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把最好的拿出來
發(fā)布時間:2020-04-11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我一向不太會去應酬。拍完《梅蘭芳》這部戲,我發(fā)現(xiàn),梅蘭芳他就不應酬,也許是因為那個時代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很純,想的東西沒那么多,所以可以產(chǎn)生那么大的藝術威力,現(xiàn)在人想得太多了
2003年,黎明在投資并主演《大城小事》時,嘗試過邀請陳凱歌來客串女主角王菲喜歡的一位紳士,但陳凱歌沒時間參加拍攝,他通過經(jīng)理人轉告黎明:以后還是讓他做我的演員吧。沒想到今天成了現(xiàn)實。
確定黎明出演梅蘭芳,陳凱歌遭受了很多質疑,很少人相信這個童年時代就去了香港,在英國受教育的偶像明星,可以出演一代名伶梅蘭芳。
黎明看到網(wǎng)上有人說:“黎明真是豬年走大運,居然能讓他來演這個戲!毕氲竭@個,他忍不住笑:“我就是豬年走大運,碰到一個好的導演,一個好的劇本,這么好的班底!
等待開機的日子里,黎明天天緊張地倒數(shù),“還有50天開機,還有40天開機,還有30天開機!标悇P歌忍不住沖著黎明嚷:“我怎么導你怎么演,拍不好,問題都在我這兒,你怕什么!導演的肩膀很壯,我完全可以扛起來!
倒計時的同時,他開始跟著梅蘭芳的弟子李玉芙學習京劇,兩個月里,每天六七個小時的功課:走腳步、翻水袖、練身段、亮相、蘭花指……一樣不落。
自從黎明接受梅蘭芳的角色后,拿他和張國榮比較的聲音就沒斷過,替黎明打抱不平的人說,“這樣比有失公允,張國榮的程蝶衣是一個虛構人物,他可以發(fā)揮,讓角色百般精彩;黎明的梅蘭芳,畢竟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又是大家熟悉的人物,這樣的角色,黎明的表演空間能有多大。”還有人說,黎明接這個活兒純粹是“挑戰(zhàn)自我”。
現(xiàn)在讓我演梅蘭芳,正是時候
人物周刊:拍《梅蘭芳》之前,你對梅蘭芳的了解有多少?對京劇了解多少?
黎明:通過一些歷史記載或者紀錄片了解到梅先生的事跡,拍攝前做了案頭工作。梅先生其實是一個很平凡的人,但是在他的那個環(huán)境下,他有著很獨特的經(jīng)歷,這些經(jīng)歷讓他變得不平凡。
開拍前,我經(jīng)常和教我京劇的玉芙老師交談,她給了我很多啟發(fā),因為她是梅派傳人。下課了,我們會去看梅蘭芳的舞臺劇,很多情節(jié)我挺感動的,因為關于北京,只在我的童年里面有記憶,對于一些歷史背景,我只是有一些印象,好像那段時間,惟一的娛樂就是京劇,京劇給老百姓帶來了歡樂,后來經(jīng)歷了時代的轉換,京劇也在不斷變化。當時的京劇,無論思想、劇本的架構、表演,各方面都很細膩。
人物周刊:接梅蘭芳這個角色,是想挑戰(zhàn)自己嗎?想沒想過,梅蘭芳是一個大家都熟悉的人物,扮演這樣的角色會有很大的局限性和風險?
黎明:我沒想挑戰(zhàn)性,導演第一次找我談梅蘭芳的時候,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我知道他是一個很完美的藝術家。我記得在香港念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放學我走在一個土石路上面,腳底被釘子扎了進去,大概13歲左右。我見到我爸后問他:“人是不是一定會死?”他說:“會。”我問:“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他說:“有的人痛苦,有的人不痛苦!蔽覇,“是不是有一天你會離開我?”他說,“是的,人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你會有很多回憶,那些是你的財富。”不要想那么多,盡力去做就好了,這都會成為自己的財富。對于風險這件事,我一般的態(tài)度是,算計不到的,就去猜,猜一猜最壞有多壞,如果最壞也不是太壞的話,GO。
人物周刊:你在北京出生,但很小就去了香港,對于那種京韻京味的東西,腦子里還有印象嗎?
黎明:在北京,是京劇;在香港,是粵劇。這些東西,從小到大一直存在在我身邊,今天有機會走近它,才發(fā)現(xiàn)你以前看到的、接觸到的東西,在腦子里面是有存檔的,學京劇的時候、拍戲的時候,開始慢慢慢慢地出來。就好像小時候,只能在北京吃到糖葫蘆,這糖葫蘆是什么味道,哪怕是兩歲、三歲的時候嘗過的,到大了,都還記得。
人物周刊:陳凱歌說,你和梅蘭芳都是非常安靜的人;梅葆玖說,黎明和梅蘭芳的氣質十分相似。你認為自己和梅蘭芳有相似之處嗎?
