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麗川的詩歌作品【尹麗川從現(xiàn)在起,演一個導演】
發(fā)布時間:2020-03-25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從美女作家、“下半身”女詩人到新銳電影導演,十年來尹麗川轉(zhuǎn)換著身份。憤怒、挑釁、性感在最新導演的商業(yè)片中,已不見蹤影。她說,給我一點溫暖,不想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臟了。
最近這5年,尹麗川醉心于電影。她說,從來不作規(guī)劃。從美女作家、“下半身”女詩人到文藝片導演,再到商業(yè)片導演,在漫不經(jīng)意間,她轉(zhuǎn)換著身份。
看似她掌握每一種藝術(shù)都不是太難,賈樟柯說尹麗川,順手寫寫小說便成了小說家,隨意寫幾行詩便成了詩人。在成都、南京、上海,總會聽到有人講,尹麗川剛走,或者尹麗川要來,兼帶江湖上關(guān)于她的戀愛故事,以及似有似無的她要開拍電影的消息。
在法國求學,學的是電影,但也讓尹麗川偷到了杜拉斯的風情,左岸文化人的做派。這些,以前是對著讀者,現(xiàn)在是沖著觀眾。
父女
《公園》講述父女間的感情。父親高遠山得知自己有生命之憂,就執(zhí)著地希望通過公園相親給女兒高小君找到歸宿,卻因此擾亂了女兒的生活。而在公園相親過程中,女兒認識了一位為兒子征婚的母親,又萌生為父親找個老伴的念頭。這對彼此深愛的父女卻總是互相傷害。
《公園》里有我的影子,尹麗川說,而且不是一點點。
尹麗川1973年出生于重慶,一歲到七歲都是在貴陽度過。她的父親曾在貴州大學教書,堅信文化知識能夠改變?nèi)说拿\。父親太希望女兒能夠考上大學,他的專制限制了她的生活。他的愛、他的失望,特別傷害人,讓她活得痛苦。
你不好抗拒愛啊,就是這樣一出“悲劇”。尹麗川繼而上了北大,1996年到了法國ESEC電影學校。在大學,她接觸了弗洛伊德的哲學、大門樂隊的搖滾,還有法國片。現(xiàn)在,尹麗川常說:感謝藝術(shù),雖然它毀掉了很多人,但卻救了我。
回國之后,尹麗川走進了文化圈。對她來說,這是最自由的創(chuàng)作方式,而且沒有成本。尹麗川的詩歌,與生俱來的,憤怒、挑釁,又性感。她當時是“下半身”詩派的核心之一,她覺得這個名字很逗,她喜歡這種挑釁。
“下半身”詩派的創(chuàng)立人,沈浩波回憶在詩歌朗誦會上的尹麗川:黑衣墨鏡,冷酷而美麗,為全場最為搶眼者。她朗誦著,“再往上一點,再往下一點⋯⋯這不是做愛,是釘釘子”。聲音甜美嬌嗲,性格開朗,而言語又是刻薄的。
“下半身”的成功在于對“身體”的強調(diào),詩人朵漁認為他們的作品就是賣“性”。這個群體用“下半身寫作反對上半身”,堅持一種“堅決的形而下狀態(tài)”,一種“詩歌寫作的貼肉狀態(tài)”。
尹麗川在其中玩得不亦樂乎,這是她對年輕最華麗的叛逆。她寫道:
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呢/嗯,再舒服一些嘛/再溫柔一點再潑辣一點再知識分子一點再民間一點/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 。(《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
尹麗川隨意寫自己的欲望和憤怒,作為一個女人,她下起手來很重,毫不含糊其辭,一針見血。她喜歡脫,脫文化虛假的外衣,手法犀利。
很多人還記得當年她是怎么“扒光”葛紅兵的。1999年6月,她在《芙蓉》雜志上發(fā)表《愛國、性壓抑⋯⋯與文學――致葛紅兵先生的公開信》,從標題到結(jié)尾,一路駁斥葛紅兵(時為上海大學中文系副教授)的《為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寫一份悼詞》一文,在主流文學圈和非主流藝術(shù)圈掀起波瀾。
她也把自己脫給人看,她說,《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她要你進入她的文字像進入她的肉體一樣。她還說:“我看見一首純情的詩、一個純潔的女孩兒,我就會臉紅,為他們的虛偽臉紅!
