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笑著活下去!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汶川大地震已經過去20多天,孩子始終是大家最關心的人群,孩子們的家園已經被地震無情地摧毀了,但當他們驚魂未定地從廢墟中走出來時,他們發(fā)現,家,在全國。 被埋52小時終獲救
至5月27日,我已在汶川大地震災區(qū)工作了15天,各地同行匯總的消息是,各家新聞機構都在陸續(xù)召回首批派遣災區(qū)的記者,有些單位甚至已經替換上了第三批人馬,目的是為了防止長期目睹地震凄慘的場面而導致記者的心理疾病,不少同行告訴我,他們召回的第一批記者,已經有人出現輕微抑郁癥狀,回到單位后沉悶不語、悶悶不樂,看到電視中有關地震的畫面又不自覺地淚水漣漣。
大地震過去半個月,余震依舊不斷,當重建工作逐漸開始時,從災民到救援人員,從記者到志愿者,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問題,來自各地的心理專家正在一批批趕往災區(qū)。無論是在前方還是后方,每個人都在想著能為災區(qū)做點什么,編輯部幾天前就在催我回滬休整,但此刻,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完成,我要找到一個人,帶她回家。
她就是雷曉鳳,北川中學高一(7)班學生,5月14日傍晚6點25分,這個16歲的羌族女孩被瀘州消防官兵從廢墟中救出,從而成為這個班最后一名被救出來的大地震幸存者。
現在,我們都知道,北川是汶川大地震傷亡最慘重的城市,而北川中學不僅是北川災情的代表,更是地震中被摧毀的學校的代表。不過,當時,人們還以為,汶川的情況可能比北川還要慘烈,因為那里才是震中,盡管北川當時呈現出的景象已經令人窒息到無法形容。
那天上午,當我和攝影記者潘文龍徒步一個多小時來到北川中學救援現場時,溫家寶總理剛剛結束視察離開。北川中學高達五層的教學樓在地震中完全坍塌,變成了一個只有兩米多高的巨大的鋼筋混凝土廢墟。
“壓縮餅干!”有人捂著嘴驚嘆,三輛工程車正在起吊碎塊,廢墟上站滿了救援人員。但我們的心和在場的家長們一樣,都是揪緊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尸體腐敗的味道。
“這里,有幸存者嗎?如此,還能有幸存者嗎?!”我們難以抑制漫過心頭的絕望。10米開外,清晰可見一名女生的遺體,她趴在一張被壓扁的課桌上,較弱的身子被一塊坍塌的預制板攔腰砸斷。
潘文龍甚至不忍按下手中相機的快門,我忙著找到一位搶險人員,他告訴我,幾個小時前,搜救犬剛在這堆廢墟下發(fā)現了兩處生命跡象。這完全就是一個奇跡,救援人員于是集中對這兩處廢墟清理,輕易不敢動用鏟車,以免造成幸存者二次受傷。
下午2點時,瀘州消防救援人員突然在高一(7)班廢墟位置興奮地喊叫,他們已經發(fā)現了一個幸存的女生。這就是雷曉鳳,我們當時都不知道她在廢墟下的具體情況,護士趕緊爬上廢墟,趴在滿是尸體的廢墟上透過一個小孔與她對話。
護士給她遞了飲用水,救援人員開始仔細觀察雷曉鳳周邊的情況,研究營救方案。
這個時候,我和潘文龍?zhí)ど狭藦U墟,那簡直就是非人間的景象,我的腳下到處都是罹難的孩子,我印象最深的是6個男生擁抱在一起,孩子們的遺容凝固在5月12日14點28分的那一瞬,驚恐,宛若蠟像一般。
廢墟上的異味更濃烈,我戴了兩層口罩,異味還是直往鼻孔里鉆。曉鳳的周圍至少有7具罹難同學的尸體,救援人員來不及清理,只得先拿廢墟上的課本給孩子們遮上面孔。
曉鳳被埋在兩塊預制板下,聽她的聲音好像生命體征還不錯,救援人員小心翼翼,我們也大氣不敢出。潘文龍急得開始額頭冒汗:“我也是為人父母啊,這樣的場面,讓我想起了我的女兒!
