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回首2003年，我們都會覺得心里有許多話想說、要說，可萬語千言真有些不知從哪說起才好，那就先從最要緊的說―― 　　（SARS）非典，聞所未聞的名稱，標志著一場聞所未聞駭人聽聞的瘟疫和災難，那場慘烈的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成了2003年留給我們的最銘心刻骨的記憶。記憶里，不管是我們的政府和我們的人民，面對那場從天而降的災難都表現(xiàn)出了令全世界刮目相看的自信與從容。尤其是政府此前此后的一系列決斷更是顯露了當年年初才登臺亮相的新一屆黨和政府領導人的決策能力、水平、理念和風格，一個共識也隨之在越來越多的人心中成型并不斷得到強化:清廉務實、穩(wěn)健從容，的確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的頗具親和力的特色。
　　我們當然知道，對于黨和政府的高層領導來說，出身與職業(yè)背景在本質(zhì)上不會也不該影響政府決策，政府的政策調(diào)整取決于體制的資源供給和支持程度；但我們依然無法不去關注我們領導人曾經(jīng)的存身環(huán)境和成長經(jīng)歷。例如有“平民總理”美譽的溫家寶究竟有著一段怎樣的平民歲月呢？
　　正是懷著這樣的好奇，按照新華社當初公布的有關履歷，2003年金秋，沿著總理還不是總理時留下的足跡，在西北的黃土高原，記者開始了探訪和求索……
　　
　　探訪黃土地――酒泉篇
　　
　　我從在大學學地質(zhì)到從事地質(zhì)工作整整25年。這期間大部分是在非常艱苦和惡劣的環(huán)境中度過的。我深知人生的艱辛，也知道國家建設的艱難。但我也樹立了一種信念：一個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只要不畏艱險，勇于攀登，一定能達到光輝的頂點。
　　 ――溫家寶的話
　　溫家寶是個老地質(zhì)。1968年他從北京地質(zhì)學院（現(xiàn)名中國地質(zhì)大學）畢業(yè)后參加工作，地點是地處黃土高原的甘肅酒泉。當時的單位叫地質(zhì)力學隊，溫家寶是技術員，工作主要是從事祁連山地區(qū)區(qū)域地質(zhì)調(diào)查，也就是填出不同比例尺的地質(zhì)圖以供找礦使用。這是最基礎的地質(zhì)工作，也是最艱苦的一項工作。溫家寶從地質(zhì)技術員干起，常年奔波在野外，用當年一起工作過的老同志的話講，就是一年四季穿皮襖，沒見過夏天。有關地質(zhì)部門至今仍在使用的祁連山1：20萬區(qū)調(diào)圖就是在當年還是技術員的溫家寶的參與下繪制完成的。
　　王志恒是當時地質(zhì)調(diào)查隊的工程師，由于是地質(zhì)方面的專家，退休后又被返聘回四勘院（即當年的力學隊、地調(diào)隊），提起當年從事野外地質(zhì)調(diào)查的艱苦和溫家寶參與繪制的祁連山1：20萬區(qū)調(diào)圖，王老的談興立時就高漲了起來。他比劃著告訴記者，當時隊里的區(qū)調(diào)工作主要集中在祁連山區(qū)，很多地方根本沒有路，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牦牛和馬。夏天進山，雪水融化，一天過三四次河是常有的事。吃的東西只有罐頭、木耳、雞蛋，根本見不到綠色蔬菜，很多同志常常是春天進山，冬天出山，根本不知道夏天是什么滋味兒。那幅溫家寶參與繪制的區(qū)調(diào)圖是難度最大的一幅，就拿祁連山主峰來說，那里人跡罕至，幾乎全部是冰川，測繪的艱難可想而知。
　　王老給記者講了這樣一件事――
　　在繪制這幅祁連山區(qū)地調(diào)圖的過程中，為躲避洪水和泥石流的襲擊，溫家寶與隊友竟一夜搬了三次帳篷，等第二天天亮再看以前的住地時，那里早是一片洪水汪洋。祁連山1：20萬區(qū)調(diào)圖歷時8年終于在1974年繪制完成，溫家寶又親自編寫了該圖下冊的文字說明報告。
