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靈魂的詩 [亦詩亦商的靈魂]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詩人,是一類無法定義的人,提及詩人,奔涌而至的印象是浪漫、理想主義、情懷、激烈、憂患、敏感…… 他們曾經和一個年代共同燃燒,他們曾經近在咫尺,他們曾經就是你我。如今在處處講求務實、金錢至上的大環(huán)境中,詩人不但身份尷尬,而且態(tài)度曖昧,在理想與現實的撞擊中甚至顯得蒼白無力。
當人們固執(zhí)地認為詩歌在漸漸淡出時,有人仍然把詩歌作為信仰,在商海中游弋的詩人讓我們顛覆了世俗觀念,且看他們如何在物質基礎上建立起獨立的精神王國。
也許在千瘡百孔的現實生活中,我們更需要詩歌來撫慰靈魂。
潘洗塵:19年后的回歸
1983年,當19歲的潘洗塵寫下詩歌《六月我們看海去》的時候,他并未料到這首“青春囈語”會給自己的命運翻開新篇章。哈爾濱師范大學中文系大一新生的作品發(fā)表于《中國青年報》,沒多久便獲了獎,其后又被反復轉載,在20多年后的今天仍釋放著它的影響力。在詩歌的黃金時代里,在不計其數的詩歌愛好者中,潘洗塵這個名字為人們所熟知。
從大二開始,潘洗塵每個月都能通過詩歌創(chuàng)作拿到幾十塊稿費,這對于來自黑龍江一個小村莊的孩子而言是一筆可觀的財富。這些實惠也讓“驕傲與自尊”的他生活得更為體面。面臨畢業(yè)時,潘洗塵又因為詩歌才華被省里表彰,獲得了自行挑選工作的權利。這在國家分配工作的年代里無疑是一項不可多得的特權。潘洗塵進入報社當了一名編輯,盡管這份工作他只干了半年,但人生的起點已經高于同齡人。這一切拜詩歌所賜。
我們我們我們就是不愿
停留在生活的坐標軸上
六月是我們的季節(jié)很久
我們就期待我們期待了很久
看海去看海去沒有駝鈴
我們也要去遠方
正如詩中所描述的自由浪漫情懷,潘洗塵辭職南下深圳,從印刷行業(yè)做起,開始浮沉于商海。1986年-2005年,潘洗塵中斷了詩歌創(chuàng)作,盤踞在他腦子里更多的是如何生存。“所謂獨立于物質之外的精神也許是不存在的,不論你是想優(yōu)雅地生活,還是想平實地寫作,你都必須最大限度地擁有財富。”
停筆19年,雖然不再寫詩,但潘洗塵訂閱了中國所有跟詩歌有關的刊物,“我覺得,除了我,在中國找不到第二個人這樣做!边@種旁觀者的姿態(tài)終于在2Da5年夏天瓦解了。潘洗塵在網上無意中看到一個帖子,作者“梅”描述了自己對《六月我們看海去》的“珍視和回味”,并用集詩音畫于一體的制作方式表現了這首詩歌。潘洗塵的心“一下子被打開了”,他頓悟,“靈魂最后的家園,其實就在我們最初出發(fā)的地方。”
一襲白裝是潘洗塵的一大特點,一塵不染似乎暗合了“洗塵”二字,而他戲言是由于長得黑才有了這般裝束。整個房間干凈有序,大部分家務均是親歷親為,他的愛好之一則是“昏天黑地地看又臭又爛的電視劇”。自稱有社交恐懼癥的他經常十天半個月大門不出,僅有三五個玩得來的詩友造訪。
天問文化傳播機構董事長潘洗塵已經處于“準退休狀態(tài)”,公司交給職業(yè)經理人打理,將90%的精力抽離于商務之外。盡管自謙在生意上胸無大志,但對公司的業(yè)績還是頗為自豪!霸趶V告行業(yè),能服務一個客戶5年就是大幸。我的客戶哈爾濱啤酒合作了20年,在行業(yè)里是一個奇跡。另外,我們還是內地唯一可以為世界500強企業(yè)設計產品的公司!
