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潘朝曦：中醫(yī)學家。先后畢業(yè)于南京中醫(yī)藥大學和上海中醫(yī)藥大學研究生院，師從當代中醫(yī)泰斗張伯臾教授。擅治各種疑難病癥。醫(yī)余廣涉社會、人文、古代天文、軍事等諸多學科，并有一定建樹，尤精于詩文書畫。著有醫(yī)著十余部，藝術類著作三部。發(fā)表醫(yī)學及文化類論文幾十篇�，F(xiàn)任上海中醫(yī)藥大學教授，上海名醫(yī)特診部特邀專家，上海中醫(yī)藥大學研究生院導師，上海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文化研究室主任，上海詩詞學會理事，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上海浦東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

　　中醫(yī)，是我們中華民族祖先的一大發(fā)明，也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大奇跡。然而，由于歷史政治等多種原因導致近百年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衰落，加之西方文化的強勢涌入，造成人們認識上的偏盲，中醫(yī)的價值一直沒有得到人們的普遍重視和充分認識，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些誤解。

　　地球上有很多奇跡和奧秘，人的生命現(xiàn)象則是奇跡中的奇跡，奧秘中的奧秘。解讀生命的規(guī)律，揭示生命的奧秘，不僅是古代人探索的主題，更是現(xiàn)代科技研究的中心議題。

　　中華民族是世界上公認的歷史最悠久的古老民族之一，有著燦爛的民族文化，縱覽中國文明史，大約在六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就對生命科學的探索和生命規(guī)律的把握做出了許多杰出貢獻，尤其在農學、醫(yī)學、藥學、天學和生命關系等領域，其貢獻更是走在世界的前列，至今仍閃爍著奪目的光輝。

　　何謂大智慧？大智慧就是“形而上”層面上的智慧，通俗地講，就是對事物發(fā)展變化及其規(guī)律的把握具有根本性的、主宰性的智慧。

　　探索生命，與智慧何干？為什么要講大智慧？道理很簡單，生命只屬于人一次，人來到世上，總想活得好、少生病、生活質量高、生命時間長。那么如何才能做到呢？不同智慧的人可能作出不同回答。大智慧則能給予我們最根本性的回答。

　　中華民族在解讀生命現(xiàn)象、把握生命規(guī)律方面有哪些大智慧呢？現(xiàn)從大體上歸納如下。

　　一、大智慧之一：生命當順于自然

　　自然一詞有多種含義，這里的自然指天然，乃非人為的自然，即自然界原本存在的狀態(tài)與規(guī)律。順應自然即順應這種天然狀態(tài)及其規(guī)律。自然狀態(tài)舉不勝舉，如日東出西落，冬寒夏熱等。人的生命需要氧氣，缺氧必然生病，無氧頃刻死亡，等等，舉不勝舉。人由大自然產(chǎn)生，是大自然提供了人們得以產(chǎn)生和存在的時空等條件。

　　順應自然還指順應天地之間的大規(guī)律。何為天地大規(guī)律？這得先從天地談起。天地間最大的實體就是太陽和地球。正是因為太陽提供的巨大光能、熱能，才使地球產(chǎn)生生命，才使生命得以維持和繁衍，可以說，太陽是我們天地間光明和溫暖的總施予者。我們所使用的一切能源均直接或間接來源于太陽，我們賴以生存的所有食物也均直接或間接來源于它。

　　反過來，光有太陽，沒有地球，生命也不可能發(fā)生。沒有了地球，一切生命也將失去依存的處所。地球上的四季形成主要與地球圍繞太陽運轉有關。古人認為四季對生命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為：生、長、收、藏，即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這是人人都可感知的天地間的一種規(guī)律。

