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理由】 　　華南虎,又稱中國虎,最古老的虎亞種,其珍貴程度甚至超過了國寶大熊貓。2000年,全莉創(chuàng)建了拯救中國虎國際基金會,2003年,正式啟動中國虎海外野化計劃,第一對國內(nèi)華南虎幼崽被運往南非……《華南虎日志》記錄了一個女人與她的團隊頂住多方壓力,堅持野化華南虎的過程,這個艱難而奇妙的故事,寄托了中國人拯救一個古老而神奇的物種的夢想。
　　
　　艱難的開端
　　2000年底,我按約定時間去紐約郊區(qū)拜訪很大的野保組織(WCS)的亞洲總裁兆石?甘茲伯格,他卻去了位于紐約中心的另一個約會。我和從華盛頓邀來的志愿者英國人伊言等了他兩個多小時,他才回來,對我說:“我只給你30分鐘。”而在這30分鐘里,他一邊在因特網(wǎng)上忙著處理他自己的電子郵件,一邊批評中國人和中國的野保工作,并說:“你把華南虎事端重又挑唆起來,我不知是該贊揚還是該指責(zé)�！�
　　在無數(shù)次碰壁之后,我終于明白了,原來在很多“行家”眼中,我是無事生非。地球上就那幾只老虎,可爭取的拯救老虎資金是有限的,我讓華南虎“死而復(fù)活”會分流拯救資金,無異于“虎口奪食”。一些組織的工作重點已經(jīng)不是拯救老虎和野生動物,職務(wù)的提升、學(xué)術(shù)上的競爭以及組織本身的生存空間已經(jīng)優(yōu)先于保護動物本身。《老虎如何失去了美麗的斑紋》一書的作者科瑞?密晨曾說,老虎是世界上最富有政治性的動物。難道動物保護也要爭資源搶地盤嗎?那我的闖入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幾次,受到奚落之后,我感到委屈,只想逃離人的視線。可惜我太倔了!不撞南墻不回頭。我爭取到丈夫在精神上和經(jīng)濟上的支持,拯救中國虎國際基金會終于成為現(xiàn)實:2000年10月9日,基金會在中國駐英國大使館的文化處正式成立;不久在巴菲特長子哈沃特的幫助下,也在美國成功注冊;隨后在志愿者鮑爾的幫助下,也成為香港的合法慈善組織。
　　華南虎的野化訓(xùn)練,最關(guān)鍵的是尋找合適的野化基地。選址南非之后,很多關(guān)心華南虎命運的人士提醒我們?nèi)ツ戏堑钠D難,尤其擔(dān)心華南虎水土不服,即使野化成功,回國放養(yǎng)也會如此。還有人提出種種質(zhì)疑。陜西“周老虎事件”之后,有網(wǎng)友曾痛心疾首地說,偉大的中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難道舉國之力還建不成一處華南虎野化基地?
　　對此,我只能嘆息。在選擇南非之前,首先考慮的野化基地就在國內(nèi),包括福建梅花山在內(nèi)的很多地方都是我們考察過的對象,最終放棄國內(nèi)而選址南非并非我的初衷,但是要想舉國之力建一處合格的野化基地,當(dāng)時還真是困難重重。對基金會來說,還只能從南非做起。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個人在南非一呆幾個月。幾個月后,我居然糊里糊涂地組成了一個不錯的團隊。與此同時,雌性華南虎幼崽國泰和雄性幼崽希望,從上海動物園選出,作為首批中國幼虎參加在南非進行的中國虎野化計劃。雌虎“國泰”的名字是為了感謝贊助空運華南虎的國泰航空公司,而且國泰的英文名字Cathay又是古時西方對中國的稱呼。雄虎“希望”則是從英國《星期日人民報》的讀者提名中選取。兩只虎崽都出生在上海動物園,是2003年1月和2月出生的。2003年8月10日,由國家林業(yè)局野生動物研發(fā)中心的陸軍指揮,卡車行駛了20個小時,將國泰和希望運往秦皇島野生動物救助中心,接受國際公約所規(guī)定的為期三個星期的檢疫,居然在8月31日前辦妥了各種出境手續(xù)。9月1日凌晨2∶30離開秦皇島前往北京國際機場,下午2∶40乘901航班去香港,然后轉(zhuǎn)乘國泰航空749航班,直飛南非。
