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傳 [粟裕與林彪:一時瑜亮]
發(fā)布時間:2020-02-29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軍事上的粟裕與林彪,可謂“一時瑜亮”,常常令人有“千載誰堪伯仲間”之感。兩人有著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他們都生于1907年,只有月份的細微差別。 一個生于洞庭湖以南,是“無湘不成軍”的“南蠻”;一個生于洞庭湖以北,是“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的“楚才”。他們的老家,隔八百里洞庭遙遙相望,兩千年前就是一家,都是“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楚國。
他們都不夠“帥”,個頭也不高,“狀若婦人女子”,與漢代貌不驚人的張良有得一比。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老部下見到他們,幾乎都會徹底摧毀早先高大威猛的想象,放下幾許敬畏之心。他們不只面相文弱,而且多半時間里也都病歪歪的。
林彪曾偶然雅興,役后穿著繳獲的日軍軍服遛馬,被閻錫山的小兵蛋子當做日寇誤傷,留下了一輩子的后遺癥,怕風、怕光、怕聲音。頭疼的時候,頭直晃,只好用一條小毛巾捂著頭使勁揉。粟裕更是負傷六次,兩次傷在頭部(三塊彈片終身留在頭顱內(nèi))。頭疼的時候,頭發(fā)都不能碰,也不能摸。他的臉總是異常通紅,經(jīng)常說腦袋發(fā)脹。后來還不能左右環(huán)視,吃飯時,要把飯菜擺在正面一條直線上。
他倆的怪病還都曾差點耽誤毛澤東的軍國大事。1950年9月3日,國難思良將之際,毛澤東不無遺憾地電告急盼東北邊防軍統(tǒng)帥盡快到位的高崗:“林粟均有病……暫時均不能來!
國內(nèi)戰(zhàn)爭創(chuàng)造了最好戰(zhàn)績,蔣介石的五大主力各自“包干”了兩個的林彪、粟裕,“臥龍鳳雛左右得一”,隨便哪一個不病,毛澤東的心就不用那么提到嗓子眼上。他倆一南一北砥柱中流,橫掃千軍如卷席,都是毛澤東最倚重的愛將,掌管兩支最大的野戰(zhàn)軍。關鍵時刻,毛澤東總想到他們,也都讓毛澤東打破了不迎送黨內(nèi)訪客的“潛規(guī)則”,樂顛顛地親自迎出門外,給足了面子。蔣介石也將曾把親自嘉獎過的他倆看成勁敵,卻又徒喚奈何,無計可施。他說關內(nèi)的粟!霸幱嬜疃啵C清最困難”;關外的林彪則是“戰(zhàn)爭魔鬼”。有他倆,毛澤東的覺自然睡得安穩(wěn);而沒有他們,蔣介石的頭上大概也會少不少自發(fā)。
他們的愛好也是一個模子。都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不下棋,不跳舞,沒半點世人最津津樂道、喋喋不休的“儒將風度”;又都沉靜好思,不喜歡拋頭露面,夸夸其談。每天的必修課就是看地圖,一坐一站就是老半天,動作神情都像一母所生的雙胞胎。
林彪與粟裕,軍事上的他們,卻從不忌恨爭寵,有些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惺惺相惜。終林彪一生,只與粟裕及老部下陶鑄兩個人談得來,尤其和粟裕談軍事時,話匣子就如同擰開的自來水龍頭,滔滔不絕,欲罷不能。
吳法憲回憶說:“林彪這個人自視甚高,但他非常看重粟裕,很重視粟裕的意見和建議!绷直胫至⒑庖不貞浾f,林彪在高級別的軍事干部中,與粟裕來往最多。
他們的相識,應該是大庾整編的1927年10月,朱德將南昌起義余部編為七個步兵連,林彪、粟裕都是連級干部,一個是連長,一個是連指導員。這時候,才二十來歲的青年人,難免有與戰(zhàn)友比拼戰(zhàn)功的心思。林彪總隨身帶著一個神秘的小本子,常常獨自寫寫畫畫。聶榮臻回憶說,他曾看到本子上盡是歷次戰(zhàn)斗殲敵和繳獲的數(shù)字。
多年后,林彪對自己與粟裕的這一段經(jīng)歷還記憶猶新,也很服氣。他回憶說:“南昌起義之后,從南征路上開始,及至井岡山時期,就數(shù)我們兩個打得好!
