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華林遍略》是蕭梁時期梁武帝敕眾學士所撰類書，其領(lǐng)修人是徐勉。以類事為重、追求宏富、一事多錄是《華林遍略》的特點�！度A林遍略》是中國類書史上的一座高峰，成書后盛傳教代，為我國古代許多重要類書的藍本，對中國古代類書的編纂具有深遠的影響。
　　[關(guān)鍵詞]徐勉　《華林遍略》　類書　影響
　　[分類號]G250
　　
　　類書是中國古代書籍的一種編撰體式，也是學術(shù)史上一個重要的著作類型。中國古代首部類書當推魏之《皇覽》。宋王應(yīng)麟云：“類事之書，始于《皇覽》�！薄度龂�志?魏書》載：“帝好文學，以著述為務(wù)，自所勒成，垂百篇。又使諸儒撰集經(jīng)傳，隨類相從，凡千余篇，號日《皇覽》�！蹦媳背瘯r期，統(tǒng)治者對類書的編纂十分重視，據(jù)說當時有類書3000多種，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南朝蕭梁的《華林遍略》和北齊時以《華林遍略》為藍本編纂的《修文殿御覽》。唐代高儉在《文思博要序》中寫道：“魏之《皇覽》，登巨川之濫觴，梁之《遍略》，標崇山之增構(gòu)”，足見《華林遍略》崇高的學術(shù)地位和成就。
　　
　　1、《華林遍略》的領(lǐng)修人是徐勉
　　
　　關(guān)于《華林遍略》的領(lǐng)修人，史書有兩種記載：一種觀點認為，《華林遍略》的領(lǐng)修人是徐勉；另一種認為是徐僧權(quán)。
　　關(guān)于徐勉為《華林遍略》領(lǐng)修人的記載主要有：
　　?《梁書?何思澄傳》：“天監(jiān)十五年，敕太子詹事徐勉舉學士人華林撰《遍略》，勉舉思澄等五人以應(yīng)詵。”
　　?《南史?何思澄傳》：“天監(jiān)十五年，敕太子詹事徐勉舉學士入華林撰《遍略》，勉舉思澄、顧協(xié)、劉杳、王子云、鐘嶼等五人以應(yīng)選。八年乃書成，合七百卷�！�
　　?《梁書?劉杳傳》：“詹事徐勉舉杳及顧協(xié)等五人人華林撰《遍略》。”《南史》本傳記載與《梁書》同。
　　?《舊唐書?經(jīng)籍志》：“《華林編略》六百卷徐勉撰�！�
　　?《新唐書?藝文志》：“徐勉《華林遍略》六百卷。”
　　關(guān)于徐僧權(quán)為《華林遍略》領(lǐng)修人的記載主要有：
　　?《隋書?經(jīng)籍志》：“《華林遍略》六百二十卷，梁綏安令徐僧權(quán)等撰�！�
　　?《日本國見在書目錄》：“《華林遍略》六百二十卷，梁綏安令徐僧權(quán)等撰�！庇涗浥c《隋書》完全相同。
　　比較以上關(guān)于《華林遍略》領(lǐng)修人的記載，可以看出：①關(guān)于《華林遍略》領(lǐng)修人為徐勉的記載出自《梁書》和《南史》，早于《隋書》和《日本見在書目錄》；②《梁書》和《南史》記載詳細，而《隋書》和《日本見在書目錄》只載結(jié)論。考《梁書》、《南史》，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二書不僅記載了《華林遍略》的領(lǐng)修人、參編人、卷數(shù)、完成時間，還在不同地方記載了《華林遍略》編纂的原因、編纂中的趣事、成書后參編人員去向、著作的流行與影響等許多詳細情況。從這些記載看，《梁書》、《南史》的作者可能看到了記載《華林遍略》的詳細資料，因此，《梁書》、《南史》的記載應(yīng)該是真實可信的。胡道靜先生指出：“《唐志》、《新唐志》皆載徐勉撰，與《何思澄傳》相應(yīng)，說明領(lǐng)修人是徐勉�！�…《南史?徐伯陽傳》敘僧權(quán)為梁東宮通事舍人，領(lǐng)秘書，以善書知名。不言其修《華林遍略》�；蛘摺端逯尽匪�記有誤，或者二徐并是領(lǐng)修人，未可定”。雖然作者沒有完全否定徐僧權(quán)，但對徐勉為領(lǐng)修人之說做了充分肯定。
