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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鳳英_嚴鳳英被開膛破肚照片

發(fā)布時間:2020-02-19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我覺得嚴鳳英其實很現(xiàn)代,她的內心蠻強大的。”吳瓊說。2010年4月13日,是嚴鳳英的80周年誕辰紀念日。6月中旬,吳瓊將把這位黃梅戲前輩的一生搬上北京保利劇院的舞臺。
  “我們的目的不是敘述一個完整故事,而是要揭示人的內心。嚴鳳英是一個情感世界非常豐富的人,情感世界是她藝術世界的營養(yǎng),她的藝術世界是她情感世界的表達。”吳瓊說。她說,這出戲不僅是她對前輩藝人80誕辰的紀念,也是一個女人去追溯和理解另一個女人
  
  “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原諒他們么?”聽完嚴鳳英的兒子、年近50的王小亞的回憶,我問他。
  “這是一個歷史,這是一個特定環(huán)境中發(fā)生的特殊的事件。我們原諒也好不原諒也好,它是客觀存在的。我們只希望后人能夠通過這個,能夠看到我們當時的這段歷史是怎么回事!蓖跣喺f。
  “那些傷害過你媽媽,傷害過你的人。他們后來向你道歉了么?”
  “沒有。他們后來都對我說,當年對我媽媽怎么好。他們以為我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可其實我心里都明白!
  所有關于嚴鳳英的故事片段里,最慘烈的莫過于她的死。
  大概23點鐘,全家人都睡著了。“然后我被叫醒了,我爸爸說,你媽媽吃了什么東西,趕快叫醫(yī)生來檢查。”王小亞對我回憶說。
  大院里有醫(yī)務室,醫(yī)生來了以后,發(fā)現(xiàn)血壓太低:“問她這怎么回事,她始終沒有說。那兩個人跟我爸爸說,這不行了。”
  “我爸要把她送醫(yī)院,我媽就哭,說你要聽爸爸的話,你要帶好弟弟。我當時也嚇壞了,問,媽媽你怎么了?我媽始終沒說。沒過多久,我給我媽媽端了一杯糖水,我媽媽沒有喝。她靠在床上,我就再次端水給她,她都端不動,后來我端給她,喝了一小口,放到旁邊去了。然后說,你爸爸呢?我說他去找板車去了。”
  這時候門開了,進來一大撥人,軍代表來了。軍代表對生死懸于一線的嚴鳳英開始了床頭審問:“你怎么回事?你裝病!你想自絕于人民!”審問持續(xù)了大概有半小時,“然后我爸爸找到了板車,回來了。我爸爸跟一個要好的老演員借了板車,老演員實在看不下去,求軍代表,你讓她去看病吧。人送下去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在床頭柜那個地方有一個瓶子倒了,我一看是一個空瓶子,我知道這個瓶子里原來有很多安眠藥,現(xiàn)在一點都沒有了。我趕快跟我爸說,是不是吃了安眠藥?這時候我爸爸看到瓶子,他說不得了,這是大事了。再到醫(yī)院跟醫(yī)生說,醫(yī)生說這沒辦法,要送到住院部去。從門診部送到住院部耽誤了很長時間,住院部的醫(yī)生一看說,你服毒活該,你是反革命。我們要搶救的話,要有證明文件,沒有文件我們怎么搶救?像這種反革命,死一個少一個!
  證明開出來以后,病人已經連呼吸都沒有了,那已經是凌晨4點多了。
  傳說中,嚴鳳英死后,軍代表還沒有放過她,說她是國民黨特務,肚子里有國民黨的密電和發(fā)報機。她所有的消化器官都被取出檢驗。
  王小亞對我說:這都是真的。
  那一年王小亞14歲。那天是1968年的4月8日。再過5天,4月13日,就是嚴鳳英的生日。再過12天,4月20日,安徽省“革委會”就成立了,運動開始正規(guī)化,她也許就能長久地活下去,和丈夫王冠亞一樣,活到今天,活到80歲。
  回到事情的最開始,也許她只是想活,活下去。
  1930年,嚴鳳英出生在安慶,出生后不久,父母經營的客棧破產,抱著她回到了家鄉(xiāng)羅家?guī)X。奶奶喜歡這個女孩子,給她取名為“鴻六”,這是個吉祥的名字。
  羅家?guī)X隸屬安徽桐城。兩山夾一水,山貌清秀。正是春天,地里的油菜花開得正盛,幾條土狗慵懶地臥于樹下,見有人來,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從合肥到羅家?guī)X并不好找,一不當心就會錯過。
  據(jù)嚴鳳英的丈夫,今年已經81歲的王冠亞說,那一帶出了不少有名有學問的人,比如清代書法家鄧石如。鄧石如的后代,有“兩彈一星”元勛鄧稼先。
  少年時的嚴鳳英,過著普通的農家孩子的生活。王冠亞還記得,她家門口有個池塘:“有農活就干一點。沒農活的時候就牽著牛這里吃吃草,那里吃吃草。她放牛,牛晚上要洗澡,要喝水,就在池塘里。農活干完了,牽著牛,上山放牛。沒有規(guī)律!
