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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英格蘭德:為斯特勞斯辯護

發(fā)布時間:2020-06-05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侨f偉 譯)

  

  芝加哥大學哲學教授列奧•斯特勞斯(Leo Strauss)一直被指責是新保守主義的興起甚至是美國入侵伊拉克的元兇,F(xiàn)在他的一個學生希望為他恢復(fù)名譽。

  在去年11月一個陽光燦爛的星期三,16名學生坐在芝加哥大學討論會的課桌前,面前放著兩份沒有發(fā)表的打印稿。學生們在上一門關(guān)于哲學家斯特勞斯的課,當天的題目是“政治和政策”。政治學教授內(nèi)森•塔科夫(Nathan Tarcov)宣稱“有些情況下很容易選擇這個話題的閱讀材料,因為斯特勞斯幾乎沒有寫關(guān)于現(xiàn)實政治的任何東西。我不得不四處尋找很多東西。”

  打印稿是斯特勞斯在1940年代發(fā)表的兩篇演講,留下很多問題沒有回答。它們沒有清楚說明斯特勞斯關(guān)于現(xiàn)實政治的觀點,但它們暗示了。塔科夫希望它們能夠更正他所說的學術(shù)界最聳人聽聞的神話,即1973年就去世的斯特勞斯應(yīng)該為美國新保守主義的興起、甚至為2003年美國入侵伊拉克負責。

  有一些著名的記者和作家認為他們找到了布什瘋狂地要推翻薩達姆的理由。在2003年5月《紐約客》的文章里,西摩•赫什(Seymour Hersh)宣稱“斯特勞斯運動在布什政府內(nèi)外有很多的追隨者!弊钪氖钱敃r的國防部副部長保羅•沃爾福威茨(Paul Wolfowitz),五角大樓特別計劃部主任艾布拉姆•舒爾基(Abram Shulsky)。赫什寫到這些斯特勞斯主義者同意他們的精神領(lǐng)袖,一個研究柏拉圖的學者,存在“只能被少數(shù)人理解,被群眾所誤解的真理”。因此,布什和鮑威爾告訴美國公眾的“高貴的謊言”(斯特勞斯喜歡使用的來自柏拉圖的《理想國》的術(shù)語) 薩達姆擁有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因此我們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到那里。

  這里在《讀者》, “The Straight Dope”節(jié)目的塞西爾•亞當斯(Cecil Adams)曾經(jīng)回答關(guān)于斯特勞斯的提問,教授的評價是這樣的謊言“不僅僅是偉大哲學家的偶爾采用的策略,而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他稱斯特勞斯主義是“導致?lián)肀ш幹\理論,占卜術(shù),塔羅紙牌(tarot readings)的高度依靠直覺沖動的產(chǎn)物!币虼,他繼續(xù)說“可怕的事情不是政府可能向我們?nèi)鲋e,這不是第一次了,而是在過去20年的大部分時間里,我們的總統(tǒng)一直在聆聽對現(xiàn)實如此缺乏了解的家伙的建議”。與此同時在百老匯,部隊里的將軍們蒂姆•羅賓斯(Tim Robbins)2004年的反戰(zhàn)片《戰(zhàn)地生活》(Embedded) 被顯示對著這個德國移民的畫像歡呼“向斯特勞斯致敬!”

  對于許多在60年代在芝加哥大學跟從斯特勞斯學習的人來說,或者后來跟從斯特勞斯從前的學生學習的人來說,這些指控是讓人奇怪的,從最好處說,如果從最壞處說,就是冒犯的、無禮的。

  2006年,圣母(Notre Dame)大學政治學教授凱瑟琳(Catherine)和邁克爾•扎科特夫婦(Michael Zuckert)出于“對他作為老師的深深的感激和對他遭受的不公平對待的義憤填膺而發(fā)表了《斯特勞斯真相:政治哲學和美國民主》。去年又出版了兩本矯正性的書,一本是得克薩斯大學托馬斯•潘戈爾(Thomas Pangle)的《斯特勞斯:思想和遺產(chǎn)簡介》,一本是耶魯大學的斯蒂文•斯密斯(Steven Smith)的《閱讀斯特勞斯:政治、哲學和猶太教》。扎科特和斯密斯的書是由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

  以對古典哲學的著迷而不是個人政治野心而著名的人,很難讓斯特勞斯為美國的外交政策負責,按照他的辯護者的說法。正如塔科夫在課堂上指出的,斯特勞斯談?wù)摦敃r政治議題的次數(shù)是可以計算出來的,他確實說的話很少可以很容易地解釋或者實施。他說“人們不能簡單地引用一句話,因而就說稅率應(yīng)該是多少,或者我們應(yīng)該進攻這三個國家!

