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一名記者_一名地方記者的采訪路線圖
發(fā)布時間:2020-02-23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鄭鳴,男,1956年出生于哈爾濱,現(xiàn)為哈爾濱電視臺高級記者、紀錄片部主任。 中學畢業(yè)后當過工人、戰(zhàn)士、電臺值班員,曾到黑龍江大學中文系和北京廣播學院新聞系進修。擅長創(chuàng)作大型紀錄片,曾兩上北極、兩下南極,近年來帶攝影隊環(huán)繞中國周邊各國,踐行“以鄰為伴、與鄰為善”的和諧外交思想,創(chuàng)作了“睦鄰”“兄弟”。曾獲得“全國百佳新聞工作者”稱號,作品多次獲獎。
有時候,鄭鳴看起來就是一條典型的東北漢子: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兒,大大咧咧,不講究吃,一天有一頓飽飯就行;不在乎穿,穿過兒子的舊衣服;無所謂生活細節(jié)的完美,并在被同事嘲笑時頑強捍衛(wèi)自尊:“這沒什么吧?!”……
但更多時候他是不典型的。
“北極、南極、周邊鄰國、穆斯林兄弟國家,一般省會臺記者只在地圖上看看而已,那是可望不可及的,但鄭鳴將到達這些地方一一變成了現(xiàn)實!
―同事眼中的鄭鳴
鄭鳴的舞臺越來越大,他讓省會臺同行們的心也跟著越來越大。
早年間
在當記者之前,鄭鳴的經(jīng)歷并不起眼。
1975年,19歲的他到海軍服役,是那種沒見過海的“不地道”的海軍戰(zhàn)士;4年后復員到哈爾濱電臺,邊讀電大邊做值班員。 1981年,父母都是職業(yè)記者的他做了記者。和所有新手一樣,從零起步,跟著前輩們跑采訪、熟悉情況,日子平平淡淡。
第一個機會在1985年降臨。那天,他外出采訪時突然遇到驚馬拖著板車在鬧市狂奔,便拉開面包車門探身車外要求司機貼近緊跟。這部搶拍的作品《警民奮力攔驚馬》獲1985年全國電視新聞一等獎。
然而榮譽帶給他自我肯定,更帶給他反思:作為職業(yè)記者到底應該走什么樣的路?帶著這個疑問,他當年便決定脫產(chǎn)到北京廣播學院進修!昂芏辔鞣酱笈朴浾叩綄W校做講座”,他們講新聞采寫技巧,講職業(yè)操守,講很多從未系統(tǒng)學習過新聞的鄭鳴所不知道的知識,“這讓人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畢業(yè)后,鄭鳴有了明確的方向:專注于紀錄片和專題片―他要在節(jié)目中注入自己的思考。
“高齡”跳槽
2001年,45歲的鄭鳴跳槽到鳳凰衛(wèi)視。
“我是帶著理想去鳳凰的!编嶘Q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當時,他在紀錄片創(chuàng)作圈里已經(jīng)小有名氣。
一是因為他膽子大,跑得遠。1991年,他只身拍攝制作的22集電視紀錄片《蘇聯(lián)紀行》是中國記者攝制的關于蘇聯(lián)的最后一部紀錄片;1994年,憑借兩本俄漢和漢俄字典,獨自搭乘俄羅斯貨輪,鄭鳴成為中國記者在北冰洋上遠距離航行的第一人,他只身搭乘俄羅斯的貨輪,在核動力破冰船的領航下,從北歐的摩爾曼斯克沿北冰洋的東北航線,經(jīng)白令海峽到達中國煙臺,拍攝了5集紀錄片《航行北冰洋》;1995年,他隨中國首次遠征北極點科學考察隊,滑雪到達北極點,成為到達北極點的七名隊員之一,除與中央電視臺合作回傳新聞外,還攝制了30分鐘的紀錄片《北極的太陽》,該片成為1996年中國申請加入國際北極科學考察委員會惟一影視紀錄資料,同時獲中國紀錄片學術(shù)委員會當年度二等獎。
二是因為他做事肯花心思。植樹模范馬永順曾是多家媒體關注的熱點,唯獨鄭鳴的片子與眾不同。他花三年的時間,每年兩次進林區(qū)和老漢共同生活一段時間,最后做成的紀錄片《馬永順的一輩子》自然是范本。
在鳳凰衛(wèi)視,鄭鳴干的還是老本行―紀錄片創(chuàng)作,并參加了當時鳳凰衛(wèi)視的大型活動“兩極之旅”!斑@是我的學習之旅”鄭鳴說,他見識了更國際化的節(jié)目策劃思路、更先進的管理經(jīng)驗并學會了怎樣運作大型活動。
然而盡管收獲良多,鄭鳴還是在兩年后離開了鳳凰衛(wèi)視。“我是帶著理想去的,也是帶著理想回的。”在“兩極之旅”路上,他萌發(fā)了沿周邊國家走一圈拍攝“睦鄰”的想法,卻未獲鳳凰衛(wèi)視支持。正在這時,哈爾濱電視臺新臺長上任,支持他的想法,并極力游說他重返崗位。最終,“睦鄰”沒能在鳳凰衛(wèi)視覆蓋的全球華人區(qū)播出,卻在國內(nèi)外的許多電視臺獲得了不錯的收視表現(xiàn)。
“出國采訪幾個月,每位隊員多少都會有些情緒波動。但作為帶隊人,他不僅要調(diào)節(jié)自己,還要統(tǒng)籌全局。壓力很大,他卻笑著反問我‘難道男人最大的美德不就是忍耐嗎’!
