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中國經(jīng)濟的區(qū)域競爭已越來越演變成中心城市之間的競爭。幾年前，曾有數(shù)十個城市爭先恐后地提出要建成國際大都市�，F(xiàn)在，這種沖動的口號自然不再時髦，也不再有人來提。但是，這些城市之間的角逐卻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在1999年10月1日前后，機緣將讓它們從中國的四面八方不約而同地走到歷史舞臺的中央，向全國乃至全球的觀眾展示其最具魅力的一面。
　　有人說，信息時代也是“注意力經(jīng)濟”時代，誰能吸引外界對自己最多的關注（注意力），誰就最有可能從競爭中脫穎而出。在新世紀到來之際，這種爭奪“注意力”的城市角逐正在轟轟烈烈地上演。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世人的目光在它們身上多停留一會，都是為了在新的千年找到一個最好的起跑點。
　　從9月17日到10月10日，分布在東北、華東、華北、西南及華南的5座城市將接連登臺亮相：9月17-27日，東北，大連，第11屆國際服裝節(jié)暨建市百年。
　　9月27～29日，華東，上海，《財富》全球論壇。
　　10月1日，華北，北京，國慶50周年大典。
　　10月1日，西南，昆明，世界園藝博覽會高潮――中國館日。
　　10月5-10日，華南，深圳，中國國際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
　　
　　大連：世紀裝修
　　
　　大連人這幾年一直很忙，忙著按照“不求最大，但求最好”的標準“裝修”他們的城市。今年更是大忙特忙，因為他們的城市要慶祝自己的百歲生日。在記者面前，大連建委主任宋增彬攤開的大連1999城建重點項目清單足有31頁長，共166個工程項目。其中最賦寓意的是紀念建市百年城市雕塑廣場。它的造型是一本翻開在海邊的大書，在“書”的中線上，平鋪著一條50米長、3米寬的帶狀銅質路雕。在這銅質路面上，將留下1000雙真人的腳印。這些腳印全部朝向大海，象征著大連向大海、向世界的延伸。銅路的盡頭，雕塑著兩個在海邊玩耍的小孩，象征著未來……
　　說起來，大連的城市“裝修”一直有口皆碑。大連的報紙說，國內游客到大連，常常會以為自己到了一個歐洲城市。盡管有人說，大連人的這一套“裝修工夫”華而不實，較量是比經(jīng)濟實力，而不是做表面文章。但是，一個處于追趕狀態(tài)的城市，是先吸引商賈巨頭的注意，并借此促進實力的提高，還是面壁十年苦練內功以求一鳴驚人？這是一道比“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更難的難題。大連的做法表明，沒有一個好“巢”，難免會雞飛蛋打。
　　在大連慶祝百歲生日之際，他們吸引的最重要的目光來自總書記。8月，江澤民到大連視察，離開不久又折返回來，前后停留近20天，并留下“這里的風光很有些像舊金山”的贊譽和寫下“百年風雨洗禮，北方明珠生輝”的題詞。大連人用“史無前例”來形容。當整個國家的引路人對一個城市表達持久的注意時，這個城市的競爭力無疑會得到極大的加強。
　　近年來，在對外交往中，大連有兩張燙金“名片”：大連國際服裝節(jié)；以“馬家軍”、萬達足球隊為代表的體育。當后一張“名片”日趨黯淡時，服裝節(jié)就成了大連耀眼的形象代表。9月17日至27日的展覽恰逢9月19日的城市百年紀念日，這個中國服裝界舉辦最早、規(guī)模最大、客流量最多、成交額最大的專業(yè)展會自然要比任何一屆都隆重。規(guī)模和聲勢的擴大倒在其次，最值得注意的是大連人在這個世紀盛典中的心情。服裝節(jié)開幕式文藝晚會總導演楊道立用“快樂、新鮮”來形容她的感覺。而她對晚會主題定位――“城市的年輕”――的解釋是：如果說服裝節(jié)是這個城市最大的節(jié)日，那么這個城市和這個節(jié)日都已走到了奇妙的關口。如果說過去這個節(jié)日是為了城市的求新和發(fā)展，那么今年則不同。誰能和這個城市一起過百歲生日？誰能讓這個城市找到年輕的感覺？我們希望晚會能通過對這個花園城市的高度凝結，展現(xiàn)城市群體人格的激情，展現(xiàn)城市的年輕。