　　1976年，溫家寶由隊技術員調(diào)任隊政治處干事，隨后轉(zhuǎn)為政治處負責人。沙侖是省地勘局的離休老干部，說起1976年第一次與溫家寶接觸的情景來仍是津津樂道。在一次項目驗收會議上，已在政治部門任職的溫家寶主動找到時任省地質(zhì)局地礦處處長的沙侖，要求給自己點時間，談談祁連山鐵礦石的找礦方向。當時沙侖很疑惑，心想，你已經(jīng)到政治部門工作了，業(yè)務上的事還能行嗎？后來在沙侖的安排下，溫家寶做了這個報告，事后大家都反映溫家寶思路開闊，講得不錯。許多老同志對溫家寶的評價是：有什么想法喜歡拿出來與大家積極地探討。曾同溫家寶在一個辦公室共事的張子靖以及曾共事11年的楮臘元在學風方面對如今的總理有著更細致的描述：在隊機關上班時，他總是比別人來得早，走得比別人遲，坐下來就是看書、辦公，除了休息時外出活動一下，其余時間都泡在書本里，從來不去別的辦公室串門、聊天。
　　1977年發(fā)生的一件事，讓地質(zhì)力學隊的所有同志對溫家寶又有了新的認識――他不但在業(yè)務工作上精益求精，為人也相當有風度，心里總是裝著別人。在省地礦局和四勘院采訪時，許多老同志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那次讓工資的事。當時溫家寶已由隊政治處負責人提升為副隊長，恰逢省局下達了部分提升工資的指標。按說，溫家寶由一般干部提升為隊負責人，提升工資指標中肯定有他的一份，但當他看到指標有限時，硬是把這個指標慷慨地讓給了其他同志。馮俊國是當時力學隊的黨委書記，回想起這件事，也依然充滿了深深的欽佩。他說：“當時在會議上，大家都贊同給溫家寶提升一級工資，但他當時就要求把這個指標讓給其他的同志，會下他又多次找我談話，執(zhí)意要讓出指標。這個舉動當時在力學隊反響很大�！�
　　在四勘院還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
　　從1970年開始，溫家寶夫婦資助一位犧牲隊友的家屬及子女，直到這個不幸家庭的大女兒1976年招工來到力學隊，溫家寶夫婦仍舊對這個女孩子關懷備至視若己出。這個女孩叫王有芹，現(xiàn)在早已成家立業(yè)，步入中年，但提起當年溫家寶夫婦對自己的幫助，還沒說幾句話，她就泣不成聲。稍微整理一下思緒后，她向記者講述了那段改變了她這一生的往事，對溫總理一家的感激之情似乎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王有芹的父親叫王德春，曾任力學二隊指導員，1970年去世前任力學隊政治處主任，與溫家寶十分要好。王德春去世后，王有芹的母親帶著年僅11歲的她來到力學隊，當時生活已經(jīng)無法維持，許多人給王有芹的母親出主意，讓她把最小的當時只有兩歲的小兒子送人。溫家寶夫婦得知后極力勸阻，并主動提出今后在生活上照顧她們。此后，每當逢年過節(jié)，遠在山東的王有芹一家都能收到溫家寶夫婦給孩子們寄去的新衣服和錢款。1976年，王有芹被招工到地質(zhì)力學隊，來到了溫家寶夫婦的身邊。在一起工作生活后，溫家寶夫人張培莉女士從不讓王有芹花錢，而讓她把工資全部寄往山東老家給母親貼補家用。在工作上，溫家寶對王有芹要求極為嚴格，經(jīng)常向王有芹的領導詢問她的表現(xiàn)。直到現(xiàn)在，張培莉女士還經(jīng)常打來電話，詢問王有芹的生活狀況，并且在一次出差時還親自前往山東文登，看望王有芹的母親。“沒有溫總理夫婦對我們一家的幫助，就沒有我的今天�！蓖跤星蹌忧榈卣f。
　　
　　探訪黃土地――蘭州篇
　　
　　全國2500多個縣（區(qū)），我跑遍了1800多個。這使我更深地了解了國情和人民的狀況，深知人民的期待。我絕不辜負人民的期望，一定要以人民給我的信心、勇氣和力量，忠實地履行憲法賦予我的職責，殫精竭慮，鞠躬盡瘁，不負重望。
　　 ――溫家寶的話
　　沙侖是溫家寶在甘肅工作期間的老領導，從1976年溫家寶主動請纓要求做業(yè)務報告時，這位當時才30多歲的年輕人就給沙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1979年，沙侖由當時的省地質(zhì)局地礦處處長提升為副局長，處長一職空缺，局里開始考慮接任人選，當時選擇干部要求“四化”（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yè)化）。選來選去，年輕、又有研究生學歷的溫家寶成為最合適的人選。經(jīng)過省地質(zhì)局馬萬里和沙侖副局長的專程組織考察后，在酒泉工作12年的溫家寶調(diào)任甘肅省地質(zhì)局地礦處副處長。