一直到下午5點半,我們才終于看到曉鳳的腳,她被四把椅子裹在中間,這更是一個奇跡,理論上,不是這四把椅子在大樓坍塌的一瞬如此神奇般將她裹住,曉鳳應該已經罹難。
曉鳳用手指指右腿,好像在說右腿受傷了,消防人員拿來電鉗,給她戴上安全帽,為防止傷害到她,甚至把自己的手墊在她的頭上,然后再剪椅子的鋼腿。
她的堅強打動了每一個人
25分鐘后,曉鳳被抱出廢墟,翹首企盼的人們開始鼓掌,曉鳳很快被人用擔架送至廢墟附近的綿陽第二人民醫(yī)院醫(yī)療帳篷。
“我叫雷曉鳳,雷鋒的雷!彼曇羟宕、響亮,彌漫著死亡氣息的救援現場因此露出一絲難得的生機。
醫(yī)務人員趕緊給她的手臂、口腔消毒,然后準備輸液。雖然眼睛被紗布蒙著,曉鳳還是意識到了可能要掛點滴,“叔叔,是不是要打針啊,我最怕打針了,不要啊。”
“我的腿很疼,是不是要手術啊。地震時,我想哭的,可是我怎么哭不出來啊。我記得我在家里睡了一覺,醒來怎么還是在學校呢?”
曉鳳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個細節(jié)是,她在獲救后依然保持著一個少女對自己儀表的要求,她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褲子扣被醫(yī)務人員解開了,“姐姐,能不能幫我把衣服往下拉一拉啊,我身上的血不是我的,都是我的同學的!
我們當時都被這個女孩頑強的生命力所感動,盡管被埋52小時,身體已經明顯脫水,人也消瘦了一圈,但她意識到自己被救后,仍然急切地詢問同學與老師的安全。
“啊呀,他們是不是很多人都已經‘走’了?”她聽出了副校長的聲音,“校長,曾茂華老師怎么樣啊,他們說曾老師死了,我好害怕啊!
“沒有,曾老師還活著!”校長說。
人與人的緣分往往是在一瞬間被發(fā)現的,我們當時就在感嘆:若有能力把這個孩子帶回上海,她的命運或將重生。
曉鳳把她父母的電話號碼給了我,但我都未能打通,我當時以為她的父母都已罹難。
救護車很快出發(fā)將她送往綿陽市第二人民醫(yī)院。我跟隨在救護車后面到了綿陽,卻在九洲體育館遇到了另一起特發(fā)事件,因此未能繼續(xù)。
一名志愿者帶著哭腔把我攔下,一個小時前,她在北川新城區(qū)幼兒園發(fā)現廢墟深處有好幾個孩子在哭著喊“媽媽”。
但萬分火急的是,這個時候卻傳來了上游堰塞湖要決堤的消息,盡管事后證明這是個假消息,堰塞湖到現在也沒有決堤。但當時救援人員卻受驚不小,為免更大傷亡,大量救援人員從縣城匆忙撤出。
這名20多歲的女志愿者是趕到九洲體育館來搬救兵的,當時在北川,記者還不是很多,她想,在九洲體育館可能更容易找到記者或者某位高官!昂⒆觽兌家呀涴I了好幾天了,他們都在喊我媽媽,天啊,怎么辦啊,你是記者嗎?你是不是。空l去救救他們啊!彼钡枚迥_。
我趕緊打綿陽110,一直忙音,當時北川的通訊還未恢復,只能在北川中學指揮部的位置接受短消息,可是我手上并沒有指揮部人員的電話號碼。于是,我想起了當天上午認識的陜西救援隊的荊京西,他此時應該正在北川救援,我趕緊將北川幼兒園廢墟下埋著幸存孩子的消息通過短信發(fā)給他。
當時的情況,你無法保持冷靜,我也慌了神,因為再拖延下去,孩子們很可能堅持不住了,于是又撥通了北京市110,接警民警非常重視,立即向有關部門反映了情況。
我不放心,因為我此時既不知道北京那邊溝通的情況如何,又沒有得到荊京西的回信。我又找了綿陽市委宣傳部的陳雯,陳雯聽了我的反映,立即轉告了北川救災指揮部。
不久,荊京西的同事也給我發(fā)來了消息,他說,已經接到了我的短信,在北川一個幼兒園救出了2名幼兒,跟后而上的河南救援隊又救出了4名。但他不敢肯定是不是我所說的那個新城區(qū)幼兒園,因為他們剛到北川,對北川并不熟悉。
