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情蹤】情不知所起愛不知所蹤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日記大全 點擊:
早晨在溫泉鎮(zhèn)給社區(qū)表演隊排練,下午在學院路的輔導課是一對一的單兵教練,晚上去雙井附近的一個舞蹈工作室任教……人奔波在大都市的南北東西,心里還惦記著家里正待“小升初”的兒子!皌he next stating is yong’anlu”,乘客永遠擠得摩肩接踵的一號地鐵線飄來報站的聲音!坝腊猜?”郝老師思緒微微一震,快下車了。猛然聯(lián)想“永安”意味著什么?安定而且久遠?郝老師微微一笑,那條路不屬于自己,準確地說是不屬于自己的情感。
情鐘舞壇
上世紀80年代末期,滿臉稚氣的她,第一次接觸社會上剛剛萌動的國際標準舞,就被它的高雅瀟灑和內(nèi)在的激情所陶醉了。
為了入門,她起早貪黑,經(jīng)常是把工作調(diào)在早班,午后抽空練功,晚間再去上課……媽媽不知閨女一頓飯可以吃兩個大饅頭卻瘦得“嘬腮”了,是圖什么;又為閨女的腳因練舞而動了兩次手術,感到心疼。
為了提高舞技,她抓住了那時難得的來自海外的名家、名師的授課機會。從臺灣的王弘志、王子文到日本的小島、英國的大衛(wèi),成百上千的學費往里扔。那個年代,這是筆很大的開銷。錢從哪里來?除了省吃儉用,她開始四處教課,好在正逢交誼舞啟蒙浪潮,她的身影便在北京的大學、工廠、部隊、機關逐漸被人們所熟悉!昂吕蠋煛保褪菑哪菚r叫響的。
其實真正讓她滿足的,還是自己在舞蹈中的感覺。她忘不了,在民族宮的舞池中,一曲探戈,她技驚眾鄰,其他舞者紛紛停下,改為欣賞;樂隊故意又續(xù)一曲,只有她和舞伴的表演。鏗鏘的節(jié)奏中,她找到了通向成功的韻律。
是的,用她的話說,那幾年,她成了比賽“專業(yè)戶”,也是得獎“專業(yè)戶”,包括1994年京津國際標準舞大賽甲組全能冠軍。她參與錄制的“國際舞廳舞教程”也相繼出版。
舞壇對她的付出,給予了相應的回報。
但也僅僅是如此……
“你信命嗎?”那年重陽,郝老師和朋友們?nèi)グ舜筇幍巧。濃密的桫欏樹影中,大家嘻嘻哈哈地圍繞著一個算卦的人,“算算他!”“算算她!”年輕人只沉浸在歡樂的現(xiàn)實,嘲弄著未知的玄機。郝老師悄悄地離開人群,她忽然想起,一位朋友曾經(jīng)以她的名字測過,說的是“技藝有成,但……”朋友怕掃她的興,停住連說“別信,別信”。
但從那時起,郝老師似乎就意識到了什么。
情陷圍城
郝老師毫不諱言,國標舞的頂級搭檔大多是夫妻檔。這是長期肢體的接觸、默契的配合、情緒的交流造就的。許多夫妻就是這樣培養(yǎng)成的,甚至是“重新組合”的。選手中許多舞伴的選擇,是有長期“搭檔”的預期的。但郝老師似乎僅鐘情于“舞”而未有心于人。一是她的搭檔是個有家室的人,郝老師便沒有這個念頭;二是郝老師認為如果自己主動替換舞伴,等于“閃”了搭檔,是不道德的;而且對于這個性子急、脾氣犟的姑娘來說,她與搭檔在表演以外的相處,越來越多的是切磋舞技中的爭執(zhí),難免埋下了自己被動的伏筆。
的確,對方不久就另尋新的合作者了,新人恰恰還是郝老師的學生。被動中談不上是失落,但總是有些悵然。
一位前輩,曾經(jīng)點撥她說:“探戈不僅表現(xiàn)了熱情、纏綿,更深層次的是內(nèi)斂和哲學般的憂傷!