　　此后沒過多久，省地質(zhì)局召開計劃工作會議，新任業(yè)務處長的溫家寶做了關于地質(zhì)調(diào)查的報告，他以那一以貫之的嚴謹學風，開闊的思路，良好的表達受到了局機關上下干部的好評。
　　趙生貴是地質(zhì)局的副總工程師，溫家寶調(diào)任蘭州后他們常有接觸。在他的印象中，溫家寶待人特別誠懇，很正直，很坦率，對老同志很尊重，遇到不懂的事情勤于問人，經(jīng)常拿個筆記本做記錄。有一次晚飯時間，趙生貴看到溫家寶騎著自行車匆匆忙忙往外走，忙問他干什么去，溫家寶說去蘭州大學學英語。溫家寶當時就是這樣，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堅持學習。
　　1980年，地質(zhì)力學隊在總工王志恒的參與下做了一個磷礦篩選報告，并成立了生產(chǎn)組對報告進行討論。溫家寶作為省局地礦處負責人參加了這個生產(chǎn)組，并任組長。在工區(qū)答辯時，溫家寶發(fā)現(xiàn)有些問題處理得不是很好，提出了疑問。王志恒對此解釋說，這些問題已經(jīng)請示了局里，局里答復盡量做，實在做不了就算了。作為組長的溫家寶當時表態(tài)，不論請示了誰，一定要按規(guī)程辦事。沒有生產(chǎn)組組長的批準，這個篩選報告肯定過不了關。隨后，報告被返工，并且一返就是半年多時間，在各項問題得到圓滿解決后，這個篩選報告才得以順利通過，這件事給王志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1981年，沈克放當時還只是局政治部干事，而溫家寶此時已升任副局長。他記得當時局里要求加強干部的思想政治學習，派他去進修了幾次，回來后給全局的干部講課。當講到資本循環(huán)的三種形態(tài)、三個階段、三個飛躍時，為便于記憶，他將其稱為“三個三”。課后，溫家寶找到他，說這“三個三”還吃得不太透，請他再講講。一位副局長向普通干事如此誠懇地討教，至今仍令沈克放難以忘懷。
　　溫家寶總理保存著一個做工精細的小木柜，這是他當時在地質(zhì)力學隊工作期間找工人王殿修制作的。溫家寶從酒泉調(diào)任蘭州后最初沒有安排住房，一個人住在辦公室里。一次，王殿修因要給受工傷的女兒看病，來到蘭州，當時他經(jīng)濟狀況不太好，溫家寶知道后執(zhí)意要王殿修和他吃住在一起，不要去住招待所。以后的幾天里，一個普通地礦工人和未來的共和國總理就擠住在一間辦公室里。
　　甘肅地礦局的退休工程師陳光清，因為工作關系，是當年和溫家寶接觸較多的一個人。兩人一起外出開會、野外考察，經(jīng)常同吃同住。陳光清回憶說，溫家寶當年的生活作風相當樸素，吃、住、行力求簡單。溫家寶當時是省地質(zhì)局地礦處副處長，按規(guī)定，可以享受賓館單人房的待遇，但溫家寶每次去基層單位考察，盡量住單位招待所，經(jīng)常婉言謝絕基層單位安排的賓館，“有一回推辭了很多次”，陳光清說。
　　陳光清認為同溫家寶很好相處，溫家寶沒有領導的架子。因為陳光清比溫家寶大幾歲，去基層單位別人經(jīng)常把陳光清當成領導。說到這里，陳光清笑了，他還說，有一次和溫家寶出差去天津，住在溫家寶的家里，當時溫的父親等人都在。其父笑著說給溫家寶取名的寓意是“溫暖加吃飽飯”。
　　這就是歷史。一個名字表現(xiàn)的不僅是一個平民家庭對下一代的希望，也多少折射出時代的影子。
　　
　　凝望歷史
　　
　　朱 基總理是我非常敬佩的一個領導人，他有許多優(yōu)點值得我學習。至于我自己，大家普遍認為我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但同時，我又是一個有信念、有主見、敢負責的人。
　　 ――溫家寶的話
　　的確是在凝望歷史。