　　中華文化的重要特征是極其重視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和諧。經(jīng)過億萬年的摸索，通過總結人在天地間生存的經(jīng)驗，探索天地運轉與生命間的關系，我們祖先終于找到了許多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方法，例如，春天當如何調整人體機能，順應環(huán)境，減少疾病；
夏天又當如何……除了要人們具體怎么做以外，還總結出了許多極為精辟的天地運轉與生命活動的規(guī)律，這些規(guī)律在中醫(yī)是用陰陽這一學說加以闡述的�，F(xiàn)在看來，這些觀點和方法的提出十分精辟合理，這和西方一些哲學家提出與天斗的觀念正好相反。試想，自然規(guī)律即大自然的偉力，是人能違抗得了的嗎？大自然的規(guī)律不可違的道理十分簡單。然而，昧于此理者卻大有人在。例如，以所謂現(xiàn)代文明，用空調把夏令變成秋令或冬令，把冬令搞成春令或夏令；
或把自己變成“電烤鴨”，整夜在電熱毯上烤；
或日出而息，日入而作，天天夜生活，所謂“春眠不知曉，不怕鳥騷擾，睡到午飯后，起來吃個飽”，直至把自己活活整出病來者，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并非少見。其實，不僅人，鳥獸百蟲也都順應自然，秋天雁南飛，春到燕北歸，春夏百蟲活躍，冬令蟄藏冬眠。現(xiàn)代社會，人們的所謂“文明病”越來越多，不正體現(xiàn)了大自然對人們違背自然規(guī)律的懲罰嗎？這同時也就從反面證明了我們先人的諸多思想的真理性。

　　二、大智慧之二：尚中、尚和

　　“中”、“和”二字，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一直占有相當重要的位置�！爸小�，即不偏不倚，適中，正好；
“和”，即和諧、協(xié)調。

　　先說“中”。有人把“中”理解為中間、中點、一半、正中。這是不對的�！爸小保�當是時空交合中的最佳點，或是事物組合中的最佳狀態(tài)，而不是一半對一半。為了便于理解，不致誤解，有人干脆把它比做美學上的黃金分割率（0.618）。這有些道理，但“中”的含義與應用范圍比黃金分割率大多了�！爸小保�既屬于道（規(guī)律），又屬于方法論，因而“中”又稱為“中道”。

　　“中”的思想在我們中華民族歷史上起源很早，既是我們中華民族認識世界和把握世界的主體思想，又是中華大智慧的具體體現(xiàn)。據(jù)《史記·五帝本紀》記載，早在氏族社會帝嚳高辛氏治理國家時，就“溉執(zhí)中而遍天下”，而致天下“日月所照，風雨所至，莫不從服”（風調雨順，天下歸順）。后來到堯舜禹執(zhí)掌天下的時代，當堯把帝位傳給舜，舜把帝位傳給堯，他們托付天下時所傳授的治國安民的要訣，就是“十六字心訣”：“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边@“十六字心訣”的中心要義，就是要繼承者“允執(zhí)厥中”�！霸蕡�(zhí)厥中”也就是后來說的“允執(zhí)其中”。允，作誠信解；
“允執(zhí)其中”，就是真誠遵守不偏不倚的“中道”。何以“中道”如此重要？原因在于“允執(zhí)其中”不僅寓意深刻而且意義重大，它道出了天地萬物的常道，且這種常道，貫穿于事物發(fā)生、存在、發(fā)展乃至消亡的全過程。不僅與自然、社會有關，而且與生命密切相關。首先，生命的產(chǎn)生就必須陰陽二氣的適中，光有天不行，光有地也不行，孤陽不生，獨陰不長。陰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只有適中才行。生命的維持與存在也是如此，天太熱不行，否則萬物將枯死不生，天不熱也不行。熱到什么程度為好？就是適中。適中貫穿于生命活動的始終，在人的生命活動中處處都有體現(xiàn)。人生理上，陽太亢不行，太弱也不行；
陰太盛不行，太少也不行。動和靜得有“度”，這個“度”就是“中”。飲食亦如此。好東西有營養(yǎng)，一下子吃得太多不行，全不吃也不行，適中即行。人的身體怎樣才算健康？健康的人，中醫(yī)稱之為“平人”。什么是“平人”？按《黃帝內經(jīng)·平人氣象論》所說：“平人者，不病也�！蹦敲�，具體講什么是“平人”與“不病”？唐代王冰注解“平人”“不病”，就是人的“脈氣無太過不及”。“無太過不及”，就是適中。脈氣反映人的全身狀況，所以診病先診脈。脈氣“無太過不及”，就是人的身體陰陽氣血“無太過不及”，也就是一個“中”，這樣才算健康。那么怎樣才能做到人體陰陽與氣血“無太過不及”呢？作為人，就應當對生命進行自身調整，這種調整包括調心和調神兩方面。調心包括調情志和調心性。在情志上，人有七情是正常的，但不管是喜怒還是其它情志，無情感，面肌固定，不行；
太過也不行�？偟脑瓌t是不能走極端。范進中舉，喜過了，所以瘋了。大怒，導致腦溢血，也是過了。所以調情志，就是調到使它合乎“中道”。調心性也如此。心性范圍很廣，包括人對道德、情操、理想、志趣、心理等多方面的理解與追求。不管其中哪一方面，追求太過不行，沒有也不行，說到底也還是一個“中”字。

