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之友 我們時代的婦女之友
發(fā)布時間:2020-03-24 來源: 歷史回眸 點擊:
更人性地對待每一個人 梁文道@香港 永遠一襲中式長衫出席正式場合的“梁道長”,自認為靦腆內(nèi)向,卻深受女性讀者歡迎,其書《我執(zhí)》中的文字多關于情感,內(nèi)斂芬芳,暗涌深沉。
被形容為“婦女之友”,讓梁文道有點措手不及。想了半天他說:“我真不知道。也許女性讀者們覺得我知道的東西很多,對什么事都能說上幾句吧。還有就是,我不帥。不帥的人呢,沒有侵略性,會讓女人覺得很安全!
南都周刊:在香港社會流行“婦女之友”這個詞嗎?
梁文道:感覺最近這十多年,已經(jīng)很少聽到了。如果說“婦女之友”指的是那種很懂女人心、幫女人排憂解難的男性,香港社會大概已經(jīng)過了這個階段了。
南都周刊:倪震呢?他經(jīng);貜团岳_,寫一些情感專欄。
梁文道:倪震的專欄寫得有意思,他也確實很懂女人,但是他的價值觀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他懂得的那種女人,可以說依然是被男性社會建構(gòu)出來的女人。
南都周刊:被男性社會建構(gòu)出來的女性是什么樣子?
梁文道:比如這種老派的“婦女之友”,他可能非常注意和女人走路時讓對方走在里面,幫女性開門,搶著吃飯付賬等。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喜歡被這樣對待。用這種老派婦女之友的方式對待今天所有的香港女性,是行不通的。
南都周刊:那么你在對待女性的態(tài)度上呢?
梁文道:當然,我也是在香港這個環(huán)境中長大,香港本土的大部分知識分子,應該說知識上、文化上,都受過女權主義深刻的洗禮了。我認為值得強調(diào)的,不是有一套標準,我們該如何對待女人,而是把每一個人都當做獨特的個體來尊重而理解,來更人性地對待。女性被社會建構(gòu)性別的另一面,其實是男人也被建構(gòu)了。男人不能哭,男人責任重大,男人普遍不善于情感的表達,這些同樣的被建構(gòu)出來的“男性觀”,但現(xiàn)在我們在反思,是不是男人就必須這樣?男人為什么就不能有哭的權利呢。所以女性解放,單解放女性還不行,男性也需要解放。
南都周刊:整體上,香港女性被平等獨立地對待、得到尊重的比例算是很高了吧?
梁文道:像大陸一些女性那樣希望嫁人之后就相夫教子的心態(tài),香港可能非常少。但另一方面,香港有些保守的價值觀根深蒂固,我感覺比大陸、臺灣還深。香港女性雖然經(jīng)濟獨立,但是精神上反而頗有一種對夫家忍辱負重的心態(tài)。
女人不斷進化,男人停滯不前
張國立@臺灣
張國立,臺灣時報周刊的社長兼總編輯。寫了五年的情感專欄,一周都沒有斷過。張社長的專欄散見于各大時尚雜志的前幾頁,前后都是時尚女魔頭們教導女性自尊自愛的獨立宣言,中間嵌著一張老張的臉。張國立從男人角度看女人,有時也試著以女人視角看男人,其文字譏誚有趣,深得女性讀者歡心,是很多女同胞打開雜志第一個要找的名字。
張國立講了很多故事,告訴女人:兩性都不完美,但撞在一起仍妙不可言。
南都周刊:臺灣有婦女之友這種說法嗎?
張國立:臺灣以前有“婦女之友”這種組織,曾經(jīng)很流行的,幫助婦女們搞搞聯(lián)誼會之類的。現(xiàn)在沒有了,臺灣女人現(xiàn)在覺得,咦,誰要你們男人來關心啊。她們現(xiàn)在都搞一些自己的組織,自己關心自己。
南都周刊:您覺得您算得上婦女之友嗎?
張國立:我肯定是婦女之友啦。
南都周刊:為什么呢?