黎明:這么說吧,世界上很多地方我都去過,梅蘭芳先生,也去過很多地方,日本地震的時候,他去義演,所以日本人來到中國的時候,對他非常尊敬。他也是第一位去美國的京劇大師,在美國還拿到了一個博士學位,用京劇藝術得到人家對他的認同。我經(jīng)常問自己,這些跟我演的這個角色有什么關系呢?跟導演溝通之后,想得更清楚:我從北京去了香港,從香港去了英國念書,從英國又回香港,踏入娛樂圈后所經(jīng)歷的,有辛苦的時候,有很難面對的時候,也遇到過很多問題難以解決的時候……這中間發(fā)生了很多變化,這些變化加起來,才變成今天的黎明。其實我和梅先生都屬于圈子里面的人,有比較相同的經(jīng)歷,如果早一點讓我去演這個角色,到最后可能也達不到導演想要的結果,現(xiàn)在這個階段的我,是剛好的,合適的。
人物周刊:影片里邱如白有句臺詞:誰要是毀了梅蘭芳的孤單,誰就毀了梅蘭芳,誰就毀了中國的京劇。演梅蘭芳時,你體會到他的孤獨了嗎?
黎明:在拍去美國演出那場戲的時候,當曲終人散,在街上獨行的時候,體會到了一個人是挺孤單的,很多時候,一瞬間的開心過后就沒了,還是一個人,孤單地在走、在想。再說,你決定了來美國演出,美國經(jīng)濟大蕭條,假如輸了,是回不去的,社會是很勢利的,你贏了,能夠回去;你輸了,回來就沒人要你。這樣一個社會,也是當時所謂的娛樂圈的縮影。演出之后,得到什么,下面的生活是什么樣的,不知道。就像我說過的,人生每次都像跳過一個大坑,跳完了以后,你還是慢慢走,向前走,面對另外一個大坑,直到人生結束那天。
勇敢地跳過一個又一個坑
人物周刊:邱如白一直覺得梅蘭芳不是個平凡人,他也一直按照這樣的方向去引導梅蘭芳。在你眼里,梅蘭芳是個常人嗎?
黎明:有一次導演問我,“你覺得我要寫一篇東西告訴大家,梅蘭芳到底在說什么嗎?”可能我說的答案不是導演想的,我其實想說,馮六爺,邱如白,這兩個人對梅蘭芳幫助很大,沒有他們兩個,梅蘭芳不可能成功,就是因為,梅蘭芳要做一個常人,而邱如白看到,站在舞臺上的梅蘭芳不是常人,才有了這種把一個常人推到一個非常人的過程,才有了后來的梅蘭芳。
人物周刊:你的人生中,有邱如白這樣的人嗎?
黎明:你要有運氣碰到這樣的人,他有這種智慧,才能有機會把時代給改變了,當時的梅蘭芳就有這個機會。你看現(xiàn)在很多人每天忙忙碌碌地跑,跟這個人搞搞關系,跟那個人搞搞關系,覺得這些會對自己有幫助,對有些事情有幫助,但是我覺得這里邊很多都是浪費時間。假如那個機會永遠都不屬于你,你還要長時間去試的話,你還不如把這些時間拿來做一些自己想做的、開心的事,可能更好。
人物周刊:可人生活在這個社會里,總要花時間去應酬一些事情吧,而且不去試一試,怎么知道那個機會是否屬于自己?
黎明:我不是給自己找借口,我一向不太會去應酬?赐辍睹诽m芳》這劇本,拍完《梅蘭芳》這部戲,我發(fā)現(xiàn),梅蘭芳他就不應酬,也許是因為那個時代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很純,想的東西沒那么多,所以可以產(chǎn)生那么大的藝術威力,現(xiàn)在人想得太多了。
人物周刊:聽說整部戲殺青時,你刻意回避了餞別宴,是覺得傷感嗎?怕別人看到你內心柔軟的一面嗎?
黎明:拍攝期間,每個階段的心情都不一樣,但是快拍完的時候,一定會有些不舍,因為和大伙兒一起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從來沒用這么長時間去拍一部戲。這不是你想經(jīng)歷就有機會去經(jīng)歷的,要看你是否能夠遇到這樣一部電影。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部電影,而是精神上的一種獲得。拍攝結束后,我走在香港的街上,有時會有一種孤單的感覺。但是到今天為止,那個感覺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為什么沒有?這個過程中,你對許多人舍不得,不想失去,但是當分別的這一刻到來的時候,你必須要用一個勇敢的態(tài)度去走,畢竟人生還要繼續(xù)往前走。但這話今天說完之后,可能回去躺在床上又后悔。人就是這樣子,不停地在自己的思想里面向左向右,叨叨來,叨叨去的。
人物周刊:陳凱歌說,梅蘭芳一生都處于恐懼之中。你有過恐懼嗎?
