,通過股票抵押籌得收購所需的巨資。另一方面則由中信泰富不斷派息,并通過“特殊收益”與“特別股息”,強化當年盈利與現(xiàn)金流,使大股東即其自己獲取巨額分紅。
  
  增持股份,自己派息給自己獲取高額收入,再增持股份――了解了榮智健個人財富的累積軌跡,就不難理解當年這些大型收購之于其個人利益的意義。
  1991年收購恒昌行后,中信泰富即出售中環(huán)恒昌大廈及部分長期投資形成11.31億港元的“特殊收益”,連同當年正常利潤派發(fā)股息160元/股。榮智健個人獲得約2.02億港元派息。
  1996年中信泰富出售“港龍航空”17.66%的權(quán)益予“中國航空公司”,出售“香港電訊”約12%的股權(quán),形成了33億港元的特殊收益:1997年5月,“中信泰富”又將“香港電訊”7.74%的股權(quán)出售給“光大集團”,形成35億港元的特殊收益……而在1996、1997和1999年中信泰富發(fā)放的這3次“特別股息”里,榮智健個人又從中分紅達17.8億港元。
  據(jù)公開資料顯示,榮智健在中信泰富的各種分紅總額已經(jīng)達31.07億港元。
  除此之外,他也擅于在中信泰富的各項大型投資中搭“順風車”賺錢。對恒昌行的第一輪收購,榮智健個人出資收購了6%的股份,隨即轉(zhuǎn)手將股份出讓給中信泰富,左手倒右手,輕易就賺了8000多萬。
  
  財富與權(quán)力的轉(zhuǎn)換
  
  從當初以純職業(yè)經(jīng)理人身份進入中信泰富到如今,榮智健已擁有中信泰富約19%的股份,而第一大股東中信集團的持股比例則由1996年前的47%降為28.86%,二者持股比例差距越來越小。
  巨虧事件爆發(fā)前,香港人大多不知道中信集團,在他們跟里,中信泰富就是榮智健的家族企業(yè)。更何況榮智健的兒子榮明杰、女兒榮明方均在集團內(nèi)歷任要職。如果不是這次的巨虧漩渦,榮智健要漸漸將中信泰富徹底改弦更張為其家族企業(yè)亦并非不可能實現(xiàn)。
  “事實上中信泰富與榮智健的私人公司已完全沒有分別。內(nèi)部根本沒有任何管理和監(jiān)督機制,完全是榮智健一個人說了算!币晃辉谥行畔愀畚痪右,后因與榮智健理念不合而離開中信的人士表示。
  外界對榮智健在中信泰富的持股比例,以及他個人資產(chǎn)的飆升并非沒有質(zhì)疑,對此,他從來不以為然!拔乙褏f(xié)助中信集團把資產(chǎn)從2.5億增加到差不多250億港元,為什么不可以也把自己的資產(chǎn)也翻幾番呢?”
  這種理所當然的心態(tài)要追溯到榮家歷次的資產(chǎn)變遷。
  作為工商界翹楚榮毅仁的獨子,甫當成人之際的榮智健其實并沒有打算從商。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不久,榮毅仁就配合政府將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實行公私合營。這意味著榮家后人再也不必承繼家業(yè),而榮毅仁自己作為上海民族資本家的總代表,則當選了上海市副市長。
  直至成為中國首富后,榮智健還不時回憶當年的闊綽生活:“我們在上海的大房子是私產(chǎn),家里有許多個傭人和中、西菜廚師。家人出入常有專車接送!
  
  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也許這位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榮公子1965年畢業(yè)于天津大學(xué)電子工程系后,會安心從事他的技術(shù)工作,每年領(lǐng)取不菲股息。繼續(xù)過著舒適而優(yōu)渥的生活。然而一場“文革”,榮家所有資產(chǎn)被沒收,榮毅仁還成了“專政”對象,榮智健也被下放 至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吃了8年的苦頭。
  與經(jīng)歷過抗戰(zhàn)風雨的父親不一樣,榮智健自小嬌生慣養(yǎng),很難想象這8年苦難在他心理上形成了多大落差。1972年,隨著“文革”結(jié)束,榮毅仁身份被恢復(fù),榮智健也終于得以返京,但6年后的夏天,他卻突然決定遠離妻兒,攜帶著簡單行裝和單程通行證獨闖香江。
  也許,在榮智健心目中,他借助中信泰富得到的,并不如“文革”前后榮家為國家貢獻的和失去的多。榮家兩三代人數(shù)十年艱辛打拼回來的家業(yè),曾在數(shù)年里全數(shù)失去。而榮智健又在十數(shù)年內(nèi)將曾經(jīng)富裕豪奢的生活重建了起來。
  香港有不少像李嘉誠、伍集成這樣的富豪,雖然家財萬貫,但不喜歡更換豪宅,依然保持簡單節(jié)儉的生活習(xí)慣。
  但榮智健恰恰相反,他擁有香港最奢華的私人游艇甚至森林;曾在英格蘭的薩塞兄斯伯鄉(xiāng)間購下一棟曾為英國首相麥克米倫擁有的豪華別墅,成為當日英國媒體的頭版頭條新聞;花3億港元買下一架私人飛機,為香港富豪正式開了私人購買飛機的先河!拔也幌脒^那種清教徒式的生活,我喜歡開豪車、住大屋、吃大餐!
  