張國立:因為我的身段放得很低很低,又善于阿諛逢迎,哈哈。
南都周刊:除了伏低做小,要做婦女之友您覺得還有什么必要條件?
張國立:我倒覺得做一個婦女之友,細心敏感都不是什么必要條件,真正細心敏感的還是女性,你只要好好享受她們對待你的方式就好了,F(xiàn)在的男女關系更輕松了,你知道一個女人這樣對你,多半就是純粹的欣賞你,或者她今天心情很好。她是無所求的。
南都周刊:臺灣社會“大女人”橫行,男人們怎么看?
張國立:我覺得很好,女人們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我認識的很多女性,尤其是單身女性,都抱著一種不再為婚姻妥協(xié)的態(tài)度。她不會為了結(jié)婚而放棄原來的自己,她也樂于找一個愛的人,但是不是只為了結(jié)婚。當女人不再患得患失、感到?jīng)]什么是她不能失去的時候,我覺得真棒。
南都周刊:寫了幾百篇情感專欄,您最大的心得是什么?
張國立:說實話,我的情感專欄越寫,越覺得男人笨,女人聰明。女人不停地在進化,男人呢,停滯不前。王爾德說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有激情、敵意、崇拜和戰(zhàn)爭的時代不復存在了,現(xiàn)在的女人是完整有趣的人,令你很想和她們交朋友?上腥藳]長進,還是那么自大。他們能進化嗎?我抱悲觀態(tài)度。
愛是可以學習的
連岳@廈門
八年前開始,陰差陽錯,時評作者連岳接下了一個叫“心靈雞湯”的情感問答專欄。會有多少人因為讀了連岳而增添愛的勇氣?而愛的常識因為這每周寥寥數(shù)語的專欄又能普及到多少人?不清楚。連岳的本意,并不想做一個啟蒙者式的人物,對于“婦女之友”的標簽,他在笑納之余也不愿再多說。
雖然這是現(xiàn)今中國大陸傳閱率最高、最好讀的情感專欄,雖然大部分時候,連岳提供的絕非溫暖的安慰,而是殘酷的解剖。面對一個個陷入感情困惑、可憐又無助的癡男怨女,連岳一針見血地指出他們身上流淌著的惰性和慣性的血液。而滋生這種惰性與慣性的,正是這個缺乏愛的常識的社會。
寫信給連岳的人中,女性占了十之七八。女人天生喜歡追問:這個人是不是愛我?我是不是愛這個人?而很多男人,在眾人面前可能很善于談論家國天下,對于妻子的心思卻好不理解。
“中國男人的心理,習慣于將感情歸為低端的、專屬于女性的、不該是男人關注范疇的東西。中國男人喜歡借做大事之口,理直氣壯地忽視與伴侶的溝通。”但在連岳眼里,關注自身細節(jié)、關注幸?赡艿呐詿o疑要比熱衷于宏大敘事的男性來得優(yōu)質(zhì)。
“我希望有更多的男性來參與討論愛情和情感!边B岳說。
連岳堅信,愛是可以求取的,可以學習的。關于愛的知識也是萬千知識中的一種,并沒有那么玄妙。他樂于告訴讀者,愛情的價值與一切美好的普世價值是一致的―比如自由,比如快樂,拋棄這些價值的愛情,是愛情的蒙昧主義,或者恐怖主義。
中國的教育中,沒有“我”,也沒有“愛的常識”。從50后到70后,一代又一代,受的無不是集體主義的熏陶,個人與情感被認為是卑微的,不值一說的。80后的情感剛剛開始萌芽,然而父輩身上太多失敗的案例足以讓新一代年輕人無望。對愛的無知和蒙昧就是這樣交叉感染,乃至遺傳。
“中國傳統(tǒng)壓力大、家庭壓力大、思維定勢大、虛榮壓力大、唯獨個人存在的價值小。在這四大一小的現(xiàn)實中,要有自己的愛情,首先得有不從眾的勇氣。”連岳說。
連岳是樂觀的,“感情的變化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完成,但也許到了我們的下一代,或者再下一代,就會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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