  在當年嚴氏家族的人看來,嚴鳳英的父親非官非商,非農非仕,是個“二流子”。王冠亞還記得嚴鳳英的父親:“他胡琴拉得很好,會唱;寫一筆好毛筆字!被氐郊亦l(xiāng)羅家?guī)X不久,嚴鳳英的父親就又跑回了安慶,擺攤為人寫書信為生。
  嚴鳳英也是從那條路上跑出來的。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黃梅戲,很少能在正式的劇場演!蓖豕趤喺f。他形容那時候的黃梅藝人“像要飯一樣的”。在王冠亞的記憶中,或許用“黃梅調”來形容當年的黃梅戲更加準確,“農忙的時候干農活,農閑的時候唱著玩兒”。
  12歲,嚴鳳英在鄉(xiāng)間第一次登臺。
  “其實那算不上正式的演出!蓖豕趤喕貞浾f,“像現(xiàn)在也有活動,叫玩友,或者票友。不是正式的,農忙就種田,紡紗織布,就不唱了,左右都是年輕人就一塊玩。”
  教嚴鳳英唱戲的師傅,也是本族人,叫嚴云高。村子里有一家“姜家茶館”,年輕人學戲教戲的活動,都在茶館里進行:“就那么個茶館,晚上沒人來喝茶,就躲在茶館里教!
  嚴云高的本行不是唱戲,是補鍋匠。如今看來,嚴云高的技藝未必高超。后來北昆名家白云生曾到合肥,看了嚴鳳英的表演,他將手背在自己下巴下一橫:“你這下面的戲不能看!”意思是,嚴鳳英除了一雙靈活的眼睛和一張會唱的嘴,手、足、腰、腿都缺少鍛煉,不會做戲。
  這樣“票友”性質的文娛活動,卻為嚴鳳英招來了殺身之禍。
  “那時中國的鄉(xiāng)間不是國民黨政府管理,是家族祠堂管理。有什么事情開祠堂門,有什么事情打棍子、打屁股。”王冠亞說。
  因為登了臺,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族長要開祠堂門,以“沉塘”來懲處嚴鳳英。12歲的嚴鳳英和一起學戲的兩個男孩子跑了,她想跑到練潭去。
  “過了練潭河,就到了新四軍的地方了,就是平安的地方!蓖豕趤喺f。
  練潭的糧站那里有個“萬年臺”,長年有人唱戲。嚴鳳英跑到了練潭,找到了戲班子。嚴云高叫他們去那里找一個叫程積善的人,“她磕個頭,說我?guī)煾甘菄涝聘?會唱黃梅調,你不留我們,我們回去就沒法活。戲班子講義氣。就把她收下了”。
  黃梅戲里有一出戲叫做《小辭店》,《小辭店》是傳統(tǒng)劇目《菜刀記》中的一折,說的是青年商人蔡鳴鳳外出做生意,住在柳鳳英開的店中。柳鳳英的丈夫是個賭棍,整日賭場鬼混,不顧家庭。柳鳳英對丈夫極不滿意,與蔡鳴鳳感情相投,二人產生了愛情。但蔡鳴鳳終究要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去,分別之時,二人悲痛欲絕。
  1946年,嚴鳳英在安慶出演《小辭店》中的柳鳳英走紅。名字也從“嚴鴻六”改成了“嚴鳳英”。
  由于故事涉及“婚外情”,當年的《小辭店》屢遭禁演。“《小辭店》在當時是和誨盜誨淫畫上等號的,就連唱《小辭店》的人,也被視作下流,低人一等!蓖豕趤喸凇秶励P英》一書中寫道。
  然而這出劇目每次上演觀眾都爆滿!啊缎∞o店》,好在什么地方?內容好,感人,好聽。過去在農村里頭,婦女婚姻不幸福,那些大娘、嫂子們,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蓖豕趤喺f。
  《小辭店》這折戲,只有蔡鳴鳳和柳鳳英兩個人物,沒有說白,全憑唱。“柳鳳英一人就要唱300多句‘平詞’,而這300多句‘平詞’要唱得既有變化,又悅耳動聽,要表達喜怒哀樂不同的感情,才能抓住觀眾打動人心。……所以黃梅調班子流傳一句話:‘男怕《訪友》,女怕《辭店》。’”王冠亞在《嚴鳳英》一書中這樣寫道。