企業(yè)名稱“天問”彰顯著潘洗塵的詩人本色,他就這樣“披著華麗的外衣游走在生意場上”。廣告業(yè)作為服務行業(yè),伺候好傲慢的客戶是一大難題。然而,潘洗塵既是生意人又是詩人的身份總能為他贏得更多的“信任和尊重”。“這都是非常實際的好處,我不能無視這些東西!迸讼磯m道。即便在遠離詩歌的19年里,詩總是或深或淺地呼應著他。
“剩一雙眼睛,凝視黑夜;留一顆心,撫摸詩歌!碑斔ど显姼杌貧w之路時,也深刻地感受到詩歌界的變革。80年代初期,是一段“詩人比歌星還紅”的歲月。潘洗塵還記得《星星》詩刊在成都舉辦的全國十大詩人評選活動中,熱血沸騰的讀者把詩人團團圍住,最后顧城不得不從廁所逃走。“80年代是一個永不復返的年代。”而眼下的詩歌界不免令潘洗塵痛心,“爭奪話語權,(詩人)彼此之間沒有閱讀,認為只有自己寫的最好,別人的都不是詩!彼谩扒辶鳌焙汀皾崃鳌眮肀扔鲀烧叩牟罹,“我回來的這3年,致力的一件事就是重新梳理目前詩歌界面臨的問題!
潘洗塵擔當了《星星》詩刊理論的執(zhí)行主編,事實上,他還扮演著從責任編輯、校對到發(fā)行的角色!懊磕曛辽50萬投入,幾乎沒有產出,大部分是贈閱,定價還沒有印刷成本高。除了經濟投入之外,還占據了我一半的精力!
學術界對潘洗塵這撥詩人提出了一個稱謂――新歸來派,專指“在80年代中期下海,經過了近20年的拼搏以后,重新回到詩歌的一類詩人”。潘洗塵對這種提法有所保留,他認為,所謂“新歸來派”列出的名單泥沙俱下。而另一種“還鄉(xiāng)團”的說法也令他不悅,“認為(我們)是賺了錢之后再回到詩歌界,拿錢搶奪詩歌的地盤”。其實,李白的一句詩最能代表潘洗塵的想法――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這是詩人之間最理想的友情,古風尚存,“一句好詩讓所有的詩人引以為榮”,而不是彼此無聊的爭斗。
最近,潘洗塵和幾個朋友正在組建一支詩人樂隊,名曰“騷人樂隊”,“把詩歌和音樂作個嫁接,讓詩歌發(fā)出真正的聲音”。樂隊成員最小的也已過不惑之年,而且沒有任何音樂基礎,但仍興致高昂地籌備著,希望“在音樂和詩歌之間找到一種既好玩又有意義的東西”。房間的落地窗前,若干種中西樂器并肩而立,斷然想不到自己竟會和詩歌聯系在一起。
“對我來講,兩件事非常重要:一個是愛,廣義的,包括了愛別人和被愛,這是我能夠很有信心地活下去的理由。另外一個就是詩歌。這兩點構成了我人生的支撐,有這兩樣東西就足夠了。”潘洗塵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緩緩吐出煙霧,緊接著又燃起一根!爱斎,還有香煙!彼a充。
在一篇舊作中,潘洗塵曾給生命摯愛排序香煙、愛情、詩歌、金錢、足球……刀:詩是自我治療的一種方式
臨近年關,走馬上任一個多月的刀顯得有些焦慮,供貨商催款的電話頻頻響起。作為“三個貴州人”望京店的太股東,在飯店開業(yè)近一年之際,刀取代了管理公司派來的經理,自己開始負責具體業(yè)務。2008年百味雜陳,地震、奧運限行、金融危機……這些都令生意人有苦難言。刀曾經幫朋友整改過不少餐廳,行話叫“企業(yè)診斷”,效果尚佳。這次等著他出力的是自己的攤子。