但林彪很快就從小小連長“高升”而去,營長、團長、縱隊司令員、軍長、軍團長,一路高歌猛進,成了毛澤東的第一干將,也成為粟裕的上級。林彪擔任紅四軍軍長的時候,粟裕曾做過他的參謀長,同在一個司令部共事,雖然時間很短,但一個鍋里吃飯的情誼,無疑為后來的惺惺相惜打下了基礎。
1958年粟裕落難后,林彪?yún)⒓恿藥讉批判的會議,但他沒有落井下石,或者“明批暗保”,更不曾無中生有說粟裕一句不是,甚至還與葉劍英、蕭勁光、陳賡等人一起,幫粟裕說了難得的公道話。不久,林彪專門找到粟裕這位盡打神仙仗的人,兩人相見甚歡,談了很久,寬慰粟裕,然后說他“缺少黨內(nèi)斗爭經(jīng)驗”。粟裕老老實實地說,自己不僅缺少,而且沒有黨內(nèi)斗爭的經(jīng)驗。
這一點,比粟裕進入中央要早、洞悉許多內(nèi)情的林彪也是相當清楚的。粟裕還向林彪解釋說,自從1932年離開紅一軍團后,在贛東北、福建、浙江工作,對中央蘇區(qū)情況不了解。抗日戰(zhàn)爭中在蘇中、浙江工作,對延安情況不了解。
“在總參工作中確實有錯誤,最大的錯誤是任總參謀長時,主席找我談話,要我經(jīng)常去匯報,十天半月一次,也可隨時去談,以后由于彭德懷說我驕傲自滿,自己患得患失,便只向彭德懷匯報,不敢向主席匯報了。當總參謀長是毛主席堅持才確定的,主席當時還講,牡丹雖好還要綠葉扶持,是要大家扶持我的工作,主席對我是非常愛護的!
這個時候,粟裕頭上戴著“資產(chǎn)階級極端個人主義”與“里通外國”兩頂高帽子,“權傾一時”的總參謀長一職被解除,中央書記處主要負責人還找他談話,不許他接觸部隊了;茧y見知己。林彪能冒著莫大的風險找粟裕,而且說些忌諱的話,的確有上古俠義之風。
兩年后,也就是1960年2月的軍委擴大會議上,粟裕多次侃侃而談,全面論述了自己在敵情的估計、戰(zhàn)略方針、戰(zhàn)爭準備和加強戰(zhàn)略偵察、軍隊建設、民兵、義務兵役制以及工作作風和總參工作等方面的獨到見解。
今非昔比,因為林彪是軍委第一副主席,是這次擴大會議的主持人,粟裕將這些他過去雖然擔任總參謀長要職,卻不能盡興盡言的思想和看法,一鼓作氣做了完整的表述。
林彪聽后很是贊賞。休息期間,他又主動找到主持軍科工作的粟裕,鄭重地說,軍事科學院研究要自己出題目,多提問題研究,“軍科應成為總參謀部的參謀部”。
粟裕被批判的“罪名”,有一條是“爭奪軍隊權限”。起因是粟裕任總參謀長后,為應付突然事變,提出抽出六個軍作為統(tǒng)帥部的戰(zhàn)略預備隊,配置在便于機動的地區(qū),平時由各軍區(qū)領導,但不編入各軍區(qū)戰(zhàn)斗序列,戰(zhàn)時由統(tǒng)帥部統(tǒng)一機動。
當時主持軍委工作的彭德懷不但說沒有必要,還認為粟裕別有用心,“有爭奪這幾個軍的陰謀”。
1962年6月,粟裕又將自己這個思路重新提出來,請葉劍英轉(zhuǎn)給林彪與中央軍委。林彪從戰(zhàn)各需要出發(fā),很贊許粟裕的觀點,因此很快就建立了這種部隊。
一年后的10月,林彪在上海見到粟裕。兩人又清茶一杯,暢談了許久。林彪叮囑他多到部隊去跑跑,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或者有什么意見,可以直接向他反映,面談、打電話、寫信都可以。他還反復征詢粟裕對部隊以及國防建設的意見。
1958年以來,粟裕被限制接觸部隊已有八年,這時又得到了可以代表軍委的林彪給予能下部隊的明確指令,自然異常振奮。他也知無不言,根據(jù)自己的觀察與思考,向林彪談了四個方面的意見,特別認為部隊高級干部英勇善戰(zhàn)重要,但更要有戰(zhàn)略眼光。林彪聽得很入神,不住點頭,說他的話很有見地。
不久“文革”爆發(fā),林彪走上了新的高位,成為了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政治林彪”,卻又很快流星一般掃過天際,墮入谷底,橫尸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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