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第二次握手》命運的兩封書信|如何解讀第二次握手
發(fā)布時間:2020-03-03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第十六屆全國書市落下帷幕,著名作家張揚的長篇小說《第二次握手》重寫本成為本屆書市中的一大亮點。從手抄本《浪花》、《香山葉正紅》、《歸來》到《第二次握手》,承載著一代青年的情感寄托。27年后,《第二次握手》重寫本面世,張揚在該書重寫本中的“代自序”中,披露了決定《第二次握手》命運的兩封書信:一封是時任中共中央秘書長兼宣傳部長的胡耀邦寫的,一封是時為湖北宜昌樹脂廠青工李謙寫的。
1963年2月,不滿19歲的張揚寫出了短篇小說《浪花》,后來又改寫成中篇、長篇,題目也改為《香山葉正紅》和《歸來》。小說通過一個纏綿幾十年的愛情故事,熱情贊美了知識分子,宣傳了科學(xué)技術(shù)的重要性,突出歌頌了周恩來總理。1970年,手抄本《歸來》流傳到北京,并被北京的讀者改名為《第二次握手》,從此,小說以這個新名字走向全國。
1974年10月12日,“四人幫”成員姚文元從“內(nèi)參”上看到《第二次握手》傳抄的反應(yīng),指名要了一本去看,不久作出“指示”:“這是一本很壞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壞書”……1975年元月初,張揚被逮捕。審判時,張揚被定的罪狀為“利用小說進行反黨活動”,并內(nèi)定為死刑。
還好,盡管在那個年代,但到處都有良心沒有泯滅的人。承辦張揚一案的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的李法官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讀了《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后深受感動,決定暗中保護這部作品和作者。于是,他將這個案子壓下,一直拖了兩年多。
1976年2月16日,湖北宜昌樹脂廠青工李謙借到了《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后,一口氣看完,感慨萬千,他在日記中寫道:“……(它)震撼了我的靈魂,禁不住讓人淚流。(我)可窺見這不知名作者的一腔堅貞,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讀到這么好的小說!1978年11月7日晚,李謙看完反映“十年動亂”末期,人民開始奮起、不再沉默的電影《于無聲處》后,熱血涌動,聯(lián)想到兩年前看過的《第二次握手》手抄本,揣測該書作者可能尚在獄中或已死亡,于是奮筆疾書,信中寫道:“它(《第二次握手》)壓根就不是什么‘反動小說’,而是一本在“四人幫”實行文化專制主義時期實在難得見到的好小說……這樣一本輾轉(zhuǎn)傳抄,到處流傳,深受眾多青年喜愛的好書,前幾年,竟被扣上‘反動小說’的罪名,橫加誣陷,嚴令收繳,并且對傳抄、傳看這本書的團員、青年進行追查、批判,實在是令人不平,我們怎么也想不通。粉碎‘四人幫’已經(jīng)兩年多了,隨著在各方面落實黨的政策,也應(yīng)給《第二次握手》恢復(fù)名譽了。人才不應(yīng)當(dāng)被埋沒,好的作品不應(yīng)當(dāng)長期受禁錮。我們建議,迅速調(diào)查《第二次握手》及其作者的情況,給予平反,并希望早日公開出版這本書,我們盼望著!”
李謙將這封信寄到了當(dāng)年10月復(fù)刊的中國青年報社。李謙的這封來信引起了中國青年報社和中國青年出版社的高度關(guān)注。兩社仔細研究了收集到的《第二次握手》手抄本的幾個“版本”后,認定這是一本好書,決定尋找作者并出版這部作品。12月25日,兩社共同派出編輯前往長沙調(diào)查。這封信后來刊登在1979年1月20日出版的《中國青年報》一版的顯著位置上,并加了編者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李謙的這封書信后來作為紀念改革開放20周年的文物被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
在調(diào)查《第二次握手》手抄本情況期間,時任中共中央秘書長兼宣傳部長的胡耀邦開始關(guān)注這件事并要求有關(guān)人員將此事寫成“內(nèi)參”呈送中央。后來,胡耀邦根據(jù)“內(nèi)參”作出批示,張揚案是冤案,要求有關(guān)方面按冤案處理,張揚的戶口遷回長沙并安排工作。胡耀邦又根據(jù)中國青年出版社有關(guān)張揚案情況的報告,于1979年1月22日寫信給中國青年出版社社長胡德華,信中說:“你們對這個情況了解得很好。既然你們了解了,你又是中紀委委員,你就有權(quán)參與解決這個問題。因此,請你會同中組部宣教局同志,高等法院和公安部專管這方面工作的同志,同湖南省委商量認真正確解決這個問題,解決后,請將結(jié)果報告有關(guān)部門。”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胡耀邦的那封信使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獄中身患重病、奄奄一息的張揚很快到了北京,住進了治療結(jié)核病的?漆t(yī)院。據(jù)當(dāng)時張揚的主治醫(yī)生說,如果晚出獄一個月,張揚必死無疑。
后來,盡管出版《第二次握手》又幾經(jīng)周折,但終于在1979年7月正式公開出版,首次印量就達到了30萬冊!在國家和民族的艱難歲月,這本曾以手抄本形式傳遍全國的小說,使成千上萬名讀者得到了精神上的寄托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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