　　究竟怎么調形？調形不外乎慎起居、適寒溫、節(jié)飲食幾個方面。具體說來，慎起居就是作息有時，太勞作、太動不行，太安逸也不行；
夜來熬夜，夜以繼日不行；
天天蒙頭睡也不行�？偟脑瓌t是奉行一個“中”字。適寒溫、節(jié)飲食，說的也是這個道理。關鍵還是一個“中”字。

　　再看醫(yī)學。什么是生��？生病的本質就是氣血陰陽有偏。陰在人體偏多（包括陰邪），就一定會得陽病，陽在人體偏多（包括陽邪），就一定會得陰病。我們的醫(yī)生干什么來著？醫(yī)生的職業(yè)從本質來看，就是用藥物或器械手法去幫助病人損有余補不足，使其陰陽氣血恢復到“中道”狀態(tài)。

　　只是需要說明的是，這個“中”是復雜的、變化的，不是如上面所說的那么簡單。比如睡眠，人在其一生中，嬰兒時睡眠時間長，每天要睡18個小時左右，兒童時則12個小時剛好，成年后則睡8小時剛好，老年時則每天5-6個小時就夠了。此外，因身體狀況、勞作的程度不同，時間還會有所調整。吃飯也是如此。醫(yī)生用藥，總的要求是合乎“中道”，因為是補藥，大用、亂用肯定會出錯，因為是攻伐藥而當用不敢用或不顧病情體質超量猛用，肯定也要出事。所以，好醫(yī)生不容易做，知常要守“中道”，達變也還得守“中道”才行。

　　再說說“和”。前文已說，“和”即和諧、協(xié)調。最早給“和”下定義的是周朝末的史伯。面對周朝即將滅亡，周王朝當政者問史伯為什么會造成這種局面，史伯回答說，周朝違反了一個“和”字。他認為：“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又說，和“能豐長而物生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這里從事物另一個側面揭示了物質世界的本源與基本規(guī)律。所謂“和”，即承認事物的多樣性、個性，又承認多樣性和個性之間必須統(tǒng)一和互相制約。同，與之相反，變差異為同一，則不能生物，反而害物。這方面的例子太多了。假如這世界上都是陽，沒有陰，生命將不能發(fā)生。社會也同理，不能人人都是農民，也不能13億人都是工人，不能人人都是老板，也不能人人都是打工者。在生命活動中也同樣。人生了病，不能人人都用同樣的藥，人要健身，也不能無分長幼男女強弱，天天都去長跑等等。否則，就是同，沒有差異，從而不能生物。所以史伯說“以同裨同，盡乃棄矣”（以相同去助相同，一切就完了）。

