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死亡者紀(jì)事_死亡紀(jì)事
發(fā)布時間:2020-04-10 來源: 人生感悟 點(diǎn)擊:
他的超脫與冷眼旁觀對新文化以來的青年文化,各種猶如服用興奮劑的狂熱、暴力,上一代人與同代人甚至下一代人的欺人與自欺,都是清醒的解毒劑…… “我哥”刁北在五十歲時,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死去――不是肉體已經(jīng)消失,而是精神已經(jīng)死亡,于是委托刁斗為自己寫本傳記,但后來,卻自己借刁斗的敘述將自己一生寫了下來(這么做,小說里刁北說,是為了避免第一人稱的濫情),刁斗加了個后記,便是這本《我哥刁北年表》。
刁斗雖然用了這么一個障眼法,作者還是他自己。將自己設(shè)置為一個旁觀的敘述者,用一種冷靜的眼光審視自己精神上的兄長輩,便審視出來一些慘不忍睹的東西,關(guān)乎個人命運(yùn),也關(guān)乎時代歷史。用濫情或感傷主義的眼光去看,“文革”中兩次被逮的刁北可以看作是那代人中的先覺者,一般的崇拜者也確乎將他看作異端的英雄,刁斗卻用消解的方法,一點(diǎn)點(diǎn)消去神話的光芒,發(fā)掘出一個只是不愿意完全按照時代設(shè)計好的程式去走、愿意自己琢磨點(diǎn)事的人,身不由己被卷入時代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可能比異端/主流的對立更加慘不忍睹,卻更多了些難堪。刁北的個人生活也一團(tuán)糟,家庭愛情,一事無成,反思熱血的青年時代時,刁北說,“也許我不是當(dāng)亞瑟(《牛虻》中的革命主人公。“文革”前共青團(tuán)中央曾向青年推薦該書,主人公曾是那一代人的偶像)的料,只能向約翰•克利斯多夫看齊!睌⑹稣叩蠖穮s注釋說:“不論從解放人類的角度講還是從個人奮斗的角度講,我哥刁北都不成功,一直沒混個人模狗樣……”
刁北命運(yùn)多舛,即使“文革”結(jié)束,也一直未能融入主流,借各種邊緣的活兒自食其力,生平從事的最后一樁職業(yè),是替墓園里的死者代擬各種臨終遺言――本是一樁冠冕堂皇的合謀欺騙,卻使他在知天命之年看清了自己的軟弱與自欺!八f,他只不過是個偏愛思想的讀書人,與大部分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一無所長,一事無成,可僅僅因為他的經(jīng)歷中的傳奇因素,便被看成另類的英雄!薄笆菤v史的陰差陽錯造就了‘這一個’他,他成了他人抗議禁忌其實是屈從禁忌的借口,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彼坪跏巧囊粋徹悟,從此放下多少年的讀書思考,閉口不談天下事,甘愿做個普通人。
自從90年代初王安憶寫《叔叔的故事》,當(dāng)代小說中再一次出現(xiàn)了對先輩神話的解構(gòu),只是刁斗的語調(diào)多了些無奈與玩世不恭,沒有了王安憶的痛入心肺。也許這相關(guān)于刁北一代生命本身的不夠沉重,也許相關(guān)于刁斗與我們共同生存的當(dāng)下的時代氣氛。然而無論如何,刁北的感悟,尚不足以刺入人心特別深入的地方――這不是說在漫長的五十年中他的人生毫無啟發(fā),事實上,他的超脫與冷眼旁觀對新文化以來的青年文化,各種猶如服用興奮劑的狂熱、暴力,上一代人與同代人甚至下一代人的欺人與自欺,都是清醒的解毒劑,熱愛閱讀哲學(xué)書籍的刁北是個有“愛智慧者”根器的人,然而,雖然他了悟“零是什么?就是無嘛,即使算有,也似有卻無,實無虛有”,卻猶如那個粗俗的表達(dá)“人是大自然放出的屁”所流露的輕浮與不平,他的思想尚未在人類思想的大傳統(tǒng)中足夠充分地折騰過,他的生命也沒有足夠深入地歷練過,縱然歸零,他也未能清楚,虛無也是應(yīng)當(dāng)并且可以洗去的東西,心寬體胖之余,他也未必見得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看到生命本來的勝景。不過刁北與大多數(shù)人一樣沒法超越時代文化背景的限制,似也是很自然的事,然而刁斗讓刁北在五十歲就宣告退出,似乎還是早了點(diǎn)。
小說最后附錄的刁北“自編”年表,雜亂抄錄各種人物臨終表現(xiàn)或遺言,似無理,卻更為耐人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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