　　大連百年了，這在中國的城市中屬年輕一輩。大連也確實有一顆年輕而充滿激情的心。第一代領導人就說過：世界是屬于八九點鐘的太陽的。有理由相信，大連的太陽才剛剛升起。
　　
　　《財富》走向上海
　　
　　上海曾經(jīng)“強”過，不僅僅是國內最強，亞洲最強，而且還能與世界最強城市比肩。但后來，它連國內的強者地位都保持得十分吃力。世道滄桑，“90年代看浦東”，看的結果是世界500強企業(yè)中的98家攜80億美元落戶上海。上海的重新崛起不算一個奇跡，但上海人一直在期待奇跡。在他們看來，如果能站在500強的肩膀上，那無疑會讓他們向“奇跡”大大靠近一步。99《財富》全球論壇落戶上�；蛟S就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9月27日至29日，新落成的浦東機場看起來將十分壯觀，這不是指它世界一流的跑道，而是指停在跑道上的近百架“灣流三型”公務機和其他大型專機。它意味著300多家大型跨國公司的巨頭們在這個城市的聚集。
　　說起來，由一份美國財經(jīng)雜志舉辦的經(jīng)濟論壇并不具有多高的“級別”。每年都在中國舉辦的世界經(jīng)濟論壇高峰會，就比它要“高峰”得多。但是，在全球范圍內，人們都是越來越關心企業(yè)家在想些什么，而不是政治家在想些什么。企業(yè)家的注意力是一種比政治家的注意力更珍貴的資源�！敦敻弧冯s志每年推出的世界企業(yè)500強就代表著全球一支最強大的力量，而它舉辦的以500強為主要參與者的全球論壇因此有了世界經(jīng)濟競技場的“奧林匹克”之稱。論壇只通過邀請方式組織，出席者僅限于各大跨國公司的董事長、總裁和首席執(zhí)行官。上海的論壇除了確定與會的300多家跨國公司首腦外，中國政府還將邀請200多家中國最大型企業(yè)領導人出席。近水樓臺的上海獲得了70個名額。上海的領導對與會的上海企業(yè)首腦們說：要進行有針對性的接觸交流，吸引更多跨國公司前來投資，將其總部或地區(qū)總部設到上海來。
　　自1995年至今，論壇已舉辦4次年會。據(jù)稱，論壇選址十分苛刻，地點必須是當今世界經(jīng)濟最具活力的地方，這樣才能激發(fā)大企業(yè)首腦們的靈感和創(chuàng)意。從某種意義上說，地點并非由《財富》選定，而是由企業(yè)首腦們選定�！敦敻弧啡�球論壇會議組織部總裁倪德瀚告訴記者，每一次會議我們都要問他們（企業(yè)首腦），你們希望下一屆論壇放在哪里？這幾年我們收到很強的反響，他們希望把論壇放在中國舉行。這是我們選擇上海的第一個理由。而最有力的理由則是：上海是500強在中國最集中的地方。論壇對上海是一個機會，但上海所代表的“中國機會”則是上海最重的砝碼。論壇不僅是《財富》雜志的，更是上海的。
　　為了辦好論壇，《財富》在紐約、倫敦、東京、新加坡、香港和上海有100多人的專業(yè)會議組織小組，倪德瀚則干脆把家從紐約搬到了上海。去年6月他到達上海時，上海人帶他去了一趟浦東，指著黃浦江邊一塊空地說：“這就是明年要開會的會議中心！”把會議放在一塊還沒有動靜的地方開，倪德瀚認為不可能。此后，他到這個地方去了20多次，每次都帶著一個工作帽。今年5月他再去，上海人說：“你不必再帶安全帽了！因為會議中心已經(jīng)完工�！币郧澳弥�鐵鍬的建筑工人，已變成拿著清潔劑擦洗玻璃和地板的清潔工了。從一無所有到可以接待世界企業(yè)首腦的11萬平方米的龐大建筑，倪德瀚明白了什么是“上海速度”�！盎罡傻闷�亮”，這是上海人久違了的一個贊美。
　　這屆論壇的主題是“中國：未來50年”，副題是“東西方相會”。企業(yè)首腦們不談具體生意，談的都是像“市場改革的真正意義是什么？”、“探索中國的新消費市場”、“研究個案：如何在今日的中國掙錢？”等“設計經(jīng)濟內涵走向”的話題。有誰知道，有多少財富會因此而“走向”上海？ 　　北京：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中國的城市中，北京無疑最具氣派。馬路最寬、房價最高、高人最多、談吐最牛。不可否認，北京有“牛氣”的理由。