　　就在華南虎崽即將離開中國大地之際,我卻感到緊張與迷茫。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將會成為陜西周正龍的“幕后黑手”、“國際詐騙犯”和“國際野生動物走私犯”而“身敗名裂”,只是擔(dān)心兩只幼虎在漫長的旅程中會遭遇多少風(fēng)險,只是鼓勵自己不管經(jīng)受多少磨難,南非野化項目必須成功,不能失敗。稍有閃失,我就可能淪為國家的罪人,還會連累所有支持我的人們,導(dǎo)致華南虎拯救事業(yè)的夭折,使中國虎重歸自然的夢想破滅。
　　我心中就像有個無底的黑洞,空空的。
　　
　　這里是非洲
　　13小時提心吊膽的跨國飛行之后,虎崽國泰和希望總算平安抵達南非約翰內(nèi)斯堡國際機場,并順利通過海關(guān)。兩只幼虎被放到隔離區(qū)的一個大的圍欄里,接受健康監(jiān)控。南非的獸醫(yī)章程要求所有進口動物在檢疫區(qū)隔離一個月。只有診斷不出任何疾病,尤其是外來疾病,確保不會傳染給本地動物,才允許它們踏上非洲的土地。
　　一個月過去了。除了金錢癬,虎崽沒有被發(fā)現(xiàn)其他健康上的問題。像許多疾病一樣,金錢癬最容易出現(xiàn)在動物密集的地方。在野外,由于動物們之間的距離較遠(yuǎn),密度比較低,這種傳染病暴發(fā)的幾率會比較低。如果虎崽從動物園被送到馬可潘尼的野化中心,遠(yuǎn)離其他動物將會改善它們的病情。
　　但我們想把虎崽們按時移到野化中心的計劃卻遭到了反駁。動物園的園長威立?拉布沙尼希望虎崽在動物園逗留再久一些,但我覺得動物園對虎崽們來說并不合適。我對威立說,我并不認(rèn)為把虎崽繼續(xù)留在籠子里是個好主意。我們花了一大筆錢從動物園租用土地建立了野化設(shè)施,現(xiàn)在是將它們送去野化的時候了。如果虎崽在這么小的籠子里逗留太久,與在國內(nèi)的動物園有什么區(qū)別呢。
　　沒想到威立很興奮地告訴我,他會在公共展覽區(qū)找個更大的籠子給虎崽們,這些虎崽還能被展示給公眾。這個回復(fù)令我更加無語。這些寶貴的華南虎被送來南非是讓它們恢復(fù)野外生存能力的,而不是在動物園作為展覽品的。動物園的董事、律師馬克?羅伯特也嘗試用比較“軟”的方式來說服我把虎崽留在動物園。還有伽思?凡戴克,他當(dāng)時是皮蘭斯博格國家公園的大型貓科動物主任,被我們聘為野化戰(zhàn)略師。他雖然也不認(rèn)為虎崽應(yīng)該繼續(xù)留在動物園,卻擔(dān)心如果我們把虎崽從動物園移開,會影響我們與動物園的關(guān)系。
　　我非常矛盾,也非常擔(dān)心。我清楚地知道,已經(jīng)是讓虎崽在非洲那溫暖的太陽和藍(lán)天下自由自在生活的時候了,但如果這真的會影響到國家動物園與我們的合作,該怎么辦?如果不與國家動物園合作,在其他地方,我們不可能很快再找到合適的場所,更不容易拿到進口許可。雖然虎崽是由中國虎南非項目中心出資并管理,我丈夫支付了大筆資金建立設(shè)施,并高價租用動物園的土地,但動物園似乎很想在我們的項目中扮演重要的決定性角色。
　　最終我頂著重重壓力,做出了我認(rèn)為是正確的決定――把國泰和希望遷徙到野化基地!
