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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海濤:作家徐星的"文革"編年史

發(fā)布時間:2020-06-07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1972年,一個16歲的北京少年,第一次寫了情書,給一個比他高兩個年級的女孩。

  情書的字里行間里,沒有多少卿卿我我,更多的是這個飽受精神煎熬 的少年對眼前現(xiàn)實的懷疑和追詰。

  這封情書讓同樣單純的女孩陷入了迷茫和恐懼,最后 ,她決定把它交給自己最信賴的班主任老師。接下來的結(jié)果便是,少年被公安局抓走關(guān)了起來。

  30多年后,女孩特地從美國趕到中國,在鏡頭面前 ,講述自己當年如何傷害了無辜,一同回憶曾經(jīng)的"文革"編年史。

  2008年2月19日晚7點,上海。曾經(jīng)的青澀少年此時正坐在一間小型放片室里,黑暗的周圍是一張張平靜的臉:大學教授、電影工作者、記者、大學生。56人的房間座無虛席。

  在公眾的視野里,這個已經(jīng)52歲、叫徐星的作家,是一個溫和的憤 青。1985年,曾是北京全聚德烤鴨店勤雜工的徐星,其處女作《無主題變奏》在《人民文學》上發(fā)表,立刻引起轟動,被評論界認為是與劉索拉《你別無選擇》齊名的中國現(xiàn)代派小說的開山之作。

  但這一次,作家徐星被關(guān)注的是拍了一部紀錄片—— 《我的文革編年史》。

  在中國內(nèi)地,"文革"依舊是歷史的禁區(qū)。大眾傳媒、大中小學教材 ,鮮見其蹤影。上世紀80年代,巴金提出建立"文革博物館"的設(shè)想,至今未獲官方回應。由于題材的敏感性,《我的文革編年史》注定是一部不能在電影院公映的紀錄片。

  在這部80多分鐘的紀錄片里,徐星的初戀故事只是一個切入點 。影片按照從1966年到1976年的順序,用一個個發(fā)生在"文革"中的事件貫穿了全片,把觀者帶入40年前那段不堪的歲月。徐星既是一個自述者,講述自己在十年中的遭遇,以反思被扭曲的人性;
又是一個尋訪者,以拍片者的身份回訪"文革"事件,以喚醒被掩蓋的公眾記憶。兩條線索在影像里并行而交叉,照見普通人的命運在時代的洪流里浮沉。

  沒有找到一個敢于懺悔者"1966年,我剛剛十歲,記得那年夏天,天氣炎熱,陽光刺眼 ,生活一夜間全變了……"

  隨之而來的,是跳忠字舞的紅衛(wèi)兵,除四害時一車一車的麻雀… …一個異樣的年代撲面而來。

  "隨著暴力的升級,父母們開始不允許孩子們到街上去玩兒 ,可是我看到的這些,即讓我恐怖又讓我覺得新奇,好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在。"

  "1968年,父母為了我能受到完整的學校教育,把我從他們的下 放地送回到北京,從此我開始了一個人在北京的生活。"

  "從12歲時開始,我有了一個讓大多數(shù)孩子羨慕的機會 ,每年兩次單獨上路去看望遠在甘肅的母親,很快我就迷上了這種路上的生活,學校再也不能吸引我了,與父母的愿望相反,我不僅沒能好好上學,幾乎成了一個流浪兒。"

  1966年的中國,正發(fā)生著剛滿10歲的徐星無法理解的事情 :批斗、大字報……那時,他的父親是中國林業(yè)科學院的技術(shù)人員,后被打成右派;
母親是醫(yī)生,隨醫(yī)院遷至甘肅,姐姐在內(nèi)蒙插隊,哥哥在懷柔,一家六口,就他一個人呆在北京。

  每年兩次去甘肅的一路上,徐星看到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火車里擠得和罐頭一樣,跟在學校里聽到的,完全不一樣。饑餓、貧窮、孤獨,使得他從12歲起就是一個懷疑論者。

  少年時的經(jīng)歷在徐星的印象里是如此強烈。長大以后 ,他慢慢懂得一個道理:暴力——無論是實施者還是旁觀者,它都會像毒品一樣,足以使人上癮。20年后,這番經(jīng)歷最終化為他記錄歷史的作家夢,又10多年后,化為拍紀錄片的動力。

  "四十多年后,我知道對于我和很多人來說,這些并沒有過去… …為了童年的記憶,我找到了一個個默默記錄著當年那些血腥的地方。"

