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小說快感【池莉:有了“快感”也不喊】
發(fā)布時間:2020-03-03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1972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運動正如火如荼,一個15歲的女孩,卻在深夜寫下了狂熱的詩句:“我的生命,我的青春,我的微笑,我的夢囈,只為你燃燒,文學!”這個女孩就是池莉。
在以后的日子里,女孩返城進了醫(yī)學院,卻依然擋不住文學的誘惑,又輾轉(zhuǎn)去中文系讀書……
35載時光彈指即過。如今的池莉,身為武漢市文聯(lián)主席和中國作協(xié)主席團委員,名聲遠播海內(nèi)外。首屆魯迅文學獎,小說月報百花獎……各種證書塞滿了她的抽屜;由她小說改編的電視劇,一遍遍在各個頻道熱播?扇藗儾⒉恢郎钪械某乩蚴莻什么樣子,因為她一向只問耕耘,很少接受媒體采訪,哪怕她心里充滿“快感”也不事張揚……
殘酷的池莉
池莉是殘酷的。如果一只手很美,她便會尖銳地告訴你:“指甲縫里積滿了黑色的污垢!备糁淖,我想象著她的目光:七分犀利,二分嘲弄,還有一分漠然和不屑。愛之深,故責之切。那些看似刻薄的描寫或敘述里,蘊含著她對種種生存狀態(tài)的殷殷關(guān)注。她在寫作日記里如是說:“我們應該怎么活著啊?我們是依靠什么在活著?寂寞和熱鬧,辛勞和安逸,貶損與榮耀,它們都依據(jù)著什么?它們又在如何左右我們的人生呢?對于這一切的擁有和喪失,舍棄與獲得,我們的力量從哪里生發(fā)出來呢?朋友啊,我用什么來安慰你和我自己呢?最后,我明白了,用小說!
作為漢派小說的領(lǐng)軍旗幟,池莉的小說一直眾說紛紜!队辛丝旄心憔秃啊肥浅乩蚶^《煩惱人生》、《太陽出世》、《來來往往》等暢銷書后又一部小說的名字,也正是這個名字再次帶來種種爭議。對此,久經(jīng)考驗的池莉揮揮手,語氣有些俏皮:“外界的說法可以存在,但和我本人是沒關(guān)系的。其實被罵要比被吹捧好。罵是注射疫苗,被吹捧是灌輸營養(yǎng),營養(yǎng)過剩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被罵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很酷。再說,只要名字被提及,姑且就算見報率吧――這是誰說的?王朔說的!
池莉在日記中流露了她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紀,經(jīng)歷了一定的事物,就會有重新審視的精神需要?抑或是現(xiàn)在這個歷史時期,到了一個令人重新審視的時刻?為什么我的《東方青苔》(《有了快感你就喊》原名)中的男人,正巧也是這樣的呢?一個成熟的人,莊重地凝視……男人當然也可以很美!
“男人具有更深刻的焦慮……全球化是一個大賭場,資訊時代的來臨,使得世界加速了全球化,而全球金融市場的發(fā)展是全球化最明顯的表征。……中國還沒有富裕起來,中國男人還來不及享受價值感,卻又被裹挾到新的焦慮中了。我的《有了快感你就喊》,是要寫出這層層的焦慮感。對于那個書名,池莉說:“‘有了快感你就喊’是一句軍中流傳的格言,充滿了陽剛之氣,是男人們所追求的精神狀態(tài)。中國男人尤其需要這種精神,人性的、自由的、堅定的、革命的、悲壯的。”
說到作品中包含的意義或問題,池莉指點著身旁蔥綠的塑膠盆景:“比如說這盆花吧。人們制作了它,將它放在這里。你一定要說它有意義,當然也可以。因為它裝飾了這個房間,或者說起到了別的什么作用。但作為一盆花,它存在于那里,它本身就是漂亮的,是一種天然的美好的事物。小說創(chuàng)作也一樣。寫作者用文字、結(jié)構(gòu)等等組合成一個整體的形象,這個形象能潛入到人們心靈的最深處,能由衷地打動人,作品就成功了。雖然,站在文字之外,你可以對它進行多層次理解!