　　《日本國見在書目錄》的記載與《隋書》記載完全相同，我們認為很有可能是抄錄了《隋書?經(jīng)籍志》。學者在研究此書書題時說：“今本尾題為《本朝現(xiàn)在書目錄》，其題意應(yīng)為：‘對中國(主要指《隋書?經(jīng)籍志》)而言、本邦實在存在的漢籍目錄’”。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日本國見在書目錄》是以《隋書?經(jīng)籍志》為底本的。綜合以上情況，筆者認為，《華林遍略》的領(lǐng)修人應(yīng)為徐勉而非徐僧權(quán)。
　　
　　2、《華林遍略》的流傳和特點
　　
　　據(jù)《南史》、《梁書》記載，《華林遍略》工程浩大，耗時八年，共七百卷；但成書于唐初的《隋書》稱六百二十卷；成書于后晉的《舊唐書》和成書于宋初的《新唐志》皆稱六百卷�？赡堋度A林遍略》在流傳過程中，幾經(jīng)抄錄，或合并、或刪略、或遺失，到唐時已有了不同的版本�！度A林遍略》在唐代十分流行，唐編《藝文類聚》、《文思博要》、《初學記》等類書時都曾利用過此書。但《遍略》在宋初即已不見，所以北宋初年編撰的《太平御覽》就沒有能直接利用它。
　　因為看不到《華林遍略》全書，我們無法詳談其長短。但從文獻資料的評價，可以約略看出它的一些特點：
　　?以事為重。歐陽詢在《藝文類聚序》中說：“前輩綴集，各抒其意，《流別》、《文選》，專取其文，《皇覽》、《遍略》，直書其事，文義既殊，尋檢難一�！�
　　?博富�！拔撼�之撰《皇覽》，梁世之修《遍略》，務(wù)多為美，聚博為功”。《華林遍略》要壓倒《類苑》的原因，也決定了它的豐富性�！额愒贰诽柗Q“天下之事，畢盡此書，無一物遺漏”，然而只有一百二十卷�！度A林遍略》七百卷，足見其豐富性。
　　?一事多錄�！独m(xù)談助》卷4引唐?杜寶《大業(yè)雜記》說：“梁朝學士取事，意各不同，至如“寶劍出自昆吾溪，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序劍者盡錄為劍事，序溪者亦取為溪事，撰玉者亦編為玉事，以此重出，是以卷多�！倍艑氄J為，《華林遍略》一事多錄，為復(fù)見之病。而實際上，這應(yīng)該是《華林遍略》的特點之一。《華林遍略》是類書，編纂的目的是供使用者檢錄及查找資料之需，“一事多錄”，雖然有復(fù)見之嫌，但卻方便了使用者檢錄，因為無論需要“劍”者，還是需要“溪”者、“玉”者，都能一次檢錄成功，避免了二次查找的麻煩。
　　
　　3、《華林遍略》對類書編撰的影響
　　
　　《華林遍略》是我國類書史上的一座高峰�！度A林遍略》以其博富的原始材料、成熟的體制特點，為后世數(shù)代類書所效仿、因襲�！度A林遍略》對我國類書編纂的影響是極其深刻而久遠的。
　　3.1　《華林遍略》與北齊《修文殿御覽》
　　《修文殿御覽》是北齊后主高緯時期官修的一部類書，在中國類書史上頗具影響�！缎尬牡钣�覽》的編纂不僅受到了《華林遍略》的啟發(fā)，而且直接以《華林遍略》為藍本�！短�平御覽》卷601引唐?丘悅所撰《三國典略》曰：“初齊武成令宋士素錄古來帝王言行要事三卷，名為《御覽》，置于齊主巾箱。陽休之創(chuàng)意，取《芳林遍略》(“芳”應(yīng)為“華”)加《十六國春秋》、《六經(jīng)拾遺錄》、《魏史》等書，以士素所撰之名稱為《玄洲苑御覽》，后改為《圣壽堂御覽》。至是，?等又改為《修文殿》上之�！�
　　由上可知，《修文殿御覽》以《華林遍略》為藍本最初是陽休之的創(chuàng)意，而真正實施者卻是祖埏。那么，祖埏何以如此傾心于陽休之的創(chuàng)意?恐怕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華林遍略》在北方影響很大；第二，祖?與《華林遍略》有著特殊的感情：“(祖?)事文襄。(揚)州客至，請賣《華林遍略》。文襄多集書人，一日一夜寫畢，退其本曰：‘不須也�！�埏以《遍略》數(shù)帙質(zhì)錢樗蒲，文襄杖之四十�！�…又盜官《遍略》一部。事發(fā)，文宣付從事中郎王土雅推檢， 并書與平陽公淹，令錄?付禁，勿令越逸”。