  終有邁不過的坎
  
  不過,榮智健人生道路上的無限風光在2008年10月戛然而止了。
  2009年3月25日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記者問:這次是不是中信泰富有史以來第一次虧損?他表情沉重地答:是的,是第一次虧損。
  中信泰富巨虧丑聞引爆后,香港區(qū)全國政協(xié)委員劉夢熊第一時間撰文抨擊榮氏“賺錢私有化,虧錢國有化”――此乃對他個人極為嚴厲的指責。
  一朝眾叛親離,原因不僅在于不理智的外匯投資決策,更在于事件當中榮智健沒有表現(xiàn)出一個上市公司主席具擔當?shù)囊幻,而是更不明智地延遲公告甚至推諉責任,將解決問題的希望全然押在母公司中信集團身上。
  巨虧消息公布后,榮智健當即聲稱事前對此交易毫不知情,合約是由財務(wù)董事張立憲越權(quán)簽定。在家族控制力度如此之強的中信泰富里,堂堂主席竟對涉及90億的合約毫不知情,這當然得不到外界的采信。更何況公司2007年年報顯示,榮智健之女榮明方才是中信泰富的財務(wù)部董事,張立憲及周志賢不過是副董事總經(jīng)理及執(zhí)行董事。
  “每一個異常行為背后都應(yīng)該有其動機。張立憲作為一個領(lǐng)取年薪的高管,即使投機行為賺了錢,對他個人毫無好處,但一旦虧了,他立時便飯碗不保。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違反公司管理規(guī)定去做這筆交易!眲粜苷f。至于投機交易一旦產(chǎn)生“特殊收益”,與中信泰富內(nèi)誰的利益相關(guān)度最大,則不言而喻。
  而急于推脫責任的同時,榮智健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再次飛往北京尋求總部支援。
  公司發(fā)展一帆風順時,榮智健總想擺脫中信泰富與中信集團的關(guān)系,證明自己單飛的能力;但一旦遇到危機,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又是中信集團。遇事就找母公司撐腰,這已不是頭一遭。
  1996年認購2.91億中信泰富股份,榮智健的資金來源是匯豐銀行貸款。1998年金融危機中,“中信泰富”股價曾一度跌至13.2港元,榮智健股票市值約下跌至60億港元,一度面臨被銀行及證券行斬倉從而破產(chǎn)的境地。
  當時父蔭尚在,榮智健緊急求救中信集團,母公司即以3億美元在市場回購股票,將中信泰富股價維持在20港元以上,并向以榮智健為主的中信泰富管理層提供免息貸款。憑借母公司提供的貸款,榮智健不但順利渡過難關(guān),并繼續(xù)趁低增持公司股份。金融危機過后,中信泰富股價大漲,榮智健因禍得福,成就了中國首富的地位。
  10年一個輪回,2008年榮智健再次因為金融危機陷入困境,只是,1998年他虧的是自己錢,尚可憑借父蔭及母公司特殊之極的“借貸”力挽狂瀾;但這次,他虧的是上市公司的錢,即使中信集團伸出援手,也未必能將其從麻煩中拉出來。
  2009年1月2日,中信泰富在港交所網(wǎng)站發(fā)布公告稱,香港證監(jiān)會確認對公司展開正式調(diào)查,當中涉及17名董事,其中包括榮智健及其長子榮明杰。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調(diào)查的起因不是炒匯事件本身,而是中信泰富對巨額虧損消息推遲6周披露,涉嫌虛假陳述、串謀欺詐。
  他先是忘記了,離開了中國大陸,離開了香港,在海外市場上,那些政治和人脈資本再也不能作為他的后盾;然后他又忘了,中信泰富本質(zhì)上還是一家國有控股的上市公司,不是榮家的私人產(chǎn)業(yè),把個人利益放在投資者利益之上,隨意延遲公告,即使是父親尚有余蔭,此番也保他不住了。
  而在4月11日,總理溫家寶在泰國參加?xùn)|亞領(lǐng)導(dǎo)人系列會議時曾向記者表態(tài)說:“中信泰富發(fā)生的問題,要根據(jù)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法律和金融監(jiān)管的法規(guī)來進行處理,內(nèi)地和其他各個方面都不要干預(yù)!
  不過,以前賺錢私有化也好,這次虧錢始終是要國家埋單也好,中信集團最終還是決意安排15億美元備用信貸助中信泰富渡過難關(guān),避免了其破產(chǎn)的命運。
  同時也間接地給了榮智健一個體面退場的臺階。
  只是,從常振明接任中信泰富董事長一職那一刻起,榮智健應(yīng)該清楚,即使兒子和女兒還留在這棟大樓里,但榮氏在中信泰富的輝煌已不可再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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