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效金_功過王效金
發(fā)布時間:2020-03-29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王效金落馬了,他的是非功過永遠地和古井集團過去的二十年聯(lián)系了起來。 從1987年擔任古井酒廠廠長以來,王效金在這個老大國企當了整整二十年的一把手,如果不是4月份下臺,他一把手的位置或許還會繼續(xù)下去。
二十年間,在王效金的帶領下,這個年產(chǎn)兩三千噸白酒、擁有六七百職工的縣級小酒廠發(fā)展成為資產(chǎn)幾十億、職工過萬人的大型集團。
但如今的古井集團,發(fā)展后繼乏力、品牌價值下滑,五年改制一波三折、眾多高管落馬。我們該如何品評王效金――這個古井酒曾經(jīng)的當家人、如今的犯罪嫌疑人?
“亳州二王”
在亳州,人們喜歡將王懷忠和王效金相提并論,人稱“亳州二王”。這不僅因為二人都出生在亳州,而且二人早年就相識,還有許多相似,當然還有不同之處。
王懷忠,原安徽省副省長,早年從亳州一個大隊的記工員干起,后來仕途得意,從亳州縣委書記升至阜陽地區(qū)專員、地委書記,在亳州、阜陽,乃至整個安徽,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后來,一朝落馬,被判極刑。
王效金,36歲調(diào)任古井酒廠副廠長,后來任廠長、集團董事長,一直在古井集團工作,在中國白酒行業(yè)大名鼎鼎,頭像一度印在古井貢酒的瓶蓋上而廣為人知。
現(xiàn)在,被安徽省紀委“雙規(guī)”。
知情者說,二人都喜歡出名,只是王懷忠追求的是政績,王效金要的是名氣。
1999 年2月,剛到任不久的亳州市委書記王首萌,去拜訪王效金,并在全市召開了一個向古井學習的大會。
會上王效金做了個長達4小時的報告。在這個報告會上,王效金說:我毫不隱諱地說我就是要做名人,把自己塑造成這個企業(yè)的靈魂。因為,名氣越大你越好領導這個企業(yè),人家越服你啊。
王懷忠和王效金二人還都崇拜同樣出生在亳州的曹操,并且和曹操一樣,喜歡玩弄權(quán)謀。
在阜陽,市委書記王懷忠和市長蕭作新之間的權(quán)斗盡人皆知,最終,權(quán)斗又將二人掀翻在地。
在亳州,王效金雖然不是官員,但由于古井地位特殊,他常年戴著紅頂商人的帽子,最重要的,他有著官員的斗爭謀略。
有一年,亳州市想往古井派一個副廠長,王效金雖然郁悶,但又不好直接反對。后來,他想了個辦法:先演了一出辭職――找到當時的市領導,說古井不是我王效金的,你們要想讓我王效金走,我不立馬走,就不是條漢子。但不讓我走,又要派個人任第一副廠長,我絕對接受不了!
緊接著,王效金又向下面職工放風,說市里要給古井摻砂子,派一個第一副廠長來,這對古井是不利的。結(jié)果,第二天古井廠輿論大嘩。最終,派副廠長之事讓王效金給頂了回去。
和王懷忠對仕途充滿野心相比,王效金也對政治充滿了欲望。
一位和他同事過十年的老同志告訴本刊,早年,安徽省曾經(jīng)想讓王效金出任輕工業(yè)廳的副廳長,他覺得太小,拒絕了。
后來,王效金出任過亳州市委常委、政協(xié)副主席這些副廳級職務,但一位和他共事過二十年的老同事說,“廳級干部他也不會滿足”,“省級干部他才會看得上”。
亳州一個小地方,出了兩位強人,而且又相互熟悉,知情人說,王效金和王懷忠這“亳州二王”互相有些看不起。
當年,王懷忠任亳縣(亳州原稱亳縣,后改為縣級的亳州,2000年成為地級市)領導的時候,王效金只是普通的科員。王懷忠和古井酒廠第一任廠長聶廣榮不睦,想換掉聶,遭到拒絕。
在雙方互有妥協(xié)的情況下,王效金得以被聶廣榮看中,調(diào)入古井酒廠任副廠長,兩年后,出任廠長,剛50多歲的聶廣榮退居二線。
2000年左右,專門寫古井成功經(jīng)驗的某作家,在王效金授意下,去找王懷忠,讓其來談王效金的成功故事,被王懷忠拒絕。幾年后,王懷忠落馬,王效金又大談早年他就和王懷忠不是一路人。
古井功過
1987年,王效金出任古井酒廠的廠長,這一年,他38歲,年富力強。
一年后,因為國家實行白酒計稅基礎價調(diào)價的政策,各種名酒漲價,“古井貢酒”從14.5元一下子調(diào)到了48元一瓶,“古井貢酒”成為消費者“囤積保值”的熱門貨。那一陣子,古井酒賣得很好,光是廠長批的條子就能賣錢。
但問題隨之而來,國家整頓治理、反貪污、反腐敗,白酒呈現(xiàn)出“三不喝”現(xiàn)象:第一,老外不喝;第二,共產(chǎn)黨不讓用公費喝;第三,老百姓也不喝,喝不起。
第二年,市場大變,各種有名白酒出現(xiàn)滯銷現(xiàn)象。
《調(diào)查古井貢》(主要是談王效金的成功經(jīng)驗)一書提到,在釀酒車間的澡堂里,王效金想出了“降度降價”的策略。
王效金的設想是,根據(jù)“計稅基礎價”(當時,酒價是根據(jù)酒的度數(shù)決定的,度數(shù)越高,價位越高。度數(shù)越低,價位越低),一方面可以合情合理地把酒價降下來;另一方面又能避免古井廠與客戶的矛盾。
這個現(xiàn)實策略,為當時的古井酒廠打開了銷路,兩個月時間,古井的利稅達到1000萬!公司由此走上快車道――1995年古井以29.72%的增長速度實現(xiàn)利稅5.95億元,在全國白酒業(yè)中從上年的第三位一躍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1996年,古井將核心業(yè)務推向證券市場,成為國內(nèi)白酒第一股。在許多古井集團的創(chuàng)業(yè)員工和老領導看來,經(jīng)歷過那段輝煌之后,古井集團開始走下坡路。
“客觀地說,白酒降度符合了人們的消費習慣,畢竟喝高度酒的人少了。但降價卻把古井貢本屬于高端品牌酒的價值給降了。茅臺、五糧液等在困難時期堅持沒降價,度過難關(guān)后,人家依然是高端品牌!惫啪茝S第一任老廠長聶廣榮對自己在任時創(chuàng)出牌子的古井貢酒依然充滿感情。
如今,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對當年選王效金當接班人頗有悔意:“剛當廠長那幾年,王效金干得還不錯,但自從他提出‘降度降價’后,沒幾年,古井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你看看,現(xiàn)在的古井被他們弄成了什么樣子?!”