  實際上,塔科夫猜想斯特勞斯本來可能反對在中東發(fā)動戰(zhàn)爭。塔科夫本人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入侵伊拉克是個糟糕的想法。正如他2月份告訴WGN 電臺主持人密爾特•羅森堡(Milt Rosenberg)說的“ 馬基雅弗里在《戰(zhàn)爭藝術(shù)》(The Art of War)中說歐洲永遠也不要入侵帕提亞(Parthia)。” 塔科夫是在使用描述構(gòu)成現(xiàn)在的伊朗伊拉克的地區(qū)的古代的名字,企求斯特勞斯一生中這么努力復(fù)興的經(jīng)典之一!傲_馬不能征服帕提亞!

  斯特勞斯曾經(jīng)寫到“當我16歲在學校閱讀柏拉圖的時候,我形成了一個計劃,或者希望,那就是用一生的時間閱讀柏拉圖,同時靠養(yǎng)兔,作為農(nóng)村的郵遞員謀生!弊鳛 1899年出生在德國黑森(Hessen)的猶太人,他靠研究馬丁海德格爾等人的著作獲得博士學位,后來這個人加入了納粹黨。斯特勞斯本來可能成為納粹的受害者,但是在1930年代他在海外工作,在法國和英國,研究邁蒙尼德的宗教思想和霍布斯的政治思想。因為不愿意返回德國,他在1937年移民美國在哥倫比亞大學任教。

  第二年他成為美國公民,并獲得紐約社會研究新學院的的教授職位。在1949年受到校長羅伯特•梅納德•哈欽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的鼓勵,他遷移到海德公園在芝加哥大學講授政治哲學。他努力要矯正他所砍刀的現(xiàn)代性的失敗,認為通過科學和啟蒙創(chuàng)造完美社會的流行的社會理論。斯特勞斯認為這樣的想法是天真的,如果不是危險的話。他覺得社會科學充斥著“事實”而不是“價值”的測量,預(yù)測,分類。他認為政治科學家 可能研究獨裁政權(quán)前前后后,但是不把它成為壞東西。怎么能夠不教學生判斷認識獨裁政權(quán)和法西斯主義的危險以及如何反對它們?他宣稱“科學不能教給人智慧!

  在斯特勞斯看來,取代有可能滑向虛無主義的相對主義,他想讓政治科學系復(fù)興古希臘和中世紀政治思想家,那些提出關(guān)于任何時代和政府的嚴肅思想家都考慮的“善”的問題的“前現(xiàn)代”人。他特別指出學生應(yīng)該閱讀柏拉圖,當代社會科學有必要理解它的“基礎(chǔ)或母體!苯(jīng)典文獻中詳細闡述的這些原則是我們要獲得對當今社會及其特殊性充分的分析不可缺少的起點, 我們要獲得的對這些原則的聰明使用在我們的任務(wù)上!

  斯特勞斯在芝加哥大學工作了20年。雖然個子不大,“聲音很小,天生地在不能適當使用麥克風或者打電話”。按照他的學生喬治•阿納斯塔普羅(George Anastaplo)的說法,他是個有吸引力的老師,有一大幫忠誠的追隨者。另一個學生沃納•唐豪瑟(Werner Dannhauser)寫到斯特勞斯的課堂“應(yīng)該是下午3:30到5:30,可是當他準時上課后,往往一直講到6:00甚至7:00鐘!痹趯W術(shù)世界的更大范圍內(nèi),斯特勞斯作為《自然權(quán)利與歷史》的作者獲得一定的聲譽,其中他考察了“西方的危機”試圖為神圣不可侵犯的權(quán)利的觀點辯護,這個激發(fā)了美國締造者的思想,反對像馬克思主義這樣后來的意識形態(tài)的攻擊。

