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車廂

俄羅斯 米哈依爾扎多爾諾夫

我要坐15次列車從里加去列寧格勒。我來到了火車站，我買的是第2車廂的票。我走近列車一看，前三節(jié)車廂根本就沒有！最后，買了前三節(jié)車廂票的旅客一半被安排到了其他車廂，一半換了下一次列車。最后大家總算是一腔怒氣地到了列寧格勒。

回到莫斯科后，余怒未消的我在《文學報》上發(fā)表了一篇諷刺小品。一個月后，我收到了一位基輔讀者的來信。信中說：您的遭遇與我和我妻子上次坐火車的遭遇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請您來一趟，肯定不會讓您白跑的。我正好有事去基輔出差，就在一個傍晚去拜訪了寫信人。他果然真的沒讓我白跑一趟。

如果說我坐的那次列車是沒有前三節(jié)車廂的話，而這位讀者在基輔坐的那次列車竟然掛了兩節(jié)第9車廂。買了第9車廂票的乘客當然都坐進了前一節(jié)第9車廂，因為所有的正常人從小就知道，第8車廂后就是第9車廂，誰會想到第9車廂后還是第9車廂呢？

列車開動后，后一節(jié)第9車廂的乘務員看著空無一人的車廂，莫名其妙，于是去找了列車長：我的車廂里一個乘客也沒有！可列車長說：肯定是售票處又弄錯了！ 列車長說完，馬上就通知了下一站賣第9車廂票。

列車在下一站停了3分鐘。買第9車廂票的人也都是一些思維正常的人，車一停穩(wěn)，大家就按順序跑到前一節(jié)第9車廂門口排隊上車。乘務員看著這么多乘客，驚慌失措的擋在車門口說：我這兒只有兩個空鋪，去找列車長吧，在第1車廂，讓他把大家都安排到其他車廂去，跑快點，要不車就開了！憤怒的乘客們拎著大包小包你追我趕的朝第1車廂跑去。列車長看著這么多遠遠跑來的乘客一頭霧水：你們這是從哪兒來啊？乘客們說：從第9車廂來的那個車廂早就滿了列車長此刻沒時間研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需要馬上把這些乘客安排好。一陣忙碌之后，乘客們終于安頓好了，他松了一口氣發(fā)出了發(fā)車命令。

這時，后一節(jié)第9車廂的乘務員又來了，還是說：我的車廂里一個乘客也沒有。怎么可能呢？這次列車長認為這個乘務員肯定瘋了。于是，列車長決定和這個乘務員一起去車廂里看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趟列車有兩節(jié)第9車廂。列車長現(xiàn)在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后，回到自己的包廂通知了下一站：摘掉第9車廂！

當時已是半夜，負責摘車廂的人也是正常人，也會從一數(shù)到九。他們數(shù)到前一節(jié)第9車廂，就把它摘了下來，拖到了備用道上，然后重新組裝好列車就通知了列車長。列車長再一次松了口氣后發(fā)出了發(fā)車命令，然后回自己包廂睡覺�？珊髞砗笠还�(jié)第9號車廂的乘務員又找來了， 我的車廂里還是一個乘客也沒有

我不知道這次行車后列車長是不是瘋了，只是邊吸著煙邊想：列車怎么停這么長時間呀？然后他往窗外望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前面后面的車廂都沒了蹤影。就更別說半天了，四周是一片大草原，光禿禿的，一輪圓月冷冷照在停著第9車廂的備用道上。他急忙叫醒了所有的乘客，大家連外衣都沒穿就從鋪位上跳了下來，猜測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到底到哪兒了。

聽他講到這兒，我忍不住哈哈地笑出了聲來，結果講故事的人站起身，說：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笑！我們第9車廂的這些旅客本來打算去保加利亞旅游的！（本文有修改）

（1）故事的主體部分采用第幾人稱敘述？有什么效果？（5分）

（2）小說開篇寫了我的一次乘車經歷，有什么作用？（6分）

（3）賞析畫線部分的景物描寫。（6分）

（4）第9車廂的故事帶給你哪些思考？請結合作品談談你的看法。（8分）

參考答案

（1）第三人稱敘述。①突破開篇以第一人稱寫我的所見所聞的局限，較為自由地展現(xiàn)事件過程、人物心理，以及不同地點發(fā)生的事情。②拉開了敘述者與故事之間的距離，更具有客觀性。

（2）①用作鋪墊，引出主要故事。②強化（襯托）主要故事的敘述效果。③突出這類現(xiàn)象的普遍性。

（3）①光禿禿的大草原、冷冷的圓月渲染了凄清、空曠、荒蕪的氛圍。

②烘托了人物的無助感

③以月之圓顯人物心情、事情結局之慘，與結尾點明的已成泡影的旅游構成了對照。

（4）

①疏于管理、不負責任的工作作風會給他人帶來麻煩和傷害。乘務員、列車長、摘車廂的人似乎都在糾正差錯，可差錯卻越變越大，個中原因正是工作作風問題。

②判斷問題勿機械武斷。解決問題勿依賴慣性思維。錯掛兩節(jié)車廂造成的差錯之所以遲遲未能得到糾正，和列車長、摘車廂的人思維僵化、缺乏獨立思考精神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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