我于是又找了陳雯,再三強調不管剛才救出的是不是新城區(qū)幼兒園的那幾個孩子,都一定要派人再去新城區(qū)幼兒園看看。陳雯也很重視,再次向指揮部說明了情況。
幾分鐘后,荊京西給我發(fā)來消息,說指揮部已經從北京與綿陽方面得到了消息:一個記者反映新城區(qū)廢墟下有幸存的孩子,急需派人救援。
“好像是北川的縣委書記親自在幼兒園廢墟上督戰(zhàn)。”,此時已是深夜11點,荊京西的話終于讓我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你們改變了孩子的命運”
2天后,我結束了當期雜志的采訪任務,終于可以到醫(yī)院看望雷曉鳳,這個堅強、樂觀的女孩,當時正靠在病床上看《讀者》,盡管右大腿骨折,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她的微笑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從我的聲音中認出了我就是幫她聯系父母的記者,突然報以一個微笑:“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曉鳳的父親雷文廣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下崗工人,原以為女兒已經罹難,未想,奇跡竟然發(fā)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雷曉鳳的母親已經被證實在大地震中罹難,雷文廣抹著眼淚說,為了補貼家用,女人幾年來一直在縣城擺攤賣副食品,“現在還躺在廢墟下,挖不出來了”。
曉鳳的家族現在已經證實共有8位親人在這次大地震中罹難。我們一直對雷曉鳳瞞著她媽媽罹難的消息。不過,事后發(fā)現,這個聰明懂事的女孩當時其實已經意識到了這個變故。
她展示給父親的一直是她銀鈴般的笑聲,誰也不知她的悲痛。她后來說,這樣做只是為了不想讓父親更加傷心,因此一直不肯戳穿父親的謊言。
此后直到5月22日,雖然我一直在北川、綿陽采訪災后防疫與重建工作,但我們的心一直掛念著這個堅強的女孩,我們總想著為曉鳳做點什么。
5月22日這天早上,先行回滬的潘文龍突然給我打來電話,他激動得話音顫抖:楊江,曉鳳來滬一事已有著落。
原來,我們的報道引起了滬上很多愛心人士的關注,潘文龍回滬采訪慈善募捐時,正巧遇上滬上知名慈善家屠海鳴,他當時正在上海市慈善基金會向災區(qū)捐款500萬元。
上海市慈善基金會會長陳鐵迪聽到潘文龍講述的曉鳳的遭遇和頑強,很是感動,當場落淚,表示愿意為改變雷曉鳳的命運給予全力幫助。
由于想參與此次愛心活動的人士實在眾多,慈善基金會最終不得不采用“競標”的方式確定了兩家:由上海市金蘋果學校負責雷曉鳳在滬三年高中的學習與生活,屠海鳴先生負責雷曉鳳大學期間的學費與生活。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我當即撥通了雷曉鳳的電話,征詢她的意見,曉鳳此時已經被轉運至重慶解放軍324醫(yī)院進一步治療。
“我有點害怕……為什么會是我?”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幸事居然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以致有些不知所措,我對她的回答很簡單:因為,遇上了!
“我可以和我爸爸商量一下嗎?”她怯怯地問。
雷文廣當時還留在綿陽處理妻子的后事,他很快趕到綿陽九洲體育館,緊緊握著我的手,渾身因激動而顫抖,“謝謝你們,謝謝上海,娃娃的命運被你們改變了!