正值青春的郝老師,還沒有仔細品味走過的道路,更還來不及深思這個嚴肅的問題。但是,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的她,毅然走出舞壇。不是賭氣,而是帶著已有的滿足,懷著新的憧憬,趕往人生前面的驛站。
從他人介紹到相識結婚,在郝老師的回憶中是個簡單的過程。對方是位理工碩士,儀表堂堂,似乎這就夠了。郝老師并沒有指望拿戀愛的感受與濃墨重彩的宮廷舞氛圍相比。她懂得生活是真實的,而且作好了平淡的準備。
令郝老師沒有想到的是,婚后婆婆如影相隨,也進駐了這個小家,看管起這對小夫妻,并屢屢聲明兒子是她的,就要服她管,甚至管到了小兩口睡覺不許關自己的屋門……郝老師理解婆婆多年獨自撐家?guī)ё拥牟灰,也理解丈夫的孝順之心。但是,她難以忍受在無處回避的監(jiān)視中,二人世界的完全喪失。她并不怕挑剔的目光,飽經(jīng)舞壇沙場的她,哪一次比賽不是有十來對評委審視的目光,目光的聚焦下,她會更快地進入角色,更易顯現(xiàn)活力,更能舞出色彩。而婆婆的眼神、先生的態(tài)度、家庭的氣氛,卻壓抑得她倍感窒息。
十多年來,舞蹈范式造就的挺拔、尊貴,實際上已經(jīng)進入了她的潛意識,她去意已決。
她不愿意深究先生為什么離家越來越頻繁,時間越來越久;她更不想回味那最終爆發(fā)的導火索是怎樣一件小事,無可挽回的婚姻留給她的是無盡傷痛和步履蹣跚的寶寶……
情歸何處
一個以音樂為滋養(yǎng)的人是不會沉淪的?巳R德曼華麗流暢的琴聲,恩婭莊重而縹緲的歌喉……那些熟悉的樂曲無一不是她度過艱難歲月的支撐,就連偶然闖入的哀樂她都會留意低音部涅般走向重生的轟鳴。她要振作,要振作地走出去。
完全的回歸?她清楚,自己已經(jīng)不具有更多的優(yōu)勢。加之她雖有耳聞但并不明白,也適應不了市場化中或明或暗的種種“規(guī)則”。她選擇了一項較為單純的工作――從事舞蹈教學。
以她的資歷,受聘機會是多多的,但是她心態(tài)平和地自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并且她告誡自己做教師是“良心活兒”。
她走進了中央部委,在那里自己積累的經(jīng)驗和思路,指導著多姿多彩的舞蹈培訓,受到連年續(xù)約。
她輾轉在京畿鄉(xiāng)鎮(zhèn),居然為農(nóng)民排練出維也納舞《今夜無眠》,被譽為送“高雅文化進農(nóng)村”。
基于成本的壓力,有的培訓點,男女學員雖然舞步不同,但只安排一位教員,她便一個人干倆人的活,有時甚至是一個一個拉過來,手把手地教練。
沒有人聽她叫苦,只見她一踏上舞步就激情四射。
學員尚不知道,為了幾小節(jié)的配樂,她東求西告,驚動過國外著名音樂學院的教授。為了豐富資料,她累積了連續(xù)十年的國際標準舞大賽音像資料。
郝老師多次自嘲“靠這個,發(fā)不了財”,但她樂此不疲。有人問過她,快樂在哪兒?她想了想,說:“有時,在培養(yǎng)的選手、編排的節(jié)目上,同行看出了我的影子。”
沉甸甸的一句話,置放下沉甸甸的情感――
郝老師表示不再奢求什么,“怕再受傷害”。如此,已經(jīng)足夠了。
又是一個周末的夜晚,朝陽區(qū)一棟寫字樓里,舞蹈工作室排練廳的燈光還亮著。需要橫穿北京城區(qū)才能到家的郝老師下課了,但她卻沒有走,下節(jié)是另外一位老師的課,可能有新的內(nèi)容,她要看,她想學……
離開時,步入地鐵,已經(jīng)很晚,車廂內(nèi)似乎是青年人的世界了,看書的,悄悄聊天的,遠處靠著立柱還有人在彈著吉他……“前方到站是西單站……”郝老師暗暗笑了,她想起了手機上接到的一個段子:“坐一號線地鐵,自東向西,好比一生:車過金融街,想的是發(fā)財致富;車過軍博,向往過建功立業(yè);車過公主墳,嘲笑過前人古者;車過萬壽路,盼望的是長生不老……誰知離八寶山已經(jīng)很近了!
是的,郝老師明白:人生很短,驛站歷程大體相似;但旅途中,只要有過真誠的追求,有過盡心的奉獻;而且,那片真情、那片熱情常駐在心,不曾流離,便足可慰藉自己了。
郝老師碰到了提包里小小的盒子,那是學員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捧香茗。她想起了兒時家里,八仙桌上,那把古色古香的茶壺,畫著一縷幽蘭,還有飄逸的行書“可以清心”……
編輯/任 涓 woshirenjuan@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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