  徐星是2006年開始拍片的。這一年,"文革"結(jié)束30周年,他把多年的思考寫成了劇本。

  最初,他試圖復原一些紅衛(wèi)兵的記憶,"我想做他們當年挺英雄主義 的那種,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的生活千差萬別——我就想跟他們聊天,想聽聽他們怎么看待當年的英雄主義。"

  2006年春天,他帶著法國攝影師去了哈爾濱、重慶、南京 、韶山等地。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很多普通人不愿意面對鏡頭。

  在長達兩年的拍片過程中,徐星沒有找到一個敢于懺悔者 ,沒有人敢在鏡頭前,說自己在"文革"中打過人、抄過家。

  "沒有一個人"。徐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強調(diào)。這種遺憾的感覺 ,在他采訪卞仲耘事件時最為強烈。

  

  被遺忘的公共記憶

  

  "校園的一角,一鍋爐工推著的平板車上,馬桶蓋下露出了一雙腳 ,身上流出的糞便瀝瀝拉拉流在車下,我認出了是校長……"

  片中,當年的北師大女附中學生馮敬蘭講述著她目睹的卞仲耘被打死 后的場景。

  畫外音則介紹,"這是一所有著近百年歷史的學校,有非常好的老師 和教學傳統(tǒng),學生中大多有很好的家庭背景,國家領(lǐng)導人也把子女送到這里。40多年過去了,至今沒有一人站出來說一聲:當年是我打的人,我錯了……"

  卞仲耘的丈夫王晶垚面對徐星,悲憤交加:"(學生打死老師 )這是歷史上空前的暴行!"

  北師大女附中副校長卞仲耘,是"文革"中第一個被紅衛(wèi)兵打死的教 師,她死于1966年8月5日,她的死拉開了"文革"中"紅八月"殺戮的序幕。

  卞仲耘死后,9歲的小女兒發(fā)現(xiàn),父親王晶垚睡的草席的邊沿都被咬 碎了。而在妻子被害的第二天,王晶垚到西單商店買了一架120照相機,拍下了妻子布滿傷痕的遺體。他把妻子遇難時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一件沾滿血跡、用黑墨寫上"打倒"二字的白色短袖襯衣,一條沾有糞便的褲子(她被打得失禁),一塊表鏈被打得扭曲的手表,時間停擺在3點40分,1966年8月5日3點40分。一年后,王晶垚在家里的柜子里為妻子布置了秘密紀念堂。柜子的門是關(guān)緊的,但里壁貼著卞仲耘的照片,照片前供著鮮花。(王友琴《艱難的控訴:卞仲耘被害四十年后》)

  禍不單行。1966年8月4日至6日,王晶垚三天內(nèi)失去了世上最 親近的三個人:愛人卞仲耘、他們夫婦年輕時就認識的朋友祁式潛和劉克林。

  原《大公報》名記者、中宣部國際司干部劉克林是8月6日傍晚在中 宣部跳樓自殺的。

  紀錄片里,作家、詩人劉自立回憶父親自殺當天的情景:

  "父親中午臨上班前,將一個月的工資交給我,這個舉動不同往常 。我在家里并不管錢……。"16歲的劉自立覺得有些意外,但并沒有意識到什么。直到傍晚,同樓的鄰居敲開家門,對他說"你爸爸死了"……

  劉自立再次出現(xiàn)在紀錄片里,是在1968年1月的批判會上 。當年的校友、作家徐曉曾站在臺上慷慨激昂地發(fā)言。"那時的風氣是,臺上發(fā)言的人一喊打倒,紅衛(wèi)兵就扯著被斗人的頭發(fā)揚起臉來示眾。自立被帶上臺時穿著囚徒的棉衣,腳上戴著鐐銬,剃了光頭,沒有頭發(fā)可以扯,便摳著眼窩。"批斗結(jié)束后,劉自立在校門口被押上囚車。

  紀錄片沒有介紹劉自立當時的思想轉(zhuǎn)變過程。

  2008年2月27日,面對記者,劉自立說了許多:當年,父親的 "叛黨自殺",并沒有影響自己的"革命"熱情,他的立場并未完全轉(zhuǎn)變,與父親"劃清界限"和對父親的刻骨懷念,雙雙并存。但很快,他因質(zhì)疑"血統(tǒng)論",攻擊領(lǐng)袖罪,于1967年8月身陷囹圄。