　　當現(xiàn)任甘肅地礦局局長的孫礦生拿出那幾大本陳舊的硬皮記錄本，當我從他手里接過那些本子，并小心地打開來，一頁頁翻看的時候，我們真的感覺到一種震撼――一種來自久遠的歷史本身所具有的那種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本子很普通，就是20世紀70年代人們常用的那種硬紙封面的32開的工作筆記本。它的主人當時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勞動者――時任力學隊技術員的溫家寶。孫礦生局長讓我看的是溫家寶作為專業(yè)技術人員留下的專業(yè)筆記。里邊有圖表、有數(shù)據(jù)、有文字報告，還有報告的時間和地點。我一頁頁翻看著，恍惚間竟然有了一種觀看奇跡的感覺――那些或用鋼筆、或用鉛筆書寫的筆記，不僅字體工整，娟秀，而且行行清晰、頁頁清晰，每本厚達上百頁的幾個本子翻下來，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一處涂抹的痕跡！要知道，這些筆記可是當年溫家寶白天鉆山溝、爬山頭，晚上在帳篷或是在當?shù)剞r(nóng)家的土炕上，就著煤油燈微弱的黃光寫下的��！沒有一種對工作極端負責的精神，這一切真的是無法想象�！拔乙彩菍�業(yè)技術人員出身，他的專業(yè)精神對我的確觸動很大�！泵鎸τ浾�，孫礦生局長就是這樣說的。孫局長同時還告訴記者，在溫家寶當選總理之后，局里在2003年年初首次工作會議上，專門將這幾本工作紀錄讓大家傳閱學習，他認為溫家寶留下的這些東西，是全體地質(zhì)人寶貴的精神財富，字里行間流露的認真負責、艱苦奮斗的精神就是最好的教材，比說許多許多大道理都管用。
　　記者深有同感。歷史是什么？歷史就是無數(shù)的勞動者每天都參與其中的真真切切、腳踏實地的無數(shù)昨天的累積。蘊藏在其中的那些閃閃發(fā)光的東西，也許當時你意識不到什么，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所謂的精神財富、 歷史遺產(chǎn)就是那些我們自己留下的無愧先賢也無愧后人的點點滴滴�？粗�那些工作筆記，好像就是在那個瞬間，記者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什么叫歷史選擇領袖，什么又叫領袖來自人民……
　　后來成為局長的孫礦生和后來成為總理的溫家寶的交往，應該說是經(jīng)歷了時光的考驗。兩人的地位一開始就是有差別的――溫家寶在酒泉當力學隊領導的時候，孫礦生是局機關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員；溫家寶當局領導的時候，孫礦生是局里一個部室的負責人；溫家寶后來去北京到部里當副部長、到中央辦公廳當副主任、主任的時候，孫礦生則去甘肅永靖縣委當副書記、書記，后來就是臨夏州委副書記，而溫家寶那時候已經(jīng)是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辦公廳主任了�？删褪沁@樣，很念舊情的溫家寶也一直沒忘了酒泉、沒忘了蘭州，沒忘了他呆了多年的四勘院、地質(zhì)局！那張兩人在中南海勤政殿外的合影就是1994年國慶前夕，孫礦生來京出差時找時任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書記處書記的溫家寶匯報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農(nóng)村問題時，溫家寶主動安排的。在這之前，孫礦生帶著州領導交辦的任務來到北京，心里也是鑼一陣鼓一陣地大動大亂，不知那么大的領導能不能抽出時間見自己？結(jié)果不但見了，而且原定10分鐘的會面也延長為了半個小時，而且還照了相。也就是那一次，孫礦生還代表州領導邀請溫家寶方便時來臨夏考察指導工作，溫家寶當時很認真地記錄了下來。第二年6月，溫家寶果然來到甘肅，還果然特意到了臨夏，并且一呆就是兩天。溫家寶那次的臨夏之行讓孫礦生有兩個想不到：一個想不到是溫家寶不顧甘肅省委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而進行的勸阻，堅持要來臨夏；第二個讓他想不到的是，已經(jīng)到中央工作10多年的溫家寶每天都起得很早，晨練的項目就是快走，快到好多陪同人員都趕不上的程度――還是當年地質(zhì)隊員那種健步如飛的作風！