――同事眼中的鄭鳴
2005年3月,鄭鳴終于夢想成真,他帶著由4輛越野車、12名記者組成的攝影隊,歷時半年,從哈爾濱出發(fā)駕車穿越采訪了與我國陸地接壤的13個國家和隔海相望的8個國家,制作成百集“睦鄰”系列紀錄片。
2006年11月8日,鄭鳴再次出發(fā),帶隊訪問了18個阿拉伯及穆斯林國家,冠名“中阿友好萬里行”,2月8日返回,節(jié)目正在后期制作中。
當夢想照進現(xiàn)實
“我就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鄭鳴說,“中國是世界上唯一擁有眾多鄰國的國家。如果我們和這些鄰居們都交好的話是一種情況,都交惡的話又是一種后果。我就是想為鄰里之間和和睦睦做點事!
當然,好作品背后一定充滿艱辛。這兩次長距離采訪讓鄭鳴和隊友們飽嘗了忍饑挨餓、壞天氣、車禍威脅、連軸轉(zhuǎn)工作的滋味,有時甚至如千鈞一發(fā)般驚險。
2005年 6月7日,“睦鄰”攝影隊結(jié)束在吉爾吉斯的采訪后,驅(qū)車行駛在帕米爾高原,計劃于當天通過海拔4855米的博爾德伯山口進入塔吉克斯坦境內(nèi)。當他們趕到吉塔邊界時已經(jīng)是傍晚6時,剛剛還是晚霞燦爛的天空,轉(zhuǎn)瞬間就是陰云密布、大雪橫飛。辦理完所有的入關手續(xù)已經(jīng)是晚上8時,這時的大雪已經(jīng)轉(zhuǎn)成暴雪,一尺厚的積雪完全覆蓋了遠遠近近的山巒與溝壑,再加上夜幕和濃霧降臨,根本無法辨認道路。塔吉克邊防軍軍官警告他們,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原地不動在車上過夜,若行車則兇多吉少。這時全隊多數(shù)隊員有程度不同的高原反映,頭痛、心悸、氣短、乏力,如果大家擠在車里過夜,從半夜到天亮之前許多隊員都將面臨諸多生命指數(shù)的嚴峻考驗。怎么辦?迎風停好車輛后,大家只好找來車上能吃的咸菜、大餅、方便面等充饑,后又翻出御寒服裝和衣而睡。到了晚上九點多,氣溫降到零下10多度,許多隊友已經(jīng)昏昏睡去。這時突然從塔吉克方向駛來兩部越野卡車,在雪后的山路上軋出兩條深深的車轍,能見度也有所提高。征求了塔吉克邊防軍的意見后,他們立即順車轍方向下山。又是連夜高原行車6個小時,凌晨3時他們終于趕到一座海拔較低的小鎮(zhèn)……
突然降臨的考試
記者的判斷能力,首先來自知識儲備,其次來自敏銳的觀察與縝密的思考。對突發(fā)性事件,能不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做出正確的判斷?這與平時的知識儲備量有極大關系。在鄭鳴偏愛的長距離境外采訪中,這種突然降臨的考試更多。那么,他能每次都交上滿意的答卷嗎?
《中國青年報》高級記者、第四屆范長江新聞獎獲得者葉研曾經(jīng)和他多次合作,并擔任“中阿友好萬里行”總領隊。“一本一本地看書,盡可能多地向?qū)<艺埥。”葉研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這是境外采訪的必修課。出發(fā)前,鄭鳴已經(jīng)對我們要穿越的數(shù)十個國家情況了然于心,他的策劃書寫得尤其好:準確、大氣!
這得益于他不區(qū)分教室內(nèi)外的學習習慣,也緣于多年前受到的那次教訓。 1991年8月20號,他一個人拎著攝像機,在蘇聯(lián)哈巴羅夫斯克等待第二天返回哈爾濱的航班。早晨9時左右,房間里其他的電視信號突然全部中斷,只有蘇聯(lián)中央電視臺在播出剛剛發(fā)生的一則新聞。
“我聽不大明白那位漂亮的女播音員一臉嚴肅地說著什么,但從畫面中我感到莫斯科正在發(fā)生一場嚴重危機,坦克已經(jīng)開到當時的俄羅斯聯(lián)邦政府大樓前。葉利欽―俄羅斯聯(lián)邦共和國(蘇聯(lián)的加盟共和國)總統(tǒng)―正站在坦克上向圍觀的市民和軍人慷慨激昂地發(fā)表著講演,身后的白宮大樓已經(jīng)有幾發(fā)坦克炮彈炸過的痕跡。我當時第一個判斷是蘇聯(lián)發(fā)生了政變,這可是天大的新聞!编嶘Q說,“接下來我就想我該怎么辦?第一個念頭就是借錢買張機票飛到莫斯科記錄下這千載難逢的事件。我還想到即使單槍匹馬飛到莫斯科,我能抵達紅場嗎?我能趕上這場政變嗎?最后我還能平安回來嗎?”
