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汶川大地震即將一周年，有些問題仍沒進入研究視野，比如，地方廣電應戰(zhàn)災難有何功能？

　　中國地域遼闊，自然災害頻繁，這是很多地方廣電都會面對的問題。一年來，各種材料陸續(xù)出現(xiàn)，事件全貌更加清楚，我們可以運用新史料，以新視角分析四川實踐，為中國廣電媒體應戰(zhàn)災難提供更多借鑒。

　　一、廣播服務災區(qū)四大功能

　　自電視興起，廣播越來越重視“窄播”。抗震救災報道，四川電臺把窄播上升到戰(zhàn)略層面，始終把災區(qū)受眾（受災者與救援者）作為自己的首要服務對象，發(fā)揮以下四大功能。

　　唯一有效媒介

　　地震突如其來，交通、電力、通信中斷，其他媒介無法發(fā)揮作用，災區(qū)成為信息孤島，唯有廣播，成為連接孤島與外界的有效媒介。

　　信息孤島是相對的，連成都，這個傳媒與通訊發(fā)達的西部大都會，5月12日（均指2008年，下同）地震襲來，大街上擠滿了跑出來的人，手機打不通也成了信息孤島。機靈的人想到用手機聽廣播。14點58分，四川電臺播出地震消息，各頻率密集播報成都市政府一號公告，省地震局資訊，省政府辦公廳緊急通知……成都的通訊不久恢復，但在重災區(qū)，仍然沒有條件看電視、報紙或上網(wǎng)，仍然只有靠廣播與外界保持聯(lián)系。

　　一位德陽聽眾來信：“由于余震不斷，只能露天宿營，是你們的節(jié)目，陪伴我們度過一個個無眠的夜晚�！边@封信，不禁令人想起德國戲劇家布萊希特寫給收音機的詩：“小匣子，我抱著你逃難／……小匣子，你答應，千萬別！突然不聲不響�！爆F(xiàn)在不必那么擔心，因為電波不單在“小匣子”，還在手機、在PDA、在MP3／MP4、在數(shù)碼相機、在筆記本電腦、在車載收音機……廣播有了更加多樣的接受終端，其發(fā)揮的作用還要大。

　　四川電臺的中波和調頻原本通過衛(wèi)星覆蓋全省，地震后，國家廣電總局緊急調運短波發(fā)射機，加強中央電臺中國之聲和四川新聞頻率對災區(qū)的覆蓋。災區(qū)群眾稱贊廣播是“震不斷的電波”、“永不消逝的電波”“生命電波”……從不同側面揭示了廣播在所有媒介中最具抗災能力。尤其震后頭幾天，災區(qū)群眾“只有”靠廣播了解災情和政府救援措施、感受同胞溫情、緩解恐慌和焦慮……不單群眾，還有災區(qū)政府，都是在第一時間從收音機聽到地震情況和上級部署，積極組織自救。那么，“震不斷”的唯一有效媒介不可代替的作用就在于：它是報道災難的開始，也是戰(zhàn)勝災難的開始！

　　廣播執(zhí)政

　　準確地說是黨政軍通過廣播執(zhí)政。政治的重要內容是對集體生活的管理，地震使原有的科層架構、通信系統(tǒng)驟然斷裂，逃難者成了原子式的個人或群體，亟需重建集體生活秩序。連電話都打不通，如何重建？遠距離就唯有靠廣播。5月12日晚，溫家寶總理趕到都江堰，手拿擴音器對埋在廢墟下的群眾喊話：“我是溫家寶，我來看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現(xiàn)在部隊官兵正在救你們�！边@聲音，通過電波跨越千山萬水，傳向所有的災區(qū)，高層與基層靠廣播聯(lián)通了。

　　不僅高層，各層都在靠廣播聯(lián)通，成都一位聽眾寫道：從收音機里，我聽到國家成立了抗震救災指揮部；
從收音機里，我聽到成都市政府的緊急通告；
從收音機里，我聽到都江堰災情嚴重；
悲情籠罩著天府大地，雨開始下了，我在車里一直聽廣播，一直聽著……安慰這風雨之夜的劫后聽眾的，就是政府通過廣播執(zhí)政的堅定之聲。廣播在第一時間傳達各級政府如何行動，有何指令，空中電波在緩解恐慌、穩(wěn)定社會。