  在監(jiān)獄的10個月,他學《毛選》,背誦《矛盾論》、《實踐論》 ,對于批判,不屑一顧。他認為自己的理念是正確的。但1968年1月的那次批判會,卻深深觸動了他。觸動他的,并不是批斗本身,而是一種親情的負累。

  批斗結(jié)束那天,他默默地望著姐妹追隨囚車的身影,不敢喊出聲來 ,怕連累了她們。車越開越遠,她們消失在遠處,他收回視線。這段記憶,始終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他說不清楚,這種感情震撼是憐恤還是后悔,是自責還是憤恨。

  多年后,劉自立在評價徐星的這部紀錄片時,充分肯定它側(cè)重普通人 受難的敘事角度。劉說:"普通人是"文革"最大的受難者。他們都是非正常死亡,在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中,他們的"政治身份",決定了他們的無辜死亡。這是用民瘋代替民主的革命!"

  在劉自立看來,紀錄片沒有觸及悲劇發(fā)生的深刻原因— —何以那個社會突然之間陷入瘋狂和暴力?

  這個過去40年的歷史,在此后的社會中并無反思和發(fā)掘 :關(guān)于卞仲耘之死以及"文革"十年的文字和研究,一直鳳毛麟角。

  在這部紀錄片,沒有講到劉自立和徐曉以后的命運。大概在1969 年或1970年,出獄后的劉自立,第一次讀到哈耶克的《通向奴役之路》——那些對于民瘋和納粹的批判——使他的思想受到極大震撼,確立了他今后觀察問題的角度。

  徐曉也在經(jīng)歷著很多事情:地下閱讀、被誣入獄……慢慢開始了反思 。"文革"結(jié)束后,她和劉自立在著名的文學刊物《今天》相遇,曾經(jīng)的"階級敵人"成為朋友。

  

  兩個故事兩陣苦笑

  

  "1967年8月24日,母親帶著我們到李子林投奔親戚 。上午11點左右,走到毛線溝屠宰場對面時,突然槍響了,第一槍打我,我走在最前面,母親在中間,席慶川在后面。因為我一直處于武斗的環(huán)境里,加上人年輕,反應比較快,趕緊喊臥倒。這時,第二槍響了,就聽見母親"啊"的一聲倒下去了,痛苦地捂著胸部,我撲到母親身上,看到鮮血從她襯衫滲出來,我馬上撕下自己的襯衫去堵傷口,血不斷往外涌,母親絕望地望著我,我大聲地狂叫媽媽媽媽。但她的眼睛定住了,死死地看著我。這時,對方又朝我們開槍。我站起來,狂舞白襯衫朝對方大聲喊:我們是老百姓。但是對方又用機槍掃射過來,我撲倒在田埂下,子彈打在周圍"噗噗"作響,槍聲一停,我爬過去看母親,她完全斷氣了,子彈從左乳下射進,從右腰部射出。這一年,我15歲,弟弟13歲"。

  1968年,重慶"8?15"與"反到底"兩大造反派發(fā)生大規(guī)模 武斗,一位帶著兩個幼小男孩的母親,在避難的路上被造反派開槍打死。

  畫面中,我們看到的是兩個已經(jīng)人到中年的席慶生、席慶川兄弟在講述自己親歷的慘劇。

  重慶沙坪壩公園,中國唯一現(xiàn)存的紅衛(wèi)兵墓地門口。那里的野樹殘碑間,葬著500多名因武斗而死的青年。一堵墓墻上寫著:誰家孩子長眠于此。

  席家兄弟講述慘劇場景之后,紀錄片里的鏡頭轉(zhuǎn)向墓地門口 ,一群市民正在高唱的革命歌曲:"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現(xiàn)場看片的觀眾發(fā)出一陣笑聲。

  席家兄弟后來的命運,紀錄片沒有講述。實際上,即使40年后 ,席慶生的心靈創(chuàng)傷仍未平復,他把母親的遇難稱為"國恨家仇",電話里他情緒依舊激動:"為什么無辜者被槍殺,為什么一個靠賣血養(yǎng)活5個子女的偉大母親被當作活靶活活打死?"