黎明:有時候人走到一個階段,你覺得那臺階很難下的時候,你可能說算了,我覺得我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怎么可以做到很安全地向前踏一步,又不怕跌倒,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你向前走,就要預備有跌倒的時候,同時考慮怎樣盡快爬起來。做演藝工作,道理就在這里,你要勇敢地不斷地跳過一個坑,再跳過一個坑,你不知道哪一天你會摔下去,也不知道哪一天你想跳過那坑的時候,突然間被人家把坑封住:你不準跳,這坑不屬于你。你怎么去給人家說,你把那木板打開,讓我跳過去?如果那不屬于你,你就要做另外的選擇。這個時候到底是要退回到以前,還是就在這坑的面前,看著這塊木板,發(fā)呆發(fā)愣,這就是人生的選擇。這個選擇是困難的,因為它決定了你后面的人生是燦爛的,還是灰暗的。想到人生必須經(jīng)常面臨這樣的選擇,還是讓我感到恐懼。
人物周刊 :有人拿《霸王別姬》和《梅蘭芳》做比較,把你和張國榮對比,你介意嗎?
黎明:我不介意,因為我覺得根本就是兩部不一樣的電影。人在他的一生中碰見自己所愛的人會說一句“我愛你”,但是這個人能否跟你走到結婚成家那一天,不知道,但是總有這樣一個機會碰到有人說“我愛你”,我相信每一個男人不可能只說一次,一生只說一遍“我愛你”。我說我們都愛《霸王別姬》,能否也一樣愛《梅蘭芳》呢?我相信是可以的。
人物周刊:聽著很豁達。
黎明:我豁達,所以我不介意別人說我不豁達。
人物周刊:《梅蘭芳》已經(jīng)上映了,對你的表演褒貶不一,你滿意自己對這個角色的詮釋嗎?
黎明:我覺得演員,我們把我們最好的東西,最真的東西拿出來,最后好與不好,還是由觀眾去定奪。每個藝人的藝術壽命都是有限的,世上每一樣最美麗的東西,都會有到了終點的那一天,當你終點到了,你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妥協(xié)的狀態(tài),還是繼續(xù)勇敢向前走,這些東西都是靠自己去判斷的。
我不能怕,我不能怕輸
人物周刊:你曾被人批評不會演戲,最終卻成為金馬影帝;你也曾被指責不會唱歌,可是你演唱的歌曲傳唱至今。在你的演藝道路上,一直伴隨著批評和挑剔。你如何面對這些批評,這些聲音帶給你壓力嗎?
黎明:像接拍《梅蘭芳》這部電影,壓力肯定有,但是我從來沒有把這個當成是壓力。拍戲的過程中我只能跟自己說:“我不能怕!我不能怕輸!”我只能,一個字:信!后來,我就用這個心態(tài),把整部電影演完了。
你總不能把每樣事情做得面面俱圓,誰都喜歡,不可能,總是有正面聲音,反面聲音,因為每個人的觀點、角度不一樣,但是對我有用的,我都會牢牢記住。
人物周刊:你能做到寵辱不驚嗎?
黎明:我很滿足,覺得應該把自己的空間再放開一些,再找出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至于那種要做得像周潤發(fā)大哥、成龍大哥一樣的雄心壯志,我是從來沒有過的。我的基本要求是生活OK就可以啦,沒有什么過分的追求。我會珍惜上天讓我擁有的一切,隨緣是最重要的。
人物周刊:最初的奮斗很艱難嗎?
黎明:我不愿輕易承認什么事情很難,一旦有這樣的心理,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學習。我在韓國拍電影,很多人都覺得韓語非常難學,我說韓語不難。假如我覺得難,我就會產(chǎn)生抗拒心理;反過來,我把它當成簡單的事――既然簡單,我還學不會,我一定會罵自己笨,這反而會是一個很大的推動力。這是我個人的方法。所以,面臨艱難的情況時,我都會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不難不難。假如還過不了,自己真是個笨蛋的話,就繼續(xù)練習。
人物周刊:現(xiàn)在,演唱在你的事業(yè)中占有什么樣的比重?
黎明:只要還有觀眾喜歡我的歌,我還是會繼續(xù)唱下去。
人物周刊 :1992年,你和劉德華、張學友、郭富城被媒體封為“四大天王”,F(xiàn)在回頭看,“四大天王”這個稱號讓你得到了什么?還是成了一種壓力?