　　廣播執(zhí)政，不僅有縱向的“條”，還有橫向的“塊”。由于抗震救災的特殊性，最大的兩塊就是交通和軍隊。災區(qū)通訊、電力、道路均告斷絕，省公安廳廳長通過四川交通頻率對全省交通干警下達命令；
省公安廳交警總隊和成都市交通管理局指定交通頻率作為信息發(fā)布平臺；
省交通廳公路局指定在交通頻率發(fā)布災區(qū)道路信息……國家機關在通過廣播分配和使用緊急資源，運用權力重建社會秩序，這不是執(zhí)政又是什么？

　　再看軍隊。根據(jù)胡錦濤同志批示，中央軍委向參與抗震救災的解放軍和預備役官兵發(fā)放收音機17萬臺。又抽調18人組成應急分隊，負責開設戰(zhàn)地廣播。6月7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抗震救災戰(zhàn)地廣播電臺”正式開播，其“要聞播報”，第一時間傳達黨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的指示。戰(zhàn)地廣播分早、中、晚3個時段，每天播出5小時。又借助四川電臺3個頻率，每天播出1個小時的抗震救災部隊專題節(jié)目。地方電臺轉播軍事廣播，民轉軍用，在中國廣播史上是第一次。

　　開設戰(zhàn)地廣播，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抗災救災史上也是第一次。海軍政治部領導說：“抗震救災戰(zhàn)地廣播電臺是我軍政治工作的一個新突破，為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的思想政治工作，特別是運用現(xiàn)代手段做好突發(fā)事件中的政治思想工作，進行了很有意義的的創(chuàng)新和嘗試�！睆V播執(zhí)政還有個特殊好處，在所有媒介中，廣播是唯一的“伴隨媒介”，接受者可以一邊“聽”一邊做其他事。成都軍區(qū)某部連長說：“廣播成為我們獲取救災工作全貌的唯一手段，在救援部隊中，收音機也一直開著，每聽到有一個人救出，官兵就振臂高呼、就像攻下一個山頭一樣振奮。小小收音機極大地鼓舞了救援大軍的士氣。”——這就是執(zhí)政效果！

　　應急救命工具

　　5月13日凌晨，四川電臺開通24小時“救助熱線”。公正地說，四川所有媒體都提供了類似服務。但是，在其他媒體無法發(fā)揮作用的地區(qū)，它是唯一的救命工具。5月16日，北川縣農業(yè)發(fā)展銀行廢墟下傳來電話呼救，在電臺各頻率反復播出，5分鐘后，救援人員趕往現(xiàn)場；
16小時后，埋在廢墟下104小時的賀晨曦獲救。在其他媒體也發(fā)揮作用的地區(qū)，廣播由于采編播簡便、聲訊覆蓋面廣、穿透力強，它也成為重要的應急工具。5月15日，經(jīng)濟頻率接到電話，都江堰市馬天鎮(zhèn)金華村98％的房屋受損，急需救助。信息滾動播出后，絡繹不絕的自愿者、一車車救援物資趕往金華村。村民給電臺送來一床白被單，上寫四個大字：“感謝救助”，還有150多位村民的簽名和紅指印！地震后半個月，四川電臺共播發(fā)搜救、援助、尋親、尋物、報平安等信息20余萬條（次），根據(jù)信息線索，解救出數(shù)以千計的受難者。

　　廣播作為伴隨媒介，邊聽邊做其他事的特征提高了救命工具的效率，突出表現(xiàn)在交通廣播。地震后，多支救援隊伍、全國各地的自愿者、大量救災物資涌入四川，余震不斷、路況不明，使用車載收音機導航簡直必不可少。地震當晚，四川交通頻率成立“應急信息中心”，與省交警總隊、成都市交管局信息中心、省高速公路開發(fā)公司密切聯(lián)系，及時播發(fā)權威道路信息：“成彭高速，現(xiàn)在已經(jīng)封閉。”“重慶市高速公路路網(wǎng)通行正常，通往四川的道路都正常�！薄�—電波搭起了拯救生命的空中橋梁！