　　“和”，承認差異、個性，又承認差異和個性的協(xié)調，這才符合自然大道。天地間有陰陽兩種氣，兩氣不協(xié)調，不是偏陰，就是偏陽，則萬物不生。《黃帝內經(jīng)·生氣通天論》說：“兩者不和，若春無秋，若冬無夏，因而和之，是謂圣度�！比讼敕敝诚乱淮�怎么辦？《黃帝內經(jīng)·上古天真論》篇也說了，“陰陽和，故能有子”�！拔逍小狈謩e代表五種不同屬性的事物，五行俱備，且生克協(xié)調，才能長養(yǎng)化生萬物。凡一方偏亢或不足，事物即不能正常繁衍發(fā)展。人有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不同情志，這是自然規(guī)律，不能少，不協(xié)調也不行。如何才算正常？孔老夫子在這方面曾作過論述：“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
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保ā吨杏埂罚├戏蜃蛹软槕�人的心理又對人的情感作了有必要的節(jié)制，使人情得到恰當表達,即“中節(jié)”，這樣才能達到心理的和諧與健康、自然與人文的統(tǒng)一。這正是從心理與理性方面給“和”下了科學的定義。

　　需要說明的是，“和”并非無原則的調和，或者“和稀泥”。為了達到“和”，有時也需要斗爭和調控。例如，社會富人太富，窮人太窮，這社會就必定會失和。怎么辦？執(zhí)政者就應該進行平抑協(xié)調，社會才能安寧。這在醫(yī)學上的運用，可以說是舉不勝舉。某一方面偏勝，損之使其和；
某一方面偏衰，補之也是使其和。中醫(yī)在治療上，有一種和法，實際上是對某部分出現(xiàn)的特定癥狀采取的治療方法。其實，從糾偏扶正角度來看，和法可以說無處不用。比如，疑難病癥的辨治中，無處不體現(xiàn)一個“和”字。又如，在一個處方中，有多種不同的藥物，要根據(jù)藥性配伍得當，使各藥各展所長，又統(tǒng)一協(xié)調，這樣才能治好病。在養(yǎng)生中，也是處處事事使生命機能協(xié)調、和諧。從這些方面看“中”“和”，不正是我們認識生命、把握生命規(guī)律的一種大智慧嗎？

　　三、大智慧之三：恒變不居

　　《易·系辭》有言：“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恒變不居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祖先應對事物矛盾變化最常用的一種思維方法，也是我們祖先偉大智慧的體現(xiàn)。中華民族文化史上第一本對后世有很大影響的哲學書就是《易經(jīng)》�！兑捉�(jīng)》講什么？就是講變化。有人解《易經(jīng)》的“易”為蜥蜴一類的變色龍，身體顏色能隨環(huán)境而變化，古人有蜥蜴一日十二變之說。又有人說“易”字的寫法上邊日下邊月，(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即表示天地之變。當然還有其他一些解釋。但不管書名怎么解，《易經(jīng)》處處講變化倒是事實。書中由八卦演變?yōu)榱�十四卦，繼之再推演卦象達千種，每卦都有著不相同的卦文和爻義。古人為什么要強調變化和應變呢？現(xiàn)在看來，這種強調正好符合事物運動的一些基本法則。從哲學角度去看，世間萬物變化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人從出生走到老年，其間就經(jīng)歷了一個不斷運動和變化的歷程，即使天天靜坐不動，其呼吸、心跳、新陳代謝也一刻不會停止。

　　這種道理，我們祖先早就強調了，并且我們祖先還十分強調應變，反對不變。成書于戰(zhàn)國末年的《呂氏春秋·察今》就借三則寓言來闡明這個道理。第一則說的是荊人欲攻宋，但中間隔著一條叫澭水的河，為了攻宋時能順利渡河，他們在河中插上線路標志。后來水漲變深了他們不知道，仍按標志走，結果淹死很多人。另一則故事就是刻舟求劍，這個故事大家都知道。還有一則故事，就是說一個婦女在河邊把她的嬰兒往水里推，路人問其為什么這么做，婦女說孩子爸爸會游泳，這孩子一定會游泳。這三則雖均是講不知應變，然而角度又各有不同。