  年復一年,席慶生和弟弟來到公園掃墓,反思。同時 ,仇恨也在他的心里燃燒著。

  他向記者說:當年,通過調(diào)查了解,得知殺母仇人蘇某某,是個孤兒 ,當過兵,與母親同屬"八一五"造反派,"文革"后期被抓,后保釋就醫(yī)。席慶生迅速制定了復仇計劃。當時,他26歲。

  那是1978年的一天,席慶生剛剛有了女兒。那天中午 ,他化裝后穿著白色警便服,從重慶寬銀幕電影院偷來一輛吉普車,計劃在中午11點40分到12點,趁醫(yī)生護士出去打飯的時間,把仇人帶出去勒死,連人帶車甩進300多公里外的烏江。但萬萬沒有想到,11點50分,席慶生趕到醫(yī)院時,那個房間已經(jīng)空了。從此以后,席慶生再沒有打聽到仇人的消息。

  一直到現(xiàn)在,席慶生還是不能原諒蘇某某,他始終忘不了母親遇難時 那種絕望、憤恨、痛苦的表情。

  多年后,席慶生在電話里反思這一代人:如果在"文革中 ,我們能多受點正常教育,也不會這樣子。事實是,我們長期所受的教育,是一種英雄教育、戰(zhàn)爭教育,戰(zhàn)爭在當時就像一場游戲,對年輕人有著極大的吸引力,那種情緒一旦有機會爆發(fā),是非常可怕的……

  片子緩緩地流動。觀眾的又一陣苦笑,來自一個老人回首監(jiān)獄生涯的 感慨:"沒有想到,有一天,我還能站在這里。"但很快,笑聲被另一種殘酷的感情代替。

  老人講到他在槍斃反革命現(xiàn)場的見聞:"每次有人手拿一根棍子 ,上頭有個圓環(huán),行刑前那人手指上套著圓環(huán)將棍子旋轉(zhuǎn),每槍斃一人,警醫(yī)上去摸脈搏,用聽診器聽心跳,如發(fā)現(xiàn)有脈搏或心跳,那人就上前用棍子戳進槍孔中使勁攪動直到犯人死去。我在監(jiān)獄中經(jīng)常嚇得大喊"別殺我!別殺我!""

  1969年,這個叫任毅的南京知青,因為創(chuàng)作了傳唱全國的 《知青之歌》,委婉地表達了對故鄉(xiāng)的留戀、對前途的莫測,被當作破壞上山下鄉(xiāng)的反革命逮捕,歷經(jīng)上百場批斗、一次次陪綁槍斃、9年勞改之后,才活下來。

  拍片前幾個月,任毅和兩個難友到當年的監(jiān)獄舊地重游 ,三個人整齊地站在警戒線前3米,像從前一樣,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報告班長,(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犯人進去。那一瞬間,三個人心里都是無比悲涼。

  當初悲劇的根源是什么呢?面對記者,任毅說,我突破了那個時代的 底線,說了100%的真話,而遭受了徹徹底底的摧殘。

  "對于過去的苦難,保持沉默,就等于白受了。我們就是告訴人們那 一段歷史,不能夠再重演。"任毅曾經(jīng)給中學生作報告,講他的經(jīng)歷,幾千人的會場,鴉雀無聲,學生從來沒有聽得那么認真過。

  但是,后來的效果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孩子在發(fā)表感言時 ,講出這樣的話:我們要是生活在你們那個時代,該多好!沒有人管,可以造反,到農(nóng)村去……

  

  懺悔和寬恕

  

  "青春期莫名其妙地來了……我愛上了一個比我大兩個年級的姑娘。

"

  徐星猶豫了很久,提筆寫了生命中的第一封情書。那是1972年冬 天,在北京××中學,他16歲,上初三。

  與劉自立的覺醒相比,少年徐星在激昂高亢的革命聲浪中 ,開始了初戀。初戀的感覺幸福而暈眩,卻是見證了那個年代人性的扭曲,與寬恕的力量。

  情書寄出去了,他等來的不是革命時期的愛情,而是公安局歲月。

  片子里,那個叫穎韜的姑娘,30多年后,特地從美國趕回來 ,講述情書的故事:"那是一封發(fā)自內(nèi)心的,很大膽的匿名信,字里行間充滿著對"文革"的不滿。"

  "我當時特別害怕,把信反反復復看了很多遍。"由于父母不在身邊 ,穎韜不知所措,她最后把信交給班主任,一個從公安局下放來的教師。班主任一點表情也沒有,再后來,他用勝利者的神態(tài),告訴她:我們把他抓住了。那一刻的穎韜,心如刀絞:我們這樣信任老師,他卻利用了我們。