　　溫暖鼓舞人心

　　以上分析的都偏于工具性傳播，其功能在應付環(huán)境；
廣播還擅長情感性傳播，其功能在溫暖人心。廣播作為伴隨媒介也就是“貼身媒介”，尤其在獨處、在野外、在夜晚，它是“心靈觸媒”。四川音樂頻率在地震當晚緊急整理節(jié)目庫，刪除不宜，補充關愛歌曲。隨之向四川和全國征集抗震救災原創(chuàng)音樂，匯總百余首滾動播出。當歌聲一遍遍響起：“生死不離／我數(shù)秒等你的消息……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手拉著手／生死不離……”在滿目瘡痍的災區(qū)，在死里逃生的不眠之夜，想想它直擊人心的力量吧！受災群眾需要情緒釋放和心理疏導，四川電臺創(chuàng)辦了《心理熱線》、《重建心靈家園》等10多個專題專欄，邀請專家一對一心理撫慰，分析典型人物和事跡，講述勵志故事……災區(qū)群眾稱之為“安神定心丸”、“精神救生島”。

　　還有個重大舉措：“新廣播大會”。年紀稍大的人開過“老”廣播大會，成千上萬的人聚集一堂聽廣播，輔之以人際交流、標語口號，聽眾激動萬分。這次“新”廣播大會，新在不是聚集聽眾，而是聚集電臺。5月18日早上8點，四川新聞頻率響起急切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有大事發(fā)生——“汶川、北川、青川……告急�。�孤島、絕境、死地……挺進�。�同胞、同根、同心……同患難！”——“北京人民廣播電臺！／天津人民廣播電臺�。�上海人民廣播電臺�。�重慶人民廣播電臺�。�……這里是廣西人民廣播電臺�。�這里是貴州人民廣播電臺�。�……香港電臺普通話臺�。�澳門電臺！”——全國31家省級臺和香港、澳門臺在此依次呼臺。這是四川新聞頻率主導推出的大型連線直播節(jié)目：《我們在一起》。西藏臺送來了幾天內傳遍全區(qū)的藏歌：“不知道你現(xiàn)在好不好，我的眼淚總是在閃耀……”；
香港臺迫不及待講述：“在浩浩蕩蕩共赴國難的行列里，到處都是港人的身影……”33家電臺在天上開會——這里是中國！

　　廣播靠聽覺引發(fā)聯(lián)想和共鳴，麥克盧漢說廣播是“部落鼓”，它有力量將心靈和社會變成合二為一的共鳴箱。新老廣播大會，都是有意識營造“社會共鳴箱”，讓音響交互感染，情感即時動員。而“新大會”的跨地域連線，33家電臺合作，時長11個小時，讓內容更豐富，情感更強烈，加上同步激發(fā)的各地募捐等行動，把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中華民族共鳴”表達得淋漓盡致！還有比這更鼓舞災區(qū)聽眾的嗎？！這次節(jié)目開創(chuàng)了中國廣播史上參與連線的省級電臺最多、規(guī)模最大的先河。但這紀錄4天后被刷新，5月22日，交通頻率聯(lián)合全國72家交通廣播，推出長達13個小時的大型直播節(jié)目《我們心連心》，再次將抗震救災報道推向高潮，在中國乃至世界廣播史上書寫下專業(yè)電臺參與最多、直播時間最長的新記錄。

　　二、電視凝聚人心四大功能

　　如果說地方廣播擅長服務災區(qū)，地方電視則擅長把災區(qū)情況向外傳播，通過屏幕凝聚萬眾一心。

　　帶觀眾去現(xiàn)場

　　報紙、廣播與電視都把現(xiàn)場帶給受眾，但唯有電視，還同時把觀眾帶去現(xiàn)場，使觀眾同步目睹事件的過程。這就解釋了，危機時的直播為何能發(fā)揮最大威力，因為這時受眾最希望親眼目睹“發(fā)生了什么事”。地方電視離現(xiàn)場最近，最方便做到第一時間第一現(xiàn)場。震后幾分鐘，驚魂稍定，四川電視記者已奔赴各處：地震局、公安局、車站、醫(yī)院；
1小時內，連派5組記者向汶川進發(fā)；
15點20分，衛(wèi)星車出動；
16點30分，直播開始；
17點，中央臺、四川臺的資料通過衛(wèi)星傳送，都江堰的災情，溫家寶總理飛機抵達成都，第一時間讓全國人民看到。