　　文襄就是高澄，后為北齊世宗，當時領(lǐng)中書監(jiān)。然而以其之貴，也舍不得花錢購買一本完整的《華林遍略》，而不得不找人來抄寫；而祖?僅用《華林遍略》數(shù)秩就可押作現(xiàn)款用來賭博，足見《華林遍略》在北方影響之大，價值之高。而以祖埏兩次盜取《華林遍略》的深情，當陽休之提出以《華林遍略》為藍本時，他自然由衷贊同了。
　　《修文殿御覽》以《華林遍略》為藍本，甚至抄襲之，后世多有評論。如，陳振孫在其著作《直齋書錄解題》中說：“《唐志》類書在前者有《皇覽》、《類苑》、《華林遍略》等六家，今皆不存，則此書當為古今類書之首。埏之行事奸貪兇險，盜賊小人之尤無良者，言之則污口舌。而其所編集乃獨至今傳于世然。然?嘗以他人所賣《遍略》質(zhì)錢受杖。又嘗盜官《遍略》一部，坐獄論罪。今書毋乃盜《遍略》之舊，以為己功邪?”近代學者胡道靜說：“《修文殿御覽》以《華林遍略》為藍本，大采而特用，是公開的事，并不偷偷摸摸。陽休之創(chuàng)意輯《玄洲苑預(yù)覽》，即以《遍略》為藍本。因襲的問題不在于祖埏。祖?雖兩番盜書，但他確實也懂得《遍略》的好處。陽休之的主意，他必是由衷的贊同”。因為有《華林遍略》作藍本，祖埏們的工作異常順利，三百六十卷的《修文殿御覽》僅七個月就完成了。洪業(yè)說：“梁以八年成書，齊以七月畢纂，創(chuàng)難而踵易也”。這是很合理的說法。
　　3.2　《華林遍略》與隋代類書
　　隋代享年甚短，但在類書史上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時期。其重要類書有《長洲玉鏡》、《編珠》、《北堂書鈔》等。而從歷史記載看，這些著作，大多受益于《華林遍略》。
　　3.2.1　《華林遍略》與《長洲玉鏡》《長洲玉鏡》是隋煬帝楊廣時官修的一部類書，《隋書?經(jīng)籍志》載有二百三十八卷�！洞髽I(yè)雜記》則記錄為四百卷。編纂人有虞綽、虞世南、庾自直、柳顧言等�！堕L洲玉鏡》今已佚，但從文獻記載，我們依然可以看到隋代這部重要著作與《華林遍略》的密切關(guān)系。《續(xù)談助》卷4引唐?杜寶《大業(yè)雜記》說：“大業(yè)二年六月，學士秘書監(jiān)柳顧言、學士著作左郎王曹等撰《長洲玉鏡》一部四百卷。帝謂顧言日：‘此書源本出自《華林遍略》，然無復(fù)可加，事當?shù)湟�。其卷雖少，其事乃多于《遍略》�！瘜θ铡�梁主以隱士劉孝標《類苑》一百二十卷，自言天下之事畢盡于此書，無一物遺漏，梁主心不伏，即敕華林園學士七百余人，人撰一卷，其事數(shù)倍，多于《類苑》。今文集又富梁朝，是以取事多于《遍略》。然梁朝學士取事，意各不同，至如“寶劍出自昆吾溪，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序劍者盡錄為劍事，序溪者亦取為溪事，撰玉者亦編為玉事，以此重出，是以卷多。至于《玉鏡》則不然�！�帝日：‘誠如卿說�！�”
　　由此可知，《長洲玉鏡》是以《華林遍略》為藍本的。《長洲玉鏡》的編者不僅對《華林遍略》的編撰始末很熟悉，而且對《遍略》的特點研究得很透徹，編撰時力取《遍略》之優(yōu)，采事以弘富為特點，同時又盡量避免《遍略》的復(fù)見之病。實際上《長洲玉鏡》不過是在《遍略》基礎(chǔ)上做了一番刪繁就簡的功夫后，又增加了一些新故事而已。因為有《遍略》作為藍本，《玉鏡》成書也很迅速，四百卷的巨著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
　　3.2.2　《華林遍略》與《北堂書鈔》《北堂書鈔》是經(jīng)久重視的一部古類書，被列為“唐代四部類書”(《北堂書鈔》、《藝文類聚》、《初學記》、《白氏六帖事類集》)之一。(《北堂書鈔》的編者是虞世南，其事跡主要在唐朝。因而被后人算作唐代類書。但《北堂書鈔》是虞世南在隋朝任秘書郎時所作，因此，此書應(yīng)為隋代作品。)