在詩會上,賈樟柯一見到尹麗川,就直覺她是個夜不愿寐、日不出門的人。詩會結(jié)束后,大家圍坐飲酒,煙和酒是尹麗川的最愛。
尹麗川和羅拉也是借酒認識的。第一次看到尹麗川時,她正拎個啤酒瓶子蹲在馬路上喝。羅拉說這個小妞挺有意思,就請她喝啤酒,繼而也看了一些她的詩歌和小說。
2005年,羅拉開始運作“云南影響――十位青年女性導演,十部中國新電影”項目。她很自然地找上了尹麗川,然后就有了那個父女之間因愛而痛苦的故事《公園》。
父親,是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必須解決的問題吧,尹麗川是這么想的,從崇拜,到反抗,到傷害,到對峙,到和解,到學會愛。在電影中,尹麗川忍不住抒發(fā)了一些積攢多年的怨氣,但她也給出了一個體諒的結(jié)尾――父女劃船至湖心,父親神色平靜,深感自己已完成了為人父的責任。
尹麗川的父親在看過《公園》之后,只說了一句“挺細膩的”。這便是她在從詩人到導演的轉(zhuǎn)變上邁出的第一步。一切都順利得讓人嫉妒,所拍的電影投資都是自己找上門來。所以她至今還是說:不是我敢不敢拍電影,而是羅拉敢不敢投錢給我拍。
2006 年6 月14 日,尹麗川在博客上寫道:“從今天起,演一個導演。”
愛情
《牛郎織女》講述三個打工仔的生活。海麗闖入了大萍和陳進的生活,大萍怨恨海麗。有一天,陳進消失了,他留下一個謎,還有大萍肚子里的孩子。大萍跳坑墮胎,卻只摔斷了腿。此時,同樣經(jīng)歷了困苦的海麗再次遇見大萍,兩個原本敵對的女人最終相依為命,來抵御生活的不幸。
這是尹麗川的第二部電影,并在當年第6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導演雙周”上放映,這也是繼1986年張暖忻的《青春祭》之后,在該單元展映的第二部中國電影。
在戛納電影節(jié)上,尹麗川用法語介紹《牛郎織女》,法國觀眾掌聲雷動,好像是說,這個女人講法語,是自己人。
尹麗川為這個故事所著迷:一個女人因為絕望跳了坑,沒有想到,拿著梯子救她的卻是她非常恨的女人!翱印笔撬P(guān)于禁地的隱喻,當人處于這樣一個禁地,來了一個人,卻是你無法想象和選擇的。
生命中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你特別不喜歡的人,該怎么辦?尹麗川小時候隨著家人經(jīng)常搬遷,總是有一些類似的感受。對闖入他人生活的海麗而言,她也不容易,她必須裝作很強,去霸占別人的空間。
作為一部聚焦女性的電影,尹麗川表現(xiàn)出了自己對于孤獨、愛情、占有以及背叛的敏感。她說她自己善于打交道,但她從不曾把自己放心地交給另一個人。
在此之前,尹麗川與魔巖三杰之一的何勇,有過短暫的4個月婚姻。一個是前衛(wèi)作家,開創(chuàng)“下半身”寫作潮流;一個被視為搖滾瘋?cè),曾在家中縱火燒屋。他倆的結(jié)合,當初還讓一些人誤以為會上演愛情奇跡。
我只會談戀愛,不會愛上一個人。如果他不愛我,那我也不會愛他。尹麗川說,我是特別會自我保護的人。所以在作品中,對于愛情的描寫,多是悲觀的,或者是輕佻的。她這么寫:
你說今晚,讓我呆在里面/多么舒服/它就該呆在你里面/它就是你的/你嘆口氣說完,打起了呼嚕/我整夜失眠。它在我體內(nèi)/它不是我的。我多了個東西/我感到我多了個東西/我想到我多了個東西/只有這個東西/我在清晨/嘆了口氣。你抽出你的東西/你拿走我多余的東西/你不再回來。我的完整/被多余破壞。少了一件東西⋯⋯(《愛情故事》)