　　中國電視新聞曾有“主聲說”與“主畫說”的長期爭執(zhí)，而重大災難報道，畫面肯定重于解說，因為災難與觀眾高度的相關性——地震波及大半個中國；
因為災難的高度不確定性；
觀眾急于親眼看看發(fā)生了什么。甚至，解說的語言變短、節(jié)奏加快、對重點的提要和重申，都是為畫面服務的。四川電視臺在地震6大重災區(qū)建立6大采訪報道組，除常用設備外，還動用衛(wèi)星車3輛、轉播車3輛、便攜式衛(wèi)星上行站1套，從而獲得多個“第一”或“唯一”：地方媒體中第一家向央視傳輸?shù)卣鹦侣劊?br>電視媒體中記者第一時間進入汶川；
第一個進入北川；
第一家將直播車開進汶川；
第一時間進入震中映秀；
第一家播出震中災情圖像；
全程見證和記錄都江堰－汶川公路的打通；
分梯次全程報道唐家山堰塞湖泄洪；
獨家采訪空城衛(wèi)士徐根發(fā)；
獨家專訪英雄機長邱光華……還大量報道救援的最新進展，挖掘廢墟受難者的細節(jié)，災區(qū)群眾的自救自助……

　　近2個月的超長大直播起了3個作用：一是讓真相跑在謠言前面。震后不是沒有謠言，但都被很快遏制，沒有形成氣候，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帶觀眾去現(xiàn)場的信息透明。二是目睹災難慘烈、同胞受難，激起巨大同情心和全國大愛，進而促成募捐賑災等實際行動。三是目睹從政府到民間到全國各地的抗震救災，國人與國家更加共呼吸同命運。

　　凸現(xiàn)生命神圣

　　要區(qū)分平常時期與異常時期的傳播。平常時期，電視增加頻道、細分欄目，那是分眾傳播，以滿足不同觀眾的不同需求。然而，國難當頭的異常時期，數(shù)十萬同胞埋進廢墟，數(shù)百萬傷員急需救護，救人成為壓倒一切的中心，亟需讓“生命神圣”成為全民共識，電視就需要超常規(guī)的聚眾傳播，在技術上就是并機。5月13日凌晨，四川電視臺8個頻道全部并機直播。一是覆蓋全川的三個無線頻道：經(jīng)濟頻道、公共頻道、文化旅游頻道，與四川衛(wèi)視并機直播；
二是以大成都地區(qū)為主要覆蓋范圍的三個有線頻道：影視文藝頻道、婦女兒童頻道、星空購物頻道，與新聞資訊頻道并機直播。兩個頻道群分工協(xié)作，互補互動，形成大規(guī)模、長時段、不間斷滾動播出的強勢傳播格局。

　　國難當頭，就是要匯聚頻道成拳，投入資源不遺余力服務中心。首先是確保“抗震救災”的優(yōu)先權。對各類節(jié)目的優(yōu)先權，對所有新聞的優(yōu)先權，甚至是“唯一權”。取消所有其他節(jié)目，唯剩下天上的星空、心中的道德律、和電視中“救命高于一切”的悲愴和感動！(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其次是壓倒雜音噪音。后者簡直是災難的伴隨物，從“天譴”的怪聲到“美女模特”的惡搞及其他，但它們受到普遍的譴責。當?shù)卣鸺按紊鸀暮Γɑ�坡、泥石流、堰塞湖等）還嚴重威脅同胞生命，當“生命神圣”成為共識，正面熱點也就化解和淡化了負面熱點。最后是塑造新的觀眾。用淡化與強化管理觀眾的注意力，打開電視，沒有廣告、沒有娛樂、甚至也沒有與抗震救災無關的信息，化“分眾”為“聚眾”，共享流淌屏幕內外的大愛與悲痛。而越悲痛，也就越體驗到同胞情、中國心。