　　“Rewilding”這個詞是伽思?凡戴克首次用于野化上的。當(dāng)時英文中還真是找不到一個與“野化”相符的詞來形容我們的項目,所以母語是非洲語的伽思就創(chuàng)造了這個詞。起初,被我的一些母語是英文的朋友認(rèn)為很“丑”,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詞已經(jīng)成為野保通用語言,居然成為了主流英文詞匯之一,專門用于對動物的野化訓(xùn)練。
　　在野外,大型貓科動物的母親,無論是金錢豹或老虎,都經(jīng)常會帶活著的小型獵物回來給幼崽。通過玩耍,小虎們會漸漸學(xué)會識辨食物、覓食與捕捉。而現(xiàn)在,沒有虎媽媽以身作則教育這些小虎們,只能由我們?nèi)祟悶樗鼈兲峁├硐氲膶W(xué)習(xí)環(huán)境,讓它們自學(xué)成材了。我們所做的也只是協(xié)助它們?nèi)フ一刈约旱囊靶?如果它們狩獵不成功,也就只好繼續(xù)喂食,保障它們的安全,不讓它們受饑挨餓。
　　學(xué)習(xí)打獵的第一步,要先學(xué)會吃囫圇的食物,而不是切好的肉塊。同時,還要為小虎們提供易捕的小動物練習(xí)捕獵。貓科動物的特征之一是見到動體就窮追不舍,所以追趕獵物是它們的本能�？上氲叫』�們一直生活在動物園里,我們?nèi)詰n心忡忡。常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老虎早已變得不像老虎了。兩只小虎能夠識別和適應(yīng)吃食整個動物尸體嗎?它們知道雞肉也是食物嗎?它們能自己琢磨出什么是對獵物致命的打擊嗎?是否會在捕獵過程中受傷,甚至喪命?
　　帶著這些憂慮,我按照凡戴克的野化計劃,讓迪倫和譚軍開始了對小虎們的野化訓(xùn)練。第一個適應(yīng)過程應(yīng)該是一個月左右。迪倫27歲,是個熱情的小伙子,來我們項目之前做麥迪奎野保區(qū)一家茅屋酒店的野導(dǎo)(野生動物觀光向?qū)?。像很多南非年輕人一樣,他靠這份工作支付學(xué)費,因而野保管理經(jīng)驗還不多,對我設(shè)想的拯救中國虎保護模式的大方向理解得不是很透徹,所以,我們新任南非項目中心主任的珀特立?維倫的監(jiān)督與指導(dǎo)變得至關(guān)重要。
　　同時,我們也開始“野化”飼養(yǎng)員譚軍,讓他熟悉非洲的野生動物。除了動物園繁育中心外,我們送譚軍到其他野生動物保護區(qū),感受非洲真正的野生環(huán)境。
　　
　　野化第一步
　　早晨5點45分,我到達小虎營地時,譚軍和迪倫正在整理鋪蓋。因為帳篷星期天才送來的,所以昨晚他倆就露天睡在營地邊上了。南非人的野外生存能力極強,好像與自然是融在一起的。
　　國泰和希望已經(jīng)早起來溜達了。很明顯,它們餓了,哼哼地發(fā)著牢騷。
　　我們檢查了它們昨晚丟在地上的死雞。滿地雞毛,雞卻沒有吃。小虎可能只是覺得雞毛很好玩兒,便拽著跑來跑去。昨天明明已經(jīng)嘗過了雞肉,現(xiàn)在卻寧可餓著,看來還是把大餐當(dāng)成玩具了。
　　它們對饑餓的反應(yīng)也很有意思。看見我們就哼哼地發(fā)著怨聲,半小時后,國泰臥在水泥地上閉著眼睛,希望則不安地來回徘徊。
　　它們肯定在想:怎么還不給我們拿牛肉來?