　　當其他城市為吸引“注意力”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國慶50周年大典讓北京理所當然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天安門則成為目光的中心。在國慶之夜，不是借助攝像機，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向天安門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能參加閱兵或群眾游行的數(shù)十萬人無疑是幸運的，這不僅是一項重要的政治榮譽，更是價值昂貴的黃金一刻。
　　這一晚，能看得見天安門的客房將讓它的客人為“觀看”而支付巨資。緊鄰天安門的貴賓樓飯店準備將其10層共500平方米的露天平臺裝飾成欣賞廣場夜景的觀景臺。臨長安街的二、三層餐廳、酒吧也將開辟出來。北京飯店一層的西餐廳到時會做中式布置，其臨街的餐桌也有不少人預訂。至于臨街客房則更熱門。貴賓樓飯店的218套和北京飯店的583套客房在國慶期間均以高出平時價格的一倍預訂出去，而且都是現(xiàn)金。國慶夜的貴賓樓飯店，其最貴的房間并非總統(tǒng)套房，而是第9層觀看天安門最方便的一個房間。一年半以前，它就以一天3000多美元的價格被國外一家傳媒預訂了10月1日到10月3日。許多房間早就訂了，但飯店只有到最后才知道是誰來住。雖然中國已宣布不專門邀請國外政府首腦觀禮。但訂房的無論是誰，他們都絕非泛泛之輩――就像預訂了貴賓樓飯店房間的薩馬蘭奇一樣。
　　成為北京“聚寶盆”的當然不止飯店。改造后的王府井商業(yè)街和西單商業(yè)街也急需國慶聚集的人流來檢驗其改造效果。當然，在北京的諸多“中心”中，政治中心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這也決定了在某些時候，經(jīng)濟必須為政治讓路。國慶期間，一些企業(yè)將為此而作出奉獻。為保證閱兵看得清，污染較重的首鋼、焦化廠、熱電廠等25家企業(yè)將實行限產(chǎn)、停用燃煤燃油等措施。多種污染較重的車輛將禁止在規(guī)劃四環(huán)路內行駛。長安街上的廣告牌被拿下。10月1日上午所有傳呼臺將停止工作，以確保閱兵通訊不受干擾。不過，無論是飯店商場還是鋼廠電廠，它們在“首都經(jīng)濟”的新概念中都不占重要地位。
　　幾年前，北京曾爭論在政治中心、文化中心之后，要不要發(fā)展成經(jīng)濟中心？現(xiàn)在當然不再爭論，因為北京的中關村成了唯一的國家級科技園�！耙愿咝录夹g產(chǎn)業(yè)為主體、以信息產(chǎn)業(yè)為龍頭”的“首都經(jīng)濟”也有了實實在在的依托。今天的北京底氣十足，已有“80年代看深圳，90年代看浦東，下個10年看中關村”之說。北京的傳媒更認為，政府預計投資300億的中關村“將帶動北京乃至全國以一種最新的經(jīng)濟發(fā)展模式走向21世紀”。
　　50周年大典的主題雖然著重于“總結”，但北京的心早已想得很遠。
　
　　不信命的昆明
　　
　　冬暖夏涼的春城昆明自然是名城，但那是老天爺?shù)墓�勞。人們說起四川，歷來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說起貴州，是“地無三尺平”。但更遠的云南連這樣的說法都沒有。太遠自然引不起談論的興趣，更不會有種種機會的光顧。這是許多內陸邊陲城市的命運。對這種命運，有的就信了、認了，但有人不信不認。
　　云南昆明就是這樣一個“異數(shù)"。昆明的日子本來并不難過――雖然它的繁華有某種“特異”的成分。煙販毒販及其他什么販子曾把昆明當成了一個金錢匯聚之地。但這不是昆明的幸運，倒越來越成為它的尷尬。在21世紀的跑道上當然不能指望這些玩藝。機遇的降臨總是出人意料，這是命運可愛的一面。
　　4年前，“世界園藝博覽會”幾乎是閃電式地降臨在昆明。1994年12月，國際展覽局第116次大會批準了中國于1999年在北京舉辦世界園藝博覽會的申請。直到此時，“世博會”與昆明還毫無關系。但北京隨后的籌辦卻困難重重：場地不足，氣候不宜，生物資源缺乏……1995年11月底，副總理李嵐清視察云南，被云南優(yōu)越的自然條件、豐富的生物和旅游資源、多種類的氣候所打動，感到中國舉辦園藝博覽會，只有云南最合適。而且，放在云南可體現(xiàn)國家對中西部地區(qū)開發(fā)的支持。于是向云南提出將原定在北京舉辦的“世博會”移址昆明舉辦。機遇從天而降，云南當即向國務院上報了承辦報告，12月12日國務院正式批準并報請國際相關組織認可。本世紀中國舉辦的最高級別的世界性博覽會就這樣落戶昆明。前后僅十幾天的時間，昆明的軌跡在世紀末發(fā)生了一次重大轉變。