　　虞世南曾是《長洲玉鏡》的主要編者之一�！侗笔�?虞綽傳》載：“(虞)綽仕陳為太學博士。及陳亡，晉王廣引為學士。大業(yè)初，轉(zhuǎn)為秘書學士，奉詔諭秘書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等撰《長洲玉鏡》等書十余部�！奔热弧堕L洲玉鏡》以《華林遍略》為藍本，虞世南自然十分熟悉《華林遍略》，他在自編《北堂書鈔》時受到《華林遍略》的影響是很自然的。
　　3.3　《華林遍略》與唐代類書
　　唐朝是我國類書的昌盛時期。除以上四大類書外，還有《文思博要》、《三教珠英》等。在唐代，《華林遍略》影響很大。很多類書都以它為藍本，或汲取其精華�，F(xiàn)以幾本重要類書為例，談?wù)劇度A林遍略》對唐代類書的影響。
　　3.3.1　《華林遍略》與《藝文類聚》《藝文類聚》是唐代最著名的類書之一，也是保存到今天的最早最完整的類書。《藝文類聚》是唐代開國初年由高祖李淵下令編撰的。參編者有歐陽詢、令狐德菜、陳叔達等十余人�！端囄念惥邸返木幾�深受《華林遍略》的影響。歐陽詢在《藝文類聚序》中指出：“前輩綴集，各抒其意�！读鲃e》、《文選》專取其文；《皇覽》、《遍略》，直書其事。文義既殊，尋檢難一。爰詔撰其事且文，棄其浮雜，刪其冗長，金箱玉印，比類相從，號日《藝文類聚》�！�…故事居其前，文列于后。”
　　由此可知，《藝文類聚》所創(chuàng)立的事文合璧的類書“新”體例，是在對前代傳統(tǒng)類書與總集進行綜合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端囄念惥邸啡∥姆滦А读鲃e》、《文選》；取事則繼承《皇覽》與《遍略》，而《皇覽》當時已難見全貌，這就決定了它與當時盛行的《華林遍略》的密切關(guān)系。另外，從規(guī)定事前文后的編排次序，可以看出，在歐陽詢看來，敘事和詩文在類書中的地位是不能等量齊觀的。敘事是有關(guān)門類的主體，負載著敘述、闡釋和譬喻的責任，因而是經(jīng)、是綱，應(yīng)置于各門類的前面。詩文則是圍繞著敘事而展開的描繪鋪陳，因而是緯、是目，應(yīng)放在各門類的后面。歐陽氏所以有這樣的思想，正源于其對《華林遍略》所體現(xiàn)的傳統(tǒng)的認同。
　　3.3.2　《華林遍略》與《文思博要》、《三教珠英》《文思博要》是唐初一本重要類書。《唐會要?卷36》《修撰門》日：“貞觀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尚書左仆射申國公(高)士廉等撰《文思博要》成，凡一千二百卷�！备呤苛�在序中說：“魏之《皇覽》，登巨川之濫觴，梁之《遍略》，標崇山之增構(gòu)�！笨梢娋幷邔Α度A林遍略》評價之高。因此，《文思博要》的編寫肯定要受到《華林遍略》的影響�！段乃疾┮�》在編纂上的一個特點是“博廣”�！段乃疾┮�序》曰：“籠箱素則一字必包，舉殘片則片言靡棄，口而有檢，簡而不失，同滋萬頃，塍埒自分，譬彼百川，派流無壅�！边@種“包舉甚廣，片言只語，所在必收”的富廣，應(yīng)該源于《華林遍略》“博富”的影響。
　　《三教珠英》是在《文思博要》基礎(chǔ)上增訂的�！短茣�要》曰：“大足元年十一月十二日，麟臺監(jiān)張昌宗撰《三教珠英》一千三百卷成，上之。初圣歷中，以上《御覽》及《文思博要》等書，聚事多為周備，遂令張宗昌召李嶠……等二十六人同撰�！薄队�覽》指《修文殿御覽》。我們知道，《修文殿御覽》是以《華林遍略》為藍本，并在大量抄錄《華林遍略》基礎(chǔ)上成書的，因此可以斷定《文思博要》以及后來在其基礎(chǔ)上修編的《三教珠英》與《華林遍略》的關(guān)系。 　　《初學記》是初唐另一部重要類書�！冻鯇W記》最大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增加了“事對”部分，因為編撰的目的是為了唐玄宗的兒子作文時檢查事類之用，所以《初學記》以精取勝，不求博富。但是，《初學記》不敢在體例上有什么改革，仍然堅持以敘事為主題，這是和《華林遍略》一脈相承的�！�(《三教珠英》)實際上是徐堅和張說總其成。后來玄宗時堅與說又成《初學記》，蓋已是編纂類書的能手了”。因此，正是來自編纂《三教珠英》的鍛煉以及受《華林遍略》的實際影響，徐堅的《初學記》才進行得更加順利。