　　沒辦法,我們只好去解凍些牛肉喂它們。同時,迪倫想看看如果再準(zhǔn)備一些切好的雞肉,小虎還會不會吃。他把放入營地的4只雞全部取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散落在地上的羽毛,昨天切開的那只雞幾乎沒動過。其他三只更是完好無損。很顯然,小虎們要么還不知道雞是食物,要么就是不知道如何把雞咬開。迪倫把兩只雞撥了毛剖開,又放進了營地,譚軍也拿了兩片肉喂它們�？墒�,小虎顯出不屑的模樣,連聞都不聞譚軍手中的肉,只是饑餓地、神經(jīng)質(zhì)地走來走去。
　　譚軍有點著急了,他通過菱形鐵絲網(wǎng)把雞肉投進去,但小虎就是置之不理。
　　無奈之下,只能等著從廚房送牛肉來了。
　　兩只小虎在營地里徘徊了一會兒,希望有點不耐煩了,回到水槽邊的遮陽棚下,臥下來。而國泰畢竟大些,也聰明些,就一直在我的鏡頭前打盹兒,養(yǎng)神。
　　小虎們從小在人類的照顧下生活,沒有任何覓食和捕獵的本領(lǐng),如果現(xiàn)在把它們放回野外,它們肯定毫無野外求生的可能,只能無望地死去。
　　至今,它們已經(jīng)一天半沒吃東西了,卻仍不知道那些一動不動的雞就是它們的食物�？吹剿鼈儫o精打采的樣子,我真為它們難過。這一刻,我更覺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對的。
　　野化訓(xùn)練,是小虎真正成為虎的唯一途徑。
　　又一個早上,國泰和希望還在睡覺。昨晚的雞肉也沒吃完,僅僅將胸部和內(nèi)臟吃掉了。感覺得出,它們對內(nèi)臟特別感興趣。一會兒,國泰和希望睡醒了,站起來在網(wǎng)邊慢慢溜達。
　　昨天它們吃了死雞,今天要看看它們敢不敢吃活雞。
　　下午,我們?yōu)樾』��?zhǔn)備了兩只1斤左右的小公雞。
　　養(yǎng)殖場的肉雞不善于奔跑,被放進營地時,就站在原地。而國泰和希望對活雞的反應(yīng)較以往也有所不同,它們圍繞著小雞不停地繞圈子,希望用前爪不停試探雞的腳,逗耍著小公雞玩兒。國泰倒還有老虎的本能,它用嘴去咬小雞的脖子,但沒有太用力,僅僅是剛剛輕輕咬住,馬上又放開。
　　被小虎逗耍了半個小時,小公雞終于累了,趴在地上。此時國泰和希望似乎對小雞更有興趣了。國泰叼著它,跑到水槽邊,用前掌將它抱住,不停地捋雞身上的毛。而希望在后面望著國泰,似乎想搶它的雞,以至于國泰不停對希望張牙舞爪地示威。
　　此時,我又放出第二只,想讓希望來抓,卻被國泰飛快地跑過來叼住。這只雞沒有前一只那么幸運,很快就被小虎折磨死了。
　　不過,今天小虎對雞沒有前幾天那樣有胃口,一會兒,它們就將雞扔在地上,來到門口等候著它們的肉。
　　過了一會兒,它們或許知道今天不會給它們食物了,便不約而同來到水槽邊,玩起了死雞。
　　接下來的景象,真讓人為國泰高興。我觀察到它爪牙并用地撕咬死去的雞,兩下就把雞胸咬開了,大口地吃起了雞的內(nèi)臟和雞腿,并吐出了多余的雞毛。10分鐘過后,地上就僅僅剩下了一個雞頭和雞肝。而希望也在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雞肉,顯得很細(xì)致。
　　獵食活雞,是小虎野化訓(xùn)練中的重要一步。我們都很為國泰和希望高興,畢竟,萬事開頭難。
　　
　　到更廣闊的天地去
　　早上5點半,我們早早來到營地,準(zhǔn)備將小虎放到更大的兩公頃營地去。當(dāng)?shù)蟼惔蜷_30平米營地的門時,小虎的表現(xiàn)很反常,它們僅僅在治療通道的門口站了一下,就跑到水槽旁的圍網(wǎng)處躺下,在地上打著滾,還警惕地注視著我們。等了很長時間都不見它們起來。
　　在場的人都有些失望。為了讓小虎能到外面去,我試著靠近打開的吊門,想將它們引誘過來。國泰和希望對我還比較友好,它們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到網(wǎng)邊,與我噗噗地打著招呼。隨后,它們慢慢地走近通道。我原以為它們會順利走出來,沒想到剛到門口,它們又停住了。國泰蹲在水泥地上,不停用前腳試探性地接觸通往外面的沙地。希望倒比較膽大,它確定沒有任何情況,就立刻跳了出來。國泰見希望出去了,也緊跟其后,踏入了第一野化基地。
　　大家都為它們喝彩。進入兩公頃營地,意味著小虎的野化訓(xùn)練正式開始了。
