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他們的龍門陣】 擺龍門陣是什么意思
發(fā)布時間:2020-03-06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俗話說得好。骸坝^今宜鑒古,無古不成今。”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官員在精彩的歷史滾滾長河中,露了一臉。沒有他們,我們的歷史文化沒有那么精彩。細(xì)細(xì)品來,這些性情棱角四現(xiàn)、悲苦掙扎的臉譜,實在可堪今人再次玩味。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龍門陣中談。
死了都要諫?
人物:屈原VS晏嬰
屈原:一次,楚懷王欲往秦地會盟,屈原猛地沖到懷王車前,將“盟”字旗扳到在地,使腳猛踏。他豁出去了,上前一步臥倒在懷王的車輪下,大聲喊到:大王!你定要去武關(guān),就從屈原身上輾過去!懷王大怒,大罵屈原“瘋子!狂徒!你這個書呆子,死腦筋,去教你的書吧!”之后懷王仍重新上路。
晏嬰:齊景公有一匹十分寵愛的駿馬,有一日,這馬突然暴死,齊景公大怒,命人操刀將養(yǎng)馬人肢解。此時,晏子恰在齊景公身邊,便說到,養(yǎng)馬人犯如此大罪,實在該死!不過,不讓他知道自己罪在哪里,也不能使他心服。請讓臣來歷數(shù)其罪,再嚴(yán)懲不遲!齊景公說,那可以。于是晏子歷數(shù)那養(yǎng)馬人之罪,說道:“你罪有三:國君讓你養(yǎng)馬,馬卻死了,這是死罪一。死的馬是國君最寵愛的馬,這是死罪二。你使國君因一匹馬的緣故而殺人,百姓聞之,必怨恨國君,鄰國諸侯聞之,必輕看我國君。這都是因你讓馬死了而造成的,這是你死罪三。來人!把他拉下去!”晏子如此一說,齊景公突然明白了,長嘆一聲,說道:“先生,把那養(yǎng)馬人釋放了吧。不要壞了我的仁政!
龍門陣:古人云,文死諫,武死戰(zhàn)。仿佛,這是宿命么?
屈原官位僅次于宰相(令尹)。他自負(fù)高潔,常常打著“為國為民”的旗幟,“一根筋”似的直言進(jìn)諫。
然而不論懷王、襄王主國,都被奸黨左右,官場復(fù)雜。屈原懷著單純的想法,不顧戰(zhàn)爭敵我多變,為主張“抗秦”,次次都表現(xiàn)得大義凜然、猶如“就義”,使自己終于備受讒言與最高領(lǐng)導(dǎo)的不耐煩。最后,被放逐江南、投江而死。
對于現(xiàn)實為官者而言,若每一進(jìn)言,總是自我占據(jù)道德高點,視死如歸的決絕,不讓步、不變通、不柔和、不藝術(shù),往往是撞墻之舉。曹雪芹曾借寶玉之口評價屈原:“他念兩句詩書污在心里,若朝廷少有疵瑕,他就胡談亂勸,只顧他邀忠烈之名。濁氣一涌,即時拼死,這難道也是不得已!”
而晏子則不同,晏子沒有一臉苦相地死諫,而常常是審時度勢,因人而諫。其次,他善于諫道,藝術(shù)而幽默,多次進(jìn)諫都最終能保全自己,達(dá)到諫言的效果與目的。
詩人以死明志,喚醒國人,固然動情,但這樣的難是殉不完的,千古美德也是千古之怨,也許屈原開了個不好的頭,遂成為后來文人心中難解的死結(jié)。
恃才傲物文人病
人物:解縉VS曾國藩
解縉:解縉才華橫溢,又先后蒙朱元璋、朱棣恩寵,自是得意忘形、不知檢束。
一日,朱棣拿出一份大臣名單,請他品評。解縉接過一看,便不假思索、有啥說啥:某某大臣“可謂君子,頗短于才”;某某大臣“有德有量,不遠(yuǎn)小人”;某某大臣“刻于用法,尚能持廉”……如此這般,直言無忌,自以為“君子坦蕩蕩”,皇帝聽在心里,同事們也記在心里。喜好臧否人物是解才子的秉性,若是臧否歷史人物,和今人毫無關(guān)系,人們不過認(rèn)為他狂狷而已,但如果臧否的是當(dāng)朝同事,就不僅是“狂狷”那么簡單了,你自己就是完人么?