  在他的一生中,斯特勞斯作為引起爭議的對象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對于古典內(nèi)容的迷戀。爭議的焦點集中在他在《迫害與寫作藝術(shù)》中列舉的現(xiàn)在的神秘晦澀文筆的著名原則。斯特勞斯認為偉大的思想用這樣的方式寫出來給讀者提供不是一個兒時兩個意義“作為前景的教化特征的大眾教學,和隱含在字里行間的關(guān)于最重要話題的哲學教學!薄巴庠诘摹币饬x是明顯的,只有聰明少數(shù)人仔細閱讀,知道從那里尋找神秘內(nèi)在的意義。斯特勞斯相信,大哲學家都用這種方式寫作,因為“自由的探索,探索的所有結(jié)果的發(fā)表”并不是可以保證的。

  在《迫害與寫作藝術(shù)》中,斯特勞斯提到了高貴的謊言的觀點。哲學家“相信‘聰明’和‘粗俗’的區(qū)分是人性的基本特征!彼固貏谒垢嬖V讀者粗俗者往往懷疑哲學家。所以哲學家需要使用顛覆性的手段“高貴或者正當?shù)闹e言”“真誠的欺騙”和“真理的敵人!

  斯特勞斯承認這是個很難接受的觀點。他寫到“每個體面的現(xiàn)代讀者肯定對一個偉大的人竟然故意欺騙大多數(shù)讀者的建議本身感到吃驚。但是,正如自由派神學家曾經(jīng)說過的,足智多謀的奧德塞(Odysseus)的模仿者不過是比我們更真誠些,當他們稱我們所說的‘考慮一個人的社會責任’為‘高貴地撒謊’!

  他是著名的猶太人復(fù)國主義者,但是總體上看,斯特勞斯的個人政治傾向仍然是神秘莫測的。即使像扎科特夫婦這樣認真的學生在60年代也感到沮喪,在試圖猜想他們的老師在當時熱點問題上的看法,比如越南戰(zhàn)爭或者民權(quán)運動。凱瑟琳扎科特回憶一個同學詢問斯特勞斯關(guān)于當代美國的問題。斯特勞斯回答說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發(fā)表評論,因為他不是在美國出生和長大的。有人還說他在50年代兩次投票支持斯蒂文森(Adlai Stevenson),但是在1972年在支持尼克松的教授們在《紐約時報》刊登的廣告上簽名。

  斯特勞斯去世后12年的1985年,牛津大學古典文學家麥爾斯•布伊特(Myles Burnyeat)在《紐約書評》上寫了尖刻批評他的觀點和影響的文章“沒有秘密的斯芬克斯”。布伊特說“斯特勞斯對于柏拉圖的解釋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斯特勞斯的作品中關(guān)于哲學家的本質(zhì)談?wù)摿撕芏,但是從?nèi)在看,積極從事哲學研究到底是什么的知識的任何跡象!

  兩年后,斯特勞斯最著名的學生阿蘭•布魯姆(Allan Bloom)出版了辯護意義的書,《美國思想的關(guān)閉》。贊美經(jīng)典批評現(xiàn)代大學,布魯姆的暢銷書幫助確定了90年代文章戰(zhàn)爭的基礎(chǔ)。

  1988年,斯特勞斯的最喧囂的批評家出版了關(guān)于斯特勞斯辯論的整本書。加拿大雷吉那(Regina)大學哲學和政治學教授莎迪亞•卓瑞(Shadia Drury)在《斯特勞斯的政治思想》中寫到她曾經(jīng)蔑視斯特勞斯的學術(shù)功力,像布伊特一樣, “納悶這樣的垃圾怎么竟然能夠出版!钡钱斔_始看待斯特勞斯不僅是個學者而且是獨特思想的哲學家的時候,她開始對他著迷,對他警惕。她開始揭露自己理解的斯特勞斯思想中的黑暗,扭曲和虛無主義的哲學。她寫到“斯特勞斯相信男人必須被放在黑暗的洞穴中,因為把他們從鎖鏈中解放出來什么也得不到。”

  按照卓瑞的說法,斯特勞斯認為真理不僅難于認識,而且對于我們的幸福是危險的和有害的,因此應(yīng)該不惜代價掩蓋起來。卓瑞問到“有這樣的真理這么糟糕它竟然威脅到給社會造成災(zāi)難,如果它不被掩蓋的話?” “我要向斯特勞斯顯示宗教和道德就是人類歷史上兩個最大的最虔誠的騙局。但是矛盾的是,如果沒有這樣的騙局,就沒有人類的存在!