編輯部又傳來了好消息,周刊社長助理劉琳聯系了華山醫(yī)院,醫(yī)院已經為曉鳳到滬的進一步治療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我們商定,由雷文廣與曉鳳的姑媽陪同曉鳳去上海,行程定在5月28日中午11點45分的FM9546次航班,上航總部還特意免費提供機票。
萬米高空的捐款
臨時身份證很快辦好,但我暫時還不能去重慶接曉鳳,我接到了文匯新民報業(yè)集團團委書記兼新民周刊記者李清川的電話。早在5月17日,我正在北川中學廢墟上采訪時,李清川就給我打來電話,詢問災區(qū)最緊缺的物資是什么。
“帳篷!帳篷!”我說。幾乎所有前方的記者都向后方如此反饋,很快,文匯新民聯合報業(yè)集團發(fā)起“撐起愛――為災區(qū)捐出一頂帳篷,用祝福傳遞愛與信心”活動。李清川告訴我,截至5月22日,活動已經在上海募集到1000頂帳篷,受集團黨委書記繆國琴的委托,他將在第二天將這批物資運抵綿陽。而我要做的是,協助這批物資在綿陽當地的接洽。
在災區(qū)的每一天,我都交織在對生命的無助與感動的矛盾中,很多同行都有相似的感嘆:能為災區(qū)做點實事,是對我們自己心靈最大的慰藉。
“撐起愛”活動最終得到了綿陽抗震救災指揮部“解了災區(qū)燃眉之急”的肯定。
5月27日中午,我啟程去重慶,在這之前,我再一次來到北川,站在封鎖線上,遙望遠處防化兵遍布的北川縣城,迷霧裹挾著悲情籠罩在城市上空。
“曉鳳媽媽,安息吧,曉鳳很快將隨我們去上海,那里,就是她的新家!蔽夷畹。
到達重慶已是傍晚,這座城市到處都是號召市民與四川災區(qū)共患難的標語。暮色下,曉鳳正坐在病房窗前看書,看到我,又露出了她那樂觀的笑容。
她在這里顯然受到了重慶市民的熱情接待,窗臺上堆滿了重慶同齡人送來的書與衣服。解放軍324醫(yī)院向重慶市民政局通報了我們要將曉鳳帶回上海的事情,并很快幫她辦妥了轉院手續(xù)。
5月28日,天剛放亮,曉鳳就醒了,她將重慶市民送給她的營養(yǎng)品送給了另一個病房的北川傷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后,難掩興奮,甚至與父親俏皮地開起了玩笑。
重慶卻在此時下起了大雨,趕往機場的路上,曉鳳有些擔憂,她問父親:這么大的雨,飛機會不會延誤啊。
“你現在是大熊貓,享受國寶級的待遇!备赣H逗她。
“是啊,好像現在全國各地都在幫助我們四川人。”曉鳳甜甜地笑。
出租車司機執(zhí)意不肯收車費,而機場工作人員很快也發(fā)現了這個拄著拐杖的女孩,給她推來了輪椅,并安排從貴賓通道過安檢。
上航地面工作人員將我們的座位安排在經濟艙第一排,這里位置相對寬敞,便于曉鳳舒展暫不能彎曲的右腿。從沒坐過飛機,甚至沒有出過遠門的曉鳳對此行充滿了好奇,一直貼在窗戶上俯望大地。
起飛20分鐘后,乘務長羊海真突然將我叫到頭等艙,“我們剛得知航班上有這樣一位特殊的旅客,機組準備發(fā)動一次募捐,希望能給予這個堅強的女孩一點幫助!
機長邵波向乘客通報了曉鳳的遭遇,于是一場萬米高空的募捐在FM9546次航班上展開,邵波帶頭,將錢包中所有的現鈔都捐了出來。不到一刻鐘,連同機組2550元捐款在內的共計7173元捐款將愛心筐堆得滿滿的。
雷文廣激動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嘴唇抖動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不住地給乘客們鞠躬。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中,不斷有乘客從后排走來與曉鳳聊天,鼓勵她堅強。
“笑著活下去,孩子!”退休教師彭文山說。
“川人是懂得感恩的!”
5月28日下午2點30分,汶川大地震北川中學幸存者雷曉鳳終于出現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出口。上海市慈善基金會與金蘋果學校相關負責人立即給她遞來鮮花:“到家了,孩子!
