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特別的巴基斯坦出訪 巴基斯坦伊姆蘭汗訪華
發(fā)布時間:2020-03-13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春節(jié)前夕,我經歷了一次特別的出訪。這次出訪由外交部新聞發(fā)言人孫玉璽率領,作為中國新聞代表團出訪鄰國巴基斯坦。我們這一路一直都有持槍警察相伴,還有警車相隨。塔利班垮臺了,阿富汗戰(zhàn)爭并未結束,巴基斯坦仍是前沿國家。出發(fā)前,新聞代表團特為我們上了戰(zhàn)爭保險;與此同時,巴印兩國邊境仍屯兵百萬,兩國間的硝煙還未散盡。
在這次特別的出訪中,我們有機會參觀備受關注的邊境城市白沙瓦、拉合爾,踏訪阿富汗難民營、著名的開伯爾山口和巴印邊境小鎮(zhèn)瓦卡。
白沙瓦:有一半人是特殊群體
說實話,首都伊斯蘭堡倒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緊張,不過當?shù)厝烁嬖V我們,美國打擊塔利班后,地處最繁華街區(qū)的美國中心在大白天遭數(shù)枚車載火箭襲擊,美國駐巴使館前常有探雷器探測,局勢異常緊張。我們去時,已趨于平靜,但并不太平。
西北重鎮(zhèn)白沙瓦顯得緊張一些。我們剛到下榻的PC賓館,一個人就遞上一張名片,他是警察,負責我們在白沙瓦的安全。第二天我們參觀開伯爾山口和巴阿邊界時,一輛軍車在前開道,另一輛警車緊隨其后,兩輛車均架著輕機槍,坐著全副武裝的警察、軍人。那一刻,我還真聞到了火藥味。
《世界知識》今年第一期曾刊登《白沙瓦:“百花之城”今何在》,講的是“百花之城”已不在。的確,置身在白沙瓦,已感受不到百花飄香,到處都是擁擠的人。巴一位官員說,目前白沙瓦的人口已升到兩百萬,約一半是特殊人群──阿富汗難民。據(jù)最新統(tǒng)計,巴基斯坦境內滯留300萬阿富汗難民。
難民的涌入給白沙瓦帶來額外負擔。難民們同當?shù)厝藸幩、爭電、爭土地、爭糧食、爭資源、爭就業(yè)機會。難民中魚龍混珠,又帶來嚴重的治安問題。
在聯(lián)合國難民救濟委員會的支助下,巴基斯坦政府為安置難民做了許多實實在在的工作。在距白沙瓦45公里的夏姆夏依難民營里,我們看到巴方人員正在培訓殘疾人制鞋,教他們謀生的本領。在難民營學校,我們看到孩子們在上課,盡管條件仍很簡陋。在醫(yī)療站,醫(yī)生告訴我們她們每天要接生20個新生兒。令我吃驚的是難民營里還有一個兒童樂園。然而,擁有這樣條件的難民營畢竟是少數(shù)。由于長期安置難民,巴政府已不堪重負。在從難民營回來的路上,沿街仍有許多灰頭土臉的小孩,而此時他們本該也在學校上學。
背井離鄉(xiāng)的阿富汗難民夢牽自己的家園。在白沙瓦一個難民的婚禮上,我結識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出生在白沙瓦,父母是在蘇聯(lián)入侵阿富汗后逃離家園,投靠到白沙瓦親戚家的?扛赣H賣木材,一家人生活還不錯,也有了房子,可父親一直想回家。父親常說,在喀布爾他們也有房子,還有院子,那是他們真正的家。1989年蘇聯(lián)撤離阿富汗后,小姑娘和全家回到了喀布爾。不幸的是,他們沒呆多久,國內又發(fā)生內戰(zhàn),他們不得不再次回到白沙瓦。寒來暑往,父親一天天老了,然而故土難離,他們仍希望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在難民中,這個女孩算是幸運的,因為后來的難民大多住在臟亂的土坯房里。更不幸的則住在臨時搭起的帳篷里,一頂帳篷就是一個家,一條毛氈就是一家人的床,生活的凄慘可想而知。