  卓瑞提出的一個讓人驚訝的觀點是斯特勞斯喜歡的不是民主而是所謂的“獨裁教導”。她寫到“斯特勞斯關(guān)于這點不是非常明確,但是他清楚說明沒有法律的統(tǒng)治如果聰明的話肯定比法治更優(yōu)越!

  塔科夫和扎科特把卓瑞的書認真對待,作為同行的學者的著作。但是“斯特勞斯成為了馬基雅維里,海德格爾,尼采,施密特和特拉西馬庫斯(Thrasymachus)的混合物,在我看來,在某種程度上錯過了他對這些思想家的批評。” 塔科夫注意到。不那么嚴肅的著作,在塔科夫看來,是卓瑞的1997的續(xù)篇《斯特勞斯和美國右派》,其中她試圖把紐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的崛起和共和黨控制的國會和斯特勞斯的觀點結(jié)合起來。2005年,卓瑞給她的最初的著作上添加了新的,充滿激情的序言。她寫到“不可否認的是,斯特勞斯塑造了從事對于美國和世界產(chǎn)生里程碑影響和后果的外交政策的人的頭腦,我批評斯特勞斯培養(yǎng)了傲慢自大,肆無忌憚,不誠實的精英,這批精英非常蔑視法治,道德,普通人和誠實。”

  到了2003年美國入侵伊拉克時,斯特勞斯已經(jīng)蔓延到各個方面。不同的人可能對他有不同的看法,人們認為他是微不足道的吝嗇鬼,或?qū)W術(shù)界仆從,或反動的法西斯主義者,或在墳?zāi)估镏笓]美國外交政策的民主帝國主義者。

  在2003年《紐約客》的文章里,西摩•赫什把沃爾福威茨和艾布拉姆•舒爾基的輝煌幻覺和“高貴謊言”的根源追溯到斯特勞斯和芝加哥大學,兩人都是在1972年在斯特勞斯指導下獲得博士學位。實際上,斯特勞斯在此之前4年就已經(jīng)離開芝加哥大學了。沃爾福威茨雖然選修過斯特勞斯的一些課程,但是他的關(guān)于數(shù)學模型和核擴散的博士論文是在艾伯特•沃爾斯泰特(Albert Wohlstetter)指導下完成的。(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舒爾基確實聲稱受到斯特勞斯的影響,正如在1999年的文章“斯特勞斯和情報世界”(By Which We Do Not Mean Nous)和施密特(Gary Schmitt)合寫的。對于希臘哲學學生示眼色,舒爾基和施密特寫到斯特勞斯的情況與他們不同,正如社會學家往往見樹不見林一樣,美國的情報界對于國家安全的威脅和“大畫面”議題視而不見。

  與此同時,西摩•赫什在《紐約客》寫文章討論斯特勞斯的陰謀,詹姆斯•阿特拉斯(James Atlas)在《紐約時報》上發(fā)表文章詳細描述斯特勞斯作為帝國理論的組織者。

他寫到“按照一個思想流派的說法,我們最近的軍事冒險結(jié)果成為捍衛(wèi)西方文明的戰(zhàn)斗,正如去世的古典學家和政治哲學家斯特勞斯,如果這一連串事件似乎是不可靠的,聽聽布什總統(tǒng)在2月對自認為是斯特勞斯主義者的記者,政治哲學家和政策制訂者的團隊的贊美,“你們是我們國家最聰明的頭腦,”布什先生在美國企業(yè)研究所發(fā)表演講時說,“我的政府中聘用了你們中的20個人!

  阿特拉斯的文章激怒了得克薩斯大學法律和哲學教授布萊恩•雷特(Brian Leiter), 不過不是因為他是斯特勞斯的辯護者。雷特在他的哲學美食網(wǎng)站philosophicalgourmet.com.上寫到“哲學家應(yīng)該警惕當他們的領(lǐng)域被媒體錯誤地報道后!都~約時報》應(yīng)該明白不管斯特勞斯對知識分子輕量級人物和政治仆從如沃爾福威茨和威廉•本內(nèi)特(William Bennett)的影響如何,他被真正的學者看作背后有政治動機和不可靠的學者,他的哲學能力最多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最近雷特告訴我“斯特勞斯主義是美國哲學系的病變。它們有這個壁龕,它們開始再生!

