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力建:明朝大患,宦官猖獗
發(fā)布時間:2020-06-02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看了明朝的開頭,我們也許會認為明朝應該是宦官最為老實本分的一個朝代。原因是: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發(fā)跡于民間,親眼目睹過宦官的危害,親身經歷給他的教訓是:宦官這個群體對于國家來說不起什么好作用,其中好人不多。因此,他登基之后,對太監(jiān)進行了無微不至的限制。譬如,他立下規(guī)矩:規(guī)定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銜,不得御外臣冠服,官無過四品,月米一石”;
又立鐵牌于宮門,鐵牌上刻著:“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明史》);
還進一步規(guī)定不許宦官讀書識字,以免他們有了學問心懷天下。他不但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曾有一位做鑷工的老宦官,服侍朱元璋幾十年了,有一次說話時沒有注意,談到了朝廷政務,朱元璋立即把他打發(fā)回老家種地了。如此有制度有執(zhí)行,照說,宦官在整個明朝都該灰溜溜不得勢才是。然而,正如馬克思所言“我播種的是龍種,收獲的卻是跳蚤”——有明一代,最后還是徹底垮在宦官手中:明代的宦官雖然沒有東漢之末和晚唐時期那些宦官的氣焰之兇,勢力之大,也不像漢唐的宦官那樣,把皇帝的立、廢、生、死都操于自己手中,但是,明代的宦官用事最久,握有的權力極大,在中國宦官史上也實屬罕見。明代自永樂朝起,宦官逐漸得勢,從此一直到明思宗縊死煤山,200多年來,宦官都活躍在明代的朝堂之上,上演了一幕幕荒誕劇。
為什么開頭和結果有這么遠的差距?這種情形究竟誰為為之?孰令致之?問題還就出在朱元璋身上。
毛澤東詩云“百代都行秦政制”,所謂“秦政制”乃是指從秦朝開始的三公九卿制度,也就是把政府權力分為行政(宰相)、軍事(太尉)、和監(jiān)察(御史)。三者互相制約,互相監(jiān)督,皇帝則作為最高仲裁者。宰相這個一人之下的職位在各朝各時代的叫法不同,丞相,司徒,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尚書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等等。但是共同的特點就是這個位子由一個人掌握,并且宰相可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好比現在搞議會制的國家,國王或者總統(tǒng)是名義國家元首,首相或總理都有自己的一套班子,握有實權。在和平時代,相權實實際上是很大的,對日益膨脹的皇權也是個制約,因而很多皇帝不論是否有所作為都沒心思去和宰相搞政治斗爭。從王莽開始,相權又發(fā)展到可以改朝換代的局面,皇帝自然害怕。所以歷代皇帝都在不斷削弱相權,而做的最為成功和徹底的則是朱元璋朱皇帝。
朱元璋登基之始,就用各種手段罷免了三個丞相,最后廢除丞相制,把原來屬于丞相助手的那套班子變?yōu)橛勺约褐苯宇I導。也就是說他身兼皇帝和宰相兩個職務從而把皇權和相權合二為一,于是,自己既是國家元首,又是政府首腦。這樣一來,大權是集中了(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皇帝的事情就多了——想想也是:原來歸丞相做的諸多雜事現在一股腦地歸到了皇帝案上,那還不文山會海煩死人?好在朱元璋作為從槍林彈雨中滾爬出來的開國皇帝,精力十足而又慧眼獨具,處理起政務來如一架機器一樣敏捷而準確——他一天批的奏章就有兩三百分?,問題是:他的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子子孫孫也有他的精力和作風么?據《明史》記載,當時,他手下的大臣李善長就曾這么奉勸過他:“陛下固天縱英才,每天批二三百奏折無他甚。然陛下百年之后,何以保證陛下的兒孫同樣能像陛下一樣勤政呢?倘若兒孫輩將這一天的奏折拖一個月方完成,那該如何?”
