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菊花傳幽香】 種菊花地小苗圖片
發(fā)布時間:2020-03-28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主萬(1924-2004)原名葉治,字世將,祖籍安徽桐城,著名翻譯家。從1950年代開始從事翻譯,留下譯著數(shù)十種。包括《天才》、《德萊塞小說集》(德萊塞)、《阿斯彭文稿》(亨利?詹姆斯)、《勞倫斯中篇小說集》、《勞倫斯短篇小說集》(D.H.勞倫斯)、《文靜的美國人》(格雷厄姆?格林)、《洛麗塔》(納博科夫)等。
和主萬相識在上世紀50年代初,距今已有60余年了。中間又因為我遠離城市廿年之久,所以與主萬相知雖至深,而相交的時間卻相對稀少。大約3年多前,主萬偕夫人枉過,并以蔥奇詩集見遺,是晚晤談至歡快。當時全然未意識到后來的事態(tài)即人世之無常。去年小說《洛麗塔》全譯本面世,心竊為主萬喜,想撰文評介。在與出版社聯(lián)系中才驚悉主萬已于04年歸道山,本來懷著與故人暢敘的心情,此際大出意外,因為主萬年事并不算高,何遽歸去,悲慟之情難以言表。
主萬是筆名,原名葉治,字世將,祖籍安徽桐城。其祖葉玉麟是桐城派嫡傳文家,又工繪事,早年與同光派詩人鄭太夷(孝胥)相交,極稱賞鄭氏《海藏樓詩》,于是后來有兩家聯(lián)姻之事。主萬母夫人即出于鄭氏。一次蔥奇丈(主萬父親葉蔥奇先生)相告早年耽喜玉溪生詩,一日被鄭太夷瞥見急止之,顯然這和鄭太夷自身學(xué)詩的過程有異,鄭于詩獨推柳宗元,自是改變了蔥奇丈學(xué)詩的途徑,詩藝也由是大進。但晚年依然完成《李商隱詩集疏注》一稿,不變早年耽喜李詩之心。
主萬正是在這種極濃厚的文學(xué)氛圍中生長的,后來又進入圣約翰大學(xué)奠定了西洋文學(xué)的基礎(chǔ)。海藏樓鄭氏日記1937年11月19日有這樣一則記載:“得統(tǒng)萬信,維夏已在圣約翰上學(xué)。”說的正是主萬人圣約翰事,維夏應(yīng)當是主萬幼年時小名,這一則記載洋溢著祖孫三代的真情關(guān)注,而此日所記距鄭氏去世才三數(shù)月。這些瑣屑的往事,顯示了主萬是在怎樣的環(huán)境中生長的,而其中文學(xué)的熏陶無疑是最重要的。
主萬留下了內(nèi)容紛繁的譯著數(shù)十種,但他主要的成就是在英美文學(xué)的翻譯,中年多譯美國德萊塞小說。主萬自言喜歡現(xiàn)實主義的作品,在那個時代作這樣的表白是很自然的事,主萬深喜的勞倫斯的《菊花的幽香》被譯界認為是傳神的譯作。譯勞倫斯不易,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文本是不規(guī)范的,純粹出于直覺的感受,能完美傳譯是不容易的事,但主萬做到了,這說明他具有一手華瞻的文筆。我曾期望他譯亨利?詹姆斯的小說。詹姆斯的隱晦曲折,難度更在勞倫斯之上,他是少數(shù)能做好這件事的譯者之一。遺憾的是,他僅留下了一部詹姆斯中篇《阿斯彭文稿》的譯作。
百年前《天演論》譯者嚴復(fù)首揭譯事三難信、達、雅,這三者其實信是首要,這意味著對于所傳譯的西方語言有著完全的把握,其中尤其對語言中的歧義的了解,最能考驗譯者對于原文理解的程度。因此名家也偶有似是而非的誤譯。我以為主萬是一個忠實的譯者,他的譯著是可信賴的,僅此一點,已足以為后人的典范。
主萬過早地離開我們,一些能反映他幼年和早年生活的家庭照片都在亂中散失,我曾見過他小時候和海藏樓主人合拍的一張照片,如果尚在是極珍貴的。我所以強調(diào)這一點是因為悠久的文化傳統(tǒng)是通過家世和上一代人的傳授注入的,對于能敏感地感受的幼小心靈,這是促使日后文采煥發(fā)的主要因素。此外他受過嚴格的外語訓(xùn)練,特別是從少年開始學(xué)習(xí),有利于打下扎實基礎(chǔ)。但僅有這兩點還不夠,主萬對于譯事認真至極的精神,是他留給后人的最大遺產(chǎn)。
沒有一個譯者是萬能的,嚴復(fù)說,一名之立,旬月躊躕,我們只要看《洛麗塔》譯本中的注釋就可以知道譯者是花了多少心血解決其中的疑難。所以我以為小說譯文固佳,它的詳盡注釋更是一大特色。
作者作古3年之后,我才被告知,掛劍莫由,有恨而已。惟一可安慰的是,主萬將作為譯界的典范留在后代。他的極端認真精神,是后人可以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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