  塔科夫認為針對斯特勞斯的指控是怪異的。他為斯特勞斯辯護說他是思想家,“他在復(fù)興哲學作為生活方式的核心觀念方面比我所認識的20世紀任何人都做得更多!本芙^把入侵伊拉克歸咎于他。他聳聳肩說“你我都可以描述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你明白嗎,人們迫切想找到解釋我們的外交政策的方法!

  塔科夫出生于芝加哥,在紐約市長大,60年代在康乃爾大學學習歷史,但是當他選修布魯姆的政治哲學后,他發(fā)現(xiàn)了新天地。他說“在我看來非常清楚的是每個高中生都知道的,所有的人類思想都是歷史性的!辈剪斈泛退睦蠋熕固貏谒沟挠^點,從經(jīng)典和古代哲學中可以學習普遍性的東西的觀點,古書不僅僅是另外一個時代的落滿灰塵的文物的觀點是振聾發(fā)聵的。塔科夫?qū)Σ剪斈返挠^點如此著迷他不僅申請自己專業(yè)的研究生,而且要學習哲學和政治學。他在1968年進入加利福尼亞的克萊蒙特(Claremont)研究生院學習,修了蘇格拉底對話和盧梭兩門課,跟隨斯特勞斯本人學習,當時他已經(jīng)從芝加哥大學退休,在這里教書。

塔科夫謙虛地說“我甚至鼓足勇氣問他是否可以給我一對一地講授,”斯特勞斯應(yīng)允了。

  塔科夫胡子發(fā)白,舉止文雅但是傾向于放聲大笑,有時候因為自己的笑話。在他的辦公室里他掛著許多研究和講授的思想家的畫像,比如蘇格拉底和馬基雅維利,還有天安門廣場抗議者遭到坦克車鎮(zhèn)壓的著名景象。他十多歲的時候的偶像托洛茨基也在墻上。他解釋說“我決定一個人不該拋棄老朋友”。

  1978年,塔科夫完成博士論文開始在芝加哥大學教書后,他享受在學術(shù)界之外的生活的可能性。他給沃爾福威茨打電話,他們是在康乃爾大學時的好朋友(沃爾福威茨四年級,塔科夫一年級)詢問在政界找工作的建議。沃爾福威茨一直在卡特總統(tǒng)時期的國務(wù)院工作,里根當選的時候在交接團隊中工作。后來被任命為政策計劃部的主任,他邀請塔科夫進入團隊作為新的國務(wù)卿亞歷山大•黑格(Alexander Haig)的演講稿撰寫者。塔科夫工作的第一天是1981年3月31日,里根被刺殺的那天。剛剛從伊朗被釋放的人質(zhì)按計劃要在當天訪問國務(wù)院,但是注意力被轉(zhuǎn)移的白宮根本就沒有準備總統(tǒng)的歡迎!品虮灰笤45分鐘內(nèi)起草一篇演講稿讓國務(wù)院的官員代表里根講話時使用。

  盡管塔科夫喜歡他在華盛頓短期的停留,他充滿感激地談到接觸了許多非常聰明的人,那是他所熟悉的象牙塔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生活模式。他說“我認為我參加過這樣的會議任何人講話都不超過幾分鐘。但是正如你所知道的,在學術(shù)界我們做不到這些!泵刻烀鎸Φ亩际侨粘5念^版標題,塔科夫發(fā)現(xiàn)很難維持學術(shù)界長期的觀點,所以在呆了15個月后,他回到了芝加哥大學。

  斯特勞斯自己的思想和信念很難闡述,在一定程度上,邁克爾•扎科特不能指責記者向卓瑞尋求指導,這是他相信他們在2003年做的事情。他觀察到“斯特勞斯不是一天花費一分鐘就可以研究的工程,要了解他的思想沒有捷徑可走。”

  凱瑟琳•扎科特非常尊重斯特勞斯作為老師,但是她非常謹慎被貼上斯特勞斯信徒的標簽。她說“當人們使用斯特勞斯主義的時候,到底意味著什么并不總是很清楚的!痹谧罱囊淮窝杏憰纤贿@樣介紹后,他對主持人抱怨說“他的意思是保守派?精英主義者?非歷史主義者,撒謊者?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你指控我的罪惡是什么!