“那該如何?”答案是:就大量使用宦官唄。所以使用宦官的理由也很簡單:首先,宦官是自己身邊人,自己身邊人不相信,相信誰?其次,皇帝還想當然的認為宦官因為特殊的生理結構,欲望沒有正常人那么多那么大,可以比較容易做到廉潔自律,這樣也就可以很順利的減少反腐倡廉的成本。最后,還因為雖然朱元璋嚴令宦官不許識文斷字,可這項規(guī)定到了他子孫那里形同虛設——據《明史》記載“初,太祖制,內臣不許讀書寫字。后宣宗設內書堂,選小內侍,令大學士陳山教習之,遂為定制。由是多通文墨,曉古今,逞其智巧,逢君多奸。數傳之后,勢成積重!币簿褪钦f,后來的太監(jiān),很多都有知識有學問,知識就是力量,當然也就有了“幫助”皇帝干預政事的可能。
因為這些緣故,所以,從明成祖時,就開始大量使用宦官。明成祖以藩王起兵奪取皇位,曾得到宦官的支持,即位后反對派也多,所以宦官受到重用,有了“出使、專征、監(jiān)軍、分鎮(zhèn)、刺臣民隱事諸大權”(《明史》)。明宣宗即位后,怕他的叔父朱高煦步明成祖的后塵奪位,對大臣防范更嚴,對宦官的依靠也愈深。他規(guī)定: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可以根據內閣所擬字樣,按皇帝的旨意,用朱筆批行,稱“批紅”。他廢除祖禁,首次在宮中設內書堂,派大學士教習年幼的宦官。從此宦官多通文墨、曉古今。但由于這幾個皇帝尚能親理朝政,對宦官約束較嚴,宦官還不敢專橫跋扈。到了明朝中期,最高統(tǒng)治集團日漸腐朽,從英宗到武宗都是些昏憒無能之輩,盡管他們仍然抓住高度發(fā)展的皇權不放,但已經沒有能力像他們的老祖宗那樣親自使用這個權力了。無能引起的猜忌與恐懼使他們對大臣愈來愈不信任。于是,已經獲得皇室信任并有了某些大權的宦官,便打著維護皇權的幌子,利用與皇帝朝夕相處的有利條件,乘虛而入,極力迎合,討得歡心,騙取信任,成為皇帝的耳目、心腹,進而向皇帝施加各種影響,改變皇帝的旨意,甚至把皇帝變?yōu)榭,形成宦官的專權。有了這些“能干”的太監(jiān)“幫忙”,皇帝當然樂得在一旁輕松瀟灑,于是自憲宗至熹宗160多年間(1465~1627年),皇帝和大臣見面的次數約略可數。憲宗在位23年,僅召見大學士萬安等一次,只說了幾句話就在萬安高呼萬歲之聲中退朝了。武宗在位16年,一次也沒有召見大臣。世宗、神宗在位都達四五十年,都是20多年不視朝政。到天啟年間的大太監(jiān)魏忠賢當政,就更是在朝中為所欲為,無惡不作。魏忠賢肆虐專政七年,使明末各種社會矛盾更加激化,加速了明王朝的崩潰。思宗即位后,雖然逮捕了魏忠賢,罷逐了閹黨,但積重難返,他仍然任宦官、倚廠衛(wèi),還振振有詞地埋怨大臣:“茍群臣殫心為國,朕何事乎內臣”(《明史》),就這樣直到明朝滅亡。
我們可以看出:明朝所以宦官猖獗為所欲為,其原因有二:首先是因為封建集權程度空前加強;
其次是繼任皇帝大都昏庸懶散。二者交匯,形成權力真空,宦官因此乘虛而入,終于釀成國破家亡的慘劇。
語云“寧缺毋濫”,然而,對于社會政治而言,更合理的卻是“寧濫毋缺”:因為一旦出現權力真空,可能就有更濫更糟的勢力去填補這個“缺”——這或許就是有明一代宦官所以
猖獗給我們的最大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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