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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擔_剩下的誰來分擔

發(fā)布時間:2020-03-29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12月8日是約翰?列依的忌日,也是克拉瑪依288個小孩的忌日,2007年12月8日,北京一些年輕樂隊在一起翻唱披頭士,紀念列依也紀念披頭士經(jīng)典唱片《黃色潛水艇》出版40周年,而周云蓬在福州一個小酒吧,唱著“不要做克拉瑪依的孩子……”
  有心人在新浪上建了一個博客,名叫“克拉瑪依12?8”。1994年12月8日去友誼宮的大部分都是能歌善舞的小朋友,假如他們還活著,大概會聽到約翰?列依,甚至每年的12月8日,和全世界無數(shù)年輕人一起彈唱一曲《Imagine》?死斠狼嗌倌甑囊魳菲占俺潭认喈敳凰,今年7月我和新疆籍樂隊“舌頭”還有民謠歌手馬條一起去克拉瑪依參加當?shù)卣鬓k的音樂節(jié)及青少年搖滾樂隊比賽。當年被大火奪去生命的小朋友恍然現(xiàn)身于舞臺――幸存者如今多已工作,少數(shù)還在上大學。
  克拉瑪依的朋友告訴我:那年冬天的克拉瑪依就像一座鬼城,街上到處飄著紙錢,風一刮,紙錢就在空中飛舞……好些年,克拉瑪依人都不愿提起那場火災(zāi),不忍觸痛那個傷口。
  在從烏魯木齊開車去克拉瑪依的路上,舌頭鍵盤手郭大剛給我聽他和李柏含的樂隊“沐耳”早已錄好但未出版的專輯,有一半歌改編自舌頭主唱吳吞的舊作,我才知道當年克拉瑪依火災(zāi)發(fā)生后不久,吳吞便寫過一首歌,這只是一首簡短的民謠,絲毫沒有后來舌頭摧枯拉朽的搖滾氣焰,也沒有吳吞式的刀刀見血的犀利之詞,李柏含唱出它的悲傷,但更多的是溫暖“去了就別再害怕,火焰不再傷害。去了就別再哭,那有失去的一切。我們的淚將熄滅這最后的光,剩下的只有輕輕唱:剩下的誰來分擔?孩子來吧給你溫暖,孩子來吧給你關(guān)懷,剩下的我們分擔!
  
  吳吞并不知道周云蓬寫了《中同孩子》,我在克拉瑪依九歌琴行的錄音室給他放了這首歌。當克拉瑪依大火濃煙散盡,猶有吳吞的《火帶走的孩子》和周云蓬的《中國孩子》,這兩朵民謠的小花,在灰燼中顫動。
  有一次在“疆進酒”外的鐘鼓樓廣場,克拉瑪依歌手馬條聽旁人聊到《中國孩子》,突然捶胸頓足:“恥辱啊!”如今中國足球隊踢場破球,就有媒體宣稱那是“國恥日”,有如此廉價批發(fā)的國恥日嗎?12?8,那才算得上國恥日,但這樣的國恥是否太多了?2007年的國恥是窯奴,不斷有人問周云蓬能否為此寫首歌。我只知道詩人肖開愚為此寫過詩,但絕不流于一般的控訴。而盡管《中國孩子》讓人恍然想起,在民謠熱的潮流中,從來就不曾有過抗議民謠這一脈,但這首歌并不表明周云蓬就從此成為一位抗議民謠歌手,人們對他有過多的期待,實在是因為整個樂壇擔當?shù)懒x的能力太虛弱。內(nèi)地并沒有像臺灣的交工、黑手那卡西那樣的抗議民謠。
  當小資朋友們的哼哼唧唧也都被一律歸人民謠,“民謠”這個詞的意義也就消解了,民謠之“民”被淡忘了。對我們這樣一個國度來說,見證和批判的迫切性始終火急火燎,但像《中國孩子》這樣的歌不僅僅是見證和批判,更難得的是它在苦難和邪惡面前顯示出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美。是的,在苦難和邪惡面前,我們是否還有能力歌唱?當日復一日的苦難和邪惡一次又一次地僅僅轉(zhuǎn)化為媒體上的死亡數(shù)字,或許我們的麻木感和無力感也在與日俱增。除了在博客上罵娘,我們還能干點什么?音樂,藝術(shù),是否還有介入現(xiàn)實、從苦難的灰燼中升騰而起的力量?我們是接著唱“剩下的我們分擔”,還是繼續(xù)罵娘,問候你的祖國母親?
  同樣是吳吞,在上個世紀末舌頭噴火地唱“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誰來解決這人民內(nèi)部矛盾”,又在本世紀初唱“媽媽一起飛吧”。舌頭曾想請周云蓬來唱這首歌的結(jié)尾。今天,我們?nèi)绾巫龈赣H?今天,一個中國孩子如何歌唱祖國母親?看著窯工被解救后站成幾排――接受全國人民的檢閱――那張照片,我在想,如果此時,他們齊唱“祖國啊媽媽”……
  關(guān)于窯奴的歌,或許可以去聽聽上個世紀末舌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中國龍》:流氓流氓原諒我/讓我實現(xiàn)我的理想/媽媽媽媽寬恕我/讓我弄清我的底細/階級階級幫幫我/讓我壯壯我的膽子/祖國祖國救救我/用槍嚇跑我的敵人/媽媽媽媽你寬寬寬寬寬恕我/祖國祖國你救救救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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