談及對優(yōu)秀作品的認知,池莉再次表現(xiàn)出她的尖銳。在閱讀《政治自由主義》(約翰?羅爾斯著)時,她感悟:“不少所謂優(yōu)秀的小說家,作品靠熟練的文字技巧架構(gòu),骨頭就是道德信念,或者中國傳統(tǒng)的道德信念,或者先鋒的西方現(xiàn)代道德信念。當然,這樣的小說會博得少數(shù)教條僵化的學院研究者的贊賞,因為這些骨頭正是他們研究的東西,看得見摸得著……讀者正在唾棄簡單廉價模糊的花拳繡腿式的小說,而大膽勇敢地喜歡著他們自己的作家。”
冷眼旁觀的池莉
“我很像一只懶貓,總是閉著眼睛!贝蠓裁襟w工作者都有這樣的印象:如果不在特定的點兒給池莉打電話,那她一準不在;或者電話那頭只有忙音傳來。真實的情況可能是:她拔掉了電話插頭,正躲在小書房里構(gòu)思或者創(chuàng)作。
小說家大抵有兩種,一種性情活躍,交游廣闊,如海明威、毛姆;更多的人屬于另一種,有著或深或淺的避世傾向。池莉當屬后者。用她自己的話說:“是會議和社會活動的請假大王!
成名后的“躲藏與逃離”,是池莉的終生夢想。“我不要借助現(xiàn)代傳媒的宣傳,我只要我的小說在讀者當中口口相傳。”掰指算來,池莉已差不多六年沒在電視媒體正式公開地露面了。不僅如此,在盡可能的情況下,她從不參與電視劇的創(chuàng)作,即使是根據(jù)自己小說改編的電視劇。
“電視劇往往會以一種對于生活表象的簡單模擬,教化和替代人的真實生活與感情!秮韥硗返碾娨晞∮绊懥藷o數(shù)人,無數(shù)人把自己當做了其中的演員,不知不覺按照劇中的方式處理自己的問題,處理得令人啼笑皆非。我冷眼旁觀,真是感到害怕!
每個新鮮的日子里,“早起,焚香,運動,喝牛奶”,在半饑餓的清爽狀態(tài)中,“緩緩步入小書房,慢慢坐在電腦前”。窗外有一叢竹子,熟悉的白頭翁鳥在枝丫間跳躍。這是池莉的幸福時光。
女人味的池莉
家居閑暇時,池莉的伴侶有音樂、女兒以及一只調(diào)皮的小狗“皮皮”。
品鑒音樂如同創(chuàng)作文學,需要善感的心靈。寫作過度狂熱了,“聽聽冷清孤寂的古琴,就會讓我心頭冰涼如水”。1999年,一曲《憶故人》聽哭了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受不了了,往事歷歷,風起云涌。當時我起身離開了小船。獨自跑到飯店的房間,讓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無論工作如何忙碌,女兒永遠是母親心中的“太陽”。池莉曾寫過一本散文集:《怎么愛你也不夠》。女兒成長的每一步,都牽動著她的喜與憂。
她在日記里記載:“我停下寫作,聽女兒的琴聲,一會兒,女兒來到我的小書房,想與我一起聽音樂,我們就一起聽音樂。然后,為孩子做午飯,為孩子做晚飯,再送她去學校……”
女兒軍訓結(jié)束后回到家中。池莉擱下手頭的工作:“本想今晚再看一遍《看麥娘》的,實在沒有力氣了。她滿身都是痱子,為她擦六神花露水,一邊吹拂,一邊撫摸,她哇哇亂叫,直到她睡去,睡得像頭甜蜜的小豬娃!
女兒愛吃母親做的菜,稱贊她的手藝足夠開餐廳了。池莉則從柴米油鹽里感受到了詩意:“女人,拍好了黃瓜,放在盤子里,等候愛人,白色的圍裙上,濺了點點的翠綠……夕陽在慢慢地下去,微風中,市聲喧囂,麻雀在窗戶上啾鳴!
