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樹軍:天安門就是一種]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天安門,一座擁有將近600年歷史的宏偉古建,對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對于老外來說,天安門代表了中國的歷史和文化;對于北京人來說,天安門是上下班時的一道美景,一位老熟人;對于閆樹軍來說,天安門就是一種“癮”!爸灰c天安門有關(guān)系的物件我都要,都收藏。我收藏了20年,而且越來越上癮。”閆樹軍笑著說道。
魂牽夢縈的天安門情結(jié)
閆樹軍生長在河北遵化。1971年,他6歲,上小學(xué)一年級時,老師上課告訴他,是毛主席在北京的天安門城樓上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閆樹軍當(dāng)時還小,并不知道北京在哪,天安門究竟是個啥樣,但他心里特別想見毛主席一面。
1976年唐山地震,家鄉(xiāng)遵化王迷寨的房屋毀損過半。幾天后,解放軍向他所在的縣空投物資和食物。閆樹軍至今依然記得,縣委書記王國藩來到廢墟中的學(xué)校慰問時說的話語:“咱們要好好干,干出成績來就可以去北京看毛主席!”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閆樹軍茫然若失,他兒時的夢想破滅,在學(xué)校為毛主席舉行的追悼會上痛哭流涕。但當(dāng)時他安慰自己:“毛主席走了,天安門還在,毛主席像還掛在天安門上,將來一定要去北京看天安門。”
從偏僻的鄉(xiāng)村走到天安門的金水橋上,這段路程充滿了艱辛與困苦。好在閆樹軍懂得堅持,而且一堅持就是20年。起初,閆樹軍為了與天安門零距離接觸,他參加高考,受挫后又去參軍。參軍后費盡周折終于分到北京郊區(qū),但他卻苦于沒有一個進城的機會。蒼天不負(fù)有心人,1988年10月6日,閆樹軍得了一個進京辦事的機會。他11點來到天安門廣場,天安門在湛藍的天空下,巍峨宏偉、雍容華美,這比他在照片里看到的、愿景中想象的天安門還要美。閆樹軍面對天安門城樓,在國旗桿前莊嚴(yán)地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此時他夙愿得償,激動得神情有些恍惚,恍惚得思緒兀自游離,游離在整個天安門廣場。他就這樣呆呆地凝望天安門,足足站了半個小時之久。
這次進京辦事,閆樹軍為了和天安門多呆一會兒,他選擇正陽門的一家旅館,而且是頂層,這樣他可以24小時觀察天安門的景色――熹微晨光下的天安門、暮色金黃的天安門、滿天星斗下的天安門……閆樹軍自己感喟道:“北京人可能沒這體會,外地人來北京看天安門那個心情啊。我當(dāng)時就是愛看天安門,怎么也看不夠!
1991年,閆樹軍勤奮耕耘,考上了解放軍藝術(shù)學(xué)院,終于可以和天安門更加親近。閆樹軍在校兩年間,一有空就去天安門廣場。他曾邁著步子,一步步丈量天安門的長和寬。也是在這一年,閆樹軍開始小部分收藏天安門的相關(guān)文物。課余時間,他常常是一個饅頭、一壺水,就在圖書館里泡上一整天。兩年里,他將國家圖書館所有的地方史志類書籍通覽一遍。其中,從元代的《皇元建都記》《大都志》到明代的《順天府志》《北平考》,再到清代的《天府廣記》《京城古跡考》《日下舊聞考》等典籍,更讓他對天安門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對這座帝都古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1993年,閆樹軍從解放軍藝術(shù)學(xué)院畢業(yè)后被分配到后勤指揮學(xué)院。他在廣泛閱讀地方志、史書,研究北京和天安門之后,意識到現(xiàn)有的作品已不能滿足他的研究需求。至此,閆樹軍便開始了自己編寫相關(guān)書籍之路。于是,《天安門影像志》《天安門編年史》《我愛北京天安門》等著作相繼問世。
蔚為大觀的收藏
采訪間隙,閆老師把我引到他的收藏室。收藏室滿墻掛著與天安門有關(guān)的老照片,滿柜子擺著與天安門有關(guān)的老物件。從晚清、民國至今,不同歷史時期的天安門影像圖片,一萬多件有著天安門符號的郵票、明信片、車票、獎狀、年畫、雕刻、糧票、手提包、化妝品、暖瓶、臉盆、文具……我完全被震撼了,這哪是收藏室,分明就是一個私人展覽館。