　　想不到的當然不止是一個孫礦生。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地質(zhì)人的說法就是：家寶官越做越大，但就是沒忘了我們這些人――昔日的同事和老友。
　　趙生貴向記者講述了這樣一個細節(jié)。溫家寶擔任地礦部副部長后，有一次，趙生貴去地礦部出差，當時正逢部機關在院子里做操，溫家寶就站在隊伍的前排。當他看到曾共事過的趙生貴從面前走過時，趕忙從隊伍中跑出來，走到趙生貴面前熱情地打招呼、握手。講到這兒，趙生貴露出了笑容，“當時我心里真激動呀，人家已經(jīng)是副部長了，還能主動與過去的同志打招呼。”
　　原地質(zhì)力學隊黨委書記馮俊國曾于1993年9月底偕老伴前往北京看病，國慶節(jié)前夜，溫家寶剛剛外出考察回到北京，在處理完政務后，他抽出時間邀請馮俊國到家中做客，并合影留念。馮老還告訴記者，后來一次，溫家寶給他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就聽出了溫總理的聲音，趕忙說，您是溫總理，誰知溫總理馬上親切地說，我是家寶，我是家寶，您是馮書記。馮老感慨地說：“沒想到這么多年了，總理還能一下子聽出我的聲音，言語熱情得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2002年9月1日，時任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的溫家寶在視察甘肅、青海工作期間，又專程于百忙中抽出時間，專程趨車來四勘院看望這里的老同志和在職職工。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來酒泉不來看看大家，我走了以后你們會說我的�！�
　　原地質(zhì)科科長白志榮已離休多年，溫家寶見到他十分高興，問他生活還好嗎？孩子干什么工作？白志榮一一作答后，溫家寶笑了，說：您就是心寬，人好。您是我的領導。對了，吃飯還擱醋嗎？王殿修是個木工，溫家寶當年曾找他做過一個帶抽屜的小木柜，見到王殿修，溫家寶告訴他：小木柜做工精致，到現(xiàn)在我還保存著。王大為曾動過手術，溫家寶詢問完他的手術情況后，又笑著問他：現(xiàn)在一頓能吃幾個羊肉餡餅？
　　最后一個故事是溫家寶自己講的――
　　時間還是2002年9月1日，地點就在酒泉四勘院的會議室。
　　多年來我一直想著大家。我到北京后搬了好幾個地方，從未想著去看看。可這里就不一樣了，有你們在總是有所牽掛的。一到酒泉，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盡快來看看你們，找找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和辦公的地點。我和秘書、警衛(wèi)一塊兒尋找水文大院在哪里，一直到最后才問到一家，說知道水文隊的舊址在什么地方。當我爬到一高臺處，一眼就認出了水文隊的大院，那里有8幢房子，其中一幢就是我住過的地方。我下去沿著小胡同走了很久，找到了原來的住處，但住過的地方已經(jīng)拆除，記憶中門口那棵楊樹也不見了。我站在住過的地方，這時警衛(wèi)員說過來給我照張相，正要準備照時，一位女同志走過來說：這是我家的房子，不能照。沒一會兒又說我長得像個市長……
　　溫家寶后邊的話被掌聲和笑聲淹沒了。
　　記者也想笑，但記者更想問問那位未曾謀面的女同志：假如她知道那位被她拒之門外的人其實是個比市長大得多的副總理，而那位副總理現(xiàn)在又當了總理，她會說些什么呢？你住的房子以前他住過，那你們究竟算是街坊呢還是鄰居？面對這樣一位親切隨和的街坊鄰居，你真不知道自己該有多么慶幸？！
　　注：本文各節(jié)小標題下所引的話，為溫家寶2003年3月18日回答采訪“兩會”的中外記者時所說。
　�。ū疚脑诓稍L過程中得到甘肅省委《黨的建設》編輯部尤其是王健同志的大力幫助，謹致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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