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財經(jīng)》2009年第12期發(fā)表章立凡先生的專欄文章《哀莫大于心死》，引起趙曉鈴女士寫來《盧作孚自殺前的一個重要細節(jié)》，章立凡先生回應(yīng)寫出《歷史是一張拼圖》，后兩文又一起在《財經(jīng)》刊出。

　　盧作孚先生之死實在不是一個什么懸疑，是因為驚恐而自裁的，沒有不死的可能，也絕無翻生之理。不是因為細枝末節(jié)的“電報門”，而是大勢所趨。這是史有定論的，而且是早有定論的，這里不存在什么“魔鬼躲在細節(jié)里”的問題，歷史不容翻案�！岸隆保疵裰鼽h派二代有人望者章立凡、章詒和）的學問海內(nèi)外誰不首肯?治學方法誰不欣賞?一等學問自然以天地為參照，可鑒人心�？上иw曉鈴女士論學旁見斜枝，讓人難以信服。

　　盧作孚先生作為整個民族資本家中的一員，自有其永不磨滅的價值所在。但是他們作為一個整體是有致命傷的，是不明白誰是真正幫助他們的人的，所以這個群體后來在大陸基本都是非正常死亡，沒有非正常死亡的也基本在以財產(chǎn)交易完官階后退出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市場經(jīng)濟。這一點在大眾傳媒作家吳曉波那里也是混亂不堪的，而一些精深的研究專家或者不屑于或者不善于表達或者沒有表達的空間，使得這樣一個十分清晰的問題，平添了人為迷霧。

　　囿于身份或?qū)W養(yǎng)有時很難把握住真理，這一點在一些自傳作家那里更是如此。試問世間有幾個人敢于像盧梭一樣踢爆自己的隱私，何況法律帝國主義者甚至不惜用手槍來保護自己的隱私呢。這樣一來大量的真相，實際很難發(fā)掘出來，帝制社會和市場制度又很容易使歷史學家出賣自己的靈魂。有時當代人也是很難表達自己的正確觀點，但是問題不在于一定要表達自己的正確觀點，而是要挖掘呈現(xiàn)出事實即可，不能為賢者、圣者、尊者、權(quán)勢者諱。如果新聞只是歷史的草稿，容許急就章，那么歷史作為定稿，就不能允許翻來覆去喬裝易容。

　　學問如果為稻粱謀，顯然會使研究者受到很大傷害。我比較欣賞蘭德公司和美國政府之間的規(guī)則，蘭德的研究成果不能因為要熱愛祖國（美國）就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無償貢獻出來，而是要遵循一定的游戲規(guī)則。也許這樣的規(guī)則的建立，就不會出現(xiàn)趙曉鈴女士現(xiàn)在的尷尬。我確信作為現(xiàn)在民生公司研究室兼職研究員、《盧作孚研究》常務(wù)副主編的趙曉鈴女士，不是因為學問訓練不夠才得出與章立凡先生截然不同的結(jié)論的，而是因為體制的原因使她不能自說自話。如此說來《論學者的使命》所倡導(dǎo)的學術(shù)規(guī)則，在中國還需要加緊建設(sh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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