家園雖破,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家。在難民營學校里,一群小姑娘為我們唱起了那首《阿富汗國歌》。很顯然,她們渴望回到自己的家。阿富汗難民營成長了兩代人,阿富汗連年的戰(zhàn)爭摧殘的不僅是城市、是房屋,更是兩代人以及他們對未來的一次次希望。“渴望和平,重建幸福家園”,團長孫玉璽給難民營的題詞道出了我們許多人的心聲。阿富汗難民需要解決,而解決的關鍵是恢復阿富汗的和平。和平!和平!我們和阿富汗人民一起張臂呼喚和平。
在一個特別的日子到了特別的地方
2月6日,我們參觀巴阿邊境那天,恰逢中國駐阿富汗使館復館的日子。
從白沙瓦到巴阿邊界有一條順暢的柏油路,這條路還是英國殖民時期修建的。后來,阿富汗將這條路從巴阿邊境修到了賈拉拉巴德,又修到首都喀布爾。從白沙瓦到喀布爾只需四個小時,可惜的是,從賈拉拉巴德到喀布爾的路已被炸壞了。
我們很快駛出白沙瓦,一眼望去,都是光禿禿的山,一座連著一座。走了一段以后,偶而可見山里的土圍子。司機告訴我們,一個土圍子就是一個部落。進入部落管轄范圍,后面的警車停下來,換上了部落的警察。據(jù)說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地區(qū),聯(lián)邦和部落形成一種默契,部落區(qū)的治安由部落警察負責,聯(lián)邦的警察不得干預,難民更不可以到部落里避難。部落里家家戶戶都有槍,人人都是警察。
很快,我們經過一個專門賣槍的部落。據(jù)說那里的人并沒有什么先進的制槍設備,只是利用鋸子和銼刀,便可仿制出結構復雜的軍火槍支,而所采用的技術,則是100年前一位印度軍火制造者流傳下來的。部落賣槍屬于公開行為,因為它不違反《部落法》,不受政府控制。在部落地區(qū),《部落法》大于國家憲法。
再往前走就進入了極端荒涼的山區(qū),這里是不毛之地。司機告訴我們,看過這些光禿禿的山后,阿富汗是什么樣子就知道了。望著那一座座山,我忽然問司機,如果拉登藏在山洞里,是否就藏在類似這樣的山洞里呢。司機笑了,我以為他沒聽懂,就問他是否知道拉登,他又笑了。我這才意識到這個話題可能太敏感了。
汽車蜿蜒到山上,很快就到了歷史上有名的開伯爾山口。開伯爾山口距白沙瓦16公里,是阿富汗與巴基斯坦邊境最大、最重要的山口之一,當年曾是兵家必爭之地。歷史上入侵印度次大陸的亞歷山大大帝、帖木兒特兵隊、莫臥兒的征服者都曾經過這個山口。在開伯爾山口的哨所里,借助于望遠鏡,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巴阿邊境站。
不到10分鐘我們就到了從望遠鏡上看到的邊境站。那里很安靜,一扇大鐵門把兩個國家隔開。塔利班時代,阿富汗的邊防戰(zhàn)士都是塔利班戰(zhàn)士,這里曾親如一家,現(xiàn)在邊防軍已換成了阿富汗臨時政府軍,在阿方一側的小木屋上貼著馬蘇德照片,很醒目。50米以外的地方,仍有少數(shù)難民滯留,眼前的這扇大門不知曾有多少難民涌進。而在綿長的巴阿邊界線上,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邊境站。駐立在大門前,我們祝愿阿富汗早日實現(xiàn)和平,難民早日回到家園。
降旗儀式很獨特
臨近印度的巴基斯坦小鎮(zhèn)瓦卡(Wagha)是巴印兩國兩千多公里邊界線上惟一的陸路通道。每天下午五點整,兩國軍人要在這里舉行獨特的降旗儀式。
拉合爾到瓦卡小鎮(zhèn)只須20分鐘的路。一位名叫米塞爾的少校接待了我們。他的名字意味深長,是英文單詞Missile(導彈)的音譯,他說記住了導彈的名字,也就記住了他。他向我們介紹,印巴分治前,瓦卡和Attari(現(xiàn)印度一側)本是同一小鎮(zhèn),同為旁遮普人。1947年印巴分治后,他們被分成兩個國家。兩國關系好的時候,他們相互往來,兩國交惡時,他們就如同陌生人。這里曾有火車及大巴車開往新德里,前年印度總理瓦杰帕依就是乘坐新開通的大巴車通過這里到達拉合爾的。9.11后,火車和大巴車都停開了。