　　國泰和希望走進兩公頃基地后,顯得很興奮。它們對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有新鮮感,東聞西嗅, 一會兒藏貓貓,一會兒跑起來抱對方的腳后跟,互相追逐,鬧得塵土飛揚。但只走了10米左右,卻又開始往回走了,似乎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過了一會兒,小虎們又開始向營地內(nèi)部進發(fā),這一次,它們推進了20米左右,又掉頭往回走。經(jīng)過不斷嘗試,它們終于移動到了30米開外,在一個水池邊停住,繞著水池不停地互相追逐,小虎用這種方式探試周圍的情況,但仍顯得比較緊張。
　　小虎正戲水,一群猴子出現(xiàn)在圍網(wǎng)邊。國泰和希望忘記了對新環(huán)境的陌生,順著圍網(wǎng)追擊,把猴子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這小小的勝利讓小虎的膽子也大了,它們終于將整個2公頃的營地全部勘察了一遍。
　　下午5點,我們來到新營地給小虎投活雞。國泰像往常一樣,在通道里面等著給它食物。希望倒還機靈,一直跟隨我們的車。
　　我們先在營地中央放入了一只5公斤的大公雞。希望不停地徘徊在雞的身旁,顯得謹(jǐn)慎膽小。隨后,它追擊起來,但雞總是能從它身旁溜之大吉,躲藏在低矮的灌木枝丫里。隨后,國泰也加入了捕獵。雞藏在一棵樹枝下面,小虎就從兩邊包圍,把它趕出來。又追了50米,希望終于將雞抓住了。國泰和希望的合作精神令人欣慰。但還只是玩耍,并沒有吃掉獵物。
　　而從它們今天的表現(xiàn)來看,希望顯得比國泰膽大一點。相信它們總有一天能夠完全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
　　昨天投的活雞,小虎沒吃,將它丟在了草地上。結(jié)合這些天的情況分析:國泰和希望目前尋找獵物的能力還很差。這些天早上,當(dāng)我們?nèi)ノ顾鼈儠r,它們也總是在門前等著。下午它們也總是喜歡在門前徘徊,等著我們給食物。
　　它們對人的依賴性還很強,仍然是飯來張口。
　　小虎們?nèi)匀粵]有完全適應(yīng)新營地的環(huán)境。這天從上午10點30分到下午5點,它們一直在棚下面睡覺,也許還是覺得呆在里面比較舒服。
　　下午,我們用兔子訓(xùn)練小虎。
　　我們先放了一只2公斤的兔子,國泰和希望同時都開始追。兔子跑得很快,不停地繞圈子。來回追了200米左右,希望終于將兔子抓住了。又放入第二只兔子,國泰立刻跑了過來�？闪钊诉z憾的是,它追了半天,也沒將兔子抓住,居然還讓兔子從網(wǎng)孔鉆了出去。國泰不停地在網(wǎng)邊來回移動,注視著跑向遠(yuǎn)方的兔子,從它的臉上可以讀到失望的表情。
　　我們只好放入第三只兔子,但是國泰再次沒有抓住兔子,兔子又一次從網(wǎng)孔里跑了出去。國泰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而希望的表現(xiàn)特別好,它叼著兔子不停地走動,尋找隱蔽的地方,看上去想把兔子吃了。
　　我們將跑出去的兔抓了回來,又放進營地里面。這一次,又是希望抓到了。而國泰總是追趕著我們的車。
　　這天可以說是國泰和希望跑得最多的一天。它們累得哈哈喘氣,不過這對于鍛煉它們的奔跑能力和耐力是極為重要的。
　　2004年1月20日,下了一整天小雨,這對于南非這樣一個常年少雨的國家來說,實在是難得。
　　也許是涼爽氣候的促進作用,今天希望還抓到了第一只野外的小鳥。
　　下午4點半左右,小虎正在水池周圍的草叢里活動,希望突然奔跑起來。我猜想,它一定在追什么動物。果不其然,一會兒,它就叼出一只小鳥來。它奔跑著、躲避著國泰的追擊,過了一會兒,便在路邊的草叢里將小鳥吃了。
　　我感到非常吃驚:希望居然能抓住小鳥了!這說明它的敏捷性已經(jīng)很強了!當(dāng)然,或許是它運氣好,那只小鳥傷了翅膀?但不管怎么說,這也算小虎自己在野外第一次捕捉到野生的獵物。這可是一個歷史性的進步啊。
　　(摘自《華南虎日志》,全莉 等著,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0年1月出版,定價:3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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