解縉的不收斂自然引來同僚記恨。最后恃才傲物的解縉,果然被人構(gòu)陷,被錦衣衛(wèi)灌醉,剝光衣服,凍死于雪地。
曾國藩:從曾國藩46歲那年談起。這一年,讀“之乎者也”出身的曾國藩文武皆善,組湘軍,平太平天國,立不世之功勛,但戰(zhàn)后卻備受猜忌,上至樞垣,下至府縣,都那么忌恨他。在46歲這一年,曾國藩開始閉門反思人生,終于,他找到了出路。
文人往往自比鴻鵠,才高八斗;“香草美人”,看不起人,似乎是強者,結(jié)果處處碰壁,實質(zhì)上是失敗,是弱者。因此曾國藩摸索出“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的官場之道,夢想之門。
出山后,曾國藩處于官場不再恃才傲物,自以為是,而是更加謙卑與誠斂。曾國藩首先去會見了自己的“政敵”駱秉章和左宗棠,又遍訪各衙門尋求政治支持,連小小的長沙、善化縣衙他也親自造訪。堂堂湘軍大帥,如此謙恭有禮的舉動,讓人不得不服膺。
龍門陣:恃才傲物,狂狷附體,這也許是一種文人病,體現(xiàn)在官場中更是要不得,往往吃大虧。官場中猶需謙卑內(nèi)斂。被蔣介石、毛澤東都推崇備至的“完人”曾國藩正是在46歲的節(jié)骨眼上重重地摔了一跟頭,又重重地思考了這一文人的千年通病。他在家書中寫道:“昔年自負(fù)本領(lǐng)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見人家不是。自從大悔大悟之后,乃知自己全無本領(lǐng),凡事都見得人家?guī)追质翘,至今與四十歲前迥不相同!
突破桎梏的曾國藩最終思有所得,行有所效,不但成為建功赫赫的一代名臣,更成為中國官場的“至圣”標(biāo)本。
空中的夢想家
人物:王安石VS張居正
王安石:王安石的變法一開始就不斷出問題。熙寧四年的一天,開封知府報告說,境內(nèi)民眾為了規(guī)避保甲法,竟有“截指斷腕者”。變法的鐵桿支持者宋神宗問起來,王安石不屑一顧地回答說,這事靠不住。就算靠得住,也沒什么了不起!那些士大夫尚且不能理解新法,何況老百姓?這話連神宗聽了都覺得過分,便委婉地說:“民言合而聽之則勝,亦不可不畏也!
在王安石看來,改革夢境就快實現(xiàn),顧不了那么多現(xiàn)實“小”問題。這些成本是必須付出的,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王安石的一意孤行弄得他眾叛親離。朝中大臣,有的原本是他的靠山,如韓維、呂公著;有的原本是他的薦主,如文彥博、歐陽修;有的原本是他的領(lǐng)導(dǎo),如富弼、韓琦;有的原本是他的朋友,如范鎮(zhèn)、司馬光、蘇軾兄弟。但因為不同意他的一些做法,便被他全部排出變法隊伍。變法末期,王安石反對者的名單竟然囊括了當(dāng)時所有重臣。
張居正:張居正,和王安石一樣是夢想家改革家,但又被梁啟超認(rèn)為是“明代唯一政治家”。
張居正在改革初期打下人脈基礎(chǔ),得到皇太后李氏與小皇帝朱翊鈞的充分授權(quán),得到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馮保的密切配合,“代帝攝政”,“宮府一體”,得以“朝下令而夕奉行”、“莫敢有偷心”。另外,張居正極具系統(tǒng)意識,大刀闊斧推行改革之時,無論是迫使官員不敢懈怠的“考成法”,還是清理欠稅增加財政收入的“清丈田畝”,以及“一條鞭法”推廣到全國,都收到了以往罕見成效。嘉靖以來政治頹靡、財政虧空、邊防廢弛的局面,得到了改變。
王安石遭受抨擊七百年,直到19世紀(jì)才得到公允的評價;張居正身后雖然家屬罹難,而對他的贊譽卻不絕于史,即使在他被誣之際。令人玩味的是,為他平反的不僅有他的支持者,還有被他打擊、與他結(jié)怨的反對派。當(dāng)初因為不同政見被張居正杖打致殘的都御史鄒元標(biāo)稱贊張居正:“功在社稷,過在身家”,拖著一條瘸腿為昭雪張居正奔走呼號。這不能不使人驚嘆!
龍門陣:對于官場一員,要有所為,本是好事,然而若好高騖遠(yuǎn)、一意孤行、不論現(xiàn)實、不考察具體情況、不積累資源、不著眼于一磚一瓦,僅僅一腔獨行俠式的熱血,恐怕夢想難以照進(jìn)現(xiàn)實。
王安石是一代大儒,他的品行、文采、清廉,冠絕一時,可他是個書生,他一上陣就缺乏韜略、到處樹敵、急于求成;他也不能知人善任,所倚仗的部下幾乎全是弄權(quán)營私的小人,再加上貪官和商人在其中上下其手,好心辦了壞事,給反對派提供了口實,致使改革困難重重,弄得怨聲載道。
張居正改革所以能成事,關(guān)鍵是他善于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周圍有一批得心應(yīng)手的人才,組成學(xué)有所長、術(shù)有專攻的班底。10年新政,前5年官僚體制改革,后5年經(jīng)濟改革,水到渠成、蔚為大觀。
對于一個偉大的政治家來講,既要講志氣、操守,但也要講現(xiàn)實、講變通。中國古代文人情結(jié)濃厚,歷來太重操守而輕事功,就成了“空想主義”。再觀張居正,則以一磚一瓦,形成合力,既要順勢,又要主導(dǎo)局勢,這才是從政成功的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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