  《小辭店》是出悲劇:好人沒有得到好報。蔡鳴鳳回到家中,不知妻子已經和他人相好,反被妻子謀害,蔡妻反告柳鳳英謀財害命。柳鳳英被冤死。因為劇情過悲,內容大膽,那時戲班子里有傳說,女孩子不能輕易出演《小辭店》,否則容易招致災禍。
  出演《小辭店》的機會,對于嚴鳳英來說是個偶然。那天原定的女主角生病,嚴鳳英臨時頂替。這一替讓她成名,也給她招致了災禍。
  “那時她在安慶剛唱紅。一個國民黨軍官要買她回去做第三房姨太太。她寧死不從,以跳樓自殺相挾。軍官最終被鬧得很難堪,拿槍指著她的頭說:‘不嫁也行,出去后第一不能回去唱戲,第二不能再嫁,不然被我逮到一槍崩了你!’從此她不敢在安慶唱戲,沿途乞討直到青陽。在青陽登臺,又被當?shù)氐暮缽娍瓷?搶去,關在屋子里。她吞了金子以示反抗。給她送水送飯的大媽好心,強行給她喂下大量韭菜,她把金子拉了出來,撿回一條命。豪強怕把事情鬧大,把她放了。”王冠亞回憶說。
  那之后,嚴鳳英流落南京,改名“嚴黛峰”,在南京夫子廟的高級舞廳做舞女、唱流行歌曲。上世紀80年代,王冠亞曾經為電視劇《嚴鳳英》擔任編劇。劇中提到這段歷史時,有一個細節(jié):嚴鳳英穿著旗袍在臺上唱歌,臺下的看客往她腿上扔還燃著的煙頭。采訪時,王冠亞說,這也是真實的細節(jié)。
  沒有人會覺得,嚴鳳英是個脆弱的人。
  問王冠亞:“在溫柔和要強兩樣之間選擇,你覺得哪一種更符合她的性格?”王冠亞想了想說:“要強!
  曾經和嚴鳳英搭檔扮演牛郎的黃宗毅,對嚴鳳英印象最深的是她的適應能力很強,他告訴我:“她去上海演出,很快就會說上海話,一個上午就變成上海人了;到農村演出,扎起褲腿就下田,不到半天就是農民了。平時她不化妝,很樸實,性格開朗直爽,喜歡講話,身上有小孩子脾氣。”
  嚴鳳英喜歡運動,愛打球。“在她的帶動下,大家還組建了‘天仙配’籃球隊。她的性格有點像男孩子,非常要強!痹凇短煜膳洹分邪缪萘愕膹埰紝ξ艺f。
  1963年拍攝《牛郎織女》,黃宗毅演牛郎,嚴鳳英演織女。那時嚴鳳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33歲。黃宗毅才不過25歲,相比之下,男小女大。
  “當時拍攝現(xiàn)場,有人說了一句,‘嚴鳳英老了么……’她就很不高興。”黃宗毅回憶。為了讓自己顯得年輕些,“勒頭”的時候,嚴鳳英往頭上勒了7根帶子。
  “那時她拍完戲,卸了妝給我看,皮膚上都勒起了血泡。”張萍回憶說。
  上世紀50年代初,嚴鳳英生下第一個兒子王小亞,那時她與王小亞的父親王兆乾還未結婚。未婚生子,在那時算得上一件轟動的大事。
  “那時開她的會,讓她為這件事做檢討,不讓她穿列寧裝。她把頭發(fā)一梳,穿上旗袍,胸脯一挺:不讓我穿列寧裝我穿旗袍。蹬蹬蹬出去了!睆埰紝ξ艺f。
  如果她不是那么要強,也許她的婚姻不會那么波折。
  “王兆乾是安慶軍區(qū)的業(yè)務骨干,在安慶他住在伯父家,他的伯母是德國人,伯父有錢,是南京大學的教授,很有學問!蓖豕趤喺f。
  王冠亞回憶,王兆乾和嚴鳳英是一起學跳交誼舞認識的。王兆乾是個很有才氣的人,1947年在大別山時,即開始搜集民間音樂和黃梅調。1949年9月,將《王貴與李香香》改編為黃梅調上演,首次為黃梅戲改革探索了道。他是《黃梅戲源流》的作者,上世紀50年代即開始研究“儺戲”。
  那時嚴鳳英曾經寫情書給王兆乾:“不了解我的人把我看得比紙還輕/只有你不愛這些虛名/我是一無所取之人/為什么能博得你這樣的愛情?/因此我感到慚愧萬分,/但是又為此感到無比的榮幸。/告訴你,愛人,我誓以一切來回答你不移的愛心。”
  “我相信我媽媽最愛的是我的生父。”王小亞對我說,“我媽媽為什么不讓我們父子見一面?就是報復他。最恨才有最愛,越恨得深肯定越愛得深!