　　以昆明的影響，一時難以吸引世界的目光。但“最高級別”的好處在于，它蘊含著無窮的資源和機遇。“世博會”的參展邀請早在1996年即由時任總理的李鵬向162個國家政府首腦發(fā)出，而最終的參展機構達到了90多個。戲臺已搭好，貴人也已請到。現(xiàn)在就看昆明人如何施展他們的本事了。
　　對昆明和云南來說，“世博會”的難題不在于“世博會”本身，而在于“世博會”之后。如果僅僅是讓全球游客看一看擺滿花草的世博園，這種對內陸城市最寶貴的“注意力”將不可能持久。閃電降臨的機遇也將閃電般消失，而留下一個“勞民傷財”的結局。
　　他們的起步并不順利。1998年，以云南的一個常務副省長帶隊，大批人馬拉到北京開新聞發(fā)布會。找了中央有關部門協(xié)助，卻連水漂都沒打起一個。在以信息過剩為標志的信息時代，要吸引外界的注意確實不容易。痛定思痛，在市場經(jīng)濟下以計劃方式是拉不來“昂貴”的“注意力”的。借助外腦，重新定位包裝，變宣傳上的面面俱到為重點突破北京，變提供“世博會”一道菜為提供整個云南的旅游資源“配菜”�，F(xiàn)已名聲大振的“香格里拉”旅游熱線正是其中的一道“配菜”。而200多億元的基礎設施建設使昆明的發(fā)展提前了10年。
　　“世博會”的舉辦日期很長，從1999年5月1日至10月31日。而10月1日“中國館日”活動將掀起博覽會的高潮。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宴席散后，昆明人（云南人）都希望這些來之不易的“目光”能在他們身上停留得更久更久。
　　深圳：夢想從概念開始
　　
　　深圳本來就產(chǎn)生于一個夢想。一度，深圳夢似乎要到頭了。1994年，不僅是上海浦東在壓倒深圳的風頭，連特區(qū)不能再“特”的呼聲也漸起，底氣不足的深圳人勉強應對了幾句便偃旗息鼓。現(xiàn)在看來，當時的沉默其實表示深圳人的特區(qū)夢真正醒了，但他們開始做另一個更大的高科技夢。幾年下來，深圳的高新技術產(chǎn)業(yè)占經(jīng)濟的比重已居全國城市首位，深圳也成為中國高新技術創(chuàng)業(yè)者的樂園。但較之80年代的深圳，現(xiàn)在的深圳似乎總還缺點什么。它缺的是一個能吸引世人目光的“亮點”。
　　1998年，廣東的政治經(jīng)濟格局發(fā)生變化，在省委書記李長春主導的“雙中心論”下，深圳獲得了和廣州平等的經(jīng)濟中心的地位，深圳人的心又按捺不住了。新任深圳市委書記張高麗到大連學習時，看到大連的國際服裝節(jié)辦得紅紅火火，不禁心動。大連市長薄熙來說：以節(jié)興市是提高知名度的最好途徑。一個提升城市競爭力的概念就此形成，把深圳傳統(tǒng)的荔枝節(jié)改為科技節(jié)，“科技節(jié)”又變成“科技成果交易會”。經(jīng)外經(jīng)貿部首先審核，科技部、信息產(chǎn)業(yè)部和中科院附和，朱?基畫圈，“中國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已初具雛形。愛做夢的深圳人還不滿足，一番努力，它最終被冠以“中國國際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的名稱，并以此領域唯一的國家級交易會，和固定深圳每年一屆的常規(guī)展覽而足以和歷史悠久的“廣交會”抗衡�！爸袊�的深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變成“國際的深圳”。接下來的幾個月顯示，深圳人的這一步跨越得頗有戲劇性。
　　概念已有，該裝什么東西進去，深圳起初心里無底。從今年1月開始，深圳試探著走出了第一步。一批由副市長、人大副主任、政協(xié)副主席率領的推介團被派往國內國外各科技重鎮(zhèn)、金融中心，既找賣家收集項目又找買家聚集金錢。為防首屆交易會冷場，預先找了國內近百家上市公司，允諾會組織大量一流科技項目進場，一舉獲得意向投資額100多億；同時動員深圳本地公司準備成果、預定展位，以聚人氣。3月，在廣州向各國駐穗總領事集體推介。5月，在深圳向各國駐港總領事推介。讓深圳人驚喜的是，“高交會”在全球獲得的反響可用空前熱烈來形容。截至開幕前一個月，已有1000多家投資商遞交資料，數(shù)百億資金躍躍欲試。報名項目超過1.2萬個，其中8000多個已上網(wǎng)等待交易。在把走廊都用上后，展位從1500個增加到2000多個，但仍無法滿足需要，不得不又動員一批本地小公司退出。而大名鼎鼎的美林證券、香港匯豐銀行都因無展位而未能進場。對許多企業(yè)來說，深圳“高交會”的展位和上�！敦敻弧氛搲�的座位一樣難弄。