　　3.4　《華林遍略》與北宋類書
　　北宋時期，是我國類書編纂史上又一重要時期。以《太平御覽》和《冊府元龜》最為著名。當時《華林遍略》已經(jīng)散失，但對《太平御覽》和《冊府元龜》的影響依然不能忽視。
　　3.4.1　《華林遍略》與《太平御覽》《太平御覽》是北宋年間官修的一部大類書，宋太宗命李防等14人編輯，始編于宋太宗大平興國二年(977年)三月十七日，完成于太平興國八年(983年)十二月十九日�！短�平御覽》編纂時，《華林遍略》已佚。故編《太平御覽》時沒有能利用到它。但是，《華林遍略》對《太平御覽》的影響，卻通過《修文殿御覽》等前代類書輾轉(zhuǎn)發(fā)揮著作用：“祖?等的《修文殿御覽》于北齊后主武平三年二月敕撰，八月即完，成書極速，因為是用《華林遍略》為藍本，踵事增華，加以補充的。宋初《皇覽》早亡，《遍略》亦佚，但《御覽》尚存，李防等撰《太平御覽》，又是在北齊這部類書的基礎(chǔ)上進行的”。
　　《太平御覽》的編纂以《修文殿御覽》等為藍本，前人多有記載。宋版《太平御覽》，載有《國朝會要》一節(jié)，其中說：“帝閱前代類書，門目紛雜，失其倫次，遂詔修此書。以前代《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諸書參詳條次，分定門目�！�
　　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也說：“《太平御覽》一千卷，以前代《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及諸家，參譯詞條修纂。或曰：國初古書多未亡，以《御覽》所引書名故也。其實不然，特因前諸家類書之舊爾。以《三朝國史》考之，館閣及禁中書總?cè)�萬六千余條，而《御覽》所引書多不著錄，蓋可見矣�！�
　　因此可知，《太平御覽》的編撰是以《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為藍本輯錄的。而此三書，恰恰是受《遍略》影響最深的三大類書�！啊侗槁浴妨x例，重事不重文，與《修文殿御覽》、《太平御覽》體制相同。編《太平御覽》時，《遍略》已不存，不能用其書，然可通過《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所取自《遍略》者而存之”。由此可知，通過《修文殿御覽》、《藝文類聚》這些受益于《華林遍略》的古代類書，《華林遍略》對《太平御覽》的取材、體制甚至包羅萬象的宏富的特點都有著重要影響。
　　3.4.2　《華林遍略》與《冊府元龜》
　　如《太平御覽》一樣，《冊府元龜》也通過《修文殿預(yù)覽》間接受到《華林遍略》的影響�！秲愿�元龜》由宋真宗欽定編纂，該書不僅引用了《修文殿御覽》的資料，宋真宗還親自對資料進行了核對，以糾正其中舛誤�！吨饼S書錄解題》卷十四載：“《冊府元龜》一千卷，景德二年，命資政殿學士王欽若、知制浩楊億，修歷代君臣事跡。八年而成，總五十部，部有總序，一千一百四門，門有小序，賜名制序。所采正經(jīng)史之外，惟取《戰(zhàn)國策》、《國語》、《韓詩外傳》、《呂氏春秋》、《管》、《晏》、《韓子》、《孟子》、《淮南子》及《修文殿御覽》，每門具進，上親覽，摘其舛誤，多出手書，或召對指示商略。”
　　綜上所述，《華林遍略》是蕭梁時期梁武帝敕太子詹事徐勉編纂而成的一部重要類書。成書后影響很大，為后世許多重要類書的藍本，雖然《華林遍略》在宋代已經(jīng)佚失，但正所謂“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土更護花”，《華林遍略》沾概后世類書，其澤甚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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