  王小亞說王兆乾“傲”:“他非常聰明,他原來是在部隊里的,他上過大學,也是經過部隊過來的,受了一些所謂的正統(tǒng)教育!
  兩個人分手的導火索,據(jù)說是因為嚴鳳英舊日的過往:嚴鳳英在南京舞廳謀生時,認識了當時南京有名的“甘家大院”的三少爺甘律之。
  南京甘家,居南捕廳100多年,從抗戰(zhàn)始至解放后,梅蘭芳等多位梨園英華都是甘貢三的座上賓。甘家的三子甘律之不僅老生、小生都能唱,還拉得一手好京胡。1950年春,他與幾位名票發(fā)起“友藝集”京劇茶座,認識了正流落南京的嚴鳳英!坝阉嚰被顒又,嚴鳳英出演過《御碑亭》等戲,她曾與甘律之合作《梅龍鎮(zhèn)》,扮演李鳳姐,獲得好評。
  嚴鳳英曾經在甘家居住,學習“京、昆”藝術。1951年,嚴鳳英回安慶,甘律之為她購置行頭,支持她重登黃梅戲舞臺。
  “從家庭關系看,甘家解放前是個大戶,嚴鳳英是個歌女,他們雖然在一起,但一直沒結婚,既然同意她回安慶,也就意味著關系將來也難說了!痹洖閲励P英做傳的張光亞這樣分析兩人的關系。
  1953年夏,嚴鳳英隨安徽省黃梅戲劇團到南京,在南京大戲院公演《打豬草》,為感謝甘家的幫助,她買了許多禮品去看他們。
  “去南京時,王兆乾也跟過去了,還跟甘律之碰上了,嚴鳳英挺大方,給他們互相介紹。但王兆乾沒睬他,甘律之跟他握手,他也沒握,據(jù)說還打了嚴鳳英。嚴鳳英氣得要命。這樣以后,兩個人就分手了!蓖豕趤喕貞浾f。
  然而,性格和觀念的不合也許才是兩個人分開的最終原因。
  “他認為我父親有很多舊社會的觀念。他雖然很喜歡我母親的才華,但是他不喜歡她的那些習氣。所謂的習氣,比如說我母親愛打麻將,愛揮金如土。她掙了錢,不是揮金如土,就是喜歡施舍,看到誰有困難,她都喜歡送錢,愛廣交朋友,干親特別多:干姐、干妹、干爹……”王小亞回憶說。
  嚴鳳英喜歡抽煙,這是王冠亞、王小亞和張萍都提到的。她抽煙抽到牙齒發(fā)黃,每次重要演出前,都要去洗牙。
  小亞出生前,嚴鳳英曾托人帶信給王兆乾,說孩子要生了,但王兆乾沒去。1954年,嚴鳳英和甘律之結婚了。
  甘律之曾有回憶:“婚后,我與鳳英同去合肥,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以后我隨汪劍云(甘律之姐夫,梅派青衣)赴山東、河北一帶演出,夫妻分居。后因歷史原因,夫妻離異。盡管如此,離婚后鳳英還多次在朋友面前稱贊我為人忠厚,對她體貼關心,在藝術上對她幫助極大。”
  1954年,嚴鳳英演出了《天仙配》,在安徽省內聲名日隆,和甘律之之間出現(xiàn)了差距。張光亞分析:“甘律之在那個時代每況愈下,他到合肥做生意,但很不成功,那是國有化時期,你私有化怎么搞得起來?嚴鳳英是蒸蒸日上。省委書記找她開會,看她演出。兩人之間出現(xiàn)差距。再加上1954年以前甘律之有門房意識,嚴鳳英也受到傷害。你當時為什么不娶進門,1954年她紅了后才和她結婚呢?”