下午五點整,降旗儀式開始。六個巴基斯坦儀仗兵個個高大威猛,他們甩手的動作幅度很大,腳抬得高高的,再使勁地跺在地上,鼻子發(fā)出“呼呼”的噴氣聲,胡子翹著,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們整個身體不時地轉換方向,不停地向“長官”敬禮,向觀眾敬禮。有意思的是,印度儀仗兵也是同樣的動作,程序和巴基斯坦的一模一樣,似乎在同一賽場進行比賽。兩邊的觀眾為各自的儀仗兵搖旗吶喊。突然,兩邊的儀仗兵一個接著一個流星般地向大門走去,然后都撞開自己的大門。兩國大門相距不到兩米,門上鍍著各自國家的國旗圖案……兩面國旗在同一時間降下來,鐵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整個降旗儀式約一刻鐘。米塞爾少校告訴我們,他們平時會定期舉行碰頭會,這些動作和程序都是雙方事先商量好的。
瓦卡鎮(zhèn)的降旗儀式延續(xù)了半個世紀,見證了巴印間的風風雨雨。巴印彼此是鄰邦,因克什米爾問題成了水火不相容的國家。其間大的戰(zhàn)爭有三次,小規(guī)模的戰(zhàn)事不曾間斷過。前年兩國相繼試爆了核彈,可謂各不相讓,一決高低。目前在克什米爾地區(qū),兩國仍重兵集結,劍拔弩張。小鎮(zhèn)上的降旗儀式很容易讓人想到兩國間緊張的較量,表演者的較量只不過是通過形體表演。
有人開玩笑地問上校,如果大門的那一邊是中國,會怎樣呢?米塞爾笑了,“那將會是完全不同的情形,我們會把大門拆掉,人員會自由往來”。
“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 Need”
巴羅塔(Ghazi Brotha)水電工程由亞洲銀行在巴基斯坦投資興建。美國、意大利、中國東方電氣公司三家中標,共同承包這項工程。這一工程本應于今年的8月完工,作為慶祝巴建國55周年的禮物。然而美國打擊阿富汗后,巴基斯坦局勢緊張,美國公司撇下工程跑了,日本和意大利公司也跑了,只有中國工程隊留了下來,結果只有中國承包的項目能按時完工。該項目負責人不無感激地告訴我們:“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 deed (患難見真情)!
中國援建的重型機械廠曾為巴基斯坦工業(yè)做出重大貢獻,一位工程師告訴我們,中國領導人江澤民曾在這里當過工程師,巴基斯坦人都引以為豪。
巴基斯坦是第一個承認新中國的穆斯林國家。60年代,周恩來總理訪問巴基斯坦時,巴基斯坦萬人空巷,一時傳為佳話。甚至那時中國人去商店買東西,巴基斯坦人都不肯要錢。
在巴基斯坦,無論走到哪兒,我們都被濃濃的友情所包圍。只要談起中國與巴基斯坦,巴基斯坦人就會一臉真誠他說:“good friends!brothers!”,有的人還會半英半漢地說:“good friends!兄弟兄弟!”。短短幾天,我就有這樣一種特別的感受:中巴之間已被一根友誼長線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在瓦卡小鎮(zhèn)降旗儀式上,當巴方觀眾席上的朋友得知我們是中國人時,他們高喊,“中巴友誼萬歲!”儀式結束時,巴方朋友將團長孫玉璽圍住,簇擁著他,同他合影。那場面十分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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