　　這種噴發(fā)的熱情還延續(xù)到了會場之外。5月22日，深圳市與北京大學、香港科技大學三方簽訂協(xié)議，決定在深圳成立一個集產(chǎn)業(yè)發(fā)展、教學培訓和科研開發(fā)于一體的深港產(chǎn)學研基地。7月，美國朗訊公司等一批知名企業(yè)相繼宣布在深圳建立研發(fā)中心。而在對股市第二板（又稱創(chuàng)業(yè)板或科技板）的爭奪中，“高交會”無疑是深圳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10月初，一批世界級知識精英和商業(yè)精英將云集深圳，顯然，他們見證的并不只是一個交易會。
　　從一個空殼式概念到一步步充實豐滿，這從來就是深圳夢想的實現(xiàn)方式。與上海的“東西方相會”不同，深圳的口號是“對接未來”。
　　
　　誰是最后的“終結者”？
　　
　　角逐總有勝負。這些中國城市的佼佼者，誰將笑到最后？現(xiàn)在實難定論。深圳在80年代獨領風騷，而在90年代其江湖地位被浦東取代�，F(xiàn)在又以橫空出世的“高交會”重新向上海挑戰(zhàn)。深圳一個頗有戲劇色彩的舉動是：擬派兩架專機在《財富》上海論壇召開期間停在上海，凡論壇嘉賓有愿赴深圳參加“高交會”者，一律免費送達。不管這一想法能否成真，其搶奪風頭，重登江湖寶座之心可見。
　　上海在扮演了深圳奇跡的“終結者”之后，則把眼光盯上了更具實力的香港。今年，在與香港爭奪美國迪斯尼樂園興建權遇挫后，又憑《財富》全球論壇的巨大聲勢進一步鞏固在中國經(jīng)濟中的地位。較之過去，現(xiàn)在的上海面對香港更有“彼可取而代之”的自信和豪情�，F(xiàn)在，連不少香港人都深為香港憂慮：香港金融中心的地位還能保持多久？憑迪斯尼、數(shù)碼港、中藥港等能甩開上海的追趕嗎？而在北京忙于總結、展示50年成就的時候，《財富》上海論壇確定的主題――中國，未來50年，則被許多上海人看作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比。
　　北京本來不情愿與其他城市比較。首都自然是獨一無二的，首都的經(jīng)濟也是不能用常規(guī)指標來衡量的。但現(xiàn)在的北京不這么想。它既想以“下個10年看中關村”扮演浦東時代的“終結者”，又想成為重新崛起的深圳的一道難關。在深圳為“高交會”向全國各省市遍撒“英雄帖”的時候，以現(xiàn)在北京的心態(tài)，自然不熱心幫襯這樣的“高科技”對手。只是在深圳給予了許多優(yōu)惠之后才進駐會場。
　　昆明本來與那些巨頭們不在一個等級上。但高手也有弱點盲點。北京自然條件的先天不足讓世紀機遇落到了昆明。而昆明的野心遠不止爭得“世博會”舉辦權這么簡單。通過借船出海，它要做北京旅游老大的“終結者”！豐富的旅游資源是它的本錢，“世博會”是它的機會，對手的顧此（高科技）失彼（旅游）是它的局部優(yōu)勢。集中優(yōu)勢兵力，弱旅也會變成令人生畏的對手。
　　大連曾有一個建設口號：建成北方香港。那時的香港正如日中天�，F(xiàn)在的香港當然仍可作為大連的目標，但大連有自己的夢。在重慶被定為第4個直轄市之前，大連曾是許多人眼中的熱門候選。憑大連人做事的這股激情和氣魄，若有一日它被升格，升的就遠不止“級別”了。
　　也許，這種城市之間的角逐不會有真正的失敗者。只要有勇氣和智慧參與角逐，它們只有成功程度的不同而已。我們期待以下這些城市也能積極參與其中，并有更精彩的表演：
　　西南的重慶、華南的廣州、華東的南京、華北的天津、東北的沈陽、華中的武漢、西北的西安……
　　只有它們的表演都精彩，中國的未來才更精彩！□(題圖攝影:陳國林干陳健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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