  對于嚴鳳英和甘律之之間的婚姻,張萍對我分析是“報恩”:“嚴鳳英的性格敢作敢為,感情也不是很纏綿的那種,她說斷就斷。但同時她又非常講情義,甘家教她唱昆曲,排戲、練功,她都記著!
  《天仙配》的編曲者時白林曾對媒體說過:“當時安徽的黨政領導對嚴鳳英很看重,認為甘律之不過是個小開,覺得嚴鳳英不應該嫁給他,應該嫁給共產黨員,所以動員她先入團、后入黨。”
  1956年,嚴鳳英和甘律之離婚。1956年下半年,嚴鳳英在排演《王金鳳》時認識了導演王冠亞并結婚。
  采訪時,問王冠亞為什么會喜歡嚴鳳英?王冠亞說:“她聰明,你跟他說什么,她一聽就知道了。”
  時白林曾提到,當年拍電影《天仙配》時,拍“分別”這一重場戲時,嚴鳳英趁換布景的空閑,與劇組人員打起撲克牌。導演石揮很是擔心,問等會拍戲用不用眼藥水。嚴鳳英說:“不用。”實拍一到,她淚流不止地演著“七仙女”與董永生離死別的痛苦心境,只拍一遍就過了。
  無論是甘律之、王兆乾還是王冠亞,都是非常聰明有學識的人。“她喜歡有文化的人。”張萍說。
  “我想她其實是很忠實于自己的人,她不會委屈自己的感情,活著不是為了別人,不會因為顧忌別人的說法而對自己的情感優(yōu)柔寡斷。從這點看,她的性格其實很強勢。”吳瓊對我說。
  1954年的華東區(qū)戲曲會演,是嚴鳳英事業(yè)走向輝煌的重要一步。1952年夏,嚴鳳英參加安徽省暑期藝人訓練班時曾講過:“舊社會把我當成草,新社會把我當做寶。”
  1954年華東區(qū)戲曲會演,嚴鳳英主演的《天仙配》獲得了一等獎,這次會演直接為1955年電影《天仙配》拍攝奠定了基礎。
  “那個年代,地方的文藝形式最重要的就是戲曲,領導很重視,把新文藝工作者都弄到這兒來工作。比如王冠亞就在搞黃梅戲。另外也因為嚴鳳英,那時候有很多新文藝工作者參與進來。時白林是搞音樂的,他參與進來,對傳統(tǒng)的黃梅戲的曲調進行了改革,把西洋音樂的一些曲式加了進來,F(xiàn)在我在研究嚴鳳英,經常把老曲子拿來聽,覺得還是好聽!眳黔傉f。
  1954年,為慶祝合肥江淮大戲院落成典禮,嚴鳳英主演了改編成黃梅戲的朝鮮古典名劇《春香傳》。
  1955年,電影《天仙配》開拍。隨著電影的播映,黃梅戲從安徽省的一個地方小劇種,變成了全國皆知的劇種。
  那應該是嚴鳳英最好的時光。鄰居們時常看到她趴在三樓的窗戶上雙肘支頤。問她在等誰,她道:“等我的小亞哥哥回家吃飯!
  那時嚴鳳英每個月的工資有300多塊,經常慷慨地借錢出去。張萍回憶說,那時團里夫妻吵架打碎了什么,嚴鳳英看到,也會主動掏錢幫他們補上。
  那也是小亞一生最好的時光。“我那時候上的幼兒園是最好的幼兒園,就是安徽省省委幼兒園,孩子們都住在學校里!
  一直到上小學,老師們都知道他是嚴鳳英的兒子,而他的內心也因此有很強的優(yōu)越感。
  小亞說,聽說他1歲時,王兆乾曾經悄悄地回來看望過他,還給他買了一匹小孩子騎的小馬。然而后來母親回來知道了,把小馬敲碎扔了出去。
  在小亞眼中,母親的教育是非常嚴格的。
  “小時候,我的筷子,上面有沾了一兩粒的飯,去夾菜的時候,我母親就會把我的筷子整個打飛了。――筷子上的飯沒吃干凈,就不能在菜里面夾!