　　議程設置

　　既有總議程，也有分議程。總議程由美國新聞學家梅爾文•門徹說出：“關于自然災害，救援和救濟與傷亡人數(shù)和財產(chǎn)損失同樣需要加以突出�！币呀沂緸碾y報道的雙重主題：受災和救災。緊扣這個主題，才不僅讓觀眾看到現(xiàn)場，還讓觀眾看到最值得關注的焦點，減少無關緊要的口水。再具體化，受災主題的線索是：死者→傷者→受災群眾→傷亡或失蹤人數(shù)→目擊者陳述→房屋損毀→交通阻斷→電力設施癱瘓→通信中斷→各種次生災害……救災主題的線索是：現(xiàn)場救援→打通道路→挺進震中→醫(yī)療救護→傷員轉移→衛(wèi)生防疫→安置災民→開展心理干預→失事直升機搜救→堰塞湖排險→災后重建……列出兩條線索就一目了然，前期報道，第一條線索重要；
隨著時間推移，第二條線索越來越重要。

　　四川電視臺較好處理了兩者的關系。沒有停留在第一條線索，一次次再現(xiàn)慘絕人寰的畫面，一次次讓幸存者講述“好恐怖、好傷心……”構成心理學所謂“繼發(fā)性傷害”。而是主動設置分議程，及時加重對第二條線索的報道。從5月17日起，完成常規(guī)報道的同時，又開設以下專題欄目：1、《抗震救災英雄譜》，反映救災中涌現(xiàn)的先進人物、先進集體，共播出200期。2、《志愿者行動》，表現(xiàn)全國各地志愿者不畏艱險、無私奉獻，共播出25期。3、《真情人生特別節(jié)目》25期，記錄救援官兵、志愿者、醫(yī)護人員、災區(qū)群眾的感人故事。4、《大營救紀實》11期；
《記者日記》4期；
記者口述經(jīng)歷，介紹大營救的點點滴滴。四大專題也就是四大分議程，每一分議程下面還可細分，如關于救援官兵的議程、醫(yī)護人員的議程，如此等等。

　　據(jù)多種研究，報紙和電視設置議程的力量最大，報紙擅長把問題列入議程，電視擅長把議程加熱得眾所周知。因為電視主要靠故事、而不是邏輯來說服人——北川縣長經(jīng)大中大吼：“黨員干部留下，讓學生先走！”——彭州民警蔣敏，包括母親女兒在內的10多位親人遇難，強忍悲痛堅守崗位，多次昏倒在救災現(xiàn)場——10位山東農民開三輪車奔赴災區(qū)、唐山義士打出租車千里救人——浙江德清縣新市鎮(zhèn)78歲老人陸松芳為四川災區(qū)捐款11000元，這位老人以送煤為生，每拉100斤煤餅掙2元錢！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形象詮釋了各個分議程，從不同側面，以不同變奏，共同唱響了主旋律。

　　塑造中國形象

　　當然也包括四川形象、災區(qū)形象。平時，四川電視臺著力于地方新聞的全國傳播，主要是塑造四川形象；
但這時，全國及世界都緊盯災區(qū)，四川電視臺就承擔起塑造中國形象的新使命。形象的含義是綜合印象，它靠一次次“速記”的印象痕跡綜合而成。電視影像令人難忘，是它比純粹語言更喚起情感反應，因而，用電視塑造形象就有天然優(yōu)勢。

　　國家或地區(qū)形象由硬實力加軟實力構成。電視直播國家救援行動就是展示硬實力，每條新聞都留下印象痕跡：一架架飛機向災區(qū)飛去，一輛輛軍車向災區(qū)駛去，一支支醫(yī)療隊、自愿者隊伍向災區(qū)奔去……震后兩天，外部救援力量到達全部受災縣；
震后三天，外部救援力量到達全部重災鄉(xiāng)鎮(zhèn)；
震后七天，外部救援力量到達全部受災村。短短幾天，解放軍、武警官兵投入逾10萬人；
六月上旬，奮戰(zhàn)在災區(qū)一線的醫(yī)護人員超過14萬人；
震后，實現(xiàn)了人類歷史上非戰(zhàn)狀態(tài)下最大規(guī)模的傷員轉移救治；
全國10多萬志愿者奔赴災區(qū)！——這里是中國！是改革開放30年的中國，國家資源與社會資源的調動效率非同尋常，中國有抵御災難的更大能力，有控制局勢的更大能力，有使受災群眾享受更多人道關懷的更大能力，這——加上下面的軟實力呈現(xiàn)，足以使習慣找碴的西方傳媒閉嘴！