愛情甚至不是尹麗川的靈感,它僅僅意味著“孤獨狀態(tài)的失去”,無益于創(chuàng)作。她晚上一般肯定是看書的,以前很多詩都是躺著時想的,但是兩個人在一起,聊點雞毛蒜皮,時間就過去了。
這部電影的英文名字只有織女(Knitting),沒有牛郎。作為影片唯一男主角的陳進,我們只能獲得模糊的印象。這就是一部女性電影,是“我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我澆園”的生活。
在上海國際電影節(jié)的女性導演論壇上,有觀眾問:“女導演在拍片過程中會不會比男性導演更困難?”
臺上的尹麗川笑了:“我覺得這是優(yōu)勢啊!
觀眾又問:“做女性導演要很強勢,但女性身份又應(yīng)該很柔弱,你怎么協(xié)調(diào)這種關(guān)系?”
尹麗川又笑了:“以柔克剛啊!
商業(yè)
《與時尚同居》講述了一個職場故事。時尚雜志副主編周小輝,才華橫溢卻因太過張揚而被妒才的上司解雇。周小輝隨即召集了一幫烏合之眾,在屢遭啼笑皆非、陰差陽錯的烏龍失敗之后,他們最終實現(xiàn)了各自的夢想。
10月21日,《與時尚同居》在全國公映。尹麗川四處參加見面會,安分盡責得像個小白領(lǐng)。這是她的第一部商業(yè)片,她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首映會。
拍完《牛郎織女》后,尹麗川做了很多電影方案,做一個失敗一個。也許是前兩部太順了,她說這個算“報應(yīng)”。在她的左臂上有一個巨大的花形文身,以前就想要,又不敢。拍完《與時尚同居》后狠心做了,算是慰勞。
作為商業(yè)片新手,市場還是打算給尹麗川一個下馬威。首映第一天,中間環(huán)節(jié)就出了事,全國大部分影院都沒有收到電影的硬盤。就這樣,周末兩天過去了,而在圈內(nèi),有一個不成文的共識――電影頭三天的票房是致命的。
同期,《與時尚同居》還疑似被另一部競爭類型片給黑了,比如院方不懸掛電影海報,或者有觀眾問詢時,院方推薦其去看××片。
電影做了一年,碰到任何困難,都沒有這么委屈過。21日跟記者見面的時候,尹麗川戴上了墨鏡,強顏歡笑。譚詠麟私下問出了什么事,尹麗川的眼淚涌了出來。
現(xiàn)在只?诒。作家潔塵認為尹麗川拍出了一個好看的電影,智商正常,價值觀正確。何小竹對此并不意外,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尹的詩歌里,就有這些幽默諷刺刻薄的成分,他還愿意尹做得更狠一點。
拍完《與時尚同居》之后,尹麗川覺得以前做文藝片根本就不是做電影,當然,她指的是心靈層面上的煎熬。有朋友勸誡她,何必呢,做文藝片挺好,小投資也容易找。
但是她覺得,文藝片的這種情感表達方式她太熟悉了,但商業(yè)片,一切都是硬性的。觀眾就是來看一個故事,看能不能打動他。做文藝片的時候,尹麗川心里有底,但商業(yè)片面對的是完全不同境遇的觀眾。以前尹麗川只愿意和少數(shù)人溝通,但現(xiàn)在愿意面對大多數(shù)人。
每個階段的自己都不一樣,聽尹麗川說一些關(guān)于合作、溝通的故事,會讓人覺得這位“三里屯的自由女神”,是否已經(jīng)偏離了自己很遠。
但采訪她的感覺還是一點未變。在上海柏悅酒店的大堂休息區(qū),尹麗川見到記者后,說的第一句話仍然帶著凜冽的氣質(zhì),“我們?nèi)ツ沁叞?#8943;⋯”她說:“這兒不讓抽煙!