  “我們從來不許接別人的一樣吃的東西。不管是誰,有一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在桌上擺了5分錢,那時候5分錢可以買一些吃的東西,我把它拿去,到下面買了一只冰棒,她回來一頓好打。她說你要什么,你手指一指,我都可以給你買。但是不許你們自己偷偷拿錢。小時候對我們的教育真是很嚴格的。我小時候手被打腫過。我們叫米打尺,現(xiàn)在就是很大的寬的,旁邊帶刀的尺子。它可以裁尺的那種,我小時候特別怕那東西,小時候一翻手,手心都打腫了,第二天不能端飯。”
  “但是我母親對我們確實也非常疼愛。有一次是星期六,母親出去演出了。晚上我弟弟睡著了,我沒睡著。過了一會兒見我母親開門進來,房間的燈‘啪’一下開了。母親輕輕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把門關上出去了。”
  王小亞說,嚴鳳英曾經非常想要一個女兒。嚴鳳英和王冠亞生有一個兒子王小英。小英比小亞小3歲,從小被當做女孩子打扮。
  小亞說:“我到上小學的時候,我弟弟說話還是嗲聲嗲氣的。我非常嫉妒他,覺得媽媽偏心,經常欺負他:我媽媽給我兩個糖果,給他三個。到了隔壁我們自己住的房間,我就這么說,幾個?三個。我就說:拿一個給我,馬上給我一個,我非得占一個優(yōu)勢。”
  小亞和小英很少跟媽媽出席社交場合。他說,媽媽從來不帶他們去。
  1978年5月23日,王小亞和爸爸王冠亞接到了為嚴鳳英平反的決定。
  “接到通知以后,我們家里的人,包括我小姨她們都來了。我們當時到了合肥黃梅劇院的小禮堂,在那里開的昭雪平反大會。省委宣傳部和文化廳的一些領導都來了,省黃梅劇院的還有各界的一些人也都來了,花圈多得不得了!
  小亞記得那天天很熱,他第一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
  “過去的十幾年,我們一直沒敢哭過!
  那一天就那么過去了,王冠亞和小亞、小英并沒有舉行任何慶祝的儀式。
  “我們沒覺得我們自己有什么好慶祝的,我們勝利了嗎?沒有。這么多年,給一個交代,而且還含含糊糊,還沒追認她為烈士。”小亞說。
  小亞說,母親死后,他一直反復想著《牛郎織女》的最后一幕唱詞:“又誰知花正紅時寒風起,再要回頭難上難!生生死死人間去,恩愛夫妻難團圓!”
  “有時候人不得不宿命,我覺得這幕唱詞唱的就是她自己。人到中年,我現(xiàn)在才懂得了我母親唱過的那些戲。”
  對于父親王冠亞,小亞將他的性格形容為“一潭溫水”:“他這個人的斗爭性不強,他與外界的斗爭性、抗爭性不強。他不大有脾氣的。他總是笑呵呵的,問什么問題,哈哈的就笑。慢條斯理的,是這樣的人。個性不顯著!
  但也許正是因為這點,王冠亞才活到了今天。
  嚴鳳英過世后,王冠亞一直未再娶。他把精力用在給嚴鳳英寫傳、拍傳記電視劇上。上世紀80年代紅極一時的電視劇《嚴鳳英》,就是他的編劇。
  王冠亞知道兒子對他的評價。但他并不著急辯駁,只是問:“斗爭?斗什么?跟誰斗?”時間流逝,房子老了,陰冷潮濕。小亞總是讓他搬到自己家里去住,王冠亞都拒絕了。問到他為什么一直沒再娶,他指指嚴鳳英的照片說:“哪里還能找得到她那么好的女人!
  “我現(xiàn)在再去聽她唱的作品,也會感受到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像《天仙配》里有一段七仙女哭董永的唱段,她的哭完全不像是表演,就像是從心里哭出來的一樣。她后來拍電影時,導演也說她哭得太真了,是不是把生活中的傷心都融入到里面了?”吳瓊說,“嚴鳳英這一生最重要的意義,是把黃梅戲從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戲,變成全國普受大眾喜歡的劇種。怎么變成的?正是嚴鳳英這種特殊的表達方式。她既沒學過文化,也沒學過樂理,這些她都不懂,她只是為黃梅戲而生、為黃梅戲而死。她個人的美,都在舞臺上展現(xiàn)了。”
  “我覺得嚴鳳英其實很現(xiàn)代,她的內心蠻強大的。”吳瓊說。
  (《三聯(lián)生活周刊》2010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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