  塑像描述是足夠了,在2006年 扎科特夫婦出版了《斯特勞斯的真相》。他們描述斯特勞斯與古典和現(xiàn)代哲學的接觸,把他描述為懷疑主義者,對于現(xiàn)代民主擁有復(fù)雜感情的溫和主義者,(就像他對現(xiàn)代主義的觀點一樣),但是認為它比其他選擇更好。他們問,“柏拉圖式/斯特勞斯式高貴的謊言能夠證明對于斯特勞斯的批評者在他的門口放置的所謂謊言嗎?”他們接著說“這并不是說政治領(lǐng)導人不做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們?nèi)鲋e并非是從斯特勞斯那里學來的。”

  邁克爾說“關(guān)于斯特勞斯人們說了很多愚蠢和不公平的話。認為他有重大的政治議程的觀點是荒唐的!

  耶魯大學的斯蒂文•斯密斯在《閱讀斯特勞斯:政治,哲學和猶太教》(也是由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去年出版的)的前言中承認斯特勞斯“一直是異國植物”,毫無疑問“后來獲得的品味”,但是他“是自由民主的朋友,是民主曾經(jīng)擁有的最好的朋友之一”。

  在編輯該書的時候,斯密斯回憶起他在芝加哥大學斯特勞斯檔案看到的一篇文章。它是斯特勞斯在1942年給新學校發(fā)表的演講的紀錄,“我們能從政治理論中學到什么?”迅速瀏覽一下就會顯示它的題目超出了他那個時代研究的范圍之外。但是那個記憶一直留著,在2005年他向正在尋找斯特勞斯在新學校時期思想的例子的塔科夫推薦這篇文章。

  在芝加哥大學瑞根斯坦(Regenstein)圖書館的特別收藏室里仍然保存著51箱斯特勞斯未發(fā)表的文獻。除了斯特勞斯上課的講義外,還有大量檔案學家稱為壽命短暫的東西。

“要文件夾,” 塔科夫的聲音中充滿驚訝地說到“有些諸如‘自然權(quán)利’或者‘霍布斯’等題目的文件夾,里面有論文的片斷。”他開始笑起來,“上面沒有注釋,沒有順序!北M管混亂,塔科夫還是發(fā)現(xiàn)了斯密斯向他談到的演講!拔覀兡軓恼卫碚撝袑W到什么?”發(fā)表在1942年,而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讓人吃驚的“沒有多少”。

  因為哲學是獲取知識和研究知識的根本的途徑,而不是知識群體,斯特勞斯告訴聽眾我們不能依賴哲學來告訴我們在具體的情景下該怎么做。他說政治行動的最好途徑是丘吉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告訴威爾斯(H. G. Wells)和話“糊弄”(Keep Muddling Through)。丘吉爾稱他的政策是“糊弄”。盡管如此,政治哲學還是有點用處,“如果沒有其他目的,至少為了辯護一個有道理的政策反對過分慷慨或者烏托邦的思想,我們需要真正的政治哲學提醒我們給所有人類的希望和夢想的局限性。”

  塔科夫非常震驚。這是斯特勞斯最明確地說明哲學和現(xiàn)實的政治之間的關(guān)系。除了1957年寫給《國家評論》編輯的信批評該雜志對以色列充滿敵意,以及他在尼克松的廣告上簽名外, 塔科夫不知道任何別的線索關(guān)于斯特勞斯在當代政治問題上的立場,有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呢?

  他拜訪了斯特勞斯的遺囑執(zhí)行人,朋友,編輯約瑟夫•克羅波西(Joseph Cropsey)此人制作了斯特勞斯沒有歸檔的材料的清單。清單中只有一篇的題目似乎談到了實際的政治。它是“關(guān)于猶太人的軸心國家的再教育”,二戰(zhàn)結(jié)束前的1943年在新學校發(fā)表的演講。當塔科夫拿到5頁的手稿時發(fā)現(xiàn)斯特勞斯的字體根本辨認不清。但是當他最終弄清楚后,是讓人驚訝和好奇的“我們能學習什么?”