當時選址望京,刀出于這樣的考慮:40多萬人口的望京沒有一家貴州菜。而自己主要在詩人和藝術家這兩個圈子里混,朋友無數,光798、望京、環(huán)鐵、草場地這一帶就有上千號人。那么,把 “三貴”作為大家的根據地也不錯。果然,刀的店成了傳說中的“中國詩歌大酒店”。
經營飯店是刀的謀生手段,在商言商,而刀的另一面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詩人。
刀認為,80年代,是一個全民皆詩人的年代。1980年,刀高考落榜,離開家鄉(xiāng)貴州六盤水到武漢參軍。當時,刀被分配到團部總機班當電話員,負責轉接電話。“喂,您好!要哪兒?請講話!边@是刀每日說得最多的幾句。值班沒事的時候,他便和師部的一個女接線員在電話里閑聊,還小火慢燉地談起了戀愛。這一舉動在當時可以稱得上前衛(wèi),“也就是20年之后的語音聊天網戀”。在成百上千人當中,刀不知道她的模樣,但只要她的喉嚨發(fā)出輕微地“啃”的一聲,刀便知道是她。
部隊里談戀愛是違反軍紀的,后來她寄來照片,刀像地下工作者一樣偷偷躲到廁所最里面去看。七八個月后,刀找了個機會來到師部。他在門口打電話給她,“我與你相隔一個馬路加一個廣場!彼龓缀醪桓蚁嘈拧R娏嗣,兩人手拉手跑到墻根下,“竊竊私語了個把小時”。
在很多人不知浪漫為何物的時候,刀體驗著這種感覺。如此這般,刀開始寫詩。1983年,刀轉業(yè)回到地方,在《荷城報》上正式發(fā)表了第一首詩。他還記得那首詩叫做《20歲的淚》,稿費6元。雖然起步很早,但刀一直在詩壇外寫詩,直到近兩年才開始參加詩歌界的活動。
“到24歲后,為文憑、房子、婚姻、孩子花了不少時間!眾^斗了30年,刀的終極目標就是做一個職業(yè)詩人,“什么都不干,只閱讀寫作”。但每個階段都有生活的壓力,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夢想還無法照進現實。
刀在《雪囚》中如是說:
多少年來,我只在尊嚴的高地為腸胃掙扎
只為愛,穿行于偽善的浮華
狀態(tài)縱然游離,但刀的創(chuàng)作熱情始終如一。2007年,刀自己出資創(chuàng)辦了《莊》詩刊,取義莊嚴、莊重!肚f》永遠是投錢的,既不銷售,也不產生別的利潤。刀的初衷是“好的詩歌就應該讓喜歡它的讀者讀到,不要傷害詩人的自尊”。面對當下“一些雜志為了利益、運作和生存,向詩人收取費用”的狀況,刀非常反感,《莊》也是對抗“詩歌商業(yè)化”的產物。
幾本《莊》很隨意地立在餐廳的窗臺上,感興趣的顧客可以信手翻閱。《莊》同樣流轉于員工之間,他們很為這個詩人老板感到自豪。刀也囑咐員工不要叫他老板、刀總,直呼“刀哥”就成!拔沂且粋不喜歡有身份的人!钡墩f。
“如果生活讓我開開心心的話,我寧愿不寫。我不屬于贊美生活的人,我抒發(fā)的是我的不快。詩是自我治療的一種方式。如果生活美得不需要我去寫,再贊美她就是對她的不恭!
“發(fā)源于上帝的胸懷”,“一切知識的精華”,“科學面部的表情”,“最高的藝術體裁”,這些贊美都被詩歌攬入懷中,詩人在與詩歌的對話中,成全了自己,也帶給他人至高無上的快樂。
詩歌永遠存在,在時間之上;詩人從未消失,仍然執(zhí)著。
編輯 麻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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