黎明:別人叫得舒服,我覺得我也可以接受就行了,沒有所謂的壓力不壓力。就像在劇組里面,大家都習慣了叫我黎大爺,因為有一場戲是梅蘭芳第一次見到孟小冬,孟小冬不是北京人,她第一次見到梅蘭芳,叫了聲梅大爺。梅蘭芳跟她說,你應該叫“梅得爺”,不是梅大爺,“大爺”跟“得爺”不一樣,“得爺”只是北京話里表達的一種尊重。這場戲開始的時候,導演就開始叫黎得爺,但劇組里還是很多人叫我黎大爺,這樣一來,我就知道哪些人不是北京人了,這是一個小發(fā)現(xiàn)。我想說,稱謂只是根據(jù)環(huán)境不一樣而變得不一樣,沒有什么實際指標,感覺好就好。
人物周刊:進入娛樂圈20多年,一直保持著這么高的關注度,靠的是什么?
黎明:早期是靠運氣,后期一定是靠實力。實力是看你怎么去經(jīng)營自己得到的所謂財富。我們所說的財富是藝術生命,包括歌曲在什么適當?shù)臅r候去轉型,什么時候應該放棄,不要去拍那部片子,因為拍了,可能會更糟,有些片子很冷門,但很不錯,去嘗試拍一拍,可能效果更好。所以潮流就是說永遠做一些適合自己的事情,不要做over的,不適合自己的。
人物周刊:你怎么看魅力這件事?
黎明:當一個藝人覺得自己很有魅力的時候,他的魅力已經(jīng)消失了。
人物周刊:現(xiàn)在的你,和20歲的你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黎明:我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很多人都說,黎明你的發(fā)型好像這么多年,從來就這樣,我說我沒換發(fā)型你就允許吧,這是我的習慣。我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因為我換了發(fā)型,就變得不是我了。你得看需要,必須變的話才變。
不健康的媒體環(huán)境
毀了很多人
人物周刊:《甜蜜蜜》是你的代表作,但有人認為這部戲是為你度身定做的,你出演李小軍只是本色表演,這種說法你認同嗎?
黎明:我本身的經(jīng)歷和他有相似的地方,因為我的確是從大陸去香港,我的確經(jīng)歷過一些不同地區(qū)生活和文化上的差異。當年,陳可辛在我家里和我聊了很久,我把以前在北京的一些生活告訴他,他真的把我說的一些東西寫在劇本里面,所以當我演這部戲的時候,只是把自己的生活重復一遍。
人物周刊:現(xiàn)在很多演員都說碰不到好劇本,在這方面,你運氣如何?
黎明:人生就是面對問題、解決問題,過完自己的人生,拍電影也是一樣。不是每個人碰到的劇本各方面都適合自己,即便碰到也不一定跟觀眾有共鳴。讓觀眾產(chǎn)生共鳴,又讓媒體有興趣,(這樣的好事)自我努力之外,還要加上運氣。
人物周刊:你一直不愿意接受采訪,為什么?
黎明 :在香港,有些周刊的總編就提出“藝人是媒體的敵人”的理論,對這樣的周刊,我從來不愿意接受他們的采訪。這種不健康的媒體環(huán)境,像吸白粉一樣,毀了很多人。而且說真的,Sorry,我并不覺得多做一兩篇這樣的訪問,對電影的票房或是唱片的銷量會有多大幫助,但作為一個專業(yè)的、盡責的演員,我又不能不做這些事。
人物周刊:在一些記者眼中,你是個性格內向,很難接近的人。
黎明:我的樣子是很內向,其實有時也挺外向的,只是我不熟的人,我很難去跟他講話,我只相信日久見人心,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這樣去寒暄,我可能不是那種人。我的外殼不硬,很軟。
當年從內地到香港,我吃過很多苦,所以現(xiàn)在我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強。我也有走麥城的時候,但我今天很愿意幫助人,在我能力范圍之內。我也有一個原則,在我?guī)椭鷦e人時我永遠不想有什么回報,否則自己會很累。
人物周刊: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媒體的評價嗎?
黎明:香港有句話就是走得正行得正,就別擔心那么多,假如有新聞可以把你寫得完蛋的話,基本上也就不關那條新聞的事了,是你本身的問題了。
人物周刊:現(xiàn)在的你,幸福嗎?
黎明:人生在世,最幸福的是可以尋求到解決難題的方法,最遺憾的是用盡了辦法都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每天都生活在幸福與遺憾中間。不少人抽到好簽,四肢健全,智力正常,但應該關懷不幸抽到下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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