  "從公安局出來后,我成了不良少年,出于對社會的失望 ,我在學校里混日子,后來到了陜北,開始了我的知青生活"。紀錄片沒有具體介紹徐星的蒙難,它以上述畫外音結(jié)束了對情書事件的敘述。

  徐星告訴記者,30多年后,自己才從穎韜處得知,班主任用鑒別筆 跡的方法,最終找到了他。接著,公安局的人把他從家里帶走,要他交代反動思想的來源,這以后,他被關(guān)了四十多天。

  情書事件以后,徐星再也沒有找過穎韜,他覺得自己看錯人了 。1975年,他高中畢業(yè),然后插隊,入伍,1981年復員回京。再見到穎韜時,已是十多年后,她在教書,他在寫小說,各自生活在自己的軌跡里。直到2007年,拍完紀錄片,即將回美國的穎韜在機場,對徐星說出壓在心底的懺悔:"這事情,我永遠不能忘記,不能原諒自己"。

  離開學校以后,徐星再也沒有見過當年的老師。拍片時 ,徐星曾經(jīng)想找到他,但是沒有找到。在徐星印象里,他今年應該70多歲了。在當年的全班照片里,他坐在第一排的中間。照片在紀錄片里放出來時,為了保護肖像權(quán),他的面部打了馬賽克。

  "我一點也不恨他。在我看來,他是個不錯的老師,也是個受害者 ,當時兩個小孩子把燙手的山芋拋給了他。在那種環(huán)境下,他也只能這樣做。"徐星說,在那個特定歷史時期,人性被扭曲被傷害,是非常殘酷的,而展示自己的黑暗過去,正是對自己人性的審視。

  關(guān)于人性的扭曲,徐曉在接受采訪時稱,她有時也在想 ,如果再回到當年的批判會,自己會不會打人呢?她覺得也很難說。"當年批判人,所有人都要參加,個人完全沒有判斷力。至于社會上懺悔者少,我想,可能是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社會問題,不覺得是個人問題。具體到個人,我會覺得當年很荒謬,我很可笑,但是沒有個人的羞恥感。"

  

  每個人都是一部歷史

  

  這部片子,徐星已看得有些麻木了。

  2007年底,拍了兩年的片子殺青時,他心里一片茫然 ,曾經(jīng)的傷痛讓他沉重。這沉重,使他在上海的放片會上遭遇質(zhì)疑。

  那是影片結(jié)束時,掌聲和燈光一起降臨,1米88的徐星 ,站起來答觀眾問。

  在一些觀眾看來,這部紀錄片不是一部"傷痕紀錄片" ,它并未繼續(xù)1980年代"傷痕文學"式的控訴,在揭開"文革"這道中國人的傷痕的同時,更像是一部思痛錄與懺悔錄。上海一位大學教師說,影片的示范價值已經(jīng)遠遠超越了它的文本價值。如果每一個人都能用自己的方式梳理自己的歷史,那么我們就有可能還原一個真實的"文革"。

  不同的聲音仍然存在,一位學者質(zhì)疑徐星的"文革"敘事過于主流 。一個80后的姑娘徐星:為什么一定要記住(這段歷史)呢?

  徐星說:不知道過去,就沒有未來。

  姑娘問:為什么不能輕松一些呢?

  這讓徐星感到非常悲哀:歷史真的被遺忘得很快,這個社會最成功的 地方,就是只用了幾十年,就把人從以前的"革命者"變成了消費者。

  片子在北京放映時,一位老先生說:"我問過現(xiàn)在的年輕人知道四人幫嗎?有人說"知道,就是馬恩列斯。"也有人說"是香港的四大天王"。"

  劉自立認為,對于歷史的無知,源于某種強迫遺忘癥。他說 ,人們既要對現(xiàn)在社會上不幸的人有惻隱之心,也應該對歷史上無辜死難的人,抱有是非感和同情心,否則,我們將無異于禽獸。

  "文革"是什么?這個問題似乎也觸動了觀映的年輕人 。一位80后的青年,在博客里寫道:對于我們這一代80后的人來說,"文革"是塵封的歷史,它充滿了神秘色彩,吸引著我們的好奇。它也許是《青紅》里的悲慘世界,又也許是姜文所描寫的《陽光燦爛的日子》……

  一位電影愛好者,受徐星的啟發(fā),準備買部DV,把父親的"文革"歲月拍出來。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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