我不想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臟了
南都周刊:從寫詩到拍電影,你給人的感覺一直很文藝,是什么促使你去拍商業(yè)片?
尹麗川:之前身邊很多朋友都問我,為什么哪兒都看不到《牛郎織女》?我說,別說你看不到,連我自己都看不到(笑)。總之,我想拍一部能在影院看到的電影。
南都周刊:做類型片應(yīng)該會有很多需要妥協(xié)的地方。
尹麗川:我倒覺得不是妥協(xié)吧,因為類型片的敘事方式不一樣,對,要盡量簡單直接地傳達你的用意,情感表達方式要為大多數(shù)人所理解。既然想好了要做類型片,那我肯定要按照這個規(guī)則來做,但是在里面我也會隱藏一些自己情懷的東西。
南都周刊:哪一個更快樂?
尹麗川:做電影總歸是痛苦的,做文藝片有文藝片的痛苦,其實一般人都不太知道文藝片的有些規(guī)則也是非常令人反感的,比如說電影節(jié)種種種種,就不說了。這次我經(jīng)歷的事情是從前的幾倍,我得到的也將是從前的幾十倍。對我個人而言,做電影的一個很大的意義就是讓我和這個社會發(fā)生關(guān)系。反正我覺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南都周刊:這次拍商業(yè)片,你在創(chuàng)作上有遇到很大的限制嗎?
尹麗川:最大的限制是時間,因為我們就35天的拍攝時間,還下雨什么的。就這樣一個商業(yè)片,而且還是群戲,而且商業(yè)片的鏡頭量,必然比文藝片要多,所以真的是累得我(笑),有時你必須得說“過”。我覺得,這就是一個老實孩子吧,后來資方自己都說:天哪,這是我們第一次導演按時完成(笑)。
南都周刊:所以這里也有一個矛盾,首先你要對你的作品負責,然后又要對制片方負責?
尹麗川:對,所以我也有一個底線嘛。說實話,投資一個片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不是你投資一個餐館,餐館就在那兒,你看到你的錢在那兒,一個電影其實是幾十個人的勞動,最后成了幾盤帶子、幾盒膠片。有時,我寧可犧牲一些場面和細節(jié)表達的東西,著重表達情感。場面的東西,我覺得再漂亮也沒有人家《變形金剛》漂亮,不要跟那個較勁。
南都周刊:給人感覺你的變化很大,以前你的作品中,表達了很多憤怒,但這次卻是喜劇。
尹麗川:我現(xiàn)在的心境和十年前很不同,當年我們確實喊著口號、要去揭示人性的丑惡,后來我感覺,黑暗和丑陋一直都存在。我從小接觸的文藝片都特別狠,到后來我自己也不想看這樣的電影,我不想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臟了,我想的是:給我一點溫暖!可能我覺得還是有一種精神也好,道德也好,它是存在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更不值得走下去。
南都周刊:這是你現(xiàn)在所追求的東西?
尹麗川:就是尋找個人的真理,怎么說呢,你可以把任何事情都當成一個道場,你遇到的困難也好,收到的榮耀也好,其實都是為了你內(nèi)心修行的一個東西。然后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中你再往前走,可能真的是一個歷練吧。
南都周刊:你有沒有自己很堅定的一種信仰呢?
尹麗川:現(xiàn)在可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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