閆樹軍的藏品來源主要有3種渠道――網(wǎng)上或舊貨市場淘貨、拍賣會、他人的饋贈。閆樹軍說,在網(wǎng)上淘貨特別辛苦,他每天晚上都在孔夫子舊書網(wǎng)、淘寶網(wǎng)、EBay網(wǎng)等掃蕩一圈,一頁一頁地翻看。通常要到夜里3點多才能把這些網(wǎng)站尋覓徹底。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吃過虧。曾經(jīng)有特別好的照片在EBay上拍賣,我沒看見,等看見時,拍賣已經(jīng)過期了,給我后悔的啊!遍Z樹軍一臉遺憾地說。業(yè)余時間,閆樹軍還要去潘家園、報國寺、琉璃廠等舊貨市淘寶,把有關(guān)天安門的藏品“一網(wǎng)打盡”。閆樹軍多年如一日在網(wǎng)上看、去舊貨市場淘,他已然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隨便拿一張?zhí)彀查T的照片給他看,他就可以告訴你照片拍攝于什么時期,甚至具體哪年。閆樹軍手拿一張?zhí)彀查T的照片說,一個判斷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看毛主席像。因為在1966年8月18日前,毛主席像不是每天都掛在城樓上,只有“五一”勞動節(jié)和“十一”國慶節(jié)才掛上。但毛主席在8月18日首次檢閱紅衛(wèi)兵之后,對毛主席的個人崇拜風(fēng)靡全國。從此毛主席的像每天都掛在天安門城樓上。
除了時間上不計回報地投入,閆樹軍在金錢上也是傾其所有。為了將開國之初修建天安門城樓的28張未發(fā)表照片尋到,將1969年重建天安門的手寫用料賬單拍下,他飛上海、赴漢口,到長春、去沈陽,參加現(xiàn)場拍賣;為了一張難得的天安門城樓懸掛蔣介石畫像的照片,他硬是托人從德國花300美金買了原片;僅有一張?zhí)彀查T照片的大厚本外文圖冊,他寧可全部買下,也決不讓那張?zhí)彀查T照片從眼前流走。
當(dāng)然,藏品有價,真情無價。閆樹軍還有許多珍貴的藏品來自感動的饋贈,藏者皆是被閆樹軍那份癡情打動后慷慨贈送。百歲老人張致祥是眾所周知的傳奇人物,1949年他擔(dān)任開國大典主席臺布置的總指揮,為天安門城樓所作的經(jīng)典布置保留至今。閆樹軍幾次登門拜訪,一片執(zhí)著打動了老人,不但詳細回憶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還將自己保留的163張珍貴照片傾囊相讓。閆樹軍還有一件最珍貴的藏品,是1966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17周年時,毛澤東與周恩來在天安門金水橋前席地而坐觀賞煙花的照片。照片是曾在毛主席身邊工作了7年的著名攝影家錢嗣杰拍的。老人后來也被閆樹軍的收藏和精神感動,將照片送給了他。
閆樹軍說,曾有一個“文革”信封,讓他頗費周折。信封上的圖案是一個手持望遠鏡的小孩站在巨石上遙望天安門。這令閆樹軍聯(lián)想到兒時的自己。閆樹軍聽說沈陽一位藏家手中有這樣一個信封時,旋即坐火車去沈陽,想把信封買下。但閆樹軍被拒絕了;乇本┖,他一直念念不忘那個信封。幾個月后,癡心的閆樹軍又去沈陽找到那位藏家。這次他以自己喜愛的一個印有天安門的火柴盒作為交換。最終,那位藏家被他的誠懇和執(zhí)著打動,不但把信封贈送給他,兩人還因此成了朋友。
收藏為研究,只有進沒有出
采訪過程中,有數(shù)萬件藏品的閆樹軍并不強調(diào)自己是一位收藏家,他更喜歡稱自己為研究者,是天安門歷史、文化的傳播者。
閆樹軍說,他收藏有關(guān)天安門的物件,就是為了研究,這是它的魅力所在。他曾考證出迄今為止天安門地區(qū)拍攝的最早的一張照片。那是閆樹軍托人從國外的博物館翻拍了一張攝影師費利斯?比托的老照片,閆樹軍從照片上天安門的建筑特征,以及他對天安門地區(qū)攝影史的研究經(jīng)驗判斷,照片是費利斯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時隨英法聯(lián)軍來京時拍攝的。之后閆樹軍在2008年9月27日英國國家博物館的文化交流展上看到原片,果然是1860年。但他仍不滿足,想要搞清楚是1860年幾月幾日,最后通過多方關(guān)系從國外買了一本費利斯?比托全集,終于找到照片兒的清晰標(biāo)記――1860年10月29日。
閆樹軍還曾在一位私人藏家手中買到一本原日本軍官的攝影集,照片真實記錄下日本軍隊發(fā)動盧溝橋事變后,日本侵略者對天安門地區(qū)的野蠻破壞,反映的是不可抹殺的歷史事實。正在閆樹軍對這本影集的照片深入研究的時候,北京一家拍賣公司的老總得知了這一藏品,開口就是5萬元購買,隨后是8萬元,最后開出10萬元,但都被閆樹軍一口拒絕了。閆樹軍說:“我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純粹的收藏家。因為收藏的人通常目的有兩種,一種是喜歡藏品本身;一種是為了投資。當(dāng)然,我對這些天安門的老照片非常喜歡。但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研究,所以照片漲了多少錢我也不會賣!
最近,閆樹軍又在醞釀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他想在北京建一個天安門文化博物館,內(nèi)含3個主題展館――天安門圖書館、天安門影像館、天安門實物館,將自己的藏品分門別類展覽出來。他還想去盡可能多的地方舉辦公益展,想到全世界每個國家辦一次天安門展,讓更多的人深入地了解天安門。
(編輯 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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