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的國籍也不能剝奪] 貝多芬國籍
發(fā)布時間:2020-04-07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象征性舉動"通過特定程式實現(xiàn)虛擬性的滿足,當人們的思維水平因為某種憤怒、興奮、忠誠等等原因降到孩童狀態(tài)時,"象征性舉動"特別容易成為恢復心理滿足的藥劑。
武漢有位楊仁兄有頗為自豪的駕車史,這兩年沒有一次違章記錄。近日夜間,楊仁兄跟在一輛公汽后面,過路口時視線被擋,闖紅燈被電子眼拍照。想到兩年多的清白,就這樣被破掉,楊仁兄越想越冤枉,于是拿一張報紙擋住車牌,回到出事路口,綠燈不過,專闖紅燈,搞了6次,才覺得心理平衡。搞完以后,楊仁兄發(fā)現(xiàn)報紙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掉了,他接到的處罰通知是闖紅燈7次,扣21分,罰款1400元。
我在3月20日《武漢晚報》讀到楊仁兄的事跡,覺得這個人很有性格。我想,他一定有孩子一般的天真。孩子被桌子絆倒了,大人打罵一下桌子,孩子會覺得很解氣,冤屈感可以得以平息。楊仁兄覺得被電子眼拍照冤枉,覺得多闖幾次才劃算,闖了6次以后,果然達到了心理平衡。
按說,哪怕?lián)踯嚺频膱蠹垱]有掉下,楊仁兄連闖紅燈沒有被記錄,并不能改變第一次誤闖紅燈被拍照的事實,也并不構成對任何人的實際損失,"多闖幾次才劃算"的想法,乃是虛擬的"報復快感",實際上蒙上車牌闖紅燈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但能夠讓思維在瞬間變回了孩子的人們達到心理的平衡。
最近,德國有一名女議員提議,取消希特勒的德國國籍,我看就類似于孩子絆倒了打桌子和楊仁兄蒙上車牌闖紅燈,同樣是一種其實沒有意義的心理平衡法。報道說,希特勒在下薩克森州取得德國國籍,使得這個地方"背負著這一過錯,成為無法擺脫的歷史標簽"。不過,州司法部官員認為德國憲法禁止在一個人無法加入他國國籍的情況下剝奪其德國國籍,何況希特勒早已身亡;該州政府對這一議案的熱情也不高,說,"我們無意推動這樣的議案,因為我們不希望被外界懷疑試圖逃避為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承擔責任。"
我能夠理解那位提議的議員"對人們把她的城市與希特勒聯(lián)系起來感到很生氣",但生氣歸生氣,而且很見正義感,但希特勒曾經(jīng)擁有德國國籍,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jīng)做完,不會因剝奪其國籍而得到絲毫彌補,剝奪國籍也不是什么反思性行為,完全是意在解氣而搞的"象征性舉動"。國籍不是一種榮譽,它只是一個人作為公民的基本屬性,就像一個人作為自然人具有某一性別屬性一樣,你不會剝奪希特勒的男性身份,也不會剝奪他是一個人的"人籍",盡管你可以恨恨地說,"他不是一個男人",或者"他簡直是一個野獸",畢竟這也只是解氣而已,而不能從法律上作出這樣的認定。
"象征性舉動"通過特定程式實現(xiàn)虛擬性的滿足,當人們的思維水平因為某種憤怒、興奮、忠誠等等原因降到孩童狀態(tài)時,"象征性舉動"特別容易成為恢復心理滿足的藥劑。典型的情況,譬如對某人心懷不滿,于是扎個小人,在小人的身上扎上一些鋼針,每日念幾通咒語,希望這樣可以使憤恨的對象倒霉乃至死掉。再如在中外的一些慰問場合,你都可以看到一雙雙白白胖胖的大手伸出去,對被慰問的人作握手狀,我很難斷定,彼時的握手是不是就代表感情,笑臉是不是就意味著喜悅,作為一種儀式,它常常使得場面顯示出"親切"與"關懷"。
以前我看過一篇小說,里面寫當年一個人民公社社員一邊插秧一邊想,"這一棵是給毛主席插的,這一棵是給解放軍戰(zhàn)士插的,這一棵是給工人老大哥插的,這一棵是給亞非拉人民插的……",插到第九棵才想到自己,作者通過這種虛構出來的"象征性舉動",為那個年代插秧勞動注入了某種"神圣感",賦予了日常勞動政治化和儀式化的內(nèi)涵,從而為自己的寫作奠定一種"正面歌頌"的格調(diào)。
當然"象征性舉動"也確實會有某些功能,譬如,讓心理上得到滿足,讓戲能夠演得下去,讓姿態(tài)能夠得以正確,讓事情顯得不是搞笑,等等。不過,說到底它并不改變事情本來的狀態(tài),這也是顯然的。例如到處可見一些辦事大廳里擺一個"為人民服務"的牌匾,這當然不是不可,但這未必就表示那里是在服務而不是在進行管制。
相關熱詞搜索:希特勒 國籍 剝奪 希特勒的國籍也不能剝奪 希特勒為什么殺猶太人 希特勒為什么不打中國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