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領教X老師的涓涓才華前，早已聽聞了關于他的一些經(jīng)歷：放棄了副系主任之職只身前往法國從事電影理論研究。其人30多歲，相貌平平，躲進菜市場就找不到了。 　　頭一次見到x老師還是在他的外國文學課上，X老師頗有學者之風，不點名、不留作業(yè)，無論臺下爆滿還是空曠都保持著良好的授課激情，第一堂課他奉獻了自己對于《源氏物語》的點滴研究，讓人如入幻境的是他那具有磁性的女人聲線，令聽者在低頭與抬頭間嚇出一身冷汗。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云遮月”的發(fā)型，不時髦反而有些邋遢。眼神最特別，好像被冤枉的小動物。
　　在接下來的幾堂課里他還分別挑選了《傲慢與偏見》《美麗佳人奧蘭朵》《阿黛爾雨果的故事》與《魂斷威尼斯》來講述或者放映。X老師不諱言自己對于女性文學的偏愛，更像扯家常一般談到了弗吉尼亞?伍爾芙對于簡?奧斯汀的非議。
　　第二次有被電擊的感受是在放映《魂斷威尼斯》之后，X老師用女性聲線真誠地稱贊了扮演“塔齊歐”的小演員――啊，多美的男子！然后就旁若無人地笑起來，那笑聲，太特別了――像是坐在爐臺上的鋁水壺，肚子里的水沸騰了，壺嘴里冒出曖昧的“噓噓”的聲音。
　　其實，我曾在電影學院的一次獨立電影展映中見到過X老師，那時他是作為一名演員出現(xiàn)的，那電影非常意識流。X坐在藤椅上，窗開著，桌子上的信紙被風吹到了地上，旁白是有人在讀詩。X沒有表情，躲在眼鏡后面的一雙眼不時“斗雞”在一起，讓人不禁聯(lián)想起“患病的米老鼠”的形象。
　　外國文學課結業(yè)后，我很少在校園里再見到X老師。只是在半年后的一次話劇散場后，在茫茫夜色中看到他拉著一位與其年齡相仿的男子穿過與他們行進方向相反的人流沖向平安大道上停著的一輛白色尼桑中――像條逆流而上的鮭魚，義無反顧，輕輕躍起跳進等待多時的熊的口中。
　　編輯／王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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