“皮皮”在身邊磨蹭久了,池莉會帶它出去散散步,和它追逐逗樂,或者替它洗澡捉虱子:“皮皮是我的小女兒,它已經(jīng)在我身邊七年了。皮皮緊挨著我躺下,舔我的臉和手,發(fā)出輕柔的呼呼聲,很母性的聲音。”
“生活碎片如同魚鱗,散落在歷史與現(xiàn)實的隱秘角落和路邊草叢里,到處閃現(xiàn)迷人的亮光!鄙钪械某乩颍錆M了女人味兒。
因為池莉《所以》走紅
作為國內(nèi)女性作家的領(lǐng)軍人物,池莉自2003年《有了快感你就喊》之后,已經(jīng)連續(xù)3年沒有推出新作了。2007年春天,池莉終于給喜歡她的讀者們帶來了最新力作《所以》。沉寂了3年,池莉一改以往的寫作風格,以一種更為現(xiàn)代化、快節(jié)奏的語言來經(jīng)營她的作品。市場也再次證明了池莉并沒有被人們遺忘,20萬冊的首印量更是足以和韓寒、郭敬明、可愛淘等“文學新貴”比拼暢銷。
許多人認為,在放眼都是青春小說、網(wǎng)絡玄幻的閱讀時代,傳統(tǒng)作家的市場已經(jīng)一步步地被瓜分和遺忘。然而,池莉新作《所以》的出版再次打破了這樣一種說法。
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所以》迅速地占據(jù)了各大書店暢銷排行榜,并且持續(xù)到了現(xiàn)在。截止到寫稿前,記者發(fā)現(xiàn)《所以》仍然排在當當網(wǎng)小說暢銷榜第一名,而在卓越網(wǎng)的小說暢銷榜單上,《所以》也一直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間徘徊。而據(jù)書店調(diào)查的數(shù)據(jù)顯示,《所以》自出版以來一直都在小說類暢銷書中占據(jù)前三甲的位置。
和許多小說一樣,池莉的《所以》仍將寫作的觸覺停留在婚戀上。不過,許多讀者卻認為小說雖然描寫了主人公3次失敗的婚姻,但小說的真正主題卻并不只是婚戀,而在于婚姻帶給女人的困惑遭遇和命運。和以往的作品不同的是,池莉這次的寫作風格更加簡潔和現(xiàn)代化。
用池莉自己的話說,“傳統(tǒng)文字方式顯然過于臃腫與緩慢,所以加快了文字的節(jié)奏”。在《所以》中,最明顯的一個特點便是以往長篇動輒幾十萬字,現(xiàn)在卻只有10來萬字。而其中,對于40年的場景轉(zhuǎn)變,更多的是一種括號和短句來代替,減少了許多大段的平鋪直敘介紹和交代性的描寫。不過,這樣的改變也讓一些忠實的老讀者們有些不太適應,認為池莉的新作過多地向年輕化和網(wǎng)絡化妥協(xié),表述過于直白,缺少生動的情節(jié)描寫。
池莉檔案:女,1957年生于湖北,武漢市文聯(lián)主席,專業(yè)作家。主要作品有《池莉文集》(七卷),長篇小說《來來往往》、《小姐你早》、《水與火的纏綿》等,散文作品《怎么愛你也不夠》、《真實的日子》、《給你一輪新太陽》、《老武漢》等,作品集《池莉小說精選》、《一夜盛開如玫瑰》、《生活秀》、《懷念聲名狼藉的日子》等。曾獲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首屆魯迅文學獎、小說選刊獎、《小說月報》百花獎、“大家”文學獎、湖北屈原文學獎、金鳳文藝獎、以及《十月》、《人民文學》、《上海文學》、《中篇小說選刊》等刊物的優(yōu)秀作品獎,共約50多項。多部小說被改編為影視作品,有各種文字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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