  “我當然對他表現(xiàn)出來的在德國建立民主的前景表現(xiàn)出來的懷疑印象深刻,”塔科夫說。在“再教育”中,斯特勞斯懷疑戰(zhàn)后德國能夠建立一個公正的政府,至少不大可能,如果完全留給盟國來做的話。斯特勞斯預(yù)測“獲得勝利的敵人強加上來的政府是不可能長久的,只有德國人,只有留在德國的德國人和承受了納粹統(tǒng)治的所有苦難和失敗的人才能實現(xiàn)。只有他們才能用后希特勒德國能夠明白的語言講話。”

  塔科夫說斯特勞斯的懷疑主義讓他感到驚訝,不僅因為德國確實發(fā)展了民主,而且因為這個話題讓人吃驚的相關(guān)性,關(guān)于斯特勞斯對于伊拉克的責任的辯論。塔科夫說“他錯了,但是他的錯誤,應(yīng)該受到指責的---鼓勵人們使用武力手段推廣民主的錯誤正好相反的方式。”塔科夫總是發(fā)現(xiàn)斯特勞斯和新保守主義懷疑的聯(lián)系,但是現(xiàn)在他有了充分和確鑿的證據(jù)向世界顯示新保守主義者說從斯特勞斯那里吸取的東西根本不存在;蛟S出于他們的虛榮,他們擁抱斯特勞斯關(guān)于“高貴的謊言”的通俗的討論作為只有足夠聰明的人才能看出來的深奧的信息。

  塔科夫現(xiàn)在正編輯演講稿的過程,連同“我們能學到什么?”。他期待這兩篇文章能發(fā)表在《政治學評論》秋季期上。

  2008年,劍橋大學出版社計劃發(fā)表劍橋哲學之友系列的最新一期《劍橋哲學之友斯特勞斯》。該系列的執(zhí)行編輯安迪•貝克(Andy Beck)說“該系列已經(jīng)基本涵蓋了20世紀的哲學,在我們出版了斯特勞斯的系列后,可能就不剩多少人了。”對于編輯這卷的斯密斯來說,這是斯特勞斯到來的跡象。

  但是,斯特勞斯仍然有很多的批評家,堅持認為他和美國政策的錯誤聯(lián)系起來。當雷特聽說劍橋項目時,他說“它是狗屁的事實不一定是障礙。我敢肯定出版社知道這本書一定銷售量不錯!弊咳鹱罱凇墩螌W理論》上激烈攻擊斯密斯的《閱讀斯特勞斯》。當我要求采訪她時,她告訴我她對當前的斯特勞斯“研究”沒有什么好說的。引號和表達的諷刺是她的。

  邁克爾說“這里有許多視力上的幻覺,”在決定斯特勞斯的立場和誰有資格作為斯特勞斯主義者的術(shù)語。他問“比爾•蓋爾斯頓(Bill Galston)如何?”,他指研究斯特勞斯的同學后來作為克林頓總統(tǒng)國內(nèi)政策顧問的人。“我如何?” 扎科特像塔科夫一樣從一開始就反對布什的戰(zhàn)爭政策。

  斯特勞斯的許多學生說他珍視的一個美德是思想開放。在1950年代拒絕簽名保證他不是共產(chǎn)主義者,結(jié)果被拒絕進入伊利諾斯律師協(xié)會的喬治•阿納斯塔普羅收到從前的老師斯特勞斯的便條,“這只是向你表示我的敬意,欽佩你的勇氣和正義的行動。”并沒有為共產(chǎn)主義的道歉者。“如果美國律師協(xié)會有羞恥心,他們應(yīng)該跪下來向你道歉!

  確實,塔科夫說,今天研究斯特勞斯也需要開放的思想!霸S多學術(shù)著作,或許太多了,包含人們收集證據(jù)證明他們已經(jīng)相信的東西,但是斯特勞斯發(fā)表的演講對我來說是讓人驚訝的。即使了解了“再教育”的題目,它不是我意料到的。塔科夫想了一會兒,“它是最好的偵探著作,這么有趣,總有人說一些出人意外的內(nèi)容。”

  

  譯自:“Defending Strauss” By Julie Engl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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