在當時的蘇聯(lián),外國人要想打國際長途要到電信局國際科,從哈巴羅夫斯克打電話,要人工接轉(zhuǎn)到莫斯科,再到北京最后到哈爾濱,等于在半個北半球繞上一個巨大的“U”字形,一個國際長途如果三四個小時能叫通就是快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向臺長請示這件事。身邊又沒有什么人可以商量。他郁悶極了,一個人到黑龍江邊散步,反復權(quán)衡,最后的決定是“回國”。
“到家里一看央視新聞,我立刻傻眼了。原來當時的蘇聯(lián)副總統(tǒng)亞納耶夫宣布‘戈爾巴喬夫由于健康原因被解除職務’,部分地區(qū)實行緊急狀態(tài)六個月,這就是加速蘇聯(lián)解體的‘8•19事件’!编嶘Q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從此更理解了學無止境的含義。”
“你不知道跟他一起工作多累!就拿今天說吧,哈爾濱下著大雪,我一早起來趕到單位,卻發(fā)現(xiàn)主任的車已經(jīng)蓋了厚厚一層雪,不由一陣愧疚。但轉(zhuǎn)念一想,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到得比班車還早呢!”
―同事眼中的鄭鳴
長距離采訪的成功離不開團隊協(xié)作。在鄭鳴帶領的攝影隊里,幾乎各個都是信奉“腳底板下出新聞”的勇敢者。但和鄭鳴共事,仍然是“痛并快樂著”。
生活是工作的一部分
鄭鳴每天早晨五點起床,六點到辦公室,有時七點就開始“抓人”―給同事打電話,大喊“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來上班”。
“跟著鄭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惫枮I電視臺編導趙詠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說,“這不,‘睦鄰’的片子還沒編完,‘中阿友好萬里行’的后期制作又排過來了!
對他來說,生活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不是恰恰相反。譬如說,他吃飯是“五個行”,即:“吃與不吃都行、早吃晚吃都行、吃好吃壞都行、吃多吃少都行,有一頓讓我吃飽就行!边@當然讓大多數(shù)人吃不消。
但分長幼,不分尊卑
都知道跟著鄭鳴干太辛苦,但誘惑―“做大事”的渴望以及寬松的工作環(huán)境―同樣難以抵擋。
2003年,哈爾濱電視臺成立紀錄片部“鄭鳴工作室”。當時僅有6人,現(xiàn)在已發(fā)展到20余人。不少人直接跟他說:“鄭鳴,我去你那兒工作唄,干啥都行!
“我們省會臺記者往往囿于市內(nèi)!蓖跞卦诮邮鼙究浾卟稍L時說,“鄭鳴卻印證了他最愛說的一句話‘路雖遠,行則必至;事雖難,做則必成’!彼麨榱恕澳类彙边@部大型紀錄片的拍攝,寫策劃書、做可行性論證、拉贊助、找合作伙伴,不厭其煩歷時三載。受到感召,王蓉從采訪他的記者變成了他的下屬,甚至連他最愛說的那句話也成為了王蓉的座右銘。
夏宇從哈爾濱電視臺跳槽后才逐漸了解鄭鳴,但很快被打動了,毅然放棄在北京月薪過萬的工作,投入到“睦鄰”創(chuàng)作中!八且粋用行動作表率的人!毕挠钤诮邮鼙究浾卟稍L時說,“作為總導演,他總是扛著架子、背著包,走在最前。這時常讓人捫心自問,我一個年輕人如果偷懶對得起誰?”
趙詠也是一個追隨者。在她眼里,鄭鳴分長幼,但不分尊卑。他幫女同事提重物;天晚時送沒車的年輕人回家;尊稱所有帶過他的長者為“老師”,但不允許同事自稱“下屬”,說大家是合作關系!八侵磺笞鍪碌娜恕:退黄鸸ぷ鞔_實累,但感覺有奔頭!壁w詠說。
他不關心仕途,不關心賺錢,滿腦子是做片子。在家里,房子不大,沒什么像樣的家具,家人有時也抱怨!皬男r候起,不記得他曾陪我玩耍過!编嶘Q20歲的兒子鄭剛陽在采訪中說,“也不記得他曾在出差時給我?guī)н^禮物!
因為當他帶著攝像機外出時,不管到哪里,他的目標都只有一個―采訪。 “我能感覺得到,他剛獲范長江獎時非常激動。這個獎給了他很大的精神滿足!编嶊杽傂ρ,“就是苦了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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