王效金被人詬病的另一個理由是,在古井公司鼎盛時期開始的多元化探索,很多都是交了學費,有去無回。最為重要的,在許多老古井人看來,取得一些成功的王效金,驕傲自大,喜歡重用自己的親信,無形中也帶壞了古井集團的風氣。
媒體報道,“在王效金的言傳身教下”,一批古井的中上層干部“都形似王效金,個個都能說善辯、手舞之足蹈之,情緒化,聲音大”。
而且,王效金還十分喜歡搞運動方式,作為廠長,他經(jīng)常在廠內(nèi)成立各種運動或者學習小組,以求提高職工們的士氣。
1995年,他總結(jié)出古井的“五大失誤”,刊登在《古井報》上,讓全體員工學習;2000年,在他授意下,古井開展了“我們都是商人”的教育活動;2002年,古井利潤一路下滑,王效金又提出“批判與再造”的“整風運動”……
“這些學習、運動,非但沒有讓職工提高士氣,反而成為了許多干部整人的工具。”一位古井集團下屬熱電廠的工人抱怨說。
王效金其人
讓許多員工印象深刻的是,他們曾經(jīng)的“王總”口才特別好,嘴巴能說。這也是王效金甚感自得的地方。根據(jù)他的自述,他的辯論口才是在“文革”時期練出來的。因為,“整個城市就是一個大辯論場,到處都是你一堆我一堆的人在辯論。你說劉少奇好,我說不好,你說縣委好,他說不好,爭得面紅耳赤的……我的辯論水平或者說口才都是在那個時期鍛煉出來的。這是我在文革中的一大收獲! 當古井酒廠廠長后,許多員工記得,王效金“能連續(xù)說五六個小時”而一直聲若洪鐘、毫無倦意。
此外,王效金也特別注重宣傳、包裝自己。
在公司內(nèi)部,他會組織各種各樣的學習班、培訓班。內(nèi)部刊物《古井報》上,人們可以看到以各種形式宣傳王效金的文章,像什么“給王廠長畫像”、“王效金故事”、“王效金的經(jīng)營之道”、“董事長信箱”等等。
外部,王效金善于調(diào)動媒體資源,他曾經(jīng)告訴別人,他喜歡交的第一類朋友就是新聞界的。檢索歷年資料,關(guān)于王效金個人以及古井集團的報道不勝枚舉。他自己還出了專著若干,裝幀精美,有的還塞在古井酒里面,送人。
不僅如此,王效金還極力展示自己與領導的親密關(guān)系――1994年,安徽省要在北京辦一個發(fā)展成就展,讓企業(yè)贊助。王效金考慮到國家領導人要去,就掏了15萬,后來一高興,又多掏了幾十萬。收獲是,拿到了一張和領導人握手的照片。
王效金的如意算盤是,自己成為名人后,會帶來名人效應,但從根本上來說,這只是滿足了他自己的虛榮心。只是這種虛弱表現(xiàn)出來,會是一種霸氣和自負。
前些年,亳州市曾有一位副市長,講過古井的種種不好,王效金很惱火。有一次,他趁著自己是市委常委,能在會上發(fā)言的機會,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個多小時。其中語帶雙關(guān)地將那位副市長諷刺了一番。
“我雖沒點名,但是誰都知道我講的是誰。實際這些話都是針對具體人講的,但是又都跟古井密切聯(lián)系在一起!睍螅跣Ы鸷艿靡,還將此事告訴了來采訪他的記者。
正是在這種自負思維下,王效金說過:誰能打垮古井?誰都打不垮古井;誰能打垮王效金?誰都打不垮王效金,只有我自己能打垮我。古井要垮也就垮在我王效金手里。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強大的企業(yè)強人,在2006年4月,他的得力干將劉俊德被紀委“雙規(guī)”,也開始變得瘦弱起來――此前,身材不高體重卻達到180斤的他多次減肥都不成功,劉俊德落馬后,許多職工眼看著他們的王總“瘦了一圈”。
也是在那個時候,這位酒業(yè)巨子開始感嘆企業(yè)家的生命是如此短暫。
“中國優(yōu)秀的、大的企業(yè)家的命運多是三五年一個輪回,一個一個地倒下去,又一個一個地站起來,像舞臺上的演員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 王效金說,“另一方面,我們國家目前的監(jiān)督體制都是蒼白無力的,只有靠一種員工敬業(yè)精神,沒有其它好辦法。好多企業(yè)都是成功在某個企業(yè)家手里,又毀在他手里。”
言猶在耳,人已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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