　　軟實力就是凝聚力、影響力。電視作為綜合媒介，兼容多種傳播符號，最能發(fā)揮其綜合優(yōu)勢的，就是融新聞與文藝為一體的大型節(jié)目了。5月30日晚，《以生命的名義——四川省抗震救災大型特別節(jié)目》拉開大幕，它由四川省委宣傳部、四川廣電集團、鳳凰衛(wèi)視、成都市委宣傳部主辦，四川電視臺、鳳凰衛(wèi)視中文臺和成都電視臺承辦。節(jié)目由講述真實故事、詩朗誦和歌曲三大形式組成。真實故事又分為：“軍人的故事”、“老師的故事”、“醫(yī)護人員的故事”、“母親的故事”、“孩子的故事”、“基層黨組織的故事”……發(fā)生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的感人故事，通過講述加插片，由蒙太奇組合集中呈現(xiàn)，電視就征服了時空——改變社會生活的“時空場景”，重新建構“信息場景”，集中呈現(xiàn)什么是“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什么是“不畏艱險、百折不撓”；
什么是“以人為本、尊重科學”；
直言之，升華和體現(xiàn)偉大的抗震救災精神。

　　抗震救災精神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新發(fā)展，展示后者，單靠新聞不夠，還要輔之以文藝。詩與歌有不受制于真人真事、馳騁廣闊時空、深入表現(xiàn)內心等長處，而電視把舞臺造型、音樂旋律、詩歌意境、全景畫面、近景特寫融為一體，使這些長處充分發(fā)揮，更充分展示民族團結、民族奮斗、民族英雄氣概和民族高尚情操。百余位內地和港臺明星傾情演唱，劉德華說：“我驕傲，我是一個中國人！”觀眾使勁鼓掌……“一樣的淚一樣的痛／曾經(jīng)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手牽著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全場打起拍子，臺上臺下?lián)]動五星紅旗如畫、如濤、如燃燒的火！晚會以全場默哀開始，在震耳欲聾的“中國加油、四川加油”聲中結束。整臺節(jié)目，既呈現(xiàn)也提升中國的軟實力。節(jié)目告訴世界：有我們的文化、制度、價值觀等精神力量，四川挺住了！中國挺住了！

　　以上分析地方廣電應戰(zhàn)災難8大功能，最后引兩句諺語。一句是“羊也會跑，但總不如馬跑得快�！庇行┕δ苁莾烧叨加�，如電視也是應急工具，廣播也能設置議程，但卻有誰最擅長之別。另一句是“燕子比大象飛得好？——大象根本不會飛。”電視無法成為災區(qū)唯一有效媒介，廣播無法帶觀眾看現(xiàn)場。注意這些復雜情況，我們將對廣播電視的分工合作有更深入的理解。

　　[注釋]

　　1、中共四川省委、四川省人民政府：《5.12汶川特大地震災情紀實》，《5.12汶川特大地震救災紀實》，DVD

　　2、吳高全主編，賀春源執(zhí)行主編：《震不斷的電波——四川人民廣播電臺抗震救災紀實》，四川人民出版社，2008

　　3、陳華主編，孔解民、歐陽宏生執(zhí)行主編：《西部電視》抗震救災特刊一：《災難發(fā)生時，我們在現(xiàn)場——5.12汶川大地震中的四川廣電人》，特刊二：《四川廣電集團5.12抗震救災英雄譜》

　　4、四川廣播電視集團：《國殤——四川電視臺汶川大地震全紀錄》，DVD

　　5、四川人民廣播電臺：《編播通報》2008年第42期（5月 16日）～2008年第75期（6月26日）

　　原載《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09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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