一路從關愛中走來的曉鳳這時候卻變得有些靦腆,面頰緋紅。她的到來,在華山醫(yī)院同樣引發(fā)了一場小范圍的轟動,大夫、護士、病友涌來一堆,“被埋了52個小時,不容易啊。”
華山醫(yī)院一名川籍清潔工跟在我們后面,不住感謝,“謝謝你們對我們四川人的幫助。”她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地看著我說,“川人是懂得感恩的!”
一天之后,曉鳳很快適應了新的環(huán)境,開始有說有笑,“醫(yī)院照顧得很細致,只是現在還沒適應上海的飲食,你們這里的菜好像都蠻甜的。”她說。
偶爾,曉鳳還憧憬一下即將在上海開始的學習與生活,她聽說金蘋果學校是上海一所知名的國際學校后很開心,“我就是擔心自己成績跟不上上海的同學。”
華山醫(yī)院赴災區(qū)醫(yī)療隊帶回上海療傷的女孩蔣?琦也來看望這個家鄉(xiāng)的姐姐了。10歲的蔣?琦是北川縣曲山小學四年級的學生,震后與兩個女同學被埋87個小時。蔣?琦告訴雷曉鳳,在廢墟下時,她們三個同學互相鼓勵,“又怕又餓,只好一起聊各種好吃的東西。”
蔣?琦劫后余生,落下心理陰影,即便在上海的同齡來病房給她送禮物、表演節(jié)目時也始終保持著平靜而無笑容的表情。
16歲的雷曉鳳,顯然比蔣?琦情況要好很多,有人問她埋在廢墟下時怕不怕,她說,“不怕,出來后想想很怕!
她甚至俏皮地說,“我也想過自殺,5月14日下午,救援隊救了我三次都沒救起來,我死的心都有了,拿起磚頭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行,太疼了,又拿玻璃碎片割腕,結果剛劃了一個小口子,還是很疼,就不自殺了,呵呵。”
北川中學確有被埋者難以忍受疼痛,在廢墟下一頭撞死的。曉鳳說,地震時,她周圍有三個女生,兩個當場被砸死,只剩一個女生劉仁村在呻吟。劉仁村的雙手被廢墟死死壓著,她請曉鳳幫她把衣服從鼻子上拉開好讓她呼吸。但曉鳳摸到劉仁村的臉,卻沒有發(fā)現衣服,她還在奇怪,劉仁村的聲音就越來越輕了,“不久,她的身子就涼了!
“13日下雨后,我就開始聞到尸體發(fā)出異味了!边@個天性樂觀的女孩相信只要自己堅持,就一定能獲救。
5月30日上午,華山醫(yī)院的護士長特意給曉鳳送來了一條牛仔褲,曉鳳精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扮,她要參加一個慈善活動。
上海市慈善基金會在上海大劇院畫廊舉辦“抗震救災書畫義展義賣――情系同胞情,愛心獻災區(qū)”的活動,活動中將展示《新民周刊》資深攝影記者潘文龍拍自抗震救災第一線的珍貴照片。
曉鳳一直期待看到自己被營救出來時的照片,她被救后一直沒有機會看到有關地震的報道,但當大家用輪椅把她推到展板前時,她卻被地震的慘烈震撼住了,“這就是我?”
“好多同學都沒了……”她看著廢墟上的罹難者又傷感起來。
“曉鳳,到家了,從此,上海就是你的家!”
“孩子,我們都是你的媽媽!
這個在廢墟下沒有哭的孩子,卻在此刻,淚水奪眶而出。
發(fā)稿前,我又一次來到華山醫(yī)院看望雷曉鳳,護士長正在幫她洗頭,不斷有上海市民前來探望,她對每個人都報以她那陽光的笑容。這個90后的陽光女孩已經完全顛覆了我們這個社會先前對90后孩子們的擔憂。
雷文廣已經準備回北川。他說,北川現在急需工程車司機,他作為一名共產黨員,此刻應該在一線。
雷文廣決定以這樣的方式回報社會,而曉鳳也準備開始溫習功課。
她說自己是幸運的,她如此形容“劫后余生”,那就是當你被久埋在黑暗中,就快絕望時,頭頂,突然映射一縷陽光。
“當陽光再現,我還有什么可以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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