　　在不懂這類應變智慧的醫(yī)生中，犯上述三種寓言所述錯誤的還真不少。比如，有一個醫(yī)生給一位老人看感冒，他用一層不變的套路給老人用阿斯匹林之類的藥物去發(fā)汗。病人第一天吃藥發(fā)了點汗，果真病狀減輕。第二次請他看，他不知病情由外感較重已變成虛多實少，仍用上次他認為有效的發(fā)汗藥，病人服藥后出一身大汗并出現(xiàn)心慌氣喘癥狀。第三次請他看，他認定感冒還未好，仍用發(fā)汗藥，結果病人在大汗淋漓中心臟衰竭。一層不變的僵化思維真的能害死人��！目前大多數(shù)醫(yī)院的門急診，不管什么病來了就掛水，醫(yī)生也是不管什么病，凡來就診即先輸液，輸生理鹽水、糖水，或水中加三素（抗生素、激素、維生素），且已成定式。以致大小醫(yī)院吊瓶架一字排開綿延很長，成為一種景觀，醫(yī)生則統(tǒng)統(tǒng)成為名實不符的“抗旱排澇工作隊員”，他們離開“水”就干不起來了。這種對不同病或相同病不同人（老人、小兒、體弱或孕婦）不加區(qū)別對待的做法，可能害人。

　　中醫(yī)的思維就不同。中醫(yī)學術的靈魂，就是強調知變、識變、應變。中醫(yī)名家常說：“醫(yī)者，易也�！庇终f，醫(yī)易同源、同理。同什么呢？就是同變化之理，也就是中醫(yī)常說的辨證施治。什么是辨證施治？說穿了就是恒變不居，也就是辯證法中不同質的矛盾應采取不同的解決方法。有人說，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一樣的兩個人或兩個動物或兩棵植物是沒有的，這是對的，因為即使外表長得非常像，其內臟、心跳、呼吸速率、激素水平、健康狀態(tài)也肯定不一樣，因而治療也應該有所差異，這才符合事物的本身規(guī)律。強調知變、識變、應變，就是強調事物間的差異，強調個性，這不僅符合事物的本來面目，也符合辯證法中處理矛盾的一般法則。從其性質來講，不僅是智慧的也是科學的。具體怎么運用呢？如一群人，同樣都是感冒，有的人表現(xiàn)為怕冷、流涕、無汗、舌淡，就給他用辛溫發(fā)汗解表藥，日常生活中的生姜也可代用；
有的人則表現(xiàn)為發(fā)熱、口干、面紅、咽喉腫痛，這時就要用銀花、大青葉、草河車、板藍根一類辛涼解表、解毒藥；
有的人表現(xiàn)為寒熱不顯但氣短乏力、脈弱，就要補虛和解表藥一起用去扶正解表……舉不勝舉。這僅是一種病的表現(xiàn)形式多種多樣，療法藥物也各不相同。這樣一類推，大家就大概可感知中醫(yī)是如何治病的了。而由于受西方醫(yī)學治病有分型、套路、定式的影響，現(xiàn)在大眾中也有個通病，一遇到感冒，病人即主動要求吃板藍根沖劑，醫(yī)生也往往不加區(qū)別辯證，處方隨手一揮。殊不知板藍根是清熱解毒藥，只對有咽喉紅腫疼痛或兼有其他熱毒等熱性癥狀的病人才有效，其他均無效�？磥�，我們的醫(yī)生尤其是西醫(yī)不知應變、思維僵化的通病，已經(jīng)“傳染”給大眾了。中醫(yī)有一本被稱為“方書之祖”的、學醫(yī)人必讀的著作《傷寒雜病論》，就是教人用恒變不居的思想去辯病治病。該書治療思路、應對方藥，如神龍出沒貫穿全書，可以說把恒變不居這一智慧運用和演繹到了極致。

　　上述僅列舉了中醫(yī)大智慧的一小部分，可謂鼎之一臠，限于篇幅，難以盡述。其實，西方文明與東方文明是人類文明史上并峙的雙峰，中華文明的獨到與精辟，毫不遜色于西方。

　　智慧，是人類文明史上的明珠，是點燃希望的火種，是開啟認識迷霧的燈塔，是照亮未來的陽光。我愛中醫(yī)，并非僅僅因為我血脈里流著